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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種溫馨到爆棚的幸福感還沒持續一刻鐘呢,唐笙就被一通電話打亂了思緒。
電話是白葉溪打過來的。
“阿笙啊,你見過佳佳了沒有?”
“嗯?”唐笙沒太明白白葉溪的意思,“佳佳?她今天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麽?”
馮佳期是伴娘,理應陪着白葉溪寸步不離的。
“之前是啊,可是發生意外後就沖散了。後來我好像也不記得見過她。”白葉溪表示說,自己跟向紳的對戒盒子還在伴娘馮佳期那。晚上回來後想摘下來放好的時候,突然想起來。
“我給她打過電話了,一直不通呢。”
白葉溪這麽一說,唐笙也急了。回想起婚禮發生意外以後,她整個心思都在白卓寒這邊,好像——真的沒有見過馮佳期啊!
“天啊!佳佳該不會在現場出什麽意外了吧!”唐笙瞬間激起一身冷汗。
關了電話,她語無倫次地沖白卓寒嚷嚷:“你們見過佳佳麽?她出來了沒有!”
“阿笙你先別急,現場只有兩個地方毀損嚴重,警方早就勘察過細節了。除了三個來賓有輕微的皮外傷,還都是在疏散的時候自己撞的。現場就只找到了烏斯的遺體殘骸,馮佳期應該是已經自行離開了。”
“可是——”唐笙又撥了一遍馮佳期的電話,就像白葉溪說的一樣,忙音!
明天十點見,劇情像嗑藥一樣停不下來
第120 她死了?!
陰暗的倉庫內,黴菌惡臭,蠅蚊亂飛。
女人的雙手被粗糙的繩索反綁,吊在一組機械滑輪上。一道道皮鞭炖着鮮紅的血肉,痛吟聲不息寧靜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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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還打不打?”揮鞭子的馬仔唾了口唾沫,看向坐在一旁吸煙的白天翼,“差不多了吧?再打下去,這皮開肉綻的。兄弟們可不好下手嘿嘿嘿了。”
兩年囹圄之災,對性情纨绔的白天翼來說,等于把他不學無術的前半生好好整理反思了一下。
生于世家,衣食無憂。有父母和姐姐扛着壓,他根本不需要去考慮生計和憂愁。
白天茹自殺後,父親中風癱瘓兩年沒下地,母親舊疾病複發不久就撒手人寰。一系列打擊讓他這個有點蒙圈的壞小子突然就明白了——逆水行舟的家族利益中。只靠一點小聰明過日子,早晚給人咬得屍骨無存。
爺爺留給他們的,是一筆足夠安家度日的遺産。難能東山再起,也不會餓死街頭。
白天翼并非想不明白成王敗寇的道理,他只是覺得姐姐死得太冤太窩囊——不找個罪魁禍首來洩洩火,他難能安寧。
“你這不要臉的賤人,死到臨頭還有什麽話說?”白天翼用力扳住湯藍的下颌,泛紅的煙頭灼向她已經看不出一塊好肉的肌膚。
滋滋一聲焦糊噪響,女人慘叫連天。
“你不是自以為很聰明麽?把我姐當傻子耍,當替罪羊?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就是扒光了堆在床上他白卓寒都不願意上你!
你還想說什麽?”
湯藍大口大口地喘息,頹然淩亂的頭發貼在慘白的臉頰上。她把驚恐收住,故意用笑容來做最後一搏——
“你還敢笑!”白天翼踹了她幾腳,踹得像個點天燈的陀螺似的。
“我跟天茹姐,無怨又無仇。不小心害她落得那樣的下場,我心裏也很難過。
你要殺我替她報仇,動手就是了……只不過,你真的确定我對你一點用處都沒有?”
“你當我是什麽?”白天翼冷笑。“連白卓寒都不要的賤貨,我要上杆子麽?告訴你,我今天找你就是為了給我姐報仇的。你少跟我扯那些廢話!”
“害死天茹姐的不是我,是馮寫意!這一系列的事都是他給我出的主意!他和唐笙白卓寒早就是一丘之貉了,否則天茹姐安排的綁匪怎麽會被唐笙殺掉滅口呢?這本來就是他們共同演出的一場戲!”
“可是我鬥不過白卓寒怎麽辦?我也不想去鬥他。”白天翼捏住湯藍髒兮兮的臉,“現在我他媽的就想先弄死你!”
“我可以幫助你啊!我幫你收拾馮寫意,我知道他人在哪裏。我們合作好不好?”湯藍的眼睛亮了起來,勸服白天翼就範已經是她現在唯一的生路了:“事到如今我早就不怕死了。但是我死了。天茹姐也回不來啊!
而你,就眼睜睜看着白卓寒他們父子三人分割聖光?反觀自己一無所有,家破人亡。白天翼你真的甘心麽!”
“馮寫意在哪?”
“他在馬來西亞喀斯特爾大教堂,在幫白卓寒和唐笙帶孩子!你想想看,只要把馮寫意殺了,把孩子搶走,你想要什麽條件白卓寒會不答應!”
一個耳光扇過去,白天翼皺眉撫了撫自己打疼的掌心:“湯藍你當我是白癡是不是?還想牽着我鼻子走?”
“我說的都是真的!”湯藍被他打得淚涕橫流。一只眼睛已經腫得睜不開了!
“你可以先抓馮寫意的妹妹馮佳期,讓他用孩子交換,看他怎麽選擇!到時候,他會去唐笙和白卓寒撕逼撕的他們焦頭爛額!你就可以借機打聖光的主意了!”
聽了湯藍的話,白天翼覺得,姐姐死在她手裏也真算不得很冤。這女人簡直就是個天生做壞事的材料,即便被逼入絕境,還是能想出這麽牛逼的損招。
而他自己剛剛從監獄出來,不過是使了些錢才招呼了一幫人。父親醫藥費不是小數目,而白家三父子的實力已經深深紮進公司各個階層。他更是沒想過真能有這個本事去撼動。
白天翼原打算出獄後先收拾掉湯藍這個賤人,然後就去做點小生意。不過,經她這麽一提醒——詐白卓寒一筆錢也是不錯的!
“白少,你打算怎麽做?”那邊提着褲子的馬仔露出猥瑣而不耐煩的表情。白天翼答應過他們,做掉湯藍之前先給他們嘗嘗。
這幫小弟平日有兩個小錢也只夠嫖個野雞,不管怎麽說湯藍是名模出身,光那兩條大長腿就能把人勾成禽獸。再加上現在受了刑,簡直是淩虐主題裏最搶手一款。
從半小時前,那一屋子如饑似渴的家夥們,就沒把眼睛從她身上移開過!
“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白天翼盯住湯藍,“說說看,說得好,我讓你少受點苦。”
湯藍抿了抿幹裂的唇:“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先把馮寫意的妹妹抓了,送到廢棄空曠處,最好在身上綁上炸藥。然後去通知馮寫意來救人。憑我對馮寫意的了解,他不可能真的把孩子交出來換妹妹的,所以肯定會先把孩子藏好,然後獨自去救妹妹。這個時候,你們可以派人跟蹤,看孩子到底在哪。同樣在她身上綁好炸藥,讓馮寫意兩頭顧不上!陷入極度的恐懼和抓狂中!
同時,你再去威脅白卓寒和唐笙要贖金——
相信我,這樣做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
“相信你?”白天翼彎下身,又是一記耳光輪上去,“老子他媽的信了你的邪!”
白天翼不聰敏,但有了姐姐的前車之鑒後,他也沒那麽容易就犯傻。
湯藍這種人,能取之謀,但也最好先取之命。否則早晚深受其害。
揮揮手,白天翼叫人把她放下來:“行了,你們玩吧。吃飽了以後。記得把這個用上!”
說着,他指了指角落裏安靜躺好的一瓶淡?色透明溶液。
“聽說這玩意兒毀容,可比用刀子切爽快多了!”
“白天翼,白天翼你想幹什麽啊!放開我!!!”湯藍真是絕望了,那一群畜生,如喪屍般撲向自己。撕咬,啃壓,極盡無所不能的羞辱。
她灰白着眼眸,從破倉庫的一角望穿星辰——
最開始,她想要的不過就只是一份愛而已。她以為只要不放棄,總能守出個結果來。因為沒有任何兩個人的情感真的能毫無縫隙。
可是感情就像賭博,本金下得越大,就越不願意割肉止損。
一步步越陷越深,一幕幕全是損人不利己的徒勞。走到今天這個下場,她究竟應該怪誰呢?
事到如今,湯藍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應該忏悔,還是繼續詛咒。
已經不記得自己被侮辱了多少次,在最後一張滴着口水的大胖臉從她身上爬起來後。她的目光定格在一道清澈的水流上。
那是上帝賜予洗禮罪惡的聖泉麽?
不,那是散發着濃烈絕望的脫水濃酸!
“啊啊啊啊!!!!!!”
***
唐笙陡然從白卓寒的臂彎裏彈起來,一場噩夢澆了一身冷汗。
“我……我怎麽睡着了?”
唐笙記得清楚,剛剛一直是坐在電腦前,陪着白卓寒一塊翻看女兒的照片。就像一場神奇而治愈的電影,每一幕都讓她寬心安慰。
後來也不知怎麽,就倚在白卓寒的懷裏睡着了。
“累了就回房再睡一會兒吧。”白卓寒摟住她,吻了吻她額角鬓邊的冷汗,“天都快亮了。”
唐笙點點頭,伸手去按屏幕:“佳佳還沒有給我回電話?”
白卓寒搖頭:“別擔心。也許她只是有事急着去辦,沒來得及打招呼就先離開了。”
“這樣?”唐笙還是覺得心裏讪讪的,“佳佳是伴娘,自行離開多不合常理啊?該……該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她有個怎麽都打不死的哥哥,好歹也能分幾條命。放心。”白卓寒把睡到腿?的唐笙從椅子上拉起來,“先休息吧。等下我會叫高斌訂機票。我們接女兒回家好不好?”
唐笙看了一眼電腦上自動播放的照片,只覺得惺忪的睡眼又是一酸。
她用力地點了下頭,捏着拳頭捶在白卓寒的胸膛上,“你說,她會不會不喜歡我們兩個了?都是你,幹嘛叫馮寫意去帶?你就不怕他把我們女兒拐走了?!萬一将來——”
“你想多了好麽?他要是敢玩養成系,我分分鐘宰了他!”白卓寒咬牙切齒。
“那可說不定!你看楊振寧比翁帆大多少歲?”唐笙皺着小眉頭,嘴巴一撅,“我告訴你白卓寒。萬一哪天咱們十六歲的女兒牽着她四十幾歲的怪蜀?跪到我們面前求成全,你哭都來不及!”
白卓寒抽了抽眼角,吓出一身冷汗:“走,我們明天就走!趁着邪惡的火苗沒有滋長起來——”
“開玩笑的啦。”唐笙噗嗤一聲笑了,鑽進男人的懷裏,吃吃竊聲道,“不過,你瞞了我這麽久,不要以為我就一點不生氣了……
明知道我那麽想念她,還有小白糖……也不知道王翠翠把她帶到哪去了,她會不會哭着找我們,會不會不肯吃飯……”
“阿笙,相信我,我比誰都不願看到你因此而難受。所以我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已經忏悔過了。我想,至少馮寫意會盡到一個教父的責任來保護我們的女兒。況且,他與我們兩人的對峙立場,會叫白卓瀾不用一開始就懷疑我已經洞察一切。”
唐笙幽幽垂了下頭:“你還是認定了卓瀾是壞人?甚至不惜利用馮寫意,不惜利用……我們的女兒……”
“對不起。”白卓寒坦誠道。
大概是因為只在幾小時前,這事已經導致了兩人多久以來第一次争吵。這會兒小心翼翼地再提,彼此都還有點內傷。
所以白卓寒不說話,而唐笙也只是微微唏噓了一聲。他們牽着對方的手,覺得還是回房做點該做的事來升升溫的好。
然而白卓寒的突然唱響,破壞了節奏和氛圍。
“馬來西亞跟我們沒多少時差吧?”白卓寒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
他與馮寫意很少通話,為避免?煩,偶爾只用社交軟件傳遞一下照片,說的話更是寥寥有限。
“是寫意?”唐笙也吃驚不小。
白卓寒點了一下頭,按住接聽。
“白卓寒,我妹妹呢!”
夜色很靜,所以即便不用免提揚聲器,唐笙也能清楚地聽到電話那端焦急的破音。
“馮寫意你在說什麽?”
一時間,悚然的緊張凍結了空氣。
“我接到一封電郵。有人說我妹妹在他手上。如果要保她平安,需要——”
馮寫意看了一眼正在小木床上睡得香香的小姑娘,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伴着教堂的鐘聲,落在她白嫩的小臉頰上。
“怎麽回事?寫意!佳佳她怎麽了?”
馮寫意戛止的話語,一下子激起唐笙的心波漣漪。
白卓寒一下子就明白了。攥着電話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極力摒着呼吸的節奏,壓穩聲音:“馮寫意,你……你先冷靜點聽我說……馮佳期我會幫你找到,一定!我女兒……他們是沖我來的,我女兒絕對不能落在別人手裏!”
“白卓寒你當我是什麽人!無論是威脅還是欺騙,能讓我輕易就範的還沒生出來!”
“我……”白卓寒重重舒了一口氣,“那,我們暫時把背後交給對方吧。”
“我會保護好小希望。我妹妹,交給你們了。”馮寫意低吟一聲,“她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白卓寒,唐笙,拜托了。”
電話落線,白卓寒定立沉思。
唐笙已然聽懂了來龍去脈,此時形容為烈火灼心亦是不為過。
“佳佳在哪來?是不是有人用她來威脅寫意,要傷害我們的女兒?!”
唐笙哪裏還能淡定思定?
“為什麽還有敵人?烏斯不是已經死了麽!究竟是誰一定要和我們過意不去!”
白卓寒按住唐笙的肩膀,然後沿着脖頸慢慢往她臉上摩挲安撫着:“阿笙,我說是卓瀾你不信。一定要等到他把刀架在脖子上才夠麽?”
“卓瀾……”
“你乖乖跟芳姨待在家裏,我出去一下!”白卓寒轉身就去換衣,可是唐笙卻三兩步并過去擋住了白卓寒:“不!我也要去!卓寒。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坐等庇護,那是我們的女兒,佳佳是我最重要的姐妹!我不能置身事外!”
看着妻子堅定而勇敢的神情,白卓寒自知這一次再想甩開她幾乎是不可能了。
“阿笙,要不,你去找馮寫意吧。”白卓寒說,“包機起航,現在就走。我叫ruita跟着你。”
“ruita?女的?”唐笙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是。是我父親介紹給我的一個雇工,身手不亞于書煙。阿笙,我現在……不是很信任高斌。”自從王翠翠事件發生後,白卓寒總覺得高斌提供給自己的很多信息,指向性強得有點刻意了。
唐笙無暇多問,只覺眼前層層迷霧籠心罩意。可是再多難熬也抵不上她迫切想要确認女兒安全的心情。
“ruita會全程保護你的安全。阿笙,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逞強。
随時跟我保持聯系。”
“卓寒。你也要小心……”唐笙用力撲到白卓寒懷裏,這一刻,她只想用勇氣為彼此加油,偏偏不叫一顆淚水縱容了脆弱。
半小時內,唐笙換上請便的休閑衣和牛仔褲,帶上護照和常備用品現金等。下樓就看到了那位叫ruita的保镖已經等在門口。
一位帶有歐系血統的泰籍女人。二十七八年紀,五官深邃迷人。個子不算很高,站姿挺拔又漂亮。
“卓寒。”臨出門前,唐笙再一次轉身駐足,“我依然不願相信這一切都是卓瀾所為。卓寒,在沒有确鑿證據之前,別做以後會讓我們兩人後悔的事好麽?”
白卓寒沒有回答,只用眼神交彙着表達了認可和肯定。
唐笙上車離去,白卓寒緊随出門。
當然不會是白卓瀾!這個狡猾的小狐貍,就算要出手,也不可能自己來做!
“白先生,”高斌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我剛剛得到警署那邊的消息,說他們發現湯藍的蹤跡了。”
“我現在沒空管那個女人。”白卓寒正在開車,湯藍這兩個字讓他覺得又煩躁又死腦細胞。
“她死了。”
“什麽?”吱呀一個急剎車,白卓寒晃了個慣性出去,“死了?”
“被人發現燒死在一件舊倉庫裏,屍體焦?不清。但通過現場遺留的物品判斷,死者應該就是湯藍。”
“到底什麽情況?”白卓寒說不出此時心裏是怎麽一種滋味。這個糾纏了自己多年,使出渾身解數來招?的蠢女人。他不止一次希望她可以永遠消失——可是當聽到她慘死消息的一瞬間,還是略有動容。
“具體情況警方還在調查,但是有目擊者稱,前天傍晚貌似看到三五個男人徘徊離開過那倉庫附近。不久後那裏就起了一把火,屍體的燒焦程度高達十級。警方從昨天開始立案調查,直到剛剛才根據周圍的随身用品,确認死者為湯藍。”
湯藍死了,然後馮佳期失蹤,馮寫意被人雙向威脅?
白卓寒覺得事情并不能單純用巧合來解釋。本來現在的他,除了去找白卓瀾以外。根本就捉不到任何頭緒。
***
“這麽早來找我,有事麽?”
白卓瀾的精神依然萎頓。大抵是猜到了白卓寒會上門,他怕小南情緒失控,所以先行把她支出去買早餐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而來!”白卓寒甩出一本登記表的影印件,“這是白天翼出獄前三天的探監記錄。上面有你的名字。”
“所以,你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吧?”
白卓瀾單手拼了拼輪椅,咯吱咯吱,碾過文檔。
“哥,你現在……是不是特別絕望?”
“別叫我哥!”白卓寒不再回避目光,“我受不起三叔的教誨。”
“也是。”白卓瀾側着頭,将自己裹緊在一件與夏天極不相稱的外套裏,“我已經什麽都有了。也已經。不需要哥哥了。”
“你究竟還想問我要什麽?我可以把一切都擺在臺面上,你若有本事,來取就是!我說的一切,自然也包括阿笙在內!
白卓瀾,我曾試着想要許你成人禮上一句競争公平,雖然錯過了最好的機會。但時隔六年,依然有效。
但我不喜歡這樣無休止的利用與陰謀。除了不斷利用人心的陰暗,人性的弱點。你還有什麽花招?!真的夠了!”
“你已經猜到了是白天翼搞的鬼,幹嘛還要浪費時間來找我?”
白卓瀾背過身去,絲毫不忌憚的态度真的讓白卓寒恨出幾分爆棚的無奈。
“沒什麽,只想确認下你會不會承認而已。”白卓寒轉身推門,“另外,車禍發生是場意外。你的腿……也只是恰恰好被變形的車頭積壓在我身上而已。截肢只是救援時優先選擇的一種方案,并不是我本意。
你理解也好,怨恨也罷。我對你的懷愧已曾深深折磨了我自己和我的愛人那麽久。可我總有一天是要想開的。
所以,你的恨不會再起作用。你恨好了!再恨,也只能拖着這幅殘疾的身子,永遠仰望!”
怨恨?
白卓瀾對着窗,對着光。有些記憶從不輕易示人,有些犧牲——分明心甘情願。
“前車頭已經完全擠壓變形!無法從外側切割!”
“可是下面這個頭部受傷嚴重,血壓心跳全告急!”
“先想辦法把他們分開!要快!”
“天哪實在做不到。他上面的兩條腿壓得太緊,除非——”
白卓瀾睜開眼睛。耳邊熟悉的呼吸聲時有時無。兩人的血肉膠着在一起,流淌出勝似血緣的不離不棄。
“把我的雙腿截斷吧,救我哥出去……”
白卓瀾覺得,決定就是決定,沒有誰是想要被自己感動的。
五年,十年,一輩子……都一樣。
“斌哥。”白卓瀾撩起,打到高斌那裏,“找到白天翼。跟他商量下,既然只是想要錢,何必這麽大費周章?
我會把我名下市值配股的百分之五無償轉贈他。讓他收手放了馮佳期,從此以後也不要再為難我哥了。
讓他帶着白靖懷出國治病療養。否則,我們就把他派人虐殺湯藍的視頻,交給警方。我想,他剛剛才出來,應該不怎麽願意再進去是不是?”
“是。”
白卓瀾心想,還好之前留了一手。
人人都喜歡自诩聰明來利用別人。然而利用豬隊友的同時,可千萬要當心,別被豬給拱了……
明天十點見
第121 我會讓他恨我一輩子的
喀什特爾大教堂的三點鐘,陽光繪在彩色玻璃上,把白鴿的氣質都挑染得俏皮了好多。
“馮叔叔,采漿果好不好!嬷嬷說要做桑葚餅幹呢。”
小女孩啪嗒啪嗒着跑到鋼琴前,小皮鞋一蹬,熟練爬上馮寫意的膝蓋。
她用胖呼呼的胳膊攔住琴蓋,然後一撅小嘴:“今天不學鋼琴嘛。”
“可是你還沒有練好這首歌。等下媽媽來了,怎麽唱給她聽啊?”
小希望吐了吐舌頭:“不要,采漿果嘛。馮叔叔你昨天答應我了,做餅幹也能送給媽媽呀~好嘛好嘛!”
女孩蹬着兩條小腿,三下五除二又攀上了鋼琴,叮當的按鍵竟被她踩的如是好聽。
“當心!淑女怎麽可以爬上爬下的呢?”馮寫意哭笑不得地把孩子摘下來。要是給唐笙看到這副猴子樣,說不準是不是還要捅自己一刀呢!
“先要把鞋子穿上,等下姆姆給你拿鬥篷。”
捏着孩子兩寸長的小腳丫,馮寫意俯身下來給她扣上小皮鞋。可是小丫頭偏偏不肯下地。她伸長兩只胳膊,大眼睛水汪汪着充滿希冀。
“抱——抱抱!”
“小東西。”馮寫意輕輕捏了下她的小臉蛋,然後将她扛上臂彎。
既然昨天答應了帶她去後山花園采漿果——即便馮佳期還在敵人的手裏套路着,令他沒能落下一踏實與刻心安。馮寫意也不能食言。
這是紳士對淑女的承諾,呵呵。
“那個,那個大大的!”
“慢一點,當心裙子!”
“這邊多!馮叔叔快過來啊!”
女孩穿着血紅色的小鬥篷,在荊棘中穿梭着秋果。
教堂依山而建,初秋時分的傍晚,最是美景良辰。從這個角度看下去,鐘聲和夕陽眷美了一副永恒的壁畫。
如果,沒有眼前這些不速之客——
小希望從籃子裏抓了一把黑定定的漿果,遞給面前的三個陌生人。她笑眯眯的,眼睛彎成好看的弧線:“給,只能吃一點點哦。姆姆要做餅幹的。”
馮寫意突然有點自責——
教堂這種地方的确可以塑造孩子對真善美的理解。卻忘了告訴她,這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壞人。
“馮叔叔,他們不吃……”
小希望有點失落地轉了轉頭。幸而,她沒有看到身後那人往自己身上抓扯的手!
馮寫意一把将她搶到懷裏,穩穩後退兩米。
那三人面面相視,旋即拉開呈包圍之勢的站位!
“叔叔,他們在幹什麽啊?”
“在……”馮寫意用鬥篷罩住女孩的臉,吻了吻她的小額頭,“在玩老鷹捉小雞呀。”
他答應過唐笙,不能讓她面對危險,不能讓她體會絕望。不能讓她感受恐懼,也不能讓她理解死亡。
這個命題,真難過啊。
“你就是馮寫意吧?我們也是拿錢辦事的。孩子交出來,要麽就等着給你妹妹收屍吧。”
“叔叔,我有點怕……”不到兩歲的孩子當然聽不明白那些人說的話,但人類察覺殺氣和恐懼的本能,都是與生俱來的。
小希望覺得,他們一點都不像來交朋友的。
“小希望,”馮寫意把她的臉往自己肩膀上轉了轉,低聲喃語道:“等下。我們玩個游戲。你先把眼睛閉起來,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能偷看哦。”
“好!”小希望深吸一口氣,轉身趴在馮寫意肩窩裏。像只裝死的小荷蘭?。
“閉眼睛就行,不用憋氣。”看到孩子緊張得小臉通紅,馮寫意當真哭笑不得。
“哦。”
單手摸過腰間的槍,馮寫意略略猶豫了一下——槍裏好像就只有四顆子彈。一人賞一顆之後。剩下一個,嗯,唐笙應該會用來崩了他。
身為教父,居然帶着孩子在上帝面前殺人。還有沒有點三觀了?
***
“姨媽!”
踏入喀什特爾大教堂的禱告廳內,唐笙松開手裏的提包。近乎不敢相信眼前那張熟悉了十幾年的容顏。
梁美心看起來好多了。
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冬天,她憔悴地裹在黑色大衣裏,說過一次再見後,就仿佛再也不見。
如今的她,黑袍白巾,容顏甜靜安雅。胸前熠熠生輝的十字架,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發光。
“阿笙,你總算胖些了呢。”
“姨媽!!!”
這一個擁抱,唐笙曾以為要等到不知多少個時過境遷。
“阿笙,讓你受了這麽久的委屈……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無論小白糖還是小紅糖,終于……”梁美心撫摸着唐笙的背,所有的疼惜決堤成洶湧的淚溪。
“孩子呢?我要見見啊!”重逢的喜悅容後再續,唐笙的心情早就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還有寫意,他在哪?”
“在後廳的鋼琴前,我剛才還看到他們。”梁美心攜起唐笙的手,剛要轉身就被另一個修女叫住了。
“梁姆姆,馮先生帶小希望去後山了。說是要摘晚上烘焙用的漿果。”
“這樣啊,對對,我都忘了。”梁美心把唐笙帶到後面的禮拜廳,非禱告日的時候,這裏寬敞得很。
“阿笙,先休息一下吧,後山離這裏不遠,他們馬上就能回來了。”
“我不累。姨媽,我能去看看孩子住的地方麽?”
唐笙回頭,沖ruita點點頭示意一下。矯健的女保镖将輕便的行李提上,跟着引路的修女先行去了客房。
走進夢幻般的小卧室,唐笙的淚水一下子就掠過了臉頰。
就跟自己給小白糖布置的房間一模一樣,粉白色的基調,灑滿愛心的床上用品,可愛的獨角獸風鈴。還有桌子上,一張張色彩豔麗,但明顯沒什麽天賦的塗鴉。
唐笙撥開蠟筆,挑了最上面的一張拾起來。
畫面上勉強能分辨出一男一女領這個小孩子,抽象得怕是連畢加索的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
“這是小希望畫的爸爸媽媽。”梁美心扶着唐笙的肩膀,側着頭陪她一起看,“跟你一樣,從小就沒有畫畫的天賦呢。”
“那這個呢……”唐笙指着後面那個高高大大,胸前還有一個s型商标的人類,“超人?”
“這是她的教父啊,馮先生。在小希望眼裏,他可是無所不能呢。”
唐笙哭笑不得:“幸好白卓寒沒跟來,否則又要吃飛醋呢!”
剛想到這,白卓寒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阿笙,到了沒有?”
“恩,我剛進教堂,在小希望的房間裏呢!你那邊怎麽樣?佳佳她——”
“已經找到馮佳期了。”白卓寒這會兒正在醫院裏。一個小時前,高斌帶人在市郊區一家快捷酒店裏找到了被人下藥迷暈的馮佳期。
從外表上看,她并沒有受什麽傷。但保險起見還是将她送進醫院做全面檢查。白卓寒把韓書煙叫來了。陪着她方便些。
“這麽說佳佳沒事了?”唐笙終于松了一口氣,“太好了,等寫意回來我馬上告訴他——”
“你還沒見到馮寫意?”白卓寒擰了擰眉頭,“我以為你已經到教堂了——”
唐笙表示,他帶着孩子正巧出去了。
“卓寒你什麽時候過來?我好想你,我看到小希望畫的畫,還有她的衣服,她的床,她用過的所有東西。我真的好想好想我們現在就能團聚!”唐笙抑制不住的喜悅沖出好不容易屏住的哽咽。
白卓寒微微嘆了口氣:“明天,阿笙。明天我一早的飛機就過去。今晚,讓你好好陪陪咱們的女兒。我還有點事要确認一下,乖點等我。”
“好,我等你!”
唐笙抱住女兒的一件小衣服,湊在?翼下,一股香甜的水果奶味簡直要講她的心也融化了。
緣分這種東西真心是奇妙呢,唐笙想。
這麽歷經千辛萬苦,她終于要等到孩子開口叫她名副其實的一聲媽媽了!
***
确認馮佳期已經沒事了,白卓寒轉身離開病房。高斌後腳緊緊跟上,卻沒料到——前面的男人突然腳步一停,大塊頭的保镖差點撞上。
“白先生,你——”
“你是怎麽找到馮佳期的?”白卓寒目光犀利,口吻嚴肅。
“一通匿名電話。”高斌的說辭簡單粗暴,然而白卓寒并不相信。
“照你這麽說,是白天翼良心發現了?”白卓寒冷冷道:“他剛剛宰了湯藍,又用馮佳期來威脅馮寫意,想要把我女兒綁架。怎麽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高斌,你說實話吧。你到底是誰的人?這一切,又是白卓瀾在後面搞鬼是不是!”
高斌沉默。
“你走吧。”白卓寒揮揮手,“我會轉一筆錢到你賬戶上,這些年,辛苦你陪我出生入死。
但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高湘南是什麽關系。”
“是,我們都是卓瀾少爺的人。”高斌抽了抽臉頰,眸子裏漸漸浮現一絲猩色,“我為錢,她為愛。賺誰的都是賺,白先生,對不起了。”
“你就連一句解釋都沒有麽!”白卓寒怒道。
這麽些年來,他把高斌當雇員當助手當保镖。但就算是家裏有臺洗衣機壞了,人還會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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