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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嘉聞和王奕傑面前擺滿了紮啤,魏嘉聞悶着頭喝,王奕傑沒法子,也只能一杯杯地喝。
“這事兒······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王奕傑知道魏嘉聞有幾斤幾兩,想着再喝下去不是個辦法,撓了撓頭發,率先開口。
王奕傑活得坦蕩,無論是面對媒體還是面對親朋,少有說過謊,經驗匮乏,技不如人,以至于如今不僅對自己的合夥人撒下了‘彌天大謊’,還被人當場揭穿,好不尴尬。
魏嘉聞放下酒,順勢靠在椅子上,直視着這個給予過自己無數幫助、自己也無比信任的前輩,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王奕傑被魏嘉聞看得渾身發毛,心中煩悶得很,他又灌了自己一杯紮啤,正欲倒頭就睡,便聽到魏嘉聞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到耳邊,“傑哥,你又想裝醉,我還能不知道你的酒量?”
魏嘉聞這幾年與王奕傑喝了沒有一百場酒也得有八十場,彼此的能喝多少,自然瞞不過對方。
王奕傑惱羞成怒,“你們小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幹嘛把我牽扯進去!”
魏嘉聞被這話一驚,半天摸不到頭腦,問,“不是,我跟誰小情侶了?又跟誰打情罵俏了?你把話說清楚。”
王奕傑瞅了他一眼,“李彥晞啊。”
魏嘉聞心中氣惱,偏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他皺了一下眉頭,道,“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不認識他麽?你不是說你當初不常在學校麽?你不是說你學數學他學會計不認識很正常麽?現在是你交代,不是我交代!”
王奕傑無奈地說,“好好好,我交代我交代。”
王奕傑先是喝了口紮啤,随後攤了一下手,回憶的閥門被打開,他徐徐揭露着這段往事,“我跟彥晞是大學軍訓的時候認識的。當時他們學院人雖然多,男生卻少,湊不齊一個方陣,我們院兒男生比例雖然高,但人口基數小,也湊不齊一個方陣。所以呢,我們兩個學院,是在一起訓練的。”
“其實軍訓的時候只是說過幾句話的關系。我倆真正熟起來是在大一的通識課上。剛開始,我雖然吊兒郎當,但還好歹還上過幾節課。後來開始玩兒樂隊,就再沒上過課。最後考試的時候,那真是兩眼一黑,當場抓瞎,看啥啥不懂,做啥啥不會。我在考場裏抓耳撓腮,四處撒網,定睛一看,旁邊坐的人不就是當初跟我一塊兒軍訓的麽,立馬上去套近乎抱大腿。”
王奕傑回憶起這段風雲往事,不禁一陣唏噓,喝了兩口酒,繼續笑眯眯地說,“沒想到這哥們是個大學霸,好家夥,那門課我考了系裏最高分。我想着得好好謝謝人家啊,就在學校論壇找到了他的郵箱,想約他出來吃頓飯。後來我倆不僅一塊兒吃了飯,還一塊兒去網吧玩兒了一宿的游戲。後來又一起玩兒過幾次,慢慢的,也就熟了。”
“我是大院兒裏出來的,當時花錢大手大腳,他麽,挺節儉的,整天出去實習,我自己尋思着,他應該是家裏條件挺不好。”
“後來,我在圈子裏混得風生水起,他又忙着學業和實習,慢慢地接觸就少了。後來臨畢業了,我才知道,他竟拿到了公派留學的資格,馬上要去美國讀研究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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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以後,我一頭紮進了音樂上,他又在大洋彼岸,我倆一直沒什麽聯系,關系也就淡了。其實人與人就是這樣,不維系,再瓷實的兄弟都能變作陌路。直到後來,在一次飯局上,我倆又見着了,我才知道他從美國沃頓商學院畢業以後,回國進了鼎澤資本。當時他負責的,就是文化産業這塊兒的投資。”
王奕傑說得詳細,魏嘉聞卻隐約覺得事情哪裏不對勁。如果只是這樣,自己問他的時候他又何必矢口否認?況且,當初與李彥晞再次相會的嘉傑宴會上,李彥晞作為王奕傑的老友,又怎麽會坐在那麽角落的位置?更何況,李彥晞明明知道自己與王奕傑是合夥人,為什麽這些日子以來的朝夕相對,卻連提都沒提過王奕傑的名字?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魏嘉聞開始不安,大量的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腦,也順直了他的腸子,竟把想法直接說了出來,“傑哥,你跟他是打過架還是上過床?”
酒吧裏嘈雜異常,王奕傑只當自己是沒聽清,“你說什麽?”
魏嘉聞心中本就積蓄着氣,王奕傑這般的反應更讓他火冒三丈,他面色不善,大聲問道,“我說,你是跟李彥晞到底是打過架還是上過床!”
王奕傑這下才明白了魏嘉聞的問題。他飛速掃視了一周,确定沒人注意到他們才長舒一口氣,他把身子往魏嘉聞身邊探了探,狠狠敲了一下魏嘉聞的腦袋,沒好氣的說,“你神經病啊!”
魏嘉聞這才晃過神兒來,垂下頭去,低聲說,“對不起,傑哥······”。王奕傑是個異性戀,女朋友一大堆,若是結婚早點,說不定如今孩子都能滿地跑了,又怎麽會跟李彥晞有過不正當男男關系?自己當真是關心則亂了。
王奕傑抿了抿嘴,說,“你這孩子想什麽呢!”
魏嘉聞只覺得委屈極了,他垂着頭,不知該說些什麽。
王奕傑瞥了他一眼,繼續說,“後來我跟他關系一直不錯。他為人仗義,我倆又是知根知底的老同學,相處起來比圈子裏的那些所謂的朋友舒坦多了,所以經常一起吃飯喝酒什麽的。”
“後來,其實是很多年後,他有天突然對我提起了一個剛出道的小歌手。”王奕傑說得神神秘秘,“彥晞當時已經是鼎澤資本大中華區的投資總監了,但凡由他親自出手的案子,必定是千萬以上的項目,沒道理讓我提攜一個沒背景沒人氣的新人啊。我就問,是不是你新認識的小情人?”
王奕傑的話說得直白,魏嘉聞只覺得羞愧地無地自容。
“彥晞猶豫了一下,随後便跟我坦白,說這次的小情人有點難搞,他廢了好大工夫才甩開,卻沒想到這小情人竟然在選秀上失聲了,這對歌手來書,無異于自毀前程,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王奕傑說到這裏,魏嘉聞的身體明顯地顫了一下,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那種失無可失的痛心,被第三者直截了當的揭開,留下血淋淋的傷口。王奕傑深深看了他一眼,接着說,“他就央我給你個翻身的機會。當時我沒能馬上安排這事兒,一是你聲音一直沒恢複,二是我要尋個恰當的機會。後來你狀态慢慢回來了,我的團隊又碰巧接到了《野生家》的資源,就要求節目組把你加上。”
魏嘉聞猛地擡起頭來,他問,“傑哥······後來你賞識我,幫助我,甚至邀請我一起合夥開公司,也全是因為李彥晞麽?”
王奕傑沉默了。
起初,他關注魏嘉聞自然是看着李彥晞的面子,可當他聽到了魏嘉聞的歌,當他看到了魏嘉聞眼中的真誠和品行的光彩,他又如何不喜歡這個後輩呢?
王奕傑沖他笑了一下,認真地說,“當然不是。剛開始關注你,的确是因為彥晞,可後來,我是真的很看好你。”
魏嘉聞低下頭,喃喃說了一句,“謝謝。”
沒等到王奕傑說話,他便自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随後便想往外走。王奕傑馬上拉了他一下,問,“你幹什麽去?”
魏嘉聞搖了一下頭,說,“傑哥,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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