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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回到卧室,盤坐在床上,拿着手機盒看了好一會兒,之後小心翼翼的打開,換上自己的手機卡。
過了片刻,她給時景岩發消息,打了一長串後又全部删去,最後只發了一個字:【哥】時景岩很快回過來:【手機能用嗎?】時光:【嗯,就是用新手機給你發的。】時景岩:【那就先用着,等不想用了再買新的。】時光:【好。】
然後她不知道要跟他聊些什麽,發了句:【哥,晚安。】時景岩平時從沒跟誰發過晚安這兩個字,他回複時光:【晚安。】把手機屏保設置好,時光關燈睡覺。
過了一會兒,她又摸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把時景岩的微信備注由‘哥’改成了‘時景岩’。
第二天清早,時光六點多就起床了,她沒有睡懶覺的習慣。
拉開窗簾,清早的陽光傾瀉而下。
院子裏,爺爺奶奶正晨練,黑背很調皮,在草地上玩自己的玩具。
時光換上衣服,下樓去。
樓梯邊上那個房間現在改成了健身房,裏面有動靜。
時光走過去往裏瞧了瞧,時景岩正在跑步。
“怎麽不多睡兒?”時景岩邊跑邊跟她說。
時光靠在門框上,“習慣了,暑假一直起這麽早。”
起來後她彈彈琴,然後開始了一天的帶娃生涯。
龍鳳胎弟弟妹妹除了上興趣班,其他時間都是她陪着他們。
那兩個小家夥一點都不聽話,兩人在一起玩一會兒就開始吵,不是吵就是打,誰都不讓着誰。
一天結束,躺在床上時,她的腦子都快炸裂。
時景岩問:“暑假一直沒出去玩?”
時光搖搖頭,她轉移話題:“你每天都跑步?”
時景岩:“嗯。”
她想岔開話題,可時景岩卻又繞回去:“十一我帶你跟晏朗出去玩。”
時光想都沒想的拒絕了,十一期間她還要給蔚來補課。
她說:“就在北京轉轉,我對北京其實不熟。”
時景岩已經跑完了八公裏,他從跑步機上下來,“北京哪天都能轉,十一假期長,去個遠點的地方玩。”
十一假期那麽多天,她沒法回四叔家,待在爺爺家也無聊。
他決定帶她跟時晏朗出國玩,就去他出差的那個國家,正好又不耽誤他工作,跟她說:“過幾天我讓秘書帶你去辦簽證。”
時光:“……”
在玩和賺錢之間,她肯定要選後者。
雖然,她特別想跟他一塊出去旅游。
只好找了一個很蹩腳的借口:“哥,我到時候想跟同學一塊出去玩,有話題。”
時景岩盯着她望,忽然淡淡一笑:“怎麽,跟我沒話題?”
時光難為情:“也不是。”然後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才好。
時景岩理解,微微颔首:“嗯,我這個年齡都能當你叔叔了,确實有代溝。”他也沒勉強,說随她高興。
他示意時光去院子裏轉轉,那邊空氣好,他上樓去沖澡。
時光沒去院子裏,跟在他身後上樓,“哥。”
時景岩轉身:“怎麽了?”
時光:“我不是說你老。”
時景岩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別多想,剛跟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了?去跟黑背玩玩吧。”
時光點頭,他在樓梯口拐彎,她站在那裏怔神幾秒,他剛才碰觸的地方,頭發絲上好像還留着他手上的餘溫。
院子裏,爺爺奶奶還在晨練,打過招呼,時光坐在秋千上漫不經心的蕩着,她跟黑背不熟,黑背也不親她。
突然,黑背撒了歡的朝大門口跑去。
大門緩緩打開,一輛很騷包的大紅色越野車開進來,是時晏朗。
時光還在心裏納悶着,這人起這麽早?
這才六點半,他就已經從家裏趕來了別墅。
不止時光,連爺爺奶奶都不敢置信,平時時晏朗不睡到十一點鐘不起來。
“晏朗,是不是有什麽事?”奶奶問道。
時晏朗停好車下來,黑背趴在他身上,他就沒動,“過來吃飯。”
時光這才看清楚,他一副沒睡醒,又一副‘誰都別惹我,老子今天心情很不爽’的樣子。
時晏朗今天跟越野車穿了情侶裝,也是大紅色。
臉耷拉着有一米多長。
“六哥。”她主動打了聲招呼。
時晏朗擡起眼皮:“嗯。”
他真是上上輩子都欠了小哭包的,一早不到六點鐘,時景岩就給他打電話,讓他到別墅來,說上午帶陶陶出去玩。
他想咆哮來着,聽着時景岩從西伯利亞發來的冰冷指令,他硬是把咆哮聲給憋了回去,只好趕緊滾過來。
直到吃飯時,時光才知道,原來時晏朗過來是要帶她出去玩,難怪一副暴躁的模樣。
時景岩從樓上下來了,頭發半幹,換上了黑色西褲和白色襯衫,時光很快收回視線,心不在焉吃着盤子裏的食物。
時晏朗忽然嗅嗅鼻子,“什麽味兒?怎麽這麽香?”
這時家裏阿姨從廚房端來一個烤雞腿,他心情瞬間被治愈,笑嘻嘻的看向時景岩:“謝謝哥。”
他以為是時景岩慰勞他,起這麽早多不容易。
時景岩:“謝我什麽?”
阿姨沒把雞腿放在他面前,直接端到了時光那邊。
時晏朗傻眼了:“不是……這……這……”
時景岩:“這是給陶陶的,你激動什麽?”
阿姨說:“還有一個,馬上就好。”
時晏朗就沒再吱聲,不由多看了眼小哭包,女生不是都要美美美,不敢多吃肉的嗎?
時光看向時景岩,他怎麽知道她喜歡吃烤雞腿,而且早上都要吃。
時景岩:“四叔說你一頓無肉不歡。”
時光:“……”
她沒動那個雞腿,而是給了爺爺奶奶。
爺爺擺擺手:“我跟你奶奶年齡大了,中午都很少吃葷的。”
又把盤子推到時光面前。
吃過飯,時景岩要去公司,爺爺奶奶準備去菜場買菜,聽阿姨說,這幾年都是爺爺奶奶自己去買菜,成了他們唯一打發時間的一件事。
時晏朗催着時光,趕緊去樓上拿裙子。
時光不明所以:“什麽裙子?”
時晏朗反問:“你說呢?”
時光發現跟他說話很費勁,明明可以一句話說清楚的事情,他非要拐彎抹角,她後知後覺:“大哥讓你帶我去找裁縫鋪?”
時晏朗心道,就這樣的反應還學霸?
他拿上車鑰匙:“我在車裏等你。”
時光回到卧室,找出一個手提袋把裙子裝裏頭就下樓,路過書房時她下意思朝裏面看了一眼。
時景岩正在收拾文件,另一只手還在接聽電話,“蔚總怎麽說?行,我知道了。”
她沒作停留,擡步離開。
時晏朗百無聊賴的倚在車門上,時光走近才注意到他耳邊放着手機,一副半死不活的口吻:“嗯,知道,什麽?”
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什麽,突然他眉心緊蹙,之後臉上全是不耐煩,“你煩不煩?我跟你說了,我這幾天沒空!沒空!”
他瞅着小哭包,繼續暴躁的對着電話說道:“幹什麽?你說還能幹什麽?陪我妹!”
時光明白了,原來跟女朋友和好了,那個女生怎麽受得了這樣沒耐心的男朋友?換作她,早甩他八百回。
時晏朗之後就沒再說話,直接挂了電話。
時光不想耽誤他約會,也不想成為情侶鬧矛盾的導。火索,她說:“一會兒你把我放路邊,我自己轉轉。”
時晏朗:“我本來就不想約會。”
他一直等着女朋友徹底跟他分手,他從來不主動甩女生,就等着被甩,從大一到大二,他已經被甩了三次。
開學就是大三,這次要是成功被甩,他暫時就不談了,沒意思,他實驗室裏還有一堆事情等着做,沒空談情說愛。
時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都交過四個女朋友了?”
時晏朗斜她一眼:“你這什麽眼神呀?談戀愛又不犯法,合則來不合就散。”
時光跟這樣的人說不通,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
時景岩也從別墅出來,走到時光那側車邊,“想去哪就跟時晏朗說。”他伸手把她的安全帶系上。
靠的太近,她收着呼吸:“謝謝哥。”
時景岩‘嗯’了一聲,轉身走去自己的車。
一大清早,他們正好趕上了早高峰,汽車走走停停。
時晏朗戴上墨鏡,單手扶着方向盤,另一只手臂搭在車窗上。
一副大爺的樣子。
時光跟他待一塊感覺會消化不良,她說:“前邊方便的地方放我下來就行,你忙你的吧。”
時晏朗側臉,跟她對視幾秒。
他戴着墨鏡,時光也不知道他是什麽眼神。
時晏朗終于開口:“你這是嫌我開車技術不好?”
時光:“……”
她轉頭看向另一邊,沒法溝通了。
時晏朗在心裏也‘呵’了一聲,還真以為他有那閑工夫帶她出來逛?他也想找個地方把她放下來,可要被時景岩給知道,還不直接剝了他的皮。
開了半小時,一個路口都還沒過去。
時晏朗不耐煩,“一會兒你開,我眯兩分鐘。”順便打打游戲。
時光:“我沒駕照。”
時晏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把墨鏡往上推推,質問教育的語氣:“一個暑假你都沒考過去?嗯?平時沒用心練車是不是?”
時光:“沒考,在家帶小孩。”
時晏朗閉嘴了,他差點忘了,四嬸家還有一對龍鳳胎,聽爺爺奶奶說,那一對龍鳳胎被四嬸慣壞了,簡直上天入地。
沉默了幾分鐘,時晏朗問:“那倆娃欺不欺負你?”
時光略頓,說道:“還行。”
什麽叫還行?
時晏朗識趣的沒再多問,他跟小哭包的天就這麽聊死了,他也懶得再讓它起死回生,車裏就這麽一直安靜着。
之後他打開音樂,兩人一路相顧無言。
一直到了目的地,時光才回神,原來時晏朗帶她來故宮了,故宮她六歲前來過一次,不過早沒了印象。
時晏朗把時光放下來後,叮囑她:“就在故宮裏轉,別到處跑,中午我來接你,我現在去找裁縫鋪!”
時光看到了他眼裏的幽怨,誠意道:“謝謝。”
時晏朗沒吭聲,腳下一個油門,汽車離去。
臨近開學,故宮的人沒有平時多,也不算擠,時光逛了一上午,時晏朗在十一點鐘時就在外面停車場等着,把自己的位置截圖給時光。
時光回到車裏已經是一個小時後,走了一上午,腳都發疼。
她問時晏朗想吃什麽,中午她請客。
時晏朗:“回家吃,奶奶說中午做了很多菜。”
符合條件的裁縫鋪也找到了,裁縫鋪的老板是位八十多歲的阿婆。
聽說那位阿婆手藝精湛,肯定能将她的裙子給修好。
時晏朗瞥了一眼小哭包:“下午睡過午覺再去。”
時光無所謂,今天能修好就行。
回家吃過飯,時晏朗就午睡去了,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四點鐘,醒來後他一身冷汗,我滴個媽,手機鬧鈴是沒響?
看看手機,鬧鈴應該是被自己關了。
小哭包的裙子還沒修好呢,時景岩回來不得劈了他,他趕緊去洗手間洗把臉,沖着樓上喊:“時光!幾點了,還睡啊!”
時光正在客廳看雜志,“在這兒呢!”
時晏朗吓一跳,轉頭就看到了沙發上的小哭包,他輕咳兩聲:“走吧。”
時晏朗找的這家裁縫鋪是在某高檔小區門口,門面很氣派,不過名字很接地氣,‘老蔚家裁縫鋪’。
真巧,跟她要上家教課的那個女孩一個姓,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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