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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住得近,這幾個星期以來,沃夫幾乎天天上她家吃飯,不同的是,下廚的不再是她,而是他這個大男人。
今天,麥芷璃一整個下午窩在沙發上看着一直沒時間看的美國當紅影集,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她醒來後,望向電視那不知道演到哪裏的劇情,心裏有些發噱。原以為休了長假,多出的時間可以追追劇,卻不知自己依舊不是追劇的料,到最後她反讓電視給看去了。
她拍了拍臉,才想去洗把臉提振精神,卻被一股飯香味勾得饑腸辘辘,她這才想起沃夫在她家。
想到這裏,她嘴角揚起幸福的甜笑,自己發懶了一整個下午,也應該到廚房去幫幫忙。誰知她才剛站起身,沒注意到沃夫正端着菜靠近,差點撞個正着。
“小心!”
沃夫反應靈敏地先把手上的菜放在茶幾上,另一手環着女人的纖腰,倒進她身後的沙發上。
麥芷璃壓根沒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驚詫地瞪大着眼,瞅着眼前那張俊臉,說不出話來。
見她一臉驚吓,沃夫急聲問道:“沒事吧?有壓疼你嗎?”
麥芷璃驚吓過後鎮定下來,意識到兩人靠得如此近,心跳快得感覺要跳出胸口。
交往這些日子以來,兩人多少會有親密接觸,但至多是拉拉小手、親親小嘴,但這一刻兩人靠得這麽近,充斥在彼此間的奇異氛圍仿佛藏着火花,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沃夫沒發現她的異樣,只是捧住她的臉,擔心地瞧着她。
麥芷璃柔軟的身體僵了僵,心口怦怦亂跳,不得不開口。“我……我真的沒事!”
與她正式交往後,沃夫一直壓抑着內心那渴望得到她的欲望,不敢違背她的意願,逾越兩人之間的安全距離,但這一刻,她因羞澀而緋紅的臉頰納入眼底,他的心狠狠一蕩,那雙幽藍眸底燃起了兩簇火焰。
“阿璃,你害羞的表情好可愛。”
他愛憐地撫摸着她紅潤的臉頰,無比着迷的眼神讓她原本就窘紅的臉瞬間如火,尴尬至極。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為什麽?”
他低柔的聲嗓像無數雙小手,撓着她的掌心。她縮回手,嗔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小嘴已經被男人吻住。
他的吻依舊熱情,充滿侵略性,厚實的舌在她口中探索,吻得她渾身火熱,不得不伸出手攀住他的脖子。
沃夫喉間滾出低沉的咆哮,她的唇好軟,她曲線柔軟的嬌軀貼着他堅硬的身軀……
“阿璃,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要你?”她的美好令他難以負荷,激得他失去理智,什麽都顧不得了。
麥芷璃被他火力十足的吻給吻得昏昏沉沉,還來不及意會他話裏的意思,沃夫火燙的薄唇便落在她的頸子以及纖細的鎖骨上頭。
當他用粗砺的舌面抵磨她嬌嫩的肌膚,為她帶來濕麻的感覺,她這才慢半拍的意識到沃夫的那句“要你”是什麽意思。
有好幾次她都可以感覺到他用超人般的意志力踩住煞車,為此她感動得要命,卻萬萬沒想到這一刻才因為一個吻,便把兩人之間的情/yu大火給挑了起來。從他的吻裏,她可以感覺得出他的渴望,但……真的就要這麽做了嗎?
在麥芷璃陷入天人交戰之際,沃夫被原始的男性沖動掌控了理智,他的大手自有意識地伸進她的衣服內,撫摸到她那一身令他驚靈的柔軟肌膚……他沒有辦法欺騙自己此時的心情。
“阿璃……可以嗎?”
麥芷璃回過神,在對上他的臉的瞬間,徹底完敗。
他那像燃着兩把火炬的藍色深眸定定的落在她的臉上,讓她強烈感受到那藏在其中激烈的、即将爆發的情怒,臉上因為渴望,還露出如犬類動物般,祈求人垂愛的表情。
面對這樣的他,觀念保守的麥芷璃也難以抵抗,況且他們又喜歡着彼此,這是很自然的事吧?
她像被催眠似的點了點頭,決定把自己交給他!
沃夫嘴角揚起一抹羞澀的笑容,腦中自動調閱出這些日子以來,靠觀摩影片以及身旁好此道的男人分享來的訊息。
她是他珍寵的人兒,在走到肉/體結合的這一步,他希望帶給她最美的體驗。
這是麥芷璃第一次在神智清醒的情況下與男人進行如此親密的接觸,感覺到他厚實的掌心撫挲着她的肌膚,她心跳開始加速,緊張了起來。
她攀住沃夫的脖子,用腼眺的語氣說:“我在這方面不是很擅長……”
她的話還沒說完,沃夫白晰英俊的臉龐也透出與她相同的羞澀。“其實我也是第一次。”
“真的假的?”她露出驚訝的表情。“但你看起來不像……”
“老大……唔,就是魔法集團的總裁嫌我太生澀,有塞一些資料給我,我有好好研究。”
聽他這麽說,麥芷璃心頭充滿着一股說不出的喜悅,這代表他們都是彼此的第一次,這對現代的男女來說,是多麽難能可貴啊!
“如果我做得不好,請多海涵,下次我一定會改進。”沃夫突然道。
如此謙卑的話用在這種場合似乎怪怪的,麥芷璃小臉緋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就在這時,沃夫倏地脫掉她的上衣,扯掉覆住一對嫩/ru的藕色蕾絲胸罩。當她那一對豐腴飽滿的嫩/ru映入眼底,沃夫壓抑的yu/望被點燃,那雙深邃的藍眸燃起了兩簇熾燙的火焰。
麥芷璃杏眼圓睜,倒抽了口氣,本能地伸出手想遮住自己。
“不,讓我好好看你。”他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遮住眼前那令人血脈贲張的美麗風情。
被他這樣注視着,麥芷璃的心微微一顫,他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仿佛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但被他這麽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實在無法不感到羞怯。
“沃夫……”
她才開口,卻感覺雙乳落入他寬厚的大掌中,恣意地被抓揉着。
因為他大膽的舉動,麥芷璃的臉發燙,雖然她知道沃夫不會傷害她,但……
這真的太讓人害羞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麽反應,眼神該放在哪裏比較好。
……
沃夫在最後一次激烈的沖刺下,釋放了累積多時、巨大而灼燙的激情,心仍因這一場激烈的、令他感到強烈而震撼的歡愛而沸騰,身體卻筋疲力竭地處在前所未有的放松階段。
難怪有人說做愛可以消耗卡路裏,麥芷璃再次攀上yu/望的颠峰後,累得仿佛連擡起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沒有。她虛弱地往後一靠,立即便感到不對勁——
怎麽感覺毛毛的?
這不是男人身上的體毛,而是像某種長毛類的大狗或毯子,但她床上沒有任何長毛類的毯子,沃夫是從哪裏拿來的?
她疑惑的側過臉,驚得差一點失了魂——
在她身後抱着她的是一頭大白狼?
她驚得跳出他的懷抱,沃夫感覺不對勁,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現出了原形。
他迅速恢複成人形,指成劍訣,将靈能彙聚于指尖,激泛出的一團異光化成一道熱能,源源不絕地灌入麥芷璃的眉心。
麥芷璃還來不及有更多反應,突地覺得熱能灌滿全身,昏昏脹脹的,宛如千斤重的眼皮合上。
沃夫看着她睡着,因為一場歡愛激蕩而滿足的情緒卻悄悄的蒙上一層陰郁。
他仍為獸時動了心,卻因為她的死,無法與她相守,可就算她沒死,一人一獸,如何相戀?
為了這一個可以與她相戀相守的執念,他走上修行之路,等到兩人再次相遇,他鐵了心要陪她到老,永遠不分離,但她可以接受嗎?
即便已修成人形,他終歸是一頭獸……
他不敢保證這只會在《聊齋志異》中出現的戀情能被她接受,所以不得不施展靈能,消除她乍見他原形的那一瞬記憶。
他要她的愛,不要她怕他……
沃夫沉重地嘆了口氣,伸手将她攬進懷裏,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讓她能舒舒服服、安安穩穩地好好睡一覺……
這一覺,不只麥芷璃睡得深沉,沃夫也因為體驗極致的快樂後而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什麽濕濕熱熱的東西舔着他的臉,他睜開眼,看見的是與他相伴多年的小黑貓吉咕拉爾。
嘿!你來了?
沃夫閉上眼,嘴角揚起一抹傭懶的微笑,用靈能與它溝通。
吉咕拉爾看着心愛的主人懷裏抱着一個女人,心裏頓時興起一股說不出的複雜感覺。主人對它有救命之恩,自從主人救了它之後,它便像是寄生在主人身上的蔓蘿,所有情緒皆随着主人的情緒起落。
主人開心它就開心、主人難過它就難過,所以主人期待的便是它所期待的。
雖然它知道這個女人與主人有着宿世情緣的牽扯,主人的修為全是為了彌補那一世的遺憾,但這一次它卻無法像以前那樣,全心全意地跟随着主人的心情起伏。
它對主人深愛的這個女人抱有深深的敵意,因為它能強烈地感覺出,主人自從與麥芷璃相遇後,就逐漸朝自我毀滅的方向而去。
太危險了!
主人畢竟是修成人形的獸,雖有能力任意變換成人形,但已擁有永恒生命的主人,終歸到底也沒辦法走到凡間女子壽終正寝的那一日。
等那一日到了,主人會這樣一直陷入反複等待的輪回裏,或者放棄永恒的生命?
不管主人的選擇是哪一個,它都無法接受,為了主人好,它要鄭重地向主人提出警示。
“喵喵喵喵……”
因為是心電感應,因此在外人看來,就只是一只小黑貓偎在主人的肩窩喵喵叫。
小黑貓的體型原本就十分迷你,蜷在他的肩窩又是鑽又是蹭的,擾得他再也沒辦法繼續睡覺。
他睜開眼,莫可奈何地嘆——
你別鬧,我一會兒就回去。
與心愛女人共枕的感覺太美好,他想再溫存一會兒。
但吉咕拉爾鐵了心要拉主人脫離這受人間俗子誘惑的泥沼,哪裏肯輕易放棄?
它張開小嘴,咬住沃夫的耳垂往外扯。
第一次感覺吉咕拉爾這麽反常,再加上耳朵被咬得有些痛,他拿它沒辦法地坐起身。
吉咕拉爾由他的肩上跳了下來,仰着頭,對着他喵喵喵地直叫。
沃夫垂着藍眸看了它好一會兒,卻制止不了它不斷發出的細微叫聲,怕它吵醒麥芷璃,他最後只得起身下床穿衣服。
如願拉回主人的心思,吉咕拉爾跟着跳下床,以着輕盈的腳步,率先離開房間。
沃夫輕手輕腳帶上房間的門,一直跟着吉咕拉爾走到陽臺時才開口問道:“怎麽了?你要跟我說什麽?”
“喵喵喵喵喵……”
聽着吉咕拉爾迫不及待地說了一長串話,沃夫原本平靜的情緒瞬間起了波動。
他沉着臉鄭重地開口。“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阿璃!”
與麥芷璃重逢後,他不願去思考兩人之間的距離,更不敢去想未來,唯一的念頭是用他永恒的生命去圓滿她有限的一生。
吉咕拉爾大抵也明白主人的想法,沒辦法說服他,只能睜着一雙清澈的貓眼,着急又無奈地看着他。
沃夫感覺得到它傳達出的情緒,抛開心中微微的愠惱,摸摸它的頭輕喃。“你沒有遇到值得你抛棄一切的人,若真有如此宿緣,你必然也會像我一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吉咕拉爾的修行不夠,無法有更多的體悟,只能沮喪地垂着頭,但腦中想要将主人拉離泥沼的想法卻是逐漸壯大。
它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的……
正午,刺眼的陽光喚醒熟睡中的麥芷璃。
她睜開眼,下意識拿起擺在床頭的手機看了下時間,驚得瞪大眼驚呼。
“天呀!已經這麽晚了!”
她跳下床,卻在腳尖觸到地面的那一瞬間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絲不挂。她一驚,急着上班的情緒徹底被取代,腦中自有意識地浮現昨晚與沃夫上床的畫面,一張臉頓時紅得像發了高燒,讓她有種随時會被身體莫名的高溫熱暈的錯覺。
不過……沃夫上哪兒去了?
難道又像上次一樣在幫她準備餐點嗎?
想到男人貼心的舉止,她不禁像個小女孩怔怔地坐在床邊,捧着臉甜甜傻笑,這時她看見床邊的一張紙條,伸手拿了起來——
阿璃,趁現在放長假,你好好休息,我出門辦點事,晚點一起吃晚餐。
沃夫麥芷璃這時才想起自己正在放長假,嘴角那甜甜的傻笑無法抑制地擴大,心情好得像擁有了全世界,因為舊戀情而冰封的心被融化,讓她覺得有重新活了起來的感覺。
她正想着要到浴室沖個澡,手機突然響起訊息提示聲,她點開訊息,看到那條來自中部某個深山禪寺傳來的法會資訊,喜悅的心情瞬間減去不少。
多年前,父母離異,當時她已經大到足以自立,一家三口便就這麽各在一方天地各自過活。這些年來,父親再婚,娶了南部大地主的女兒,與她的聯絡漸淡;雖然與母親的聯絡也很少,但她每年至少會去見母親一面。
她對母親始終抱持着一種複雜的心情。母親是傳統保守的女人,被丈夫抛棄後,哀莫大于心死,毅然決然到深山裏的寺廟帶發修行。她曾經恨過母親為什麽抛棄她,但随着年紀漸長,她反而慶幸寺廟讓母親的心靈有所寄托,讓她的心境開闊許多。所以每年的法會她都會固定去見母親。
轉眼這一天又到了,今年她身邊多了個人,她是不是要帶着沃夫去和母親見見面?況且工作多年,她從沒為自己好好安排一個假期,似乎也應該趁着這個機會好好地放松。
心裏有了主意,她立即下床到浴室沖澡、盥洗,想着等到晚上和沃夫一起吃飯時就和他說說旅行的事。
沖完澡後,她圍着浴巾走出浴室,門口突然出現一只小黑貓,她腳下一個踉跄,好在及時抓住門框才沒滑倒。
她拍拍胸口,穩下心神,發現小黑貓半點不受她驚險的狀況影響,依舊乖巧地坐在門口,仰着小臉對她喵喵叫。
由于已經放了長假,平時習慣與貓狗為伍的她,一段時間沒見着毛莺葺的小家夥,自是想念得緊。只見小黑貓的身形十分迷你,半咧的嘴像是在笑,圓眸仿佛染上笑意,瞬間就融化了麥芷璃的心。
此時麥芷璃的所有心思都被眼前的小不點吸引了,完全沒想到貓是何等靈敏,怎麽會沒有在她差一點跌倒且可能壓到它的情況下逃走。
她半彎下腰,輕易便用一只手掌撈起小黑貓,柔聲問道:“嘿,你是從哪兒進來的?”
她看到小黑貓脖子上的鈴铛,腦中瞬間掠過似曾相識的畫面——她想起經過動物醫院附近的小公園時曾看過它,現在它又在這裏出現,這代表……它是沃夫的貓?
“你是沃夫養的貓嗎?!”
小黑貓只是充滿靈性地對着她友善地喵喵叫。
麥芷璃被它的萌樣逗得心花怒放,随即又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還是沃夫回來了?”
在對着一臉萌樣的小黑貓問出一連串問題後,她忍不住自嘲自己是傻了嗎?怎麽能奢望一只貓回答她的問題呢?
她好笑地嘆了口氣,迅速換上衣服,決定把所有疑問暫時壓下,等沃夫過來時再一并為她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