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公子的态度

林菀細心的給韭菜澆水，直到水瓢裏的水澆完了，才似乎想起來說話：“哦。”

滿月呆了呆。

“哦？是什麽意思？”她傻乎乎的看着林菀。

林菀撲哧笑了。

她伸手捏捏滿月的小臉，笑道：“哦，就是字面意思。”

滿月眨眨眼，反應過來了，忙推開她的手：“哎呀！人家心裏都為姐姐着急呢，姐姐反倒戲弄人家。”

林菀不緊不慢的笑眯眯道：“好好，你說說，你為什麽着急？”

“自從公子十歲以後，直到現在公子十七歲，這七年來公子身邊從沒有要婢女伺候過。”滿月扳着手指頭，說道，“而今姐姐是頭一個能被公子允許留在身邊的丫頭，姐姐就是公子身邊頭一份啊！你可不能把這個位置輕易讓給別人了！”

“你一天到晚想什麽呢？”林菀拍拍滿月小臉，“快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去，我還要把這桶水澆完。”

滿月着急的跺跺腳：“姐姐怎麽就不明白呢？萬一公子身邊被紫煙占了位置，以後她一定會欺負姐姐的！”

“你放心，她欺負不了咱們。”林菀淡定道。

“可是……”

“滿月，我對你們家公子身邊大丫鬟的位置不感興趣。”林菀覺得自己有必要跟滿月嚴肅認真的說清楚，免得她做什麽糊塗事。

滿月頭一回看見她這般嚴肅，不由讪讪的垂下頭：“滿月知道了。”

“這才乖。”林菀拍拍她的腦袋，笑道，“在這地方跟一群丫頭争風吃醋的有什麽意思，咱們要把目光放長遠點。”

“長遠目光？”滿月呆呆的。

她的爹娘是這府裏的下人，她出生後也順理成章的成了楚家的下人，心裏就只想着怎麽伺候主子，從沒有想過別的。

林菀知道她是楚家的家生奴才，心裏很是憐惜她，輕聲說：“等将來有機會，小菀姐姐帶你出去。”

“外面……我沒在外面生活過。”滿意怯怯道。

“沒關系，有姐姐在。”林菀摟着她的肩膀，與她一起看向高高的圍牆外面。

……

很快，滿嬷嬷就給楚淩風挑選了十名丫鬟。

其中就有那個紫煙。

這紫煙雖然算不上老實本分，但她是滿嬷嬷的表侄女兒，滿嬷嬷自然要多照應她。

十名丫鬟含羞帶怯的跟着滿嬷嬷，來到楚淩風院子前。

“公子，奴婢奉夫人的命，為公子挑了十個丫頭來伺候公子飲食起居。特意請公子過過目。”

滿嬷嬷中氣十足的說道。

沒有回應。

滿嬷嬷有些尴尬，但在一衆丫鬟面前，不能失了面子，便又笑道：“公子，這是夫人親自命奴婢辦的事，還請公子過目。否則奴婢沒法回去交差。”

這次又過了許久，門開了，硯書走出來，面無表情道：“公子說，他這裏有一個小菀就夠了，讓嬷嬷把她叫來。”

滿嬷嬷的表情頓時僵住。

紫煙等丫鬟們相互看看，眸中都現出不忿來。

那麽一個剛進府的瘸腿小丫頭片子，到底有什麽好！

公子竟就偏偏看上了她！

紫煙恨的幾乎撕碎了手裏的帕子！

旁邊一個小丫頭見了，就輕聲說：“紫煙姐姐在府裏長得是一等一的，又有資歷，竟被那個剛進府的丫頭比了下去，真是連我都看不下去。”

紫煙哼了聲：“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什麽時候去！”

她擡頭看向硯書，道：“嬷嬷是奉夫人的命令，你就能替公子拿主意了不成？”

硯書連眼皮都沒動一下，完完全全的無視了她。

紫煙的臉皮頓時漲成紫色。

滿嬷嬷瞥她一眼，對她自作主張說話有些不滿。

但她是自己人，滿嬷嬷也不好當衆說什麽，只給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領會。

可惜紫煙只顧着咬牙切齒在心裏大罵硯書狗仗人勢，根本沒看見她的眼神。

滿嬷嬷有些不快，對硯書說道:“你去跟公子說，現在小菀被夫人派去做別的事了。如今另外選幾個好的給公子使。”

硯書沉默片刻，轉身走進屋裏，又把門關上。

滿嬷嬷雖然惱火，卻也無可奈何。

片刻後，硯書再次打開門出來。

他一言不發，走到紫煙面前，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紫煙懵逼了。

沒等她反應過來，硯書再次擡起手，啪啪啪，依次給了其餘九個丫頭一人一巴掌。

幾個丫頭有的捂着臉，有的呆呆看着硯書。

滿嬷嬷也傻眼了:“硯書，你瘋了不成？！”

硯書面無表情道:“這是公子的命令，也是公子的态度。公子說，嬷嬷是聰明人，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滿嬷嬷的臉色有點難看，覺得那十個巴掌是打在了自己臉上。

她是宮裏出來的，一向自視甚高，就算楚夫人也從沒對她不敬過。

如今竟被楚淩風當衆打臉，未免下不來臺。

“硯書，公子這是拒絕夫人的好意？”滿嬷嬷沉聲道。

硯書冷冷道:“公子的命令，我只重複一次。看在您年紀大的份上，公子給您臉，您得接着。”

“好好好，我走！”滿嬷嬷氣的渾身亂抖，轉身就走。

紫煙等丫頭捂着臉，面面相觑。

“你們幾個還不走，留在這裏挨打嗎！”滿嬷嬷怒道。

紫煙等人垂頭喪氣的跟上。

……

林菀提着水桶從溫室小菜園裏鑽出來，迎面就看見紫煙一臉不善的盯着自己。

她上下打量着林菀:“就憑你這渾身沒二兩肉的模樣，憑什麽能入了公子的眼？”

“是啊，我這麽醜，還比你得公子歡心，可見你得多醜啊？”林菀翻了個白眼，提着水桶，用拐杖把她撞一邊兒去，“菜園子是我的地盤，你離遠點！”

紫煙氣的直跺腳:“不要拿你的髒東西碰我！我告訴你，公子讓你去見他！”

林菀腳步頓了頓，随即慢騰騰的走。

紫煙看着直上火:“你快點啊，耽誤了時間，公子打死你！”

“怎麽會呢，要打也是先打你啊。”林菀回頭，淡定道，“若公子怪罪，我就說是你沒及時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