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戚悅把浴巾圍在了身上,抱着雙臂往旁邊游去,盡量距離李翊遠一點。

李翊怎麽看,都覺得這個小姑娘順眼,他道:“過來。”

戚悅不怎麽想過去,畢竟濕漉漉的,也沒有穿衣服。

李翊重複了一遍:“過來,悅兒。”

從來沒有人這般稱呼過戚悅,霎時,戚悅的耳根都紅了,她往旁邊又挪了挪,想着上岸後趕緊穿上衣服。

她的這個小變化無疑取悅了李翊,李翊瞬間忘記了今天的不快,他低笑道:“臉皮這麽薄?喜歡朕這麽叫你?”

戚悅泡久了腿發軟,一時之間動作不太利索,她道:“才不喜歡,陛下別亂叫。”

李翊這流氓直接脫了靴子。穿着衣服下水,趁着戚悅還未從水裏出來,一把将人按在了懷裏。

失去了那些繁瑣厚重的衣服,戚悅的身子更顯柔軟。李翊在她脖頸上咬了兩口,另只手就要去扯她的浴巾。

戚悅當然不給扯,她只穿了肚兜,裏面的不能讓李翊看見。

李翊道:“好悅兒,你讓朕看一眼,朕對你說句你想聽的話。”

戚悅冷情冷性,一點都不喜歡別人親昵的叫她悅兒,更不想聽李翊說什麽好聽的話。

“陛下,您确定看了之後,您真能控制住自己?”戚悅淡淡的道,“臣妾的身子可經不起您的折騰。”

李翊心癢難耐,閉上眼睛在心底想了一番,身下已經有些擡頭了,若是真看了,他可能真控制不住。

她雖然繃着一張臉,氤氲水汽中,耳垂始終是紅的。

李翊忍不住張口含住了戚悅的耳垂,在小姑娘柔軟清香的身子上磨磨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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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戚悅的眼角處也紅了一點,她臊得想剁了李翊。

李翊抓着戚悅的手:“乖,來摸一摸……”

摸你個頭哦摸!

戚悅另只手抓着浴巾,整個人在水裏都要窒息了,她的力氣本就小,男人握着她的柔軟小手在他身上游走着。李翊在男人中算是白皙的了,和戚悅的手卻也差了兩個色號,他拿着戚悅的手,解開腰帶,強迫她去觸碰自己壁壘分明的肌肉。

然後,再往下……

戚悅一個激靈,頭皮發麻,顯然被吓到了:“臣、臣、臣、臣、臣妾……”

她結結巴巴的,往日裝出來的成熟飛了一半,終于露了怯,李翊這混蛋,也太恐怖了吧。

她的手中炙熱滾燙,李翊握着她的手腕,聽她小聲嘟囔:“握、握不住。”

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似乎很怕李翊狂性大發,把她給撲倒。

李翊男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笑了一聲,低頭吮吸她的耳垂:“寶貝兒,這麽害怕?別怕,叫聲夫君,夫君就放了你。”

戚悅雖然害臊,可被李翊握着手更害臊,一時間,她急于擺脫李翊,趕緊叫了一句“夫君”。

李翊更覺得滿足,她小小的聲音,就像是一把小勾子,在勾着他的心。

李翊喜歡的不得了。

他把人摟到懷中,摟了一會兒,感觸着戚悅身上的溫軟和誘人的香氣,最後心滿意足的把戚悅從水中撈出,放在了岸上。

溫泉四周是細膩的漢白玉,戚悅坐上去後,濕漉漉的浸染了一片,浴巾也緊緊的裹着她的鎖骨之下到大腿的地方。

李翊握住了戚悅的腳腕,她雙腿自然垂下,小腿和雙腳是浸泡在水中的。

因為走了太長時間的路,戚悅小腿有點酸痛,雙腳也被磨得發紅。

李翊一只手握住了她的玉足,輕輕揉捏了兩下:“今天是朕錯了,朕不該兇你。”

戚悅的發絲上還在淌着水,源源不斷的水珠順着她的額頭,到了鼻尖,再到下巴,從下巴滴落,到了鎖骨,沿着鎖骨往下,入了被浴巾遮擋的裏面。

她的面色染了薄紅,因為浸泡了水,肌膚白得近乎透明,李翊修長的手指按着戚悅的小腿處:“以後,朕再兇你,不管是你的錯還是朕的錯,都讓你欺負。”

戚悅酸痛的小腿被李翊按的舒服了一些,她懶懶的坐着,下巴微擡:“臣妾只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欺負陛下?”

李翊把她的腿擡了起來,吻了吻她纖細雪白的小腿:“讓你打一巴掌出氣好不好?”

戚悅只是淡淡的笑。

打一巴掌有什麽好的,這個男人皮糙肉厚,真要是打他一巴掌,最後疼的還是她的手。

她伸了一個懶腰,沒有被握住的玉足在李翊的胸口處點了一下:“陛下,放手吧,臣妾也累了,讓臣妾回去休息。”

李翊被戚悅的小動作給撩到了,他乖乖松了手。

戚悅爬了起來,窸窸窣窣的去擦幹了身子,換了衣服出去。平時會有宮女來伺候的,方才夏潋見李翊進來,就沒有再進來。

李翊并沒有跟着戚悅一起出來,他身上濕漉漉的,衣服都還在,緊緊貼着身子,越發顯得他肩膀寬闊,肌肉結實。

戚悅出去後,吩咐了宮女一聲,讓宮女給李翊準備好衣服,她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往卧室去,雲姑姑看見了,趕緊上來,接過戚悅手中的布巾,給戚悅擦拭長發。

窗戶開着,風漸暖,戚悅想了想,對雲姑姑道:“本宮也覺着無聊,你把消息傳出去,說是本宮想看看兩位兄弟訂下的姑娘。”

雲姑姑抿了抿唇:“定國公夫人倒是個聰明的,給二公子定下的,是沈翰林家的千金,咱們小公子的則是商人的女兒,也不知道懂不懂規矩。”

“還未見面,就不要猜測了,出身不好,不代表人不好。”

戚悅皺了皺眉,如今戚愉心有所屬,這個商人的女兒,是娶不得了。如果等人進宮,戚悅看了,覺得這女子性情和為人都不錯,她會代戚愉給這女子一點補償。

不管怎麽說,對不起這女子的不是戚愉,也不是戚悅,是貪婪自私的定國公夫人。如果薛影沒有查這件事,怕是戚愉還不知道他已經有了未婚妻。

若這也是被父母拿捏婚事所害的好女子,戚悅不會壞這女子的名聲,來日給這女子一個不錯的歸宿。

想了許久,戚悅也有些犯困,頭發擦幹就睡了,她忘了李翊也在宮裏,只是想着明天還要早起,諸位妃嫔還要來請安,想着想着,就陷入了睡夢中。

李翊換了衣服進來時,寝宮內一片昏暗,戚悅睡之前覺得有些燥熱,衣服有些亂,他躺在了戚悅的身側,把人摟在了懷中,也睡了。

半晚上,戚悅夢到了很多,夢境雜亂無章,一會兒是對她微笑的父親母親,一會兒是太後牽着她的手走路,最後是太後去世,她滿臉淚水,李翊冷漠到不肯安慰她一句。

半夜醒來,戚悅的頭疾犯了,她頭痛欲裂,臉色慘白,蹑手蹑腳的下了床,戚悅讓雲姑姑找了藥丸,和着蜂蜜水把鹌鹑蛋般大小的苦澀藥丸給咬開吃了下去。

方魯也在外面守夜,自然看到了。

雲姑姑笑了笑,輕聲道:“娘娘身子弱,今天洗澡受了涼,不是什麽大事,方公公別放在心上。”

方魯只是點了點頭,心裏卻記了下來,這明天是要告訴陛下的。

戚悅吃了藥,藥太苦,她含了一塊蜂蜜糖,在梳妝臺前坐了整整一刻鐘,才不那麽頭疼了。

房間裏也幽暗,鏡中人的影像不甚清晰。

戚悅掐了掐自己的手腕,她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

戚悅并非惜命之人,只是她的性命關系很多人的未來,她不得不珍惜。

伺候她多年的景姑姑,雲姑姑,還有夏潋,甚至尋雪,若戚悅死了,她們能否順利出宮?定國公府對不起她的人,戚愉的前程……所有的一切,戚悅都是放在心上的。

她轉過身,看向繡了華麗鳳凰的床帳,裏面的身影隐隐約約。

戚悅眼下睡意全無。只要閉上眼睛,那些雜亂的幻象還是會入了她的夢境。

戚悅的人生有過三個轉折點。

第一個轉折點,發生在她六歲那年,父母意外身亡,一夜之間,戚悅從嬌生慣養的嫡小姐,成了連下人都敢欺負的孤女。

那時,戚悅才知道,沒有了父母的庇護,她什麽都不是。那些平日裏對她很好的人,都是看在她的父母的面子上才對她好。

第二個轉折點,發生在她八歲那年,她成了李翊的皇後。戚悅年幼無知,面對這個俊美溫和的男人,她充滿了希望。那個時候,戚悅會對李翊微笑,并認真的吃飯睡覺,想快點長大,做李翊的好皇後。

這是戚悅多年來最幸福的時刻,她覺得太後會一直活着,李翊會一直對她好。

第三個轉折點,發生在戚悅十三歲那年,戚太後在這一年去世了,一夜之間,戚悅從後宮中人人尊敬的皇後變成了各宮的笑柄。

她在這一年,終于明白了,往日李翊對她好,是因為太後還在,沒有了太後,她什麽都不是。那些她曾經認為的,都是她自以為是的臆想。

直到現在,戚悅始終憎恨的,就是當初李翊的欺騙和僞裝。

如果從一開始不喜歡她,為什麽不流露出來?為什麽要裝的那麽溫和無害?

那五年的時間,是戚悅為數不多的天真,為數不多的柔軟,最終卻讓李翊變成了笑話。每每想起太後去世後李翊冷漠的容顏,戚悅就恨到心頭滴血。

有的時候,戚悅就在想,如果李翊沒有答應太後娶她為後就好了,那樣,戚悅可以正常的出宮,正常的過日子。或者,如果李翊沒有答應太後永不廢後就好了,那樣,太後去世的第二天,就讓李翊把她給掐死殉葬。

往事如流水般在腦中略過,戚悅閉上了眼睛。她還記得這個男人今天說的話。

李翊說:“只要你溫順,乖巧,那麽,不管你要什麽,朕都會給你。”

她如果早早聽見李翊這樣說,可能真的會相信,然後,她會乖乖的,如李翊所說,溫順,乖巧,聽他的話,但別無所求。可惜李翊晚了一步。

今日在溫泉中,他承認自己的錯誤,并說出“以後,朕再兇你,就讓你欺負”的話,不像是假的。

李翊看向她時,深邃雙眸中都帶着溫柔笑意,似乎真的喜歡她。這個男人,有着最完美的外表,最尊貴的地位,吐出情話也那般迷人,若是普通的少女,肯定會沉陷在男人的溫柔之中。

戚悅覺得煩躁又痛心,她疲倦的用手指揉了揉眉心。

睡夢中,李翊下意識的去抱身邊的人,卻抱了個空,他睜開了眼睛,掀開床帳,看到了梳妝臺前的戚悅。

李翊的嗓音有些喑啞:“戚悅,你怎麽不睡覺?”

戚悅拿了梳子梳了一下發尾,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最後,她慢悠悠的起身,睡到了床上:“方才口渴,喝了點水。”

李翊一把掐過戚悅的纖腰,讓人貼着自己,他低頭,含住了戚悅的唇瓣:“真甜,方才偷吃糖了?”

戚悅閉上了眼睛,淺淺的笑了笑:“睡覺吧。”

第二天,方魯自然告訴了李翊,說皇後晚上不知道什麽病發作,吃了藥,臉色看起來很差。

李翊把姚院判叫過來問,姚院判這段時間也會去給皇後娘娘請平安脈,他到底是太醫院的院判,醫術高明,診得出皇後一身病弱,不像是長命的樣子。又因為幾個月前制藥給皇後服用的事情,姚院判見了李翊也心虛,平日裏,只要李翊不問,他就不會說皇後的情況。

姚院判道:“娘娘适宜靜養,不宜多勞累,臣給娘娘開的藥,娘娘也一直在用。等到天熱了,陛下帶娘娘去行宮避暑歇息,娘娘的狀況應該會好很多。”

李翊煩躁不安,揮揮手讓姚院判下去了。他也不是大夫,不清楚戚悅的身體究竟是個什麽狀況,可他眼下卻無比焦躁。

他怕沒聲沒息的,這個小姑娘就離他而去了。心疾和其他疾病不同,可能兩人都在睡夢中,她一時心跳停止,人就變得冰冷了。

若是能回到幾個月前,若李翊知曉他會将這個并不良善也不可愛的小姑娘視作珍寶,他一定不會這般做。

因為擔憂,焦躁,李翊日日都要去栖鳳宮。他看着小姑娘的臉色,是看不出什麽異常來的。

戚悅每天都是那般好看,素着一張臉如被雨水洗過的幹淨花瓣,化了妝又是帶着幾分清冷媚意,看不出半分病态憔悴來。

只是身子有些過于單薄,腰肢輕軟,風一吹就會倒似的。

李翊心間絲絲縷縷的疼痛。

李翊午間來了栖鳳宮,春風柔暖,戚悅陪着他上了栖鳳宮的觀景臺。上去的時候,李翊怕戚悅絆倒,又怕戚悅受累。

他道:“過來,朕抱你上去。”

“臣妾長了腿,為什麽讓陛下抱?”戚悅橫掃了李翊一下,“別碰臣妾,臣妾自己上去。”

她的裙琚長,李翊怕她絆到,跟在戚悅的身後,撿起了她長長的裙琚,一路提着跟了她上去。

方魯等一衆宮女太監都沒有跟着,他們不方便打擾陛下和皇後兩人相處的時刻,不過,一名剛進含元殿不久的小太監,也是喊方魯幹爹的,忍不住道:“我還是第一次見陛下為一個女人提裙擺的。”

方魯兜頭給了小太監一巴掌:“這是皇後娘娘,注意你的嘴巴!沒臉沒皮的東西!”

方魯一個轉身,看到了雲姑姑,想着雲姑姑也聽到了小太監方才不敬的稱呼皇後為“一個女人”。方魯畢竟是李翊身邊伺候的,各宮的大宮女都不放在眼裏,可栖鳳宮不同,方魯意思意思,解釋了一下:“雲姑姑,這奴才嘴賤,改天我就把他給攆出去!含元殿裏的人,各個都對皇後娘娘特別尊敬。”

其實,方魯還是怕雲姑姑一個不滿,在戚悅面前瞎說,如今陛下把皇後當眼珠子似的,若是私下裏真有人對皇後不敬,陛下真會連方魯一起罰。

雲姑姑聽見随随便便的小太監都敢大膽妄為的稱呼戚悅為“一個女人”,連皇後的敬稱都不說,心裏也是煩的很。而且聽方魯這意思,只是把人罰一頓派去別的地方伺候,心中更是不悅:“方公公在陛下面前伺候那麽多年,是頭號紅人,陛下如今喜歡我們娘娘,方公公自然也是向着我們娘娘的,也就小太監不懂事,拖出去打死就成了。”

方魯上下看了雲姑姑幾眼,若是別的宮裏,別說大宮女,就連主子都不敢發落含元殿的奴才,他臉色不變,吩咐道:“對主子不敬,把他拖下去打個兩百板子。”

兩百板子下去,人命肯定沒了,雲姑姑稍微緩和了臉色,笑盈盈的對含元殿的宮女太監道:“幸虧陛下不在,不然,這事兒還不知道怎麽了結呢。”

方魯看出,雲姑姑殺雞儆猴,是要提醒含元殿裏的奴才,以後對皇後娘娘放尊重點,皇後娘娘可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上了觀景臺,李翊随便坐下了,戚悅怕弄髒衣服,怎麽都不肯坐。

居高臨下,可以看到宮女太監成了小小的幾只,來回穿梭。

戚悅笑道:“臣妾突然想到,栖鳳宮裏不少宮人到了出宮的年齡,也該放出去了。”

“這都是瑣事,皇後看着處理就行。”李翊道,“朕也相信你能把所有的事情給處理好。”

戚悅點了點頭。

舊的人被安排了出宮,自然就有新的人調來。李翊吩咐了方魯去處理這件事。別的宮怎樣,李翊都不怎麽在乎,但戚悅的宮裏,李翊安插了他的人。

多一點人,李翊也能把小姑娘按在手心,看得穩一點。

戚悅總覺得李翊看她的目光怪怪的,目光裏充滿了霸占和偏執的意味,似乎很想把她給吃掉,給牢牢控制住。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臣妾臉上應該沒有什麽東西吧?”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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