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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傷口包紮好了。”大夫說完這句話把床頭的藥箱拿來背在了身上,低頭等着接下來的吩咐,然而卻并無動靜。
等了片刻,大夫實在有些好奇,稍稍擡頭往榻上看去,卻見那人側頭看着窗外,眼神很是認真。她也跟着看過去,除了偶爾飛過的燕子,倒也沒有別的景致。
她覺得無趣,又把視線收了回來,卻在半空中撞上了一雙鳳眸,當時就怔了一下,然後猛地低頭致歉,“小人冒犯。”
“本王不好看麽?非要看外面?”
大夫當下臉上一紅,說不出話來,誇也不是不誇也不是,僵在原地,拽着藥箱繩子的手握得極緊。
“玩笑話,莫當真。”鳳青衣打量着大夫的窘況倒也沒再打趣,“受傷的将士們還要勞煩大夫用心了。”
“王爺客氣,小人定當竭盡全力。”
“嗯,下去吧。”
鳳青衣方才只是出神罷了,外面哪怕飛過只鳳凰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又重回清風觀了,那人就在觀裏某個地方,可她不能見她也不該見她。避着吧,就這樣兩不相見,有些牽連也許最初就不該存在。
“婧如。”
鳳青衣習慣性地叫了一聲後又反應過來,呂婧如肩膀上中了一箭,現在該是在廂房處理傷口。但觀主有派人在鳳青衣門口照應着,聽房裏一喊,立刻走了進來,“王爺有何吩咐?”
鳳青衣從頭到腳将她打量了一番,進而端起茶杯飲了一口,仰頭的瞬間露出漂亮的脖頸曲線,“沒有本王的命令,除了方才的大夫和你,其他人一律不允許踏進這房門半步,可清楚了?”
“是。”
仿佛沒了後顧之憂,鳳青衣重新一躺下,方才覺得耳朵上受傷的地方發出一陣陣疼,不由得“嘶”了一聲,引得還未退出去的女冠咧嘴偷笑了一下又覺得不妥,将笑意收了回去。
她以為馳騁沙場、睥睨四方的人不會為這點小痛神傷,看來,再厲害的人也都是普通人,只是更多時候比普通人承受得更重,也更堅強罷了。
明苑不顧師妹們的阻攔走到鳳青衣門前的時候,才驚覺自己有些過分瘋狂。幸好眼前的門是關着的,不然她恐怕會忍不住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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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你怎麽到這裏來了?”門口侍候着的人聲音不大,怕驚擾到裏面的鳳青衣,急匆匆地走到明苑的身邊扶住了她。
“王爺……可還好?”
“剛剛孫大夫給上了藥,走出來的時候臉紅紅的,挎着藥箱往西廂房去照顧別的将士了,看樣子王爺的傷不大要緊。”說完這句,師妹湊得更近了些,低聲往明苑耳朵裏灌話,“這王爺倒不如聽聞的那般冷酷,方才疼的龇牙的表情被我看到了,滑稽又可愛。”
“頑皮。”明苑摸了下師妹的頭,“是人都會疼,下次可不能笑了。”
“知道啦。”師妹狡黠地吐了吐舌頭,“師姐你身子不是沒有全好嘛怎麽過來了?擔心王爺嗎?王爺說除了孫大夫和我,不讓別人進去,你來了也見不着。”
“那我回去了。”明苑又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轉身走得挺慢,不複來時的匆忙。
是啊,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冠,高高在上的王爺為什麽要見她?她心裏應該清楚的,可也不知道為什麽還有一絲期待。不過緊閉的房門沒有給她任何驚喜,遠遠地,明苑只能看見小師妹揮動的手。
休息了三天,明苑耳朵上的傷口已無大礙,包着的紗布已經拆了,雖然留着一條痕跡,但假以時日就會恢複如初。
呂婧如中箭的胳膊還包着紗布,布帶挂在脖子上,孫大夫提醒不得大動,但她伺候鳳青衣慣了,自己一個人待不住,除了換藥吃飯,其他時間又湊到了鳳青衣的房裏。
“王爺,屬下覺得這道觀有問題,說不定和襲擊我們的人是一夥的。”
鳳青衣知道她的意思,他們此次秘密出行,除了跟着的人,沒人知道他們的行程,他們走的消息,也更只有他們自己和道觀裏的一些人清楚。路上遇襲,很難說不關道觀的事。但看敵人的安排,似乎對山裏的地形很是熟悉,說不定不是道觀裏的人将他們的消息傳了出去,而是道觀本身就在敵人的監控範圍之內。
不管是哪種情況,鳳青衣知曉一點,這道觀不可久待,越拖他們的處境就越危險。但眼下手下的人受了傷,馬又被迫不得已推下了山谷,一時想走也走不了。
“這道觀暫時是能待的,但絕不可久留。”鳳青衣走到書桌旁邊鋪開一張紙來,提筆揮墨寫了些什麽,接着揉成團走到窗邊以哨聲喚來了只鴿子,将紙條綁在鴿子腿上傳了出去。
“等府裏的人接應我們。”
“王府離此處騎馬也就半日工夫,最多明日午時他們就能過來。”呂婧如心情不錯,“王爺,明日我們就能回去了。”
“嗯。”鳳青衣嘴裏答應着,卻沒有完全安下心來,誰知道事情會不會有變數。
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直到第二日夜裏,清風觀裏也沒來人的動靜,一切都和之前一樣。鳳青衣意識到信鴿很有可能是被敵人半路截住了,消息并沒有傳回去。這樣的情況她事先是有想過的,但這種不好的結果還是讓人心裏添堵。
“把你們觀主給本王叫來。”鳳青衣一拍桌子周身的氣勢顯露無遺,呂婧如知道她要認真了。
觀主來得挺快,鳳青衣讓呂婧如守在門外,她單獨和觀主在房裏說話。
“師父,本王遇襲一事你可有想法?”鳳青衣勾唇笑了笑,食指在中指指甲上來回摩擦了幾下,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清風觀巴掌大的地方,要消失的話也費不了多少工夫。”
觀主低了下頭,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了能有一盞茶的工夫。鳳青衣倒也不急,把玩着手上獨有的象征地位的翡翠扳指,抛起來接住,再抛起來再接住,一次比一次扔得高。
“有。”
觀主話音一落,抛起的扳指也穩穩地停在了鳳青衣的掌心裏。
“說。”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還是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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