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頭痛、眩暈、疲勞、口渴。
鳳青衣一恢複意識,宿醉帶來的一連串不舒服的反應直擊大腦,讓她險些難受得要爆炸。
她伸手按住太陽穴,一時之間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按摩了一陣頭暈目眩的症狀稍有緩解,她又感覺背上又疼又麻,似是被貓爪子撓過一般。
她皺着眉緩緩地睜眼閉眼,重複了數次,視線才變得清明。
入眼是鳳紋帷頂。
鳳青衣第一反應是任櫻将醉着的她扶到了床上,還算她有些良心,沒讓醉倒的她在冰涼的地上過夜。
身邊的被子是平的,任櫻不知去向。
陽光透過窗棂按着木格子的排列方式在地上有序地打下一排排整齊的光束,鳳青衣直覺自己起晚了,伸手就要撐着身下的褥子坐起來。
然而一伸胳膊,她本打算有所動作的身子猛地一僵,忘了接下來的一切想法。
入眼處,兩條胳膊上除了以前打仗留下的淡紅色的舊傷痕外,幾道新的抓痕異常明顯,看樣子像是指甲劃出的痕跡。
鳳青衣心裏警鈴大作,直呼喝酒害人。
自己一開始就該感覺到,背上的麻痛就不正常。
而且,她一直忽略了一件大事。
她壓根連件裏衣都沒穿,渾身上下——
一.絲.不.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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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她如何絞盡腦汁想破頭都想不起來昨天夜裏她倒地後發生的任何事情,鳳青衣的眉間積攢起怒意,直想伸手給自己幾巴掌。
喝爽了吧?
得!
鳳青衣将被子攬在身上姑且坐了起來,包裹不住的後背上果然是和胳膊上一樣的痕跡,只是比胳膊上的多出來不少道,也深了一些。
目光一搜尋,所有的衣物都被整齊地摞在了另一頭的床角處,鳳青衣抱着被子蹭過去,提起裏衣一看,自己都驚了。
再提起一件。
下巴都快掉了。
衣服從裏面穿的到外面戴的都是皺巴巴的,裏衣還被撕扯開了一個口子,亵褲倒是完好無損,但她總不能這麽衣衫不整的出去吧。
鳳青衣呆坐了一陣,雖不想叫下人看到自己眼下這狼狽的模樣,但一直待在房裏也不是個事。她索性拉開被子準備先穿上亵褲再說,然而被子一打開,她捏着手中提着的褲腰,目光低沉到了深不見底的旋渦之中。
身旁位置的床單上鋪着一方白喜帕,此時帕子上赫然有一團尚未幹涸的紅色血跡。
“來人!”
“王爺有何……”
“你們夫人呢?”鳳青衣迅速打斷了她,“說!”
侍女吓得一彎腰,頭垂的很低,聲音有些顫抖:“啓,啓禀王爺,夫人一大早就醒了,也沒讓我們侍候就自己穿戴好了,出來的時候說讓我們別進去打擾您,她在府裏随便轉轉。”
鳳青衣眯了眯眼,整個人在崩潰的邊緣,心中有根弦崩的極緊,縮不得也拉不得。
侍女遲遲沒聽見回答,身體控制不住地抖動,兩只手緊握成拳放在身側,眼眶裏已然聚起了水霧。
“莫驚動夫人,先伺候本王沐浴更衣。”
“是。”侍女連連點頭退了下去。
***
高聳的假山翠竹占了好大一片土地,任櫻踩着鵝卵石鋪就的小路緩步走着,腿間不時傳來的疼痛感提醒着她昨夜裏的瘋狂。
任櫻半垂着頭,視線放空停留在一塊奇形怪狀的石頭上,臉上羞紅一片。
昨夜裏她竟是那般大膽。
有生之年裏從未有過的大膽,甚至是有些放.浪。
昨日夜裏當鳳青衣挑起她的蓋頭盯着她的時候,殊不知自己也在盯着她看。
其實,初次見面的時候,任櫻就看呆過。
她久聞瓊璃三王爺鳳青衣威風凜凜、戰功赫赫,雖說是女兒身,但任櫻腦海裏勾勒出的是一個身強力壯比尋常女子要高大一些的形象,長相上她不好說,但想來也不會是那種柔美的感覺,唯有一點她很堅定,鳳青衣的氣質一定是高貴霸氣、豪爽開朗的。
然而事實卻與她想的相差甚遠,更甚者說,大相徑庭。
鳳青衣确是比尋常女子高些,但身材颀長、纖細卻絲毫不顯弱氣,長相更是出乎她的意料。一雙鳳眸深不見底,眉飛入鬓,稍稍挑起眼角時,骨子裏竟是帶着一股子媚意,但這種媚絕不膩人也與俗字半點不沾邊,那是一種媚而不妖的感覺,似乎隐隐還帶着一點邪氣。這邪氣卻也不是那種瘆人的感覺,而是讓你不由得就産生一種她本該就高高在上的卑微之意。
這種感覺來得有些突兀但絕對存在。
一見鳳青衣,就知道天生貴氣是如何诠釋出來的。
昨夜,是她第一次認真地看鳳青衣穿着喜服的樣子,不得不說,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震撼。任櫻突然就慶幸她得了這天大的便宜,占有了這麽一個世間難尋的女子。
與她臂彎相交飲下合卺酒,聽着她口中的誓言,任櫻一顆心跳得快要從胸口蹦出來,對洞房花燭夜突然就從心底深處多出了一絲期待,那是她自己都羞于啓齒的感覺。
然而鳳青衣卻在下一刻起身放下了杯子,順着桌邊就倒了下去。
任櫻一時反應不及,回過神來急忙上前攙扶她,同時嘴邊是淡淡的笑意。
這人,醉了酒,不鬧是不鬧,可這麽随地一倒是作甚。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将鳳青衣弄到了榻上,幫她脫鞋取下襪子,一手扶在她的腦後,一手撐在另一邊,緩緩地将鳳青衣平放在榻上。
做完這些任櫻着實有些累了,她正要起身卻被一雙手緊緊地箍住了腰,接着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朝平躺着的鳳青衣壓了上去。
“娘子……娘子……”
身下之人臉色正常,眉頭卻皺得極緊,睡得并不安穩,口中一遍遍的呓語更是一聲急過一聲,叫得任櫻柔和了面容,忍不住伸手幫她撫平眉眼,輕聲地一遍遍哄着:“我在,我在這兒。”
任櫻就這麽望了鳳青衣許久,盯着那張睡顏維持着不舒服的姿勢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任櫻的視線聚焦在了那張難得塗了口脂的薄唇上,心底有種強烈的感覺驅使着她親上去。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四片唇瓣已經貼合在了一起。而睡着的人竟是似乎食髓知味,靠着本能把箍在她腰上的手緊了一緊,嘴上也奪過了主動權,仿佛她往日馳騁沙場攻城略地,足夠瘋狂。
後面的情形任櫻不敢再往下想,頭低的越發厲害,臉色也紅的越發明顯,視線裏已經看不清東西。
仔細想來,昨夜竟是她先挑起來的。
“怎麽?地上有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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