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謝卓言背靠着門板蹲在地上,纖長的睫毛都被汗水打濕了, 漂亮的眼睛裏蒙着一層薄薄的霧氣, 白皙的皮膚上泛出不自然卻很誘人的紅。

“你…別過來!離我遠點……”

謝卓言背靠着門板跌坐在地上,已經完全沒力氣了, 但是他眼神裏的戒備還是讓後賀漓吓了一跳。

“謝卓言?!”

賀漓很緊張地跟着蹲下來,伸手去摸他的額頭,謝卓言想避開, 卻被強硬地拉了回來。

眼神有點難以聚焦,眼前出現了模糊的重影,謝卓言看不清面前人的臉,他說話的聲音也很遙遠。

他感覺胸口悶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身體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奇怪反應。他雖然沒有經歷過這種狀況, 但是某處的反應讓他依稀也能猜到一二。

大概被下/藥了, 雖然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

謝卓言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賀漓,眼裏有點怒火。

他從來沒想過賀漓可能會用這種下/流的手段對自己。但是很快,他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雙腿軟地都站不住了。

面前賀漓的聲音和焦慮的神情似乎也很遙遠,耳邊嗡嗡作響,有點聽不清那人在說什麽。

“謝卓言,謝卓言!你怎麽回事?——你吃什麽了?”賀漓伸手探了探他頸側的動脈,心跳快得異常,泛紅的皮膚簡直熱得燙手。

事情發生地得太突然, 賀漓也有點不知所措,只能想到要先給他降溫。

于是他走到儲物櫃那邊,想找塊毛巾浸水給謝卓言擦一下臉。

但是賀漓用力拉開儲物櫃的時候, 裏面“嘩啦”掉出來一大堆東西。

混亂間,謝卓言看見那些東西,臉色刷一下白了。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的罐裝的不明液體,還有各種束縛帶,手铐,電擊棍,以及各種能想象的不能想象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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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卓言艱難地往那邊瞥了一眼,頓時一陣惡寒,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賀漓也是一樣,看着這一地七零八落的東西,火氣頓時上來了,惱怒得七竅生煙,一腳踹翻了桌子,酒瓶子叮零當啷地砸了一地。

“他媽的老子閹了這幫畜生——!”

謝卓言覺得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難受地要命,情不自禁地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他渾身是汗,很快襯衫就濕透了,領口的扣子也被他自己扯開了,露出一大片風光。看着少年纖細的脖頸和分明的鎖骨,賀漓的眼神暗了又暗。

現在這幅模樣如果被人看見會很麻煩。賀漓先拿了毛巾蘸水給他擦汗,沒敢叫人進來幫忙,自己輕輕把他放到沙發上。

迷迷糊糊間,謝卓言忽然聽見拉鏈開的聲音,吓了一大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随後掙紮着要起來,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別!”

“別怕,”賀漓溫柔地摸摸他的臉,一邊勸慰一邊按着他,“我不會幹什麽。你再想想,到底吃什麽了。”

謝卓言盯着他的眼神有點空洞。

他來之前沒吃什麽東西,來的路上也只喝了司機遞給他的水……水!

但是他已經難受地說不出話來的,陣陣寒意襲來,好像剛從沙漠裏出來又墜進了冰窟。他瞬身哆嗦,情不自禁地往賀漓身上靠,試圖尋求哪怕一點點的熱量。

賀漓讓他坐起來,把他抱到懷裏,安慰他。“別動,我幫你弄出來就好了。”

任他做什麽,謝卓言也沒有力氣反抗了。

……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從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外面傳來清脆的鳥鳴聲。

謝卓言睜開眼的時候還有點意識模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他用手背揉着眼睛,慢慢地坐起來,發現周圍的環境很熟悉——原來他躺在自己酒店的房間裏。

後腦勺傳來一點酸痛感,謝卓言坐到床沿邊上,想下床洗把臉,可是一把掀開了身上蓋着的被子,低頭一看,他吓了一大跳。

衣服不見了。身上還有一些淺紅色的印跡。

謝卓言瞪大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來一點模糊的場景,自己喘氣的聲音,難受的感覺,男人緊張的表情……

想到這裏,他的臉色“唰”一下白了,立刻掙紮着起身,想下床。

完了完了,不是被睡了吧!

可是他腿軟的厲害,使不上勁,還沒站穩就從床上摔了下來,“咚”的一聲悶響跌在了地板上。幸而地上鋪着厚厚的絨地毯,摔得不疼,但是他也站不起來了。

浴室裏隐隐有水聲,裏面的人聽見了他摔倒的動靜,從浴室裏走出來。

謝卓言一擡頭,面前的人不是賀漓還能是誰。那人居高臨下地打量了他一眼,不由分說就把他抱回了床上。謝卓言沒穿衣服,接觸到他的皮膚,渾身一哆嗦,滾到了床上。

賀漓穿着件寬松的浴袍,領口松松垮垮的,腰帶也沒綁上,隐隐凸顯出肌肉的弧度,越過結實的腹肌和人魚線再往下看是兩條長腿。他似乎是剛洗過澡,發梢還在滴水,英俊的臉上帶着點慵懶的表情,格外勾人。

看着賀漓身上的浴袍和被水打濕的發梢,謝卓言的臉色更加白了。

“你、你怎麽進來的。”

他一骨碌滾進了牆角,拽過被子緊緊地擋住自己身子,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看那男人。

雪白的被單裹着少年瘦削顫抖的身體,漂亮的肩胛骨和鎖骨若隐若現,白皙的肌膚上滿是暧/昧的紅痕。

謝卓言心急如焚,都快哭出來了。他怎麽也想不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或者說……他們做到了哪一步。

難以啓齒的部位沒有任何疼痛感,但是身上的痕跡和黏膩的感覺,分明暗示着他,昨晚失去意識之後一定發生了非常糟糕的事情。在加上賀漓戲谑的眼神和态度,一時間,他也搖擺不定起來,雙眼失神,小腿有點發抖,身上不斷地冷汗。

站在床頭的賀漓忍不住咽了一下口說,随後抱着手無辜道:“從你身上找到的房卡,我就帶你回來了。”

看見謝卓言警惕的眼神,他淡然地笑笑。

“你臊什麽,都是我的人了。”

“你…你放屁!”謝卓言臉色通紅,将信将疑。但除了乏力,他确實沒感覺到有什麽疼痛或者異樣。

“喂,你真不記得了?”賀漓最喜歡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就想逗他,“這可是你的第一次啊,居然不記得了。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見他一副煞有介事的口吻,謝卓言更加努力地試着回想,但是除了那種渾身滾燙難受的感覺,之後發生的事真的完全不記得了。

于是他拼命搖頭:“不可能。”

“要不我幫你想想?”那人惡意道,“昨晚上是誰又哭又叫不讓我走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謝卓言臊地要死:“閉嘴!”

雖然身體感覺真的沒什麽異樣,他都開始搖擺不定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似乎是心理作用,某處似乎也火辣辣地痛了起來,謝卓言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少年抱着被子,默默低着頭不說話,略長的發梢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但是緊緊攥着被子的手已經用力到指尖發白了。

賀漓看他一副快要哭了的可憐模樣,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他的臉。看着他的手,謝卓言腦內忽然閃現了一點零星的碎片,頓時冷汗就冒了出來,趕緊偏頭躲開。這只手幫他舒解過。

看見少年抱着被子,臉一陣紅一陣白,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賀漓終于忍不住朝他招招手:“過來,去洗個澡。”

謝卓言卻沒有動,警惕地看他。

“不洗?你不難受嗎。”

賀漓看謝卓言一直生無可戀的表情,不小心笑出了聲,然後溫聲說,“開個玩笑,怕什麽,我又沒睡你。

聽着他前後不一的說辭,謝卓言遲疑到:“那……”

“你身上的痕跡是你自己撕衣服時候撓的,”賀漓扯開自己的衣領,指了指他肩胛骨上的咬痕,“而且你還咬我了,這兒。”

謝卓言松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失落。如果那人借着這個機會直接對他做點什麽,說起來也名正言順。但是就好像當初他自己送上去的那次一樣,他居然還是沒對他做什麽。

有時候真不知道賀漓在想些什麽。謝卓言搖搖頭。

可是剛松了口氣,他又聽見那人無比欠揍地說:

“就是幫你解決了一下,是你自己粘着我要的,不用謝我。”

聽了這話,謝卓言剛剛松下來的一口氣又憋了回去,頓時就好像忽然被嗆住了一樣,劇烈地咳嗽起來。

“幹什麽,你昨天不是還挺黏我的,”賀漓幫他拍着背,一臉暧昧說,“不過你把我衣服弄髒了,你得自己給我洗幹淨。”

謝卓言臉上燙起來,“我,我不會。”

“不會就學,你弄髒的你洗,”賀漓挑了一下他的下巴,“難道你不怕我說出去。”

謝卓言盯着他看了幾秒,斟酌了一下,覺得這變态還真有可能說出去。

弄成這樣的衣物也不方便拿去洗衣房,謝卓言只好抱着毀屍滅跡的心态,生無可戀地給他洗衣服。剛洗了兩下,他又氣哄哄地用兩指夾着把一條什麽東西丢出來了,

“內褲自己洗!”

謝卓言洗衣服的時候,賀漓就靠在旁邊的門上,低頭笑着看他。

“跟個小媳婦似的。”

謝卓言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猛地跳了跳,神色有些不自然,推了他一下:“你出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賀漓被他推得後退了一步,笑着出去了。

謝卓言平時不洗衣服,也不太懂應該怎麽洗,擦上肥皂搓了搓,然後用水過了幾遍。

十分鐘後,他終于很費勁地洗好了那件襯衫,把它挂在烘幹機前,用毛巾擦幹了手上的水,然後從衛生間裏走出來。

“喂。”謝卓言用腿碰了碰賀漓的膝蓋。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也無可挽回了,他還是想知道賀漓的态度。“我有話跟你說。”

賀漓擡頭看他,邪性地一笑:“怎麽,懷上了嗎?”

“滾!”謝卓言臉上一紅,頓時把要說的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賀漓似乎心情很好,吃吃地笑起來。

“笑什麽笑,”謝卓言怒道,“你怎麽還坐在這,到底打算什麽時候走?”

“怎麽,謝卓言你就這麽急着趕我走,用舒服了就扔啊,”賀漓很無辜地眨眨眼睛。

謝卓言眉頭一皺,順手抄起枕頭就要打他。

“好好好,我走行了吧,”賀漓伸手接住枕頭放在一邊,妥協道,“給我找件衣服穿。”

剛洗掉的襯衫還沒幹,賀漓自己走到衣櫃前,雙手搭上櫃門,想找件衣服湊合一下。

見他要開衣櫃,謝卓言臉色一變,立刻沖過去抵住櫃門。

“你,你穿不上我的尺碼,我重新去給你找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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