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夜色 回應

齊悠握住少年的手說:“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賀顯笑着說:“快入座,我們點餐吧”

齊悠坐在賀顯和葉昭平的對面,點過餐葉昭平主動問齊悠關于業務的事情,齊悠對葉昭平印象不錯笑呵呵對的為他解答。

齊悠問:“你多大了?看着年紀很小呢”

“22啦”葉昭平看着齊悠瞪大的眼睛笑嘻嘻的補充說:“我上學比較早”

“哦...那你這麽小能進城景學歷肯定很高吧?”

賀顯在旁邊笑着插話:“昭平很聰明,是耶魯的高材生”

葉昭平也不謙虛說:“誰讓我基因好呢”

齊悠看看賀顯,想想也是。

賀顯輕輕笑了一下說:“也對”

齊悠眼睛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轉了轉然後盯着葉昭平疑惑的問;“...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我看你有點眼熟呢”

葉昭平對齊悠粲然一笑:“那我和齊姐很有緣分啊,我看齊姐也覺得很眼熟呢”

剛好菜品端上來,賀顯說:“我們先用餐吧”

葉昭平不再說話拿起刀叉,齊悠搖搖頭也不想糾結了還是填飽肚子要緊。

**

姜瑜在醫院門口看見肖乘的那一刻是有點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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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分開後一整天也沒再聯系,一出醫院大門就看到肖乘還是那身黑羽絨服牛仔褲單腿撐着摩托車向這裏看。

天色擦黑,寒風中呼出的白起依稀可見,姜瑜把被吹的淩亂的頭發攏了攏,走過去。

“沒活兒了?”姜瑜問。

“嗯”肖乘低聲應了一聲問:“吃飯去?”

“去哪兒?”

“你說吧”

“.......”姜瑜想了想說:“還去那家吧”

肖乘楞了一下繼而心領神會:“好”把頭盔遞給姜瑜說:“上來吧”

姜瑜接過頭盔坐上去,順勢抱住肖乘的腰,他那羽絨服不知道穿了多久,姜瑜不經意間摸到了他後背部位的羽絨結塊的凸起。

那家馄鈍店依舊還是那個樣子,可能因為天氣更冷了門上又挂了一個軍綠色的厚厚的門簾。

肖乘停好摩托車挑開門簾,姜瑜跟着他走進去。

熱氣撲面,一陣暖意。

冬季夜晚的馄鈍店還是很熱鬧,肖乘和姜瑜在角落裏找到一個小桌子坐上,姜瑜望了望,沒看到之前那個小姑娘,該是在廚房裏忙活。

“要吃什麽餡兒的?我去點”

姜瑜想了想回答:“和上次一樣吧”

其實上次吃的什麽餡兒的她都不太記得了,印象最深的是他掏出那個破手機遞給她的那一瞬間。

沒什麽特別的,但就是一直回想起來。

看也沒服務員過來招呼,肖乘起身去點。

頭頂的燈泡還是那一只,蒙一層淺黃色油斑,姜瑜有點出神的想,這個燈泡到底用了多少年了。

再低頭,餘光中瞥到站在點餐窗口的肖乘,窗口裏站着一個年輕女孩女孩,笑盈盈的臉上有些許的驚訝。

是之前那個女孩。

女孩和肖乘笑着交談,肖乘長得高壯,不知道是女孩嬌小的對比還是燈光的影響,肖乘站在那裏顯得更高大更強壯。

姜瑜淡淡的看着,她想,他們肯定還是用姜瑜聽不懂的方言交談。

女孩說:“你好久沒來啦”

“有點忙”肖乘問:“還有三鮮的嗎?”

女孩撇撇嘴有點不高興的仰頭看了看吊牌說:“有吶”

肖乘說:“要兩份三鮮,兩個牛肉餡餅,一份涼拌”

“你帶了朋友?”

女孩微微瞪大了眼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探出頭往窗外望:

肖乘沒來得及回答,女孩探出的腦袋讓他側了一下身,不經意間就看到那邊的姜瑜正勾着嘴角看向這裏。

女孩的視線和姜瑜剛好對上,她一眼就看出了那個女人。

肖乘唯一一次帶來這裏的女人,長得太出衆,隔了一個月她也能一眼認出來。

那女人竟然還對她笑!

女孩暗暗瞪了姜瑜一眼把腦袋收回來聲音板板正正:“誰呀這是?”

心裏有個聲音瘋狂抗拒叫嚣——

接着她看到肖乘難得局促的低聲說:“我女人”

“多少?”

女孩迅速垂下頭眼角發紅,胸口起伏兩下憋着聲音說:“32塊!”

肖乘掏出錢放在桌子上就回了座。

姜瑜靠在椅子上看着肖乘不說話。

肖乘看了姜瑜一眼就移開目光,視線上下飄忽一會最後又轉過頭對姜瑜說:“怎麽了?”

姜瑜嘴唇動了動,想說的話停頓了一會就變了。

“多久能好?”

肖乘略驚訝的看着姜瑜:“...得等會”

“哦”

周圍是蒸騰的熱氣和熙攘的食客,懸在頭頂的燈泡投下虛虛晃晃的影。

等了一會,肖乘問:“那雞蛋你吃了嗎?”

姜瑜睫毛上下阖動落在一排陰影,低聲說:“吃了”

“午飯呢?”

“當午飯吃了”

“......”肖乘短暫的蹙了下眉:“你怎麽吃這麽少?”

姜瑜沒接話,她覺得沒必要回答。

肖乘也不再說,他隐約覺得說多了她要煩。

馄鈍一會被端上來,不是那個女孩是個中年男人,似乎也和肖乘熟悉,肖乘叫他一聲“東叔”

男人臨走前瞟了姜瑜一眼笑了拍拍肖乘的肩膀。

肖乘沒笑開,但是表情明顯是高興的。

姜瑜低着頭拆筷子,習慣性的左右看了看找燙水,肖乘伸手把筷子拿過去,從身後拿過水壺倒一茶杯把筷子放進去燙一燙遞給姜瑜。

姜瑜默不作聲的接過來。

...

兩人吃晚飯出來時也才七點。

一碗馄炖吃的身上暖烘烘的,撩開門簾出來也感覺不到多冷。

姜瑜覺得有些撐對前面推摩托車的肖乘說:“走走吧”

肖乘:“好”

把摩托車重新停好,走到姜瑜身邊問:“去哪兒?”

姜瑜走在前面說:“這附近有什麽好玩的嗎?”

“沒有”

偏僻的小地方,藏在偌大北京城的一角,隔開了游人如蟻的觀賞區和城市樓房。

前面幾步是一條狹窄的小巷子,牆邊堆滿了紙盒和啤酒瓶,一只野貓從啤酒瓶堆後面跳出來輕盈落地,回頭沖他們叫了一聲迅速跑掉 。

肖乘和姜瑜并排漫無目的走。

兩邊的路燈明滅不定,有幾盞已經完全漆黑。

夜色愈濃,天空像是黑色幕布,月亮緩緩升高,兩人越走越空曠。

“你工作累嗎?”

寂靜中,姜瑜的聲音和腳步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不累”

語氣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輕松歡快。

肖乘問:“那你呢?”

“還好”

這對話極其熟悉的重複。

肖乘側着臉:“你還記得一個月前來這裏的時候你問我什麽嗎?”

一個月了。

姜瑜短暫的晃神,時間過得真快。

姜瑜心不在焉的問:“我說了什麽?”

肖乘低下頭。

“嗯?”

“...沒什麽”

“哦”姜瑜應了一聲停下腳步。

“怎麽了?”肖乘問

“抽根煙”姜瑜從口袋拿出打火機。

她站在一棵樹下,地面上燈光影照中的樹影簌簌斑駁搖晃,光斑閃爍不定。

外面的風有些大,姜瑜背過身點煙,肖乘從後背抱過來,一并箍住姜瑜點煙的手。

火苗停留兩秒鐘被風吹滅。

他說:“剛吃了飯,別吸煙”

他們站在逆風裏,肖乘的溫熱的呼吸和着冷風擦過姜瑜的脖頸,一陣酥,癢的感覺順着脖頸流竄全身。

姜瑜身體發軟,靠在肖乘懷裏。

可能因為太瘦,她似乎很怕冷,穿的厚厚的,伸手抱住還能感覺到過分的纖細。

就像早上吃的白面饅頭,看着鼓鼓囊囊的一個,手指随便捏兩下就能發現其實只有那麽一小塊。

跟她的人一樣。

唇邊的脖頸白皙的過分,燈光下他看到那附着上面的小小的細碎絨毛。

夜風冷,肖乘卻燥得冒汗。

姜瑜把手放下,肖乘側着俯過身來,緊緊壓上來。

四目相對,一黑一白的鼻尖近在咫尺。

他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上,溫度滾燙一瞬間隔開淩冽寒風。

姜瑜兩邊的碎發輕輕浮動,掃在肖乘的臉頰,肖乘擡手撥開将碎發別在姜瑜的耳後。

四處沉寂一片,那只野貓也不見了。

肖乘的聲音低沉,帶着成年男人特有的沙啞:“我問你還記不記得,那天問過我什麽”

問過他什麽呢?

姜瑜想,兩人相處,她說了多少句,問了多少句......

“你再問一次”

肖乘說,你再問一次。

她問了什麽來着?

姜瑜看着他,與他對視,并不開口。

她聽到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湊過來用嘴唇蹭蹭她耳廓。

“你知道的。”

你記得。

月色沉寂如同大海,皓月清輝灑落人間。

“我現在再回答一次。”

就這一次。

輕聲的呢喃低語輾轉唇齒間還來不及辨認清晰——

姜瑜突然壓過去堵住他到嘴邊話,肖乘猝不及防迎來一個熱烈的吻。

帶着決絕,帶着狠唳。

肖乘緊緊抱住姜瑜,唇齒間磨合分離,分離磨合,直至交融如同一體。

她能感覺到腰間的力量不斷箍緊,再箍緊,仿佛要把她也揉進血肉裏。

化作烏有的語言,消跡在夜色中。

三兩個路人走過,嘻嘻笑着指指點點後跑開。

誰都不在意。

各自有各自的意義。

等氣喘籲籲的分離,肖乘捧着姜瑜的臉,大拇指來回撫摸姜瑜的耳鬓和額角。

沙啞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他說:“你呢?”

你呢?

容忍,觀望,生命無法自控,心甘情願的淪陷直至磨損自身。

這不是她想要的。

“你呢?”他看着她再次詢問。

他其實不需要回答和驗證,卻時刻需要姜瑜的回應。

他語氣末尾有某種期待,期待她的回應,給予同等的表達與肯定。

等來的是愈來愈冷的風和長久的沉默。

肖乘松開手,剛才熱烈的擁吻和內心悸動的喜悅被風吹了涼。

風越來越冷,他忽然也感覺冷了。

姜瑜把掌心裏捏變形的煙捋了捋,一只手擋着風點上。

深深吸一口,吐出,灰白色煙霧夜色散開。

“回去吧”

姜瑜說,回去吧。

角落裏夜出覓食的野貓,在遠處發出嗚嗚的深沉叫聲,姜瑜循聲望過去,透着薄薄的煙霧,一條漆黑的小巷,空洞無着讓人惶然。

作者有話要說:

看不到留言真的好沒動力啊...

今天更一萬字,晚上記得來看啊~

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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