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安嫔自知已經自亂了陣腳, 心裏一緊,垂下頭掩去了閃爍的目光, 心念電轉之間, 複又擡起頭來,笑一笑:“國師說什麽我實在聽不懂, 只是皇上和國師突然進來,一副直接要拿人的樣子, 我慌亂之下才說出那些話來的...”

淡長風伸手撫着樹身, 眯眼細細打量着:“娘娘只說一句, 我要毀了這棵樹,娘娘願是不願?”

她扶着肚子沖皇上行了一禮, 無奈地笑了笑:“這棵樹壽命三四百年,我總覺着這棵樹有靈性,每隔幾日就在樹下為咱們的孩子祈福。但國師既然懷疑到我這裏了, 又非說這棵松樹有古怪, 那就請國師做法把這棵樹砍了吧, 我也不想白擔下禍亂後宮的罪名。“

她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也有些不忍, 又在心裏寬慰自己, 李齊光能耐不小, 就是砍了這樹他也未必有事, 就算有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就可以把錯推到他身上,只說自己一概不知,到時候至少還能保全性命。

她臉色蒼白, 面上滿是無奈傷感,顯得頗是楚楚可憐,皇上靜靜地看着她,面上波瀾不興,正欲開口,忽然就見身邊的松樹猛烈搖動起來。

李齊光身在樹中,除了不可置信還有憤懑委屈,她竟就這麽讓人把自己寄身給毀了?!

淡長風面上已經了然了,轉向安嫔淡然一笑:“娘娘好氣魄,雖然人鬼殊途,但總歸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竟也舍得要他魂飛魄散。”

皇上嘴角抽了抽,安嫔面上的慌亂再難掩飾,身子緊緊地依偎在松樹旁,大叫一聲:“齊郎!”

松樹似乎發出一聲輕輕地喟嘆,還是撐起樹枝,本來這棵松樹就枝繁葉茂,體态高大,這時更是猛然暴漲了數倍,松葉嘩啦啦遮天蔽日地長了出來,将皇上和淡長風的視線全然擋住。

淡長風擡步想要追,一排松針如鋼針一般嘩啦啦頂了下來,讓他不由得退後了幾步,等再擡頭時,安嫔已經不見了蹤影。

淡長風冷笑一聲:“以為這就能躲過去?”

他右手掐訣,左手一指長天,原本籠罩在宮中的陰雲一散,接着又有滾滾雷聲從空中傳了過來,如一道道金蛇在雲層之中翻滾。

安嫔直接被李齊光拉到了樹中的世界,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李齊光面色比往日冷漠數分,心裏暗暗一驚,不過李齊光她自問還拿捏的住,垂一垂眼,淚珠滾滾而下:“齊郎,都是我的不是,是我沒能耐護住你。”

李齊光暗暗嘆了聲,低聲直言:“外頭那人我對付不了,現在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等他沖進來将你擒出去,二是你現在自盡,我可以設法保全你的魂魄,咱們到時候還能...”

安嫔沒聽他說完就已經尖聲道:“不!”

她為了進宮使出這麽多手段,又忍受了這麽些年的冷落,怎麽甘心就這麽死了?她如今才不過雙十年華,還有大好的前程,怎麽就能窩窩囊囊地死在這裏?!

李齊光眸光一黯,她一把拽住他的手:“齊郎你想法子救救我啊,你肯定有法子的!我死了你就快活了嗎?”

他緩緩搖頭:“我沒有法子了。”他見安嫔張嘴欲言,擡頭向外一指:“他來了。”

安嫔臉色大變,淡長風已經裹挾着雷霆沖了進來,也懶得跟她再廢話,擡手虛虛一扯就把她拽了出去,安嫔吓得高聲尖叫,李齊光臉色一變,直接擡步跨出了松樹,擡手一揚,滿天的松葉樹枝就交纏着沖淡長風抽了過去。

淡長風輕輕一嗤:“不自量力。”

他白細的手指虛虛一點,一道雷霆直接沖着李齊光劈了下來,他要是法力未施,還能抵擋應付,這時候卻只能勉強把手一揚,借由繁茂的松枝擋着,雷霆卻還是穿過層層松枝落了下來,他費力躲開,卻還是被掃着了邊兒,原本就虛實不定的身形越發黯淡。

就是這麽一轉眼的功夫,安嫔已經昏迷過去,被侍衛押送走了,李齊光臉色白了白。

淡長風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殿下是要我請還是自己出去?”

李齊光苦笑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淡長風已經摸出一個玉葫蘆出來,李齊光也不抵抗,任由自己被吸了進去,他頗是無趣地摸了摸玉葫蘆:“本以為是個能打的,想不到卻是個軟柿子,真真無趣。”

皇帝在心裏沖他翻了個白眼,苦笑道:“一個前朝皇子已經把宮裏鬧的天翻地覆了,再來一個日子都沒法過了。”

他說完命手下侍衛搜查安嫔寝宮,竟搜出許多黃紙朱砂,符箓咒術,讓淡長風仔細查驗了,他本來以為安嫔是被鬼物迷惑的,現在看來竟不是,自嘲地笑了笑:“想不到朕的後宮裏還有這樣的能人。”

說着他又嘆了口氣:“朕去處置安嫔。”

淡長風想了想道:“我看安嫔的符箓咒術隐隐有些禦魂宗的影子。我随皇上一道去審問。“

後宮裏的事兒傳出去不大體面,所以有專門給犯了錯的妃嫔行刑的地方,只是皇上自打繼任以來從沒用過,今天算是開了苞。

兩人由侍衛和內侍陪着到了後宮最深處的紅藥殿,聽這名字便有些不吉利,安嫔已經被一盆冷水潑醒了,見到皇上便哀哀哭求:“皇上繞了妾這一回吧,妾是被那鬼物蠱惑了啊,妾真的是冤枉的。”

皇上又不傻,豈會被她三言兩語哭求打動:“若是他蠱惑于你,他會主動救你?會幫着你加害皇後和皇子,處處幫着你?他信佛啊?”

安嫔語塞,垂淚道:“妾還懷了您的骨肉...”

淡長風道:“分明是你與鬼□□懷的鬼胎,這話你怎麽好意思說的出來呢?”

他說完忍不住瞧了皇上一眼,仿佛能看見一頂綠的油光發亮的帽子...

皇上雖然對安嫔并無多餘的心思,但聽見自己就這麽被戴了綠帽,還不是人戴的,心情登時十分複雜...

兩人都不欲再與安嫔多廢話,他直接燒了寫着真言咒的黃符,沖進茶碗裏讓內宦喂安嫔喝下去,安嫔一開始還掙紮反抗,沒過多久就目光呆滞,靜止不動了。

淡長風問道:“你的符咒都是跟誰學的?”

安嫔兩只眼怔怔地看着前方:“我...姨娘。”

淡長風沒想到是這麽個答案,蹙了蹙眉才問道:“你姨娘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安嫔木愣愣地道:“不知道。”

淡長風又問:“你是怎麽召出李齊光的?”

安嫔低聲道:“有一回...我和趙婕妤吵了幾句嘴,回到宮裏之後氣不過,本想召出個小鬼教訓她,沒想到竟把他召了出來...他能耐不是一般小鬼可比的,我開始只覺得他長相俊秀談吐風雅,後來覺着他本事不小,就想法子把他拿捏住了為我所用...”

她腦海中浮現了兩人花下初相遇,雖然是一人一鬼,卻一個撫琴一個吟詩,翩翩然如一雙璧人。

她怔怔流下淚來:“我就是想過的好些,又有什麽錯,人往高處走,我還這麽年輕,這寂寥冷清的日子,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再熬下去了...”

不想過冷清日子,就可以利用李齊光的真心,任意踐踏別人性命嗎?

皇上搖搖頭,面有唏噓,轉向內宦道:“按着宮規,讓她走的體面些,該晉的位分和安家的賞賜都別少了,說來朕也有對不住她的地方。”

他又轉向淡長風:“那李齊光...”

淡長風答道:“皇上交由臣處置吧,還有...安嫔的姨娘勞煩皇上留心了。”

他見再沒什麽可問的,再加上時辰快到了,向皇上告了個罪便轉身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他憂心沈喬,剛到寝宮卻見她已經醒了,不過仍舊蒼白着一張臉,坐都坐不起來,勉強靠着枕頭歪坐着。

淡長風走過去把她扶穩,蹙眉道:“都跟你叮囑過什麽?讓你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用體內真火,我的話看來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沈喬幹笑:“這...一時情急。”

他本來還想斥責,見她說幾乎話都有氣無力的,只得把話又咽了回去,沈喬主動問道:“師傅,宮裏...”

他取出玉葫蘆:“首惡已經被皇上捉拿,李齊光也被我捉住了。”

沈喬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好奇道:“那...那位前朝皇子長什麽樣子?”

淡長風瞥了他一眼,葫蘆倒扣直接把人到了出來,李齊光面帶茫然,有幾分不知所措,沈喬一看他身材就大失所望,再見那張稍顯女氣的臉更是興致全無,幹脆擁被合上了眼。

淡長風滿意了,視線調轉到李齊光身上,輕輕一嗤:“還以為是個有能耐的,沒想到三兩下就制住了,害我白高興一場。”

李齊光拱了拱手,輕聲道:“是我的不是。”他想了想,還是辯解一句:“我本也不是這般弱不禁風,只是阿媛執意想要個孩子,我這才不得不把兩百來年的修為分出大半。”

淡長風:“...”損這種軟柿子一樣的鬼真是毫無成就感。

李齊光茫然四顧片刻,聲音又低了幾分,問道:“阿媛呢?”

淡長風漫不經心地彈了彈手指:“死了,這會兒約莫已經上了奈何橋。”

李齊光像是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一下子委頓跪坐在青磚地上,身形更是淡的近乎透明,眼裏的癡迷不再,臉上的悲恸卻清晰可見。

淡長風不喜他這幅矯情樣子,調開視線看着浮空的薄薄塵埃。

屋中寂靜一時,他半晌才幾不可聞地輕聲道:“也罷,這也是因果報應。”

沈喬忍不住睜開眼,皺眉道:“世上女子千千萬,你怎麽就偏偏看上安嫔了呢?”這眼光也忒差了點。

李齊光似是被問住,眼神迷怔游離,半晌才緩緩落定了:“在遇見她之前,我已經不記得多少年沒跟人說過話了。”

他看着窗外日光,像是透過窗戶凝視着誰人的眼睛,神情莫名凄涼:“我見到她的那天,她穿了件月白的裙子,撫琴彈着我在世時候作的清平調,我那時候就想,她要是我的妻子,我一定拉着她的手陪她到白頭,死後和她葬在一個墳茔裏,生生世世...”

他說着說着,耳邊又響起婉轉悠揚的清平調,人已經癡了。

他問過她人鬼殊途,陰陽兩隔,她是真的喜歡自己嗎,當時安嫔背對着他,輕輕恩了聲,他沒聽出她語調裏的慢待敷衍,笑的天真而滿足,想象着她那一刻的神情,想必是嬌羞婉轉的吧?

沈喬其實也不喜歡矯情之人,尤其見不得別人為了情之一字死去活來的,但又見到這位十三皇子臉上神情,不覺沉默無言。

李齊光身形越發淡了,面色忽然多了幾分急切,指尖到手臂都輕顫了起來,看向沈喬問道:“這位姑娘,你也是姑娘,你告訴我,你覺着阿媛她有沒有喜歡過我?”

沈喬垂眼,錯開他希冀期盼的目光,輕輕地恩了聲。

他便笑了,天真滿足一如當日,帶着淺笑在日光中化為了塵埃。

師徒倆一時無話,還是沈喬先感慨道:“這位十三皇子是真正的癡情人,竟肯為了安嫔魂飛魄散。”

淡長風眼睛斜了斜:“世上的癡人本就多,只是你見的少而已。”

他說完又鄙夷道:“你以為他喜歡的是安嫔?不過是喜歡一場鏡花水月罷了。”

沈喬随口道:“師傅現在說的痛快,沒準以後您遇到了心愛之人,還比他癡的更厲害。”

她說完本以為淡長風要反駁,沒想到他竟奇異地沉默了下來,她偏了偏頭去看,正好和他的視線撞上,兩人對視片刻,莫名不自在地同時調開視線。

淡長風輕咳了聲,這才淡然道:“我沒他這麽差的眼光。”

沈喬道:“聽說這位十三皇子生前極得元炀帝寵愛,也沒經過什麽大風浪,性子難免天真了些,難怪死了二百多年還被騙呢。”

淡長風撇了撇嘴,她到底精神不濟,說完就覺着有些困頓了,頭一歪,就這麽靠在枕頭上昏睡過去。

沈喬是安生了,他的事兒卻還沒辦完,他伸手幫她掖好被角,陪她安睡了一晚,趁着一個時辰的時限沒過,帶着上山等人直奔了新建的天監府。

淡延最近事事不順,被淡長風頂下來之後背地裏沒少受人嘲諷,他幹脆閉門謝客,日日摟着那幾個女‘記名弟子’快活,昨夜才和燕梨颠鸾倒鳳了一晚上,這時候睡的正沉,沒想到突然就被下人叫醒了。

“主子,國師帶着人馬殺過來了!”

淡延本來睡的正香甜,被突然這麽一吵下意識地一個窩心腳就要踹過去,聽到‘國師’兩個字才收回腳,一翻身爬了起來:“長風他過來做什麽?!”

他截胡那事兒見這幾日淡長風沒追究,本以為就這麽沒過去了,哪裏想到淡長風竟然直接帶着人過來問罪了,他這時候衣衫不整的,急急忙忙就要穿衣裳提褲子。

這時候身後一只柔柔的紅酥手纏了過來,燕梨身上只着一件兜衣,外衫随意披着,嗲聲道:“師傅急什麽啊,您截胡的事兒雖說不地道,可是也不是大事兒,國師來了又能把您如何?”

淡延一把掙開她:“你不懂。”他皺着眉沉沉地嘆了聲:“不光是截胡的事兒,我這些年是有些懈怠了,在京裏也沒盡心,要是長風拿這個來問責,怎麽說也是我沒理。”

他話音剛落,門已經被砰地一聲踹開了,淡長風負手立在門口,見他寝室內一片狼藉,嫌惡地皺了皺眉,目光冷冷地落到淡延身上:“你們不是師徒嗎?竟然能做這種事兒?”

淡延賠笑道:“長風莫急,聽我說。她不過是我記名弟子,又算不得正兒八經的內門弟子,本就是收來伺候我日常起居的,這也不算什麽。咱們叔侄是什麽關系?你若是喜歡,我回頭送你幾個。”

燕梨聽的記名弟子四個字,心裏大恨,又忽一擡眼,瞧見淡長風相貌,不覺癡了。

她本來覺着淡延相貌也頗英俊,又位高權重有本事,哪怕沒名沒分地跟了他也不算虧,哪裏想到他跟淡長風一比直如土雞瓦狗。

淡長風竟是這樣精彩輝煌的人物,她心裏的失落惱恨簡直難以接受,一時之間對沈喬更加嫉羨,怎麽走了這等大運的就不是自己呢?

淡長風沒理會這兩人的百種心思,面上反倒顯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淡延還以為他動心了,忙道:“我倒是知道幾個貌美的女子,都是出身清白人家,還全是處子,其中一個體質絕佳,極适合當爐鼎,你要是喜歡,我明日就送到你府上...”

他回過神來,彈了彈手指把淡延的衣衫飛到他面前,漠然道:“穿好衣服再來回話。”

淡延不敢再怠慢,手忙腳亂地套上衣服。

淡長風直接轉身往外間走了,面上卻明顯帶了思忖。

原來師徒之間也是可以做那等事兒的。

作者有話要說: 國師:感覺新世界的大門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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