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還能找回自我嗎？

利落的停好車，進門後，北冥雪把自己摔在沙發上，滿意的喟嘆一聲，一邊招呼着張哲吳，一邊命令剛收服的小鬼去倒茶，“呀～這沙發真是軟，好舒服呀～張部長，快來坐啊，小靈，去倒杯茶來。”

“……”張哲吳一臉無語的看着眼前這個毫無防備心的女人，不知該說什麽好，他的內心是崩潰的，實在是很難把眼前這個人同剛才在雨中與他談判打鬥的女人聯系起來，唔，難道她被什麽東西附身了？

趁着小靈去倒茶的一會兒功夫，北冥雪仔細打量了一番張哲吳的房間，不同于闵泰延的灰暗色系，張大部長的房間意外的明朗，米黃色的窗簾整齊地束在一邊，同色系的沙發，整齊地擺放着幾個靠墊，茶幾上有序的擺放着幾本報刊，透過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一套紫砂茶具，總體來看，整個房間十分整齊有序，可以看出張部長本身是一個喜愛幹淨的認真嚴謹的人。

“你喜歡喝茶？”看到茶幾下的茶具，北冥雪有些驚訝，不由得問出了聲，話音未落，她自己已是察覺到不妥，明明就知道吸血鬼唯一的食物就是血液，還……這不是挖人家的傷口嗎？

張哲吳一愣，看着那一套茶具陷入回憶，北冥雪有些內疚，剛想要岔開話題，卻見張哲吳已是回過神來，取出那套茶具，拇指摩擦着紫砂壺的壺身，饒有懷念的嘆道：“是啊，以前……是很喜歡的……”

有些懊惱的垂下眼眸，北冥雪問道：“你是什麽時候轉化成吸血鬼的？是被誰轉化的？”

張哲吳擡頭看看北冥雪，眼中化開一抹笑，面上卻是一本正經的回道：“大約7年前，我追查案件時受了傷陷入昏迷，從醫院醒來時就變成這樣了。”

“7年前？”北冥雪有些詫異，又是7年前，怎麽都卡在這個時間段？想了想，她心裏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你醒來後有發現自己身上有牙洞嗎？”

張哲吳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回道：“沒有……”頓了一下，又問道：“問這個做什麽？”

有些奇怪地瞥了張哲吳一眼，北冥雪面露古怪之色，斟酌着開口，“闵泰延的妹妹——智妍xi……是你咬的吧？！”好吧，原諒她還是沒學會拐着彎兒說話。

張哲吳怔愣了一下，有些好奇的苦笑道：“怎麽猜出來的？”

北冥雪拽着自己額前垂下來的碎發，說道：“只是有些猜想，不過剛剛證實了。提起7年前，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一件案子——吸血鬼殺人案——不是嗎？”

擡頭看了他一眼，她繼續說道：“來到這兒後，我很好奇，聽說特檢組很多次被上層為難，都是你在幫忙調解……上次黃順範警官受傷事件，也是因為你才及時的申請到兩支小隊…黃順範是老警官，崔東萬是實習生，俞靜仁最近才被錄取，我…那更不可能。那麽，被你照顧的人只剩下一個——闵泰延……”

說到這兒，她好奇地看向他，“可是為什麽呢？資料顯示，你們并沒有什麽關系，我不相信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去照顧另一個不認識的人，別告訴我你愛上他了……”

‘噗～’鮮紅的液體飛濺在空中，張哲吳被她大膽的話語驚到了，北冥雪嫌棄的動了動，避開飛過來的血珠，擺了擺手，輕描淡寫的說道：“別這麽緊張，我不歧視同性戀，再說了——”在腦海中幻想了一下，北冥雪點點頭，“你們兩個長得都還算不錯，真的在一起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個，後來呢，你是怎麽把闵泰延的妹妹和我聯系到一起的？”眼看談話偏到了一個詭異的方向，張哲吳有些頭疼的将話題拉回正軌，總覺得，不打斷她的話會出現什麽不好的事情，當然，事實證明他是對的，想象一下他和闵泰延依偎在一起的畫面，不禁一個冷顫，唔，他還是多想想小智妍吧。

“啊——對，把你和闵泰延的妹妹聯系到一起，純粹是剛剛突發奇想的一個模糊的猜測。普通人轉化為吸血鬼，有兩種方法……”北冥雪伸出兩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第一種是被沒有吸過血的吸血鬼咬到，并且沒有被吸幹血液當場死亡，這種方法比較痛苦，被稱為‘初擁’。當然，如果中途沒有進行‘初擁’的吸血鬼守護，成功率大約是50%；”

“第二種，是靜脈注射吸血鬼的血液，因為這種轉化方式比較溫和，所以我們稱之為‘洗禮’，‘洗禮’不需要守護者，成功是100%。你說你是在醫院醒的，身上沒有牙洞……”她看向張哲吳，眼中情緒莫名，“那麽，你一定是被人進行了‘洗禮’，卻因為事發突然沒有控制好自己的嗜血欲望，慌神之下咬了智妍……至于那人是誰…如果你不是自願的，就需要你自己去調查了。”

張哲吳眼中閃過一絲悲痛，語氣有些不穩，“你說的沒錯……我一定會查出來的！”突然他猛地看向她，懷疑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聳了聳肩，她有些無奈，╮(╯▽╰)╭又被懷疑了，無語……“我接受了兩個委托，內容不能告訴你，但可以說的是，我們有着共同的目的，或者說，未來的我們有着共同的目的。”

“共同的目的？什麽目的？”張哲吳不解，冷笑一聲，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事對他有意義呢，或許是死亡吧，也只有死亡了吧……

嫌棄的瞥了一眼張哲吳，看着他那一臉‘或許只有死亡才是解脫’的表情，北冥雪有些無奈，她就這麽不值得相信？怎麽一個個的都懷疑她的話？闵泰延是這樣，張大部長也是這樣，“什麽目的，如何……把吸血鬼……變成人，這個目标怎麽樣？或者說，如何讓吸血鬼可以和普通人一樣，這個話題怎麽樣？”

忽視對面陡然間急促沉重的呼吸，她說道：“這個世界之所以有法律和秩序，即使還不完善，但是，你要知道，無論你是人還是吸血鬼，就是要去遵守。否則，你和那些所謂的壞血就沒什麽分別了，畢竟，誰也沒有權力剝奪誰的生命，否則，律法形同虛設，人人如此，世界就亂了……”

“或許你自己還沒有感覺到，你身上的殺戮之氣越發濃重了，初見你時，你身上還有一部分正氣壓制，但是現在……現在的你已經迷失了，再這樣下去，你很快就會被心中的嗜血欲望控制，忘記初心，忘記本心，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吸血牲畜，還記得你自己最初的心願嗎？”

“你——還能找回自我嗎？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希望很快我們就有了共同的目标和利益，我的電話留給你，随時聯系。”丢下一串鑰匙，不再看茫然的張哲吳，北冥雪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