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白月光和少年郎
結束了數年的戰亂,大夏朝如今海內升平,到處充滿了祥和喜樂之氣。
而剛剛還朝,且被大加封賞的主将鎮國公的府上,此時卻顯得劍拔弩張。
已經人過中年,端莊娴雅的鎮國公夫人江雅芙失去了往日的鎮定,把一個古舊的匣子不客氣的扔到了鎮國公時沛眼前。
成親二十載,他們雖然聚少離多,卻稱得上相敬如賓,他每隔幾年就被皇上派去戰場,而她則在家幫他照顧老人和孩子,從未有過怨言。
一直以為,他對自己也是滿意的,兩人之間雖然談不上愛不愛,婚姻中卻從未有過第三人。
她也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大度的,未曾想在親自幫他收拾舊物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匣子,心态竟一下子崩了。
時沛劍眉深鎖,即使将近不惑,依舊可見其當年名動京華的風采。不悅的看着桌上的東西,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麽,那是他少年時未能如願的心事,他一直把它們封存在角落裏,極其偶爾的回憶一下。
“你翻我東西?”
江雅芙咬了咬唇,這輩子沒和他頂過嘴,今天卻怎麽也按捺不住了,硬氣道,“對,我翻了,不翻還不知道我的夫君是那般文采斐然,那般會甜言蜜語。我總算知道為何這些年時常感覺咱們之間隔着什麽,原來是隔着她。”
時沛沒有注意到她眼底的淚光,頓時羞惱的臉色漲紅,他是被人寵着長大的天子驕子,後來又成了常勝将軍,這輩子除了與匣子有關的那個人,他從未吃過這樣的瓜落。
而且,她這樣直截了當的羞辱他,她就那般幹淨嗎?
“呵!難為你一把年紀僞裝不下去了,這樣刻薄尖利才是真正的你吧?你翻我的舊賬,那好我問你,你梳妝盒深處那枚玉佩又是誰的?你能把別的男人的東西精心保存二十年,我為什麽不能留下幾封信?”
刻薄尖利?他就是這樣評價她的?
這四個字徹底刺激到了江雅芙,“是又怎麽樣?我是忘不了別人,和你一樣行不行?我不像你,這邊留着老相好的信,那邊在外打仗也沒閑着,你以為你和外邦公主那點子事兒我絲毫不知情嗎?”
聽了這樣的話,時沛也氣炸了,自打認出那塊玉佩,他的心裏就紮了一根刺,只是他一直告訴自己不能和女人一般見識,以後找個機會再談,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機會。
“胡說八道!你連這都不相信我?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連‘老相好’一詞都說的出來!至于那外邦公主的事我不屑解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話說回來,就算我真的與她有什麽,甚至娶回來你也得給我好好的受着!”
江雅芙見他吼着說出這樣的話,驚愣的望着他,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淌,下人們在門外聽的是膽戰心驚。
時沛吼完之後見她這個模樣也不說話了,二人靜默的對坐,氣氛如冰一般凝滞着。
此刻傷心已不足以形容江雅芙的心情,他這番話幾乎否定了她這二十年的人生!
“既然如此,就和離吧。”和離讓路,你愛娶誰娶誰,愛想誰想誰!
時沛大驚,“你說真的?”
“是真的,我沒開玩笑。”
“你是不是惦記着那人死了娘子?你好……”
江雅芙冷冷的看了過去,時沛閉上了嘴,心裏卻幾乎是默認了。那人與她青梅竹馬,她肯定是生了這樣的念頭才性情大變的。
氣怒攻心,時沛一拳擊在桌子上,“離就離!你可別後悔!”
說完就一腳踹開門大步出去了,他要立即去新兵營找幾個人摔打摔打,才能稍微消解一番心中氣悶!
時沛和江雅芙一共生育了二子一女,長子時鑰十九歲,次子時铄十五歲,小女時钰十二歲。
聽聞父母大吵了一架,甚至嚴重到要和離,長子時鑰匆匆的趕去勸架。可惜他去的晚了一步,到的時候屋子裏只剩下母親神情漠然的坐在那裏。
“娘,出什麽事了?您和爹鬧別扭了?”
江雅芙見他來了,強笑道,“初一來啦,快來坐下,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和你爹要和離了。”家裏成員簡單,規矩不大,江雅芙習慣了叫幾個孩子的小名。
這還沒什麽大不了?時鑰的腦子嗡嗡亂響,一向和樂的家裏頭一次出現這麽大的危機。他急着問原因,幫着勸和,可母親怎麽也不肯吐口,一副心如鐵石的樣子。
于是他只好拿別的說事兒,“娘,您的長媳就快進門了,您總不能抛下我們不管吧?還有弟弟妹妹,他們以後可怎麽辦?”
“你們都大了,娘放心。另外我就算不在府裏,你們幾個的大事我也不會撒手不管的。”
“可您離家後要去哪兒?外公已經不在了,您難道要回舅舅家嗎?”時鑰追問。
在他看來父母這麽大年紀了還鬧和離,簡直兒戲!荒唐!他還沒問她,爹到時候娶了新婦怎麽辦?他就不信到時候她能受的了。
“你以為和離了娘會什麽都不要嗎?家裏鋪子莊子還是有幾個的,我随便挑一個住下就是。”
時鑰見她把這個都想好了,急了,“那祖母那裏呢?您這些年和她老人家形同母女,您真的忍心抛下她?祖母這兩年精神越發不好了。娘,您不要沖動,爹若是欺負您了,兒子幫您找回場子。”
果然,一提到老夫人,江雅芙的面容沒那麽堅定了,沖時鑰露出一絲笑來,“小初一真是長大了,居然敢和你爹叫板了。”他小時候是最怕他爹的,小鬼見了閻王似的。
時鑰無語,這都什麽時候了,娘還有心思開玩笑。不過看她态度有些軟化了,心裏松了口氣。
“娘,兒子說的話您好好考慮,您先歇息吧,待會兒我叫妹妹過來陪您說說話。”至于那淘猴子似的弟弟,輕易是找不到他人影的。
“好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們的事不用你操心。”
江雅芙經過大兒子的一番開導,雖然沒那麽萬念俱灰了,心裏那口惡氣卻半點兒也沒得到纾解,時沛說過的話一字一句的刻在她心裏,心髒每跳一下都扯着疼。
時沛很晚才從新兵營回來,翻身下馬,潇灑英姿不減當年,他去時光鮮亮麗,回來時卻是灰頭土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逃難回來的。
夜深人靜,該睡的都睡了,他站在院中望向正房,那裏一片漆黑,顯然沒人給他留門。
稀罕!他也不需要她留門!
于是,時沛人生第一次在家享受到了獨居的滋味。他睡前端詳着那個匣子稍許,竟嗤笑了出來,真是難為她了,他都快忘記有這東西了,她居然不知從哪個耗子洞裏給翻出來了。
思緒飄渺,眼前浮現出一張絕代嬌顏,他不禁想,如果當年再試試,他是否能和那人走到一起?如果沒有娶江雅芙,會不會……
不!他不要這個假設,歷史是不可逆轉的,錯過的就是錯過了,只有得到的才是最真實的,他與她風風雨雨二十載,有三個優秀的子女,應該知足了。
不知她是不是也這樣想?白天他把話說的太重了,可她當時說的話也實在氣人,罷了,等明天她氣消了些再好好談談吧。
他這邊一個人在書房裏心緒紛亂不得安眠,而正房裏的江雅芙也是,在床上烙餅似的折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夜裏她做了一個夢,她仍是清純的少女模樣,她正處于一團白霧中,周圍什麽都看不見,只有兩條岔路,一條的末尾站着時沛,一條的末尾則是禇羲。
少年時沛貌若谪仙,目下清冷,對她很陌生。而儒雅如春風般的禇羲,看向她的目光則帶着現實中從未有過的深情,吸引着她往他那條路走去。
夢中的江雅芙怔怔的看了一會兒禇羲,把目光轉向了另一邊,并堅定的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輩子也不作的兩個作精開始作了,盡情期待~~~ 注意!架空!民風相對開放!!收藏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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