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地上那一坨東西
江雅芙愣了數秒, 剛才一直沒落的淚刷的淌了下來, 使勁推他開,一個巴掌照他臉上打了去。
“時沛,你個王八蛋!你給我滾出去!”
時沛雖然挨了打,并且打的還是臉, 但他在江雅芙面前已經沒有自尊可言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 他在她面前幾乎把能丢的臉都給丢盡了。而且, 他剛剛吃到了比蜜還甜的糖, 再打一巴掌他也能忍。
“娘子, 呵呵我逗你玩兒呢, 別哭了別哭了……我哪那麽容易死?”
他伸手要給她擦眼淚,卻被江雅芙一把拍了回去, 帶着哭音瞪他, “叫你滾你沒聽見嗎?
真的太過分了,他不知道他自己有多過分,她剛才之所以被小小的把戲弄亂了陣腳, 是因為那一瞬間她想起了前世的事。那年, 國公府一切安好, 幾個孩子也按部就班的長大,按照他的來信計算, 沒幾日他就應該回來了。
這一別,就是兩年。正好快趕上過年,她就高興的帶着孩子們親自布置府裏, 孩子們翹首以盼,就等着迎接他回來了。可沒想到她沒等來人,等回來的卻是另一封信。
是他的副将叫人送來了,說他中了嚴重的刀傷,傷口離心髒很近,而且刀上還粹了毒,發出這封信的時候,解藥還沒找到,幸好有一顆續命的靈藥壓制着,但也拖不了太久。寫信的副将叫她帶着來人在京城想想辦法,并且要随時做好接受最壞結果的打算。
她當時看完那封信,險些栽倒在地,只覺得五內俱焚,仿佛覺得那個遙遠的人是她身體的一部分,摘走他的命就是挖了她的心。
但她不能倒下,忍着巨大的悲痛,還要在老人和孩子們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白天她帶着送信之人去尋訪太醫名醫,打聽這種毒,只有到了晚上的時候她才能躲在房間裏,關上門咬着被子痛哭一場……
功夫不負有心人,也是時沛命不該絕,張二小姐家世代都是太醫,後來還是找出了張二在老家頤養天年的太爺爺,才從老人家嘴裏打聽了出了這種毒的解法,并且他還親自派擅長治療外傷的張二的父親,帶着解藥快馬加鞭的跟去邊關,時沛這才撿回了一條命,而她也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裏瘦的脫了相,差點倒下。
這些無人可訴的痛他怎麽會知道呢?聽說那顆續命的靈藥還是卑族的華英公主給的……
後來他回來了,她也從未和他提過自己那時的心情,只是在晚上幫他脫衣服的時候,見到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時,心口絞痛。
所以,她從來不回憶那幾天的心情,因為每每一觸及就覺得呼吸發緊,心力交瘁。
時沛見她越哭越兇,怕她哭壞了身子,連連求饒,說自己錯了,他着實想不到,不過是個小小的玩笑罷了,她至于這麽大的反應嗎?
除了兩位父親離世,他從未見她哭過,時沛頓時悔恨交加,六神無主。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吓唬你,你別哭了好不好?若是不解氣你就再打我!”
他抓住她的兩只手往自己臉上拍,江雅芙扯回了自己的手,收了淚,冷冷的說道,“出去!我不想和你一個床。”
“娘子~”時沛是真不想在這個時候把她一個人丢在房裏,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麽,看上去情緒很反常,他若是一走她說不定要整晚陷進裏面出不來。
“你走不走?你還不走是吧?我叫你不走!叫你不走!”江雅芙來了勁,抓起他的枕頭被子就往地上丢。
門外面,孫媽媽和尺素她們早就聽到了這邊鬼哭狼嚎的動靜,紛紛套了衣服來到門前。聽了一會兒,雖然不知道最初的緣由,但也知道了大概。
尺素再老練沉穩也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另外兩個更是。三人齊齊無措的看向孫媽媽。
“孫媽媽,您真的不過問一下嗎?”春月小聲的問道。
孫媽媽凝着眉,擔憂的搖搖頭,什麽都沒說,又等了一會兒聽裏面沒什麽大動靜了,才放下心來,示意幾個丫鬟回房。
屋內。
江雅芙從床上每扔下來一件東西,時沛就身手靈活的接過來一件,待被褥枕頭全齊全了,直接就往地上一鋪,衣服也不脫,直接滾了進去。
江雅芙看的是目瞪口呆,她這邊恨不得拿刀,他倒好,在這打起地鋪來了。
她幾步下床,居高臨下的看着已經開始裝作入睡狀态的時沛,“你要睡地上?”這可是冬天!即便褥子再厚,屋裏再暖和,也抵不過地上的寒氣。
時沛沒回應,在她眼皮子底下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正式開睡了。
江雅芙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前段時間她覺得他像個跟屁蟲,這下又成癞皮狗了。
“哼,懶得理你,睡出病來別嚷嚷難受。”
她不再管他,徑自回到床上躺下了,本來她是臉朝外睡的,但是隔着半透的床幔依舊能看到地上隆起的那一坨東西。對着它她根本睡不着,索性把臉朝裏,眼不見心不煩。
這個晚上,在外面和他走了一圈,接着鬥智鬥勇,還淌了眼淚,着實耗費心力,江雅芙很快就睡着了。
睡夢中她好像不小心踢到了什麽東西,大概是牆吧?不怎麽疼,夢裏的她沒在意,一覺安然到了天亮。
一睜眼,不用扭頭看,就察覺到身邊躺着一個人。
江雅芙不屑又好笑的瞥了下嘴,她這輩子肯定是嫁了個假的時沛。
很快,丫鬟們就進來服侍,二人誰也沒提昨天晚上發生的小小鬧劇,只是氣氛變的有些微妙。
睡地上是真的冷啊!昨晚上剛開始他還沒覺出什麽,可睡着睡着就覺得越來越冷,于是他便不想再虧待自己,遂心的偷偷爬上了床……
本想在她醒來之前起來的,還能僞裝一下,但沒想到自己居然睡過了頭。他害怕她生氣,時不時的窺探一下她的臉色。但他一直沒等到她發難,她也沒主動和他說些別的,自起床後她就沒和他說過話。
他搞不懂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江雅芙沒生氣,她只是和他鬧累了,他要是真想睡在房裏,她還真不能踹他出去,昨晚只不過是他把她給惹急了才那樣的。
也幸好他半夜上床來了,真要是凍出病來就麻煩了,母親會心疼,她也……
早飯他自然是和她一起吃,二人都沒有讓人伺候吃東西的習慣,特別是二人都在的時候。丫鬟們退到門外,這也給了時沛沒話找話的機會。
“唔!雅芙,你能不能夾到那盤果仁菠菜?”
江雅芙貫徹執行食不言寝不語。
“福安樓的燒鵝是挺好吃的哈,我今天再叫人買一只回來,不,買兩只,讓母親也嘗嘗。還是直接買三只吧,給岳父也送去一只,嫂子說不定也能吃幾口。”
還沒完沒了了,江雅芙相當的無語,怎麽吃個早飯也吃不消停?
她打算快點吃完離開這裏,就不信他一天沒正事,全天都跟着她。她默默的加快了吃飯速度,時沛自讨了個沒趣,灰溜溜的摸摸鼻子,老臉一熱,終于安靜吃飯了。
江雅芙的才得了一會兒清靜,張平從外面匆匆跑進來,面露興奮急切之色,“少爺!少夫人!……”他剛要接着說,眼睛四下一瞧,孫媽媽沒在。
總算來了個冒失鬼能讓時沛豎立一下威嚴,“大清早的,慌裏慌張像什麽話?”
“少爺,少夫人托您辦的那件事有消息了!”
聽了這話江雅芙再難淡定,終于肯開金口了,“張平,快細細說來!”
張平剛要開口,卻聽時沛咳嗽了一聲,他就把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
見江雅芙犀利的目光射來,時沛趕緊補了一句,“雅芙,先把飯吃了再說吧,看他這幅樣子就不是壞消息。”
江雅芙不理他,“張平你快說!”
張平不敢開口,用眼神兒詢問時沛。
時沛淡然的說了句,“查到什麽了?一五一十的告訴少夫人吧。”
“是,是這樣的……”
得了時沛應允張平才敢說話,這讓江雅芙心底微酸,瞧瞧他訓的人,再瞧瞧自己訓的人!
正在收拾屋子的春杏忽然覺得脊背發寒,莫名的打了個冷顫,心裏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春月瞧見了,嗔道,“叫你穿厚一點的衣服你不聽,這回凍着了吧?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呆會兒記得喝一碗姜湯。”
“诶,知道了。”春杏應了一聲,心裏發虛,幹了什麽事她自己知道。
時沛手底下的人果然各個不凡,他後來功成名就之時身邊跟着的骨幹,大部分都是這個時期的人。由于時間久遠,江雅芙又只提供了一個地名一個乳名,因此尋人的難度相當大。找去之後發現根本沒有這個地名,費了很大的勁才結合別的信息找到了一個相似的地名。原來江雅芙記得的那個地名是後來改的,而這個時候還沒有變動,當然不會查到。
“少夫人,一共有兩個人符合您說的,二人年紀相仿,都是兒時被拐的,巧的是都叫柱子。沒有其他特征,派去的人就把他們兩個都帶回京了,恐怕得孫媽媽親自判斷了。”
江雅芙難掩激動的心情,“做的好!把人先安頓好了,等我這邊消息。”
張平見時沛沒什麽補充的,就應了一聲是,下去了。
心口緊張的砰砰直跳,江雅芙這飯算是吃不下去了,見她沒吃幾口就要起身,時沛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并且夾了個水晶餃到她碗裏,“吃完再去,你不吃兒子還要吃。”
江雅芙知道這事他出了大力,之後可能也要仰仗他,便重新坐好了,頗有些別扭的說道:“多謝你了……孫媽媽對我很重要。”
她終于肯和自己說話了,時沛又給她夾了口涼拌小菜,“你我還用說什麽謝字?快吃吧,我今天不去軍營了,等下和你一起去見孫媽媽,和她說這事兒。”
“那倒不必,讓張平留下就行了。”
“聽我的,就這麽說定了。”時沛難得強硬了一回,他是怕自己不在場的話,孫媽媽一激動再驚着她,而且萬一找到的那兩個都不是正主,還有得她傷心,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真要是那樣,他在一邊也好分散下她的注意力。
飯後,二人一起見了孫媽媽,把悄悄給她找兒子并且可能已經找到的事情說了。孫媽媽先是驚的瞳孔大張,仿佛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麽,江雅芙見了心酸,把話又重說了一遍。
孫媽媽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先是各種問,然後就是哭,像是要把這小二十年的母子分離之苦全部哭出來一般。這些年她早就把有關夫君和兒子的記憶沉到心底了,那是她不能觸碰的痛。她何曾沒想到過找,可人海茫茫大海撈針,叫她去哪兒找啊!
幸好老天有眼,幸好她這些年待小姐如親生,得了福報,才有機會找回自己的親生兒子!
孫媽媽哭着要跪地磕頭,時沛趕緊把她給扶了起來。
事實證明,時沛出手非同凡響。孫媽媽一見到那兩個叫柱子的小夥子,眼睛就在其中一個的臉上移不開了,都不用問,那張酷似死去夫君的臉說明了一切。
為了萬無一失,孫媽媽又檢查了他額頭上留下的疤痕,和後背上一小塊黑黑的胎記,這就肯定沒錯了!
柱子這些年輾轉被賣了兩家,都是窮苦人家,對他也不好,吃了數不盡的苦頭。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被買來的,每當被打被罵或累到站着都能睡着的時候,他就在想,爹娘為什麽不要自己?他們在哪裏?
直到鎮國公世子的人找到了他,他才知道爹娘恐怕是有苦衷的,他一路上都在祈禱,那就是他的親娘!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的場面十分感人,惹的江雅芙也跟着紅了眼眶,時沛趁她傷懷,湊過去悄悄拉了她的小手,低聲道,“咱們先出去吧,讓他們說會兒話。”
等母子二人紅腫着眼睛過來謝恩之時,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時沛讓張平給另外一個柱子雙倍的路費,找人帶他在京城逛逛,也算不虧待他了。
孫媽媽的兒子雖然大字不識,但看上去不算愚笨,就暫時把他安排在米糧鋪裏,跟着老掌櫃的學習。
依江雅芙的意思,是要給她們母子在府外買一處小房子,讓她們能天天在一起,卻被孫媽媽給拒絕了。稱能找回兒子已經心滿意足了,她不敢有了兒子就抛下少夫人,至少也要等她生了孩子再考慮此事。
這樣也好,有孫媽媽在,她的心能安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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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依舊,只是一天比一天冷了,江雅芙的肚子越來越大,也更懶的出門了。國公夫人說天冷路滑,也不讓她去請安了。
國公夫人從不故意端婆婆的架子,就這麽一個兒子,一個兒媳婦,她是真的疼她。每天她都要來江雅芙這邊坐坐,噓寒問暖。
江雅芙也從來不嫌她啰嗦,每次都能與她聊上許多,她經常抱怨國公爺粗枝大葉時常惹她生氣,要麽就講時沛以前的事,二人越發相處的像母女了。
春杏不是個傻的,她只是年紀小不太會處事罷了,相反她人十分機靈。這幾天少夫人雖然從沒說過她什麽,但她能夠覺出來,少夫人對她和以前不一樣了。
比如以前她和春月幹的活都差不多,但現在少夫人叫春月的次數明顯比叫她的時候多,以往少夫人總是逗她,現在也沒了,她意識到自己肯定是什麽地方惹了少夫人不高興,失寵了。
她也想過是不是換書的事,但她總是抱着股僥幸心理,認為少夫人不可能發現,因為那夫妻倆半句換書的事都沒提過啊!她是真的後悔了,以後不管因為什麽,她再也不敢做對不起少夫人的事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在她第五次幹活愣神兒的時候,尺素把她單獨叫進了房裏。她這些天的樣子大家都看在眼裏,也怪心疼的,少夫人的意思是給個無聲的教訓就得了,有那心的話自然會悔過。
春杏是哭着從尺素房裏出來了,然後直接抹着眼淚去給江雅芙跪下認錯了,抽噎着說道,“少夫人,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幫着別人糊弄您了,您就原諒我一回吧。”
江雅芙受了她的禮,示意春月把她扶起來,“知道錯了就好,我與少爺雖然是一家,但我身邊的人必須要先聽我的話,才能聽他的,懂了嗎?”
“奴婢懂了。”春杏抽噎着,少夫人不打她不罵她,卻比打她罵她還讓人難受。
“別哭了,記得這個教訓吧。你家裏人也不用你操心,少爺是吓唬你的,就算他真想動他們也要過了我這關。笨丫頭,以後遇事多動動腦子。”
一主一仆就這樣和解了。
張平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等裏面說完話了才求見。
進門的時候他不好意思的瞧了眼春杏,遭來她狠狠的一蹬。
“少夫人,國公爺從邊關來信了,聽說是不回來過年了,随信還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都放在夫人那裏呢,少爺也在那邊。夫人說今天天氣好,您身子重了應該多散散步,想去瞧瞧的話就讓丫鬟們扶着您過去。”
正好呆的有些憋悶,出去走走也好,江雅芙便叫春杏陪自己去一趟。
她人還沒進門,就聽見國公夫人愉快的笑聲。見她來了更是高興,親|熱的招呼她坐下,大家一起擺弄桌子上、地上堆着的東西。
還真不少,有西邊特産的動物毛皮,特色幹果點心,給時沛的兵書,還有專門給江雅芙的當地有名的織錦,連未出世的孩子都有好多禮物。
“你父親啊也真是的,送這麽多東西回來幹什麽?我寧願他不拿這些東西,就盼着他什麽時候回來,咱們一家安生的過日子。”
哎,一提這個江雅芙最能和她感同身受了,“母親,您別這樣想,父親畢竟是在戰場上,知道您時時這樣牽挂他會分了他的心,只要父親一直平平安安的,在哪裏過年都是一樣的。”
時沛聞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想起自己在邊關度過的十幾個年,那時候她在操持全家的同時是不是也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她看母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另一個她自己,令他的心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前世的她總是懂事的讓人滿意,雖然偶爾讓孤身一人的他覺得不夠體貼溫存,卻是真正的讓他上陣殺敵無後顧之憂。
聽了江雅芙的話國公夫人稍稍抒懷,“你說的也對,他的平安确實比什麽都重要。但你這孩子還是太小了,夫妻相處之道你還知道的太少。這兩個人呀,就得牽着挂着,才是一家。”
這話像是一把小錘砸在了江雅芙和時沛的心上,二人互看了一眼,沒有做聲。
東西都看的差不多了,江雅芙發現裏面沒有專門給母親的東西,便好奇的問道,“母親,父親就沒給您送些特別的好東西嗎?”
時沛也好奇父親一介武夫能送什麽東西給母親。想自己前世的時候,也是叫人一年往家裏送兩趟東西,無非就是眼前這些,那織錦他也送過。
提起這個,國公夫人眼底散發出甜蜜的笑意,“你們想知道呀?好吧,那為娘就讓你們見識一下。”
說着就見她略帶得意的從一個單獨的小匣子裏拿出了兩個不到巴掌大的小東西。
“你父親給我的信上說,這是他沒事的時候親手雕的,一個是我一個是他,別說雕的還真有點像,他那大手做這個真是難為他了。對了,等他回來,你們千萬要當做不知道,他不讓我和別人說這個。”
二人連連應是,各拿了一個在手裏欣賞把玩,一個小小的東西,細節卻十分豐富,可見雕刻之人在制作它們的時候是多麽的用心。
對,就是用心,一旦用了心,兩塊破木頭也比绫羅綢緞金銀珠寶來的好!
時沛瞥了一眼江雅芙,見她看着手裏的東西不語,心裏突然重重的一跳。
親爹啊!您什麽時候練就了這一手啊?你這不是坑兒子嗎?和您這讨好娘子的手段相比,兒子就是個煤灰渣啊!
江雅芙誇了幾句,把東西還了回去,看母親把東西又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心裏不由的咕嘟咕嘟往上冒酸水。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她今天總算是領悟到這句話的真谛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結束,感謝各位小可愛的支持~我會繼續啪啪啪!不要誤會,是敲鍵盤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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