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兩個流浪漢見面
長夜無眠!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了。
在我們眼前就死了兩個人,我們都不知道蔔部之前詛咒的四個人究竟有沒有被殺死!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件,是不是只能用神力來解釋呢?
火爐旁邊,只剩下了我、鲇川和北條圭吾三個人。
倘若那張紙條上寫的不是蔔部六神,而是我天城一二,我還會活着坐在這裏嗎?
密室……那個密室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們正蜷縮在恐懼中的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個可愛的身影——禦手洗濁!
“啊,大人,什麽事情啊?我可是連夜趕來的哦!”
多麽親切的聲音啊!我和鲇川面面相觑,都不知說什麽好。
“咦!這不是……北條嗎?北條圭吾?”禦手洗忽然對着流浪漢道,似乎他們以前就認識了。
北條圭吾似乎一下子從恐懼中清醒了過來,站起來,咧嘴就笑道:“啊哈,是禦手洗君呀!自從我被趕出大學以後,可就再也沒見過了!今天你是來……”
禦手洗濁揮揮手,滿臉興奮地道:“管什麽俗事!好久不見,北條君,我可好想你呀!”
“哈哈,我怎麽敢當。當年我一把火,差點把你給燒死呢!”
“唉,除了北條君,那時我又有什麽知己呢?”
原來禦手洗濁和北條圭吾是大學同學啊!
禦手洗濁忍不住和北條圭吾抱在了一起,“這麽多年沒見了,好想多聊一會兒。可是……可是,實話說了吧,這裏發生了恐怖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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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鲇川都點頭,随後禦手洗坐了下來,聽我們仔細地敘述這不可思議的一切。
禦手洗濁聽完之後,表情似乎很無所謂,“那就等另外四個被詛咒的人的屍體被發現了,我再出場吧!”
“這是什麽話,現在不已經有了兩具屍體了嘛!”鲇川怒道。
禦手洗不睬他,卻面向北條圭吾,“看你的穿着,你最近也不好過吧?”
“呵呵,只要心志高潔,生活再怎麽困苦,也是無所謂的!”
“嘿嘿,你還是像二十多年前一樣,沒變!”
“當然咯!我還記得,我當年企圖放火燒死整幢行政樓的老師們,還是禦手洗暗中通知他們,讓他們躲過一劫的呢!”
“什麽呀!我怎麽能幫助他們呢?我是在幫助你呀。其實我恨他們呀恨得要命,也不知在夢裏滅了他們幾回呢!說實話,我佩服你的舉動,可是我不忍你這麽年紀輕輕的就一輩子關在監獄裏嘛!”
“嘿,這麽說,你倒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咯?”
“那是自然。不過,我們的思想雖然相仿,處世方式卻截然不同。你過于偏激了,我則是裝糊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別人的好壞,我很難挂懷。”
“所以你才會顯得如此輕松呀!”
“呵呵,不過你也許在心中很鄙夷我呢!因為我看上去一副麻木不仁的樣子嘛!”
“也許除了我,誰都會這樣看你吧。不過我卻知道,你和我一樣,對于世俗抱着憤怒之心。你的嫉惡如仇、憤世嫉俗毫不在我之下,只不過你能夠以理化情罷了。”
“誰說不是呢!想不到過了二十多年,最了解我的還是你呢!”
我忍不住打斷二人的敘舊:“喂喂,禦手洗君,你對于這次的事件,有沒有什麽看法?”
禦手洗濁道:“都沒有什麽切實的線索,我現在一個推理都得不出來。所以我們不妨靜靜地等待那四個人的生死消息吧!”
“你認為詛咒會成功嗎?千晶惠美、松下放庵、菊川雅美和木下貴和,他們都真的死了嗎?”
“哈哈,一個被燒死,一個被淹死,一個被槍殺,一個被吊死……殺人方法還真是多種多樣呢!蔔部六神被刺殺,香取恭生被砸死,呵呵,真是有創意的案件!”
“喂!你說說正題好不好?對于這次的事件,我可是一點看法都得不出來呢!”
“什麽呀!看法可多着呢!你不會就這樣……認為真的是神力所為的吧!”
“那你說說看,除了歸之于神力,還有什麽其他的結論呢?”
“虧你還是個科學工作者呢……”
“好,好,我是被糊弄了。那麽就請禦手洗君先來解開這個密室之謎吧!”
“那可不行,我覺得每一件事情都似乎互相串聯着,不能夠單獨地解開。”
“……那麽你現在有什麽看法呢?”
“說老實話,我什麽看法都沒有。你們兩個不會是沒事幹,在糊弄我吧?”
我氣得臉都紅了,“怎麽可能!你要去看看那個密室的現場嗎?”
“不必了,各位的敘述已經夠詳細的了。我想,再去檢查也不會有什麽發現了。更何況,各位的敘述中,已經有足夠多的線索來解釋為什麽蔔部會在密室中被殺了!”
“啊,那太好了!”
“不過,我的一切推論都只是假設,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何況如我剛才所說的,一切事件都似乎相互串聯着,就算我知道了其中一個環節是如何運作的,我還是沒有辦法解開整起事件之謎的!”
“什麽嘛,到現在為止,你都在說廢話嘛!”
“嘿嘿,那倒是喲!不過,我認為蔔部的詛咒一定會成功的。”
“你是說,那四個人現在已經死掉了?”
“我覺得,這是一個有預謀、有組織的謀殺計劃。每個細節都被精心策劃過,所以我認為應該有很大的機會成功。”
“也就是說,蔔部和某一個在外部作案的兇手是合謀?”
“嘿嘿,那只是你們警方的想法。”
“那麽是?”
“一切要等那四個人的消息了,再說吧!”
“那……”我還想再從禦手洗口中套出他所想到的推論,可是禦手洗又和北條圭吾敘起舊來了。
“呵呵,北條君,這幾年你都在幹嗎呢?”
“四處流浪呗,沒有固定的家,也沒有固定的收入,整天浪跡紅塵啊,有時候到深山老林走走。不過,也很惬意啊。”
“是啊,是啊,比起那種紙醉金迷的生活,北條君的生活該是多麽幹淨啊!現在,像你這麽有遠見的人可不多喲!”
“那麽,禦手洗君呢?你這十幾年,又是在幹嗎?”
“這個……”
“難道是在幫助警方破案?是個大偵探了?”
“嘿嘿,完全不是。我和北條君一樣,是個四處流浪的家夥。沒飯吃就去行乞,沒衣服穿就去撿破爛。不過,這樣的生活倒也很适合我。”
“是啊,無欲無求,優哉游哉。”
“不過,我倒也幫助過警方幾次。”
“哦?在大學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當偵探的料。”
“呵呵,別說笑了。現在有哪個政府肯把生殺大權給個渺小的偵探呢?那豈不天下大亂了?”
“那倒也是吧。你都幫警方破過什麽案件呀?”
“唉,每個兇手都值得可憐呢!日前剛剛發生的VR館殺人事件,你知道嗎?”
“哦?那個我也略有耳聞,兇手倒是你我的同道中人。那個也是禦手洗君破的嗎?”
“嘿嘿,我只是說出了一部分事實而已。我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最後兇手倒是自殺了。”
“嗯,兇手有時其實是很值得同情的人呢!”
“是啊,北條兄有沒有看過美國大作家範·達因筆下的《凡斯探案集》?”
“那個呀……上大學的時候看過,不過印象還是很深刻!”
“當凡斯說出真相後,總會留出機會讓兇手自殺的。”
“嗯,凡斯其實是很敬佩兇手的。凡斯認為兇手不應該受到世俗的法律的制裁,能判處他們死刑的只有他們自己而已!”
“的确!反倒有一些被害者,讓人同情不起來!”
“有很多案子都是這樣的,尤其是在這麽一個本末倒置、善惡倒置的世道上。”
想不到,在如此恐怖的謀殺氣氛中,兩個流浪漢還有閑工夫在這裏瞎扯。
我再次打斷他們的敘舊,“喂喂,兩位……”
想不到我的話還沒說出口,禦手洗又接着說道:“凡斯和愛倫·坡筆下的杜賓一樣,都是不屬于凡俗的人,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根據我的原型所改編的‘禦手洗潔系列’也是如此。”
“嘿嘿,說實話,禦手洗潔這家夥呀,感覺也是島田的投影吧。”
“哦?這麽說,你曾見過島田莊司大師咯?”
“呵呵,前幾年見過的。一副耽于幻想的可愛樣子,我差點把他當作你了呢!”
“嘿嘿,要說起推理界啊,最樸實無華的偵探應該就是金田一耕助了。”
“是的,比較平民化哦!不過遇到的案件總是如此地詭麗。”
“還有……推理機器——埃勒裏·奎因!”
“哈哈……說實話,奎因的小說故事性不強,有好幾本我都是硬着頭皮看完的。無關緊要的廢話似乎過多了一點!”
“嘿嘿,畢竟是兩個人的作品嘛,比一個人寫表達的東西要多。”
“啊,這是什麽道理,很牽強嘛!”
兩個人開始聊起推理界的八卦來。
說了好一陣子,笑了好一會兒,禦手洗才停下來,道:“真好,我仿佛又年輕了二十多歲,回到了當初我和你在校園時暢談的快樂時光了。”
“是呀,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和你再次相逢。”
“我也是。”
一時間,兩個人忽然又沒了話,不過兩對閃着火花的眼睛還在對望。所謂的“此時無聲勝有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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