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溫言一個火球打出去, 濃濃的疲憊感襲上來。他深呼吸,緩緩地放松身體。

他的異能确實強大很多, 但随之而來的, 每次過度使用異能後, 身體會産生很強的疲勞感,比跑完二十公裏還要累,晚上也會睡得格外沉。

溫言不擔心,因為隊中其它異能者也是這樣的, 只不過他們還不能施展出強大的異能, 在疲勞感上也沒那麽明顯。

這倒不至于讓他受不了, 他只要盡量控制自己, 在覺得無法承受之前回到隊中就可以。

此時, 他們剛剛清理完一處小型商店,隊員們正分頭收集物資。

因為不怕感染, 在确定沒有大危險時,異能者通常會在隊伍附近單獨行動,溫言也不例外。

零星幾個喪屍是難不倒他的。

溫言緩步上樓。一個轉身,角落裏兩只喪屍猙獰着向他撲來。

他略一思考, 放棄使用異能, 抄着刀上去, 一刀結果了一只喪屍。

正當他準備回身對付另一只時, 不知從何處打過來一個冰刺,刺中喪屍腦袋。

溫言以為是自家隊員,轉身卻是一愣, 随即眯起眼,有些警惕地看着來人。

楊沖和鐘隊手下的異能者加起來不過十人,他每個都認識,不包括眼前這兩人。

其中一人方正臉,黑面皮,正收回手,看來那冰刺就是他打出來的。在他身邊,還有一人,三十四五歲的樣子,個子不高,白白胖胖的笑臉,不說話時也嘴角彎着像個彌勒佛。

他看出溫言的警惕,走近兩步停下,笑眯眯地說:“在下姓秦,是秦川的堂兄。聽聞楊沖隊伍裏出現一個厲害的異能高手,特意前來拜會,久仰。”

溫言沒搭話,他一個雇傭兵,哪輪得到被人“久仰”。

姓秦的彌勒佛熱臉帖個冷屁股也不惱,依舊是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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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時間不合适,我就長話短說了。”秦彌勒不知末世前是不是唱戲的,說話帶着一股唱腔,“秦川想和您聊聊關于異能的事,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

“秦川?”溫言笑了,“派人殺了傅長達的那個秦川?”

溫言并不在意傅長達,他住進營地後,所見所聞讓他對傅長達沒什麽好感。但他同樣不在意秦川,到底是不是他殺的傅長達,溫言才不管,末世嘛,狗咬狗而已。

他之所以對此事略有關注,是因為當時的目擊者是溫靜。

秦彌勒聽了這句話,觀察溫言神色,發現他并沒有氣憤這種情緒在,放下心來,說:“這事實在是個誤會。破譯筆記是人類大福,傅長達卻不願交出筆記又不肯配合研究。秦先生費了很大力才保住那些科學家,只得出此下策。秦先生的意思只是拿本,絕對沒想傷人。”

秦彌勒有張好嘴,能把黑說白,性格能曲能伸,再加上是秦川的親戚,因此即使沒有異能也被秦川帶在身邊。

溫言撩眼看看他,擡步就往樓下走,說:“跟我沒關系,你想解釋和樓下的楊沖解釋。”

秦彌勒見他要走,忙上前一步,低聲說,“筆記本放在秦先生那裏,用處大得多,比如,為什麽使用異能後身體會感覺疲憊……”

溫言步子不停,有些好笑地瞥了他一眼。

秦彌勒終于有點急了,緊趕上兩步說:“秦先生很有誠意邀請您,絕非是從楊沖手裏搶人,而是……秦先生現在做的事,若是成了,實乃大幸。”

“既然如此,你讓他自己來和楊沖說。”

“秦先生早有此意,只是楊沖行伍出身,難免規矩多點,還得從長計議。您在他手下想來也有些施展不開的地方吧?秦先生就不一樣了,他尊重屬下個人愛好,從不幹涉私人生活。如果你來這裏,只要不妨礙到整個團隊的事,秦先生都不會管。”

溫言腳步停下,轉頭問:“如果我帶個人的話……”

秦彌勒馬上笑道:“你帶的人,自然永遠由你說了算。”

**

當初從鐘玉軒大院搬來時,溫靜原本背的包放了些不常用的東西,到現在還放在架子頂上沒收拾。

溫靜想着把它取回放到自己房裏。

架子很高,她搬了個凳子,站上去,踮起腳,還差了那麽點。

“要幫忙嗎?”冉七經過,站住,兩手插兜,擡臉看她。

溫靜低下頭沖他笑笑,手指着架子頂說:“幫我把那個黑包拿下來。”

冉七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确認了一下:“那個黑的?”

溫靜“嗯”了聲,打算跳下椅子。這個高度,就算是冉七也得踩着凳子。

“好。”冉七應聲,然後雙手伸出,一左一右掐住溫靜膝蓋上方,手臂用力,将人舉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溫靜措不及防整個人平行升高,吓得叫出聲,忙用手扶住架子。

“快拿。”冉七在下面催促。

溫靜這才回過神,擡眼就見那包已經離自己不遠,一伸手便夠了下來。

冉七原路将人放回凳子上,笑呵呵地看着她。

溫靜雙手抱着包,平複受驚的神經。随後眯起眼,警告地回瞪過去,嘴角卻是微微彎起來。

冉七伸出手,溫靜就着他的胳膊跳下凳子。

溫言尋着叫聲過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抿起唇,冷着臉,走向溫靜:“我和你說點事。”

他眼風掃過冉七。冉七卻看向溫靜。

溫靜想到前不久溫言和羅拾打架的事,怕他倆也較上勁,忙拉着溫言離開,口中對冉七說:“我先走了。”

“什麽事啊?”溫靜心裏有點忐忑。溫言從來沒有這麽正式地和她說話,別是要聊些舊事什麽的,那她可陪不了。

溫言表情繃着,抿唇許久沒說話。

他越不說話,溫靜越忐忑,難道自己露陷了,讓他發現了?

她抓了抓手裏的包,溫言餘光注意到,說:“我幫你拿。”

溫靜閃了下,笑道:“很輕的。哥,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溫言看着她那張與自己九分相似的臉,腦中是小時候趴在床上給妹妹講故事,她騎坐在自己後背不老實的樣子。

溫言眼框發酸,問:“你會離開我嗎?”

突如其來的煽情,讓溫靜蒙了兩秒,随後彎唇笑答:“怎麽可能,你是我哥啊。”

她這回答聽上去沒什麽問題,但其實并沒有給他肯定答複。

溫言自嘲地笑笑,随後斂容,擡手抓住她上臂,直視她雙眼,說:“你發誓,永遠不會離開我。”

別逗了,這種誓她才不要發。

溫靜不動聲色暗中活動胳膊,想掙開他的鉗制,面上依然笑着:“什麽年代了,發誓這種話,也能信啊。”

“我信。”溫言的手越攥越緊。

溫靜心裏也冒了火,她用力甩動胳膊,笑容收起來:“你抓疼我了。”

再不松手,她就喊非禮,誰怕誰。

溫言将她拉近,咬着牙關,像是在強忍什麽情緒:“我妹妹,她……”

就在這時,一只手斜刺過來,從下往上,挑向溫言正抓着溫靜的那只手,陽光一閃,小刀反出晃眼的光。

溫言松開手,不得不向後退了兩步。

冉七跨步站到溫靜身前,姿态閑适,瞅着溫言,一字一句發出警告:“她不願意。”

“不關你的事。”溫言還要再伸手。

冉七直直一拳打出去:“我想管,就關我的事。”

溫言手中立刻聚起一個火球,這是他多日來打喪屍養成的習慣。

但冉七這一拳并沒有落到溫言身上,而是被人半路截住。

鐘玉軒遠遠看到時,就覺得情況不妙。他本來是想勸架的,但剛好聽到冉七的話,再看溫靜躲在他身後的樣子,心下就起了較量之意。

他雖然沒有溫言那麽強的控制欲,但冉七幾人住進營地,溫靜明顯與他們走得更近。在猜出三人來歷後,鐘玉軒有了一種“自家小妹被小混混騙了”的感覺。

他用手掌擋住冉七的拳頭,帶了絲笑,說:“溫言是異能者,對你不公平,我來試試?”

看到鐘玉軒來,溫靜剛覺得“還好,有人來管了”,結果人家扭臉下了個戰書,頓覺無語。

她從冉七身後閃出,往鐘玉軒旁邊走了幾步,小聲提醒:“鐘隊,禁止內鬥。”

您老自己定的規矩哎。

鐘玉軒:“等下我去跑二十公裏。”

……難怪上回就不痛不癢地罰了個二十公裏,原來是為自己留得後路。

他伸手,攔在溫靜身前,将她往後推了兩米,推到溫言身邊,自己則往前一步。

他的目光從冉七手中小刀上滑過,加了一句:“切磋切磋,點到為止,怎麽樣?舊島的……七號?”

冉七被點破身份,面上依然平靜,并且暗中将小刀收回。

“我不會點到為止,也不跟人切磋。舊島的人,不做白工。”

他這麽坦然承認來歷,倒出乎鐘玉軒意料。舊島在公海上,是個灰色三不管地帶,再加上他們出産的人形武器,在小圈子裏算是個惹人避諱的話題。

此時四周圍上來些看熱鬧的人,鐘玉軒不好多問,便想先打發了他,再回頭勸溫言。

冉七卻先他一步開口,他看向溫靜,聲音清晰地叫了聲:“隊長。”

周圍的人,包括溫靜都是微愣——冉七進入營地,還是第一次這麽有禮貌。

溫靜見他看着自己,微挑眉,随後猶豫着伸手沖自己指了指。

冉七忍不住笑了,點點頭:“我和你說點事。”

這是剛剛溫言的原話,現在冉七反過來也對溫靜說一遍。就是因為這句話,她才甩下冉七跟着溫言離開,有了現在這一出。

所以,他這是要讓她再選一次跟誰走呗?

溫靜頭大,第一次發現,冉七這人面上平靜,骨子裏似乎一點虧也不肯吃的。

她看了看面色鐵青的溫言以及明顯有話要說的鐘玉軒,覺得還是離他們遠點比較好,便對鐘玉軒說:“隊員找我有事,那……我先走了?”

她壓低聲音,又解釋了一句:“我會狠狠批評他的,以後不能這樣,要遵守規矩,禁止內鬥!”

作者有話要說:  冉七:我只給一個人做白工

感謝 溫酒釀青梅x17、留白x4、kulorisx17、大鹽喜歡吃草莓x10 的營養液,麽麽噠,愛你們~

想推下自己的預收——《捉住那個小騙子》,這個預收開了很久了,一直怕寫不好不敢下筆。

決定在《将軍》之後寫它。

雖然是現言,但我覺得腦洞也挺大的。

一樁藝術品失竊案,将兩個毫無關系的人綁在一起。

開鎖技術一流·前·職業騙子 PK 正義感爆棚荷爾蒙過盛·前·特種兵。

文案在此:

外冷內熱、悶騷無比、強悍剛毅的退役特種兵,

遇上,

臉皮超厚、演技高超、嗜財如命的可愛小騙子。

關劭絕對不會承認,他被一個貌似無害的小騙子耍了,兩次!

透過玻璃牆,看着裏面沒心沒肺的吃貨,關劭心想:總算落我手裏了!

林小幺覺得做污點證人挺不錯,有吃有住,還有保镖,

唯一的不滿是,她跟這位保镖有宿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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