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黎菘覺得這次飯局來得很值,非常值。
她第一次見到M大無論本系還是別的系都聞風喪膽的許文淏,傳說中的速記天才許文淏,進校三年就升到了系主任的許文淏……吃癟了。
而且心甘情願,雖然面上尴尬但看上去很快樂。
柳漾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表面上看上去跟許文淏哪哪兒都不對付,但是該關心的一點兒沒少,喝酒之前就掏了解酒的藥丸兒出來給他。
吃完飯包廂裏的人就都散了,都是一對兒一對兒的,哪有跨年還一群人膩着的。
黎菘和程易笙從餐廳出來,外面還不少人排隊等着吃飯。
這餐廳原本就天天排隊,今天更是排到了二百多號,等這二百多號全吃完估計年也就跨完了。
兩個人牽着手往外走,旁邊正好是商業街,幾個大商場都在附近。
黎菘本來想着去逛逛,可一看路上人擠人,直接打消了年頭。她覺得程易笙不太适合這種人多的地方,就他那性格,打折搶東西都拼不過人家。
開車上路,黎菘翻着朋友圈,一雙雙一對對都在曬燭光晚餐,更有甚者曬的是高級酒店的情侶套房。
“要不你今晚住我家?”黎菘随口提了一句。
程易笙一個急剎,将車停在了路邊,扭過頭看着她。
“你幹嘛?”
黎菘不知道他這是個什麽表情,怪怪的。
“我爸媽不在家,晚上就我一個人,你陪我看跨年晚會啊,我們回去再點點兒鴨脖汽水兒什麽的……”她翻着外賣APP,“怎麽都打烊了?我記得這家營業到十二點啊。”
“本來還說瑤瑤和日宣家裏遠,元旦不回去可以一起看世貿那邊的大屏倒數,誰知道寒假提前了……”
Advertisement
黎菘碎碎念了好半天,旁邊的人一句話都沒說。她奇怪地轉過頭去,發現程易笙盯着方向盤發呆。
“喂,程醫生。”黎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困了?”
程易笙搖搖頭,問道:“看倒數?”
“嗯,世貿廣場每年都有人在那邊跨年啊,而且全是情侶……”
零點擁吻,浪漫而又虐狗。
黎菘高一那年和馮萍去過一次,後者差點兒買個眼罩給她戴上。
程易笙想了想,重新發動汽車,“我帶你去看。”
“你算了吧,過去得被擠成肉餅的,我們還是回家看晚會好了……”
“看這個,有直播。”程易笙拿了個iPad過來遞給黎菘。
黎菘無奈地打開視頻APP,她只是随口一說,也不是真想看晚會的。
調好了頻道,她将iPad放在腿上。
程易笙開了一會兒突然又停了車,指了指窗外,“鴨脖。”
問好了黎菘的口味,程易笙下車去買幹糧。
不光是鴨脖,他還去隔壁蛋糕店掃蕩了僅存的兩個提拉米蘇。這會兒離零點還要三個多小時,黎菘等到那個時候肯定得嚷嚷餓。
回到車上的時候,黎菘眼睛珠子已經快瞪到屏幕裏去了。
程易笙湊近看了一眼,是個他不認識的明星在唱歌,男明星。
黎菘看入了迷,一直到車窗外頭熱鬧的聲音漸漸消失了,她才擡起頭看了一眼。
車開到了湖邊,除了零星幾個散步的老大爺老奶奶,其餘的幾乎瞧不見行人。
“這是哪兒啊?”看起來有點兒像醫館那邊,臨湖,卻又更清淨些,連商鋪都看不見幾個。
“環城河邊。”程易笙回答道。
黎菘白了他一眼,“M市就這一個大河,我不知道是環城河邊啊……”
程易笙停了車,然後降下窗戶指了指窗外,“倒計時。”
這地方正好跟世貿大樓隔水相望,四周路燈少而昏暗,更顯得對岸燈火喧鬧。
黎菘推開車門下去,凍得起了一聲雞皮疙瘩。
程易笙拿了車裏的毯子蓋在她腦袋上,将黎菘的上半身捂得嚴嚴實實,只露了個臉。
“你是不是給人披衣服都這麽披?”黎菘覺得這會兒如果眉間點個紅點,才最配她的玫紅色大披肩。
“我沒給別人披過衣服。”
“算你會說話。”
程易笙把她裹上了還不算,擡手将黎菘緊緊夾在懷裏生怕她掉進河裏一樣。
河面上偶爾有幾艘船,剩餘時間波瀾不驚,映着燈影。
站了一會兒,黎菘覺得無聊了,拖着程易笙上車,“等快到零點再出來,我們先進去看直播。”
将椅背放下了半截,黎菘半靠在座位上啃鴨脖,程易笙這車還算寬敞,在裏面也挺自在。
程易笙是真的一改黎菘以往對醫生的刻板印象,不僅給她買零食,還給買鴨脖炸雞,并且只會叮囑少吃不太健康,完全不會給你科普寄生蟲什麽的。
啃完了半袋,跨年晚會也已經播出過半了。
黎菘正教程易笙怎麽正确啃鴨脖的時候,他電話響了。
“喂?怎麽了。”程易笙嘴裏含着鴨脖沒法說話,黎菘連忙給他套上了塑料手套。
“幾點了還不回來?”
程易笙電話漏音,黎菘聽見那頭冷冷淡淡的聲音傳過來,猜測是他弟程易安的電話。
“跨年,你沒出去玩?”
那頭又是一聲冷哼,“我從醫院剛到家。”
“門禁,你新的一年不想過了?”
“給爺爺帶孫媳婦,他還能管什麽門禁?”程易笙說完以後跟程易安道了晚安,并且提前祝他新年快樂。
話音剛落,那頭程易安幹脆利落地挂了電話。
挂斷電話,程易笙繼續啃鴨脖。
“剛才他說門禁?”黎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嗯,程家規定,晚上回去不能超過十二點。”
程皖清年輕時候定下的規矩,據說了沿用了幾代人了,不能廢。
“晚了會有什麽後果嗎?”黎菘覺得稀奇,還以為只有女生家裏管得會嚴一點。
“看爺爺心情,心情好說了句就算了,不好就不給你好臉色冷嘲熱諷,并且外帶各種臨時的中醫稀奇古怪知識考核,心情再差的話……”程易笙指了指自己的掌心,“用戒尺。”
黎菘撇撇嘴,“那你确定不回去?”
“沒事,比起門禁,還是他孫媳婦比較重要。”
零點差十分鐘,黎菘裹着毯子下了車。
她和程易笙趴在拉杆上,還頗為大度地将毯子分給他一半。
兩個人靠在一起頂着玫紅色的珊瑚絨薄毯,看着遠方的大屏。
黎菘手裏還拿着一半沒吃完的提拉米蘇,小口小口送進嘴裏。
“吃一口?”她舀了一口送到程易笙嘴邊,後者将她的手輕輕推開。
“不吃了。”程易笙手裏拿了只玻璃水杯,裏頭是茶葉水。
黎菘将空的蛋糕盒子丢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然後小跑過來一把摟住程易笙的肩膀,腳尖點地,使勁兒踮着腳。
“程醫生,五分鐘過後你就又大了一歲,請問你有什麽感想?”黎菘手虛握成拳,舉到程易笙嘴邊。
程易笙十分配合她,做思考狀咳嗽了兩聲,然後低下頭,說話前還沒忘拍拍“話筒”。
“年紀大了,想結婚。”
黎菘嘴邊挂着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收回拳頭,“建議你做夢,這樣更快。”
離零點還有一分鐘的時候,黎菘将iPad音量調到了最大。
她對着一頭霧水的程易笙解釋道:“等會兒晚會現場會倒數,有氣氛一點。”
程易笙看了一眼屏幕,“直播有延時。”
話音剛落,遠處的世貿大屏開啓了十秒倒數。
黎菘就這麽靜靜地看着數字跳躍,沒出聲。
一個人倒計時也太傻了點兒,程易笙那種人肯定不會跟她一起數數。
三、二、一……
大屏上放出了煙花點燃的動畫,黎菘仰着臉扭頭,笑道:“新年快……”
“唔……”
話都沒說完,程易笙低頭直接給她堵了回去。
提拉米蘇甜膩的奶油味兒混着綠茶的苦澀,程易笙少吃甜食,但如果是以這種形式,他以後倒是願意時常嘗試的。
其實先前黎菘跟她說什麽大屏倒計時的時候他一點兒都不感興趣,程易笙自始至終只是記住了跨年吻那麽一個關鍵詞。
黎菘被他緊緊裹在毯子裏動彈不得,雙手被迫摟着程易笙的腰,頭仰着,脖子快要斷了。
也不知道這人接吻都是什麽癖好,一個勁兒彎腰,弄得黎菘只能往後躲。
程易笙察覺到她不舒服,伸手托着黎菘的脖子讓她直起身子,然後将人輕輕抱起來,倚在欄杆上。
欄杆是石頭的,粗糙冰涼。
他用手墊在黎菘的腰後面,怕她咯到。
黎菘臉越來越熱,從原先的一點抗拒變得順從,甚至主動貼近二人的距離,仰着頭,渴望這個吻一直延續下去。
她慢慢軟了身子,整個人癱在程易笙懷裏,只知道抱着他的脖子,然後在程易笙停下來換氣的時候喘口氣。
最後這個吻以程易笙的理智回籠結束,他察覺到某處的不對勁,跟黎菘拉開了一點距離。
黎菘跟沒骨頭一樣地攀着他,嘴唇紅潤,泛着水光,眼神不似平日裏精神得跟黑貓警長一樣,微微耷着眼皮,媚眼如絲。
“回去吧?”程易笙蹭着她的臉,“嗯?”
“走不動了。”黎菘靠在他懷裏,不願意動彈,“抱到明早好了。”
“別鬧。”程易笙揉了揉她的頭發,本就被毯子弄亂的頭發先下更是亂七八糟的。
“哪兒就走不動了?才只是親了一口。”
“誰說只是親了一口……”明明是很多口,親得她頭暈發熱,缺氧了。
程易笙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将黎菘抱起身。
黎菘跟個樹袋熊一樣,胳膊摟着程易笙的脖子,腿盤在他腰間。
起身的時候無意間撞到了他的小腹,黎菘僵着身子盯着他,“你沒事兒吧……”
程易笙看她這表情就知道黎菘指的是什麽,沉着臉嘆了口氣,“沒什麽事兒。”
黎菘點點頭,“那走吧,回家。”
将小樹袋熊放到了副駕駛座,程易笙抿着嘴關上門,抱着毯子回了駕駛座。
上車以後他直接把毯子蓋在了自己腿上,也沒問黎菘冷不冷。
看破不說破,黎菘作為一個沒有經驗但是理論知識豐富的人,此刻知道最好安安靜靜別去招惹他。
車開回了黎家,黎菘上樓以後直接就跑進了房間,“你自便,樓下有水有吃的,浴室可以洗澡,新毛巾在洗手臺第二個抽屜裏,我先睡了,明天見!”
說完以後,她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程易笙站在門口,看着她逃命一般的速度,無奈地笑了笑。
黎菘喝醉了那膽大的樣子和今天這模樣簡直是天差地別,看來酒壯慫人膽還是有科學依據的。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