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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黎菘就在M市見到了傳說中的秦遙。
他戴着跟程易笙一樣的金絲邊眼鏡,穿了一件跟眼鏡格格不入的短款黑皮衣夾克。
跟程易笙的溫潤內斂不同,秦遙氣質則更要張揚外放一點,讓人有一種他要是摘了眼鏡拿起棍子就能一個打十個的感覺。
秦遙前幾天在附近開會,結束以後順便過來M市拿那塊陳莘顏交給程易笙的玉。
紅娘當上瘾的黎菘收到程易笙的消息以後就給陳莘顏打了電話,打了好幾個也沒打通。
黎菘愁了一下午,出門吃晚飯之前給陳莘顏留了言。
【梨子:學姐,你救命恩人來M市了,晚上七點世貿八樓,你看見了記得回我啊!!!】
【梨子: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學姐,那人單身!!!】
程易笙開車帶着兩個人到了餐廳,路上在他的強烈要求下,秦遙把眼鏡給摘了。
“你今天怎麽對我這眼鏡兒這麽大意見?就許你戴着裝斯文,不許我75度近視患者戴着?拿下我都看不清東西了。”秦遙不情不願地把玩着脖子上吊着的玉墜子。
程易笙:“你這身打扮配上那塊古玉,就像是搞土夫子生意的從良搞研究了,怎麽看怎麽不像好人。”
“就你像好人……對了,弟妹,你那個學姐到底來不來?”秦遙摸着這塊玉,總覺得離開自己兩年手感都變了些。
“她沒回消息,可能有事兒吧……”黎菘隔幾分鐘就打開手機,等陳莘顏的信息等了一下午。
秦遙翹着二郎腿,“啧,我好歹算個救命恩人,沒良心的……”
程易笙:“什麽救命恩人……你就是給人家背出來了,包紮都是我弄的。”
秦遙:“那我不給背出來你哪兒包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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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易笙:“我不包紮傷口化膿了你背出來有什麽用?”
……
兩個年紀加起來六十歲的男人跟小學生一樣拌嘴,要不是一前一後坐着估計說急了都能動手了。
“弟妹,你去支教的時候記得看看我幹兒子,聽說今年都四年級了。”秦遙把手機裏的相片給黎菘看,“就在你們去的那個小學,叫程堯。”
相片裏的小男孩兒穿着一件寬寬大大洗得發白的校服外套,咧着嘴笑着,手裏還拿着小學二年級的課本。
“你自己想想人家姓什麽,你幹兒子?”駕駛座的人又不服氣了,趁着等紅燈的間隙回過頭說話。
“咱幹兒子。”秦遙白了程易笙一眼,“想要兒子趕緊結婚,自己生。”
“我聽說秦公子這兩年沒少相親,怎麽連個女朋友都沒找到?”程易笙今日見了朋友格外小孩子氣,話又多又欠揍。
“我哪兒能跟程大少比,小時候訂的娃娃親長大了居然還看對眼兒了。你這人去年還求我的時候還客客氣氣的,今年從我到M市開始恩愛就秀個沒完。”秦遙轉着手腕上的佛珠,“早知道就不該答應你雕那……”
話說到一半,秦遙硬生生将那“梨”字兒咽回了肚子裏。
“雕什麽?”黎菘問道。
程易笙:“皮卡丘。”
秦遙:“皮卡丘”
程易笙松了口氣,熄火下車的時候瞪了秦遙一眼,然後很快繞到黎菘旁邊牽着她上樓。
電梯門開裏面是一對情侶,一條狗。
三個人一齊進去,秦遙看着角落裏坐着的那條黑背,蹲下來仰着頭問程易笙:“我倆像嗎?”
話音落,黑背突然叫了一聲。
程易笙指着黑背脖子上的愛心項圈道:“不像,人家是有女朋友的。”
一天受到無數次打擊的秦遙告別了非單身的狗,跟着他們進了餐廳,好死不死還遇上了求婚,他落座以後餐單都沒看,叫來服務員只說要最貴的。
“我真的……提到那兩次跟老程去雲南我就來氣。”秦遙嚼着海膽,雙手比劃着,“就這麽大的一盆麻婆豆腐,恨不得頓頓都吃。”
“我跟着他吃了一周的麻婆豆腐,回去以後聞什麽都是豆腐味兒。”
黎菘舉起了香槟和秦遙碰了一下,“深有同感,我們食堂麻婆豆腐窗口的大媽看見他跟看見親兒子一樣。”
“從那次兩個手包着紗布回去以後我們家老爺子就放話了,再去雲南就打斷腿,說是反正我們這行手重要,腿就是擺設……”秦遙嘆了口氣,“要不然我還真想去看看程堯,那孩子前段時間打電話說大學要考來M市,給我氣得不行。我說你來Q市吧,我在Q市呀,那小子說但是程叔叔在M市。”
程易笙掃了他一眼,咂咂嘴道:“找不着女朋友,不讨孩子喜歡,連狗都沖你叫……”
秦遙僵硬地揚着嘴角,一字一句道:“皮卡丘。”
程易笙一聽立刻認慫:“我錯了,海膽再來一份?”
“兩份。”
一個人獨吞了三份海膽,秦遙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嘴。
“走吧,叫代駕,我請客。”
程易笙将卡遞給服務員後斜了秦遙一眼,“我請你吃海鮮你請我叫代駕,穩賺不賠。”
“得了啊,我明天早上就走了。”秦遙收了手機,“走吧,代駕兩分鐘就到。”
黎菘皺着眉,陳莘顏還是沒回消息。
和秦遙在賓館樓下告別的時候,秦遙指了指胸前那塊兒玉,“弟妹,記得讓你小沒良心的學姐有空去Q市請我吃飯。”
“好,我一定告訴她。”
“老程,東西最多還有半個月就好,到時候給你快遞。”秦遙朝二人揮了揮手,“走了。”
程易笙讓代駕回去了,将車停在了酒店的停車場,和黎菘兩個人步行回去。
這地方離M大近,而且程易笙明日上午要來上課,正好回去的時候可以把車開走。
黎菘牽着程易笙的手,一路上悶悶不樂的。
程易笙聽她嘆第三聲氣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了,“怎麽了今天?”
“我不知道陳莘顏為什麽不回消息。”
“要是有緣還能見。”程易笙拍了拍黎菘的腦袋,“你的小腦袋瓜子整天愁這個愁那個,跟個小老太太一樣。”
“狗屁的有緣還能相見。”黎菘白了他一眼,然後用手指頭戳着程易笙的胳膊,惡狠狠地說道,“要不是我死皮賴臉追到醫館天天纏着你,我們倆再見就是解除婚約的時候了。”
“那也可能是哪天我在二食堂遇到你突然一見鐘情……”
黎菘冷笑了一聲:“二食堂?一見鐘情?”
“這個地點加上這個形容詞,你百分之九十九是對麻婆豆腐一見鐘情,絕對不可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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