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番外一

黎菘尴尬地踢了踢程易笙的腿,咬牙切齒道:“快放我下來……”

落地以後,她長吸一口氣,對着電梯裏的鏡子理了理頭發,無意間看見了程易笙粉紅粉紅的耳朵。

果然還是那個老幹部,就算是領了證動做親密的動作沒那麽多顧忌,可耳朵的顏色還是暴露了。

程易笙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然後拉着黎菘的手走過去。

“爸,叔叔。”

“诶?小程來了?”黎成軍裝作剛剛看見他們的樣子,“來,幫叔叔把行李拿到你爸車上。”

“好。”程易笙示意黎菘站着別動,然後自己走向後備箱,“我來拿行李,爸你一會兒路上慢點兒開。”

程易笙看着兩位長輩的眼神還是覺得不自在,只能通過搬行李來緩解自己的尴尬。

他全程低頭注視着行李箱,避免和二位父親對視,尤其是黎菘的父親……

黎菘就不同了,她沒皮沒臉慣了,跑過去直接環上黎成軍的胳膊,撒嬌地問他給自己準備了什麽生日禮物。

“二十歲喔,別像去年一樣用銀行卡打發我。”

黎成軍從随身的公文包裏拿了個盒子出來遞給她,“聽人家說二十歲父親要送女兒第一個鑽石,我讓秘書帶我去商場挑了一下午,晚上開會都遲到了。”

那裏頭躺着一條鑽石項鏈,星月形的設計,中間的主鑽下面墜着兩條鑲着碎鑽的流蘇。

項鏈盒子上粘着三個led的小燈泡,盒子打開以後燈光照在項鏈上,鑽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爸,你挑的?”黎菘驚嘆于黎成軍的眼光,她可是還記得前年他送馮萍的那只死亡芭比熒光粉的口紅。

“是。”黎成軍有點不自然地開口,“爸爸沒法兒給你摘星星摘月亮,只能給你買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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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麽星星月亮,鑽石多值錢啊。”黎菘笑着嫌棄黎成軍說話酸溜溜的,然後将項鏈拿到鎖骨處對着後視鏡比了比,“好看,謝謝爸爸。”

“比小程送得早吧?他應該還沒來得及準備戒指。”黎成軍還惦記着那個父親送女兒第一個鑽石的事情。

黎菘果斷地點點頭,“早,肯定比他早,我爸最好了。”

父女倆說話的時候,程易笙已經搬完了行李,靠在車門上看着父女倆聊天。

黎菘和父親感情很好,這是男孩子跟父親沒法有的情感,程易笙成年以後和程筠遙的交流也就變成了一板一眼地說事情,這會兒看着程筠遙羨慕的眼神,程易笙心裏還有點兒酸。

“去吧,小程等着呢。”黎成軍提醒道。

黎菘一擡頭看見的就是他溫和的目光,和旁邊的程筠遙站在一塊兒,父子倆氣質一般無二。

“中秋記得回來吃飯。”黎成軍拍了拍黎菘的肩膀,看着她上了車,才轉身進了程筠遙的車。

等二位父親先走了,程易笙慢悠悠地開車離開。

“累死我了……”黎菘伸了個懶腰,嘟囔着,“跟長輩吃飯也太累了,我連腰都不敢塌,生怕我媽罵我,全程繃得緊緊的。”

程易笙也動了動脖子,今日開了幾個小時的車程,着實疲倦。

酒店離程易笙的房子不遠,十分多鐘的路程二人就到了家。

各自去浴室洗漱,黎菘霸占了主卧大的那個,卸妝、洗澡、洗頭……最後出來吹頭發的時候累得坐在馬桶上都快睡着了。

好不容易将頭發吹幹,她打着哈欠出門,路過程易笙房間的時候,黎菘敲了敲門,“我睡了,晚安。”

“晚安,早點睡。”

程易笙正架着眼鏡靠在床頭看着報紙,黎菘進去的時候正巧看見他揉眼睛,也不知道為什麽非得這會兒讀報不睡覺。

她沒心思去管程易笙了,回了房間趴在床上。

沒兩秒,黎菘突然覺得不對。

這床單粗糙,奇怪得很。

她打開燈,瞧見的是光禿禿的席夢思,就連被子和枕頭也沒了。

黎菘赤着腳跑到程易笙房間,問道:“我床上怎麽光禿禿的。”

程易笙緩緩放下報紙看了她一眼,又擡手緩緩地摘下眼鏡放進眼鏡盒……

他眨了眨眼睛,思考了半晌開口道:“哦對了,我早上拿出去曬了,出門接你爸媽的時候忘了收回來。”

黎菘懵了,曬被子?

三十度的天,曬一床剛睡了一天的被子?

“我去給你收回來。”程易笙穿上拖鞋慢悠悠踱到了陽臺上。

被子是在窗外露天曬着的,他拉開窗戶伸手一摸,“下露水,潮了。”

黎菘很想翻白眼,這會兒都十一點了,難不成這在外頭呆了一天的被子還能睡人嗎?

将濕被子收進來放在了屋裏,程易笙道:“明天早上再拿出去曬吧。”

“那你給我找床新的。”

“沒有新的。”程易笙回答得很快。

黎菘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沒有新的?那我今天晚上睡什麽?”

他這家裏連棉簽和指甲鉗都準備好了,連多一床被褥都沒有?

“睡我那兒吧,我睡沙發。”程易笙關上了陽臺的門,催促黎菘進屋。

黎菘看了一眼并不是很寬敞的沙發,客氣道:“這多不好意思啊,要不你睡床得了。”

“好。”

“啊?”黎菘咽了咽口水,結巴道,“哦,那,那我睡沙發。”

她腹诽着程易笙沒有紳士風度,那好字兒也虧他說得出來。

剛走了一步,黎菘被程易笙抓住了胳膊,“一起睡床。”

直到躺在床上,黎菘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的一切

程易笙先是一早就打好了小算盤,明知下午要出門,還是堅決給黎菘曬了被子并且只給黎菘曬了沒曬自己的。

再是回家沒有先提出收被子,而是裝作不知道洗完澡看報等待,等着黎菘自己發現被子沒了。

最後被子沒法兒睡人,提出自己要睡沙發,等黎菘心軟再順水推舟地提出一起睡。

“老程,心思缜密啊。”黎菘翻了個身看向他,“宮鬥劇不叫你當編劇都可惜了。”

“嗯?”程易笙懷裏抱着只玩偶,一臉無辜地看着黎菘。

“你能不能把這粉豬扔了。”黎菘一擡頭就看見豬鼻子朝着自己。

“三十歲的人還抱着玩偶睡覺,你害不害臊。”

程易笙房間裏已經是随處可見毛絨玩具了,可他居然還帶上床。

“你知道這玩偶藏多少灰塵嗎,多少螨蟲多少細菌?”黎菘皺着眉嫌棄道,“你個當醫生的不要我給你科普吧?”

程易笙拍了拍玩偶,正色道:“一到兩周洗一次,隔幾天用除螨儀,偶爾用紫外線燈消毒。”

“很幹淨。”

黎菘抿着嘴,她的意思是讓程易笙把着礙事兒的玩偶拿走,不是讓他科普怎麽保養清潔毛絨玩具。

“你把它拿走。”

程易笙有點遲疑,他習慣雙手抱着個東西睡,要不然就睡不好。

“那我拿個抱枕。”

“不行。”黎菘态度堅決得很,“這床就這麽點兒大,哪兒有那麽大空間給你放抱枕放玩具。”

“這床寬兩米……”

“那也不行,今天晚上有我沒它有它沒我,你自己看着辦。”黎菘手指頭戳着那豬的鼻子,“要它還是要我?”

程易笙識相得很,看出來黎菘語氣認真,立馬将玩偶往地上一扔,“要你要你。”

孰重孰輕他還是能分別的,為了玩偶得罪老婆,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絕對幹不出來。

懷裏沒了東西,确實覺得寬敞了不少。

程易笙往黎菘的方向挪了挪,原本抱玩偶的手放到了黎菘的腰上。

這麽一比,确實是老婆比玩偶好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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