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開石

大堂經理最後還是買了沈青說的那塊石頭。

給了錢抱着石頭，大堂經理看着那上面裂得跟妊娠紋一樣的原石，心頭一陣難過。

他本來是想在齊晏面前刷刷臉熟，看能不能蹭點好感度讓對方幫忙挑個石頭，誰知道這人就是完全是陪女朋友閑逛來了，全程一句話不說。

五百塊錢，就當是這個月攢的私房錢被老婆給發現了吧。唉，花錢捧個場，反正就這一個，他是再也不會開口讓沈小姐幫忙推薦了。

心裏雖然是這麽想着，他卻還是忍不住有些心酸，五百塊錢的私房錢也要攢好久呢。

沈青見大堂經理利落的買了石頭，也抱着三個石頭跟着挪了過來，期間齊晏想伸手幫她拿一下都不行。

三個比巴掌大一點的時候寶貝得跟抱的是金疙瘩一樣，齊晏哭笑不得的跟在後面。

“沈小姐你還買嗎？”大堂經理見沈青也跟着走了過來，順口問道。

“買啊。”沈青點點頭。

她沒有銀行卡，這麽久上班以來所有的現金都揣在身上，全能安保公司那拿了一個月的試用工資2500，賀之遠給她發了2500，加上從上個月開始給齊先生當保镖領了6000工資，還有撿塑料瓶攢下來的300多元錢，她現在身上可是帶着一萬多的巨款。

兩三百一個的石頭沈青還是買得起的，更何況，她都是挑着靈氣足的買，鋼都用在刀刃上，靈氣一般的她都看不上。

沈青挪到大堂經理買原石的攤位前，也像剛才那樣左右看了看。

這攤主看着她懷裏當寶貝一樣抱着的三個小原石，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顯然和之前隔壁攤主都想到一塊去了。

不過他心裏不怎麽瞧得上，卻并未表現得太過明顯，依舊熱情的介紹道：“随便挑随便看，我這邊的原石買一送一咯，買大的，送小的。”

沈青頓時眼睛發亮，還有這等好事！

“你這大的原石怎麽賣？”沈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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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4500一個。”

這邊攤位上的大原石比剛才那個攤主賣的原石個頭大很多，所以價格也就高一些，但是品相層次不齊，這個得靠自己淘。

攤主一邊說着，一邊眯着眼睛打量着沈青懷裏的小原石，眼底全是算計。

這種只撿着小的買的人他不是沒見過，不就是貪便宜嘛！

貪便宜那他就送便宜，現在他說的這個價格和促銷活動其實就是針對沈青臨時想的。

攤主自認為将沈青那貪圖小便宜的小心思摸得透透的。

隔壁的攤主笑了笑沒說話。

這種小原石根本開不出來，居然還拿出來做噱頭，真是奸詐。

哼，你還單獨賣呢，更不要臉。

兩個攤主不是一個勢力的人，對視一眼，呵呵冷笑。

沈青覺得這攤主可比之前那個攤主會做生意多了。

沈青笑眯了眼睛，她非常喜歡這個活動。

“那就這個、這個。”沈青毫不猶豫，真的就像是搶商場打折促銷商品一樣，随手就選了兩個。

“沈小姐這……這你要不要好好看看？”酒店經理擔心道。他之前還因為對方扣扣索索的樣子以為是個節儉摳門的，誰知這4500一個的原石，眼睛都不找就挑了兩個。

別說酒店經理了，就連攤主都是一臉震驚。

剛才他可是看見對方買個小原石還要讨價還價一番，沒想到這次居然這麽幹脆。

“我看看。”就在這是，沈青身後伸出一只手撈起了她剛才指過的一塊原石。

齊晏将原石在手上踮了踮，又細細觀察了一下原石表面上的皮質和紋路，眉頭漸漸擰了起來。

這塊原石看外表是塊黑烏砂原石，上面有一層黑黑的綠泥石。

在玉石界有個說法，黑烏砂出翡翠的概率高，所以黑烏砂原石的要價都要高一些，不過或許是因為這裏是散戶集市，這個黑烏砂原石的報價算是非常公道了，當然，前提是真的能開出翡翠，不然4500就是打水漂了。

大堂經理看到齊晏的表情心裏咯噔一下，問道：“齊先生您看這原石怎麽樣？開出翡翠的概率大嗎？”

齊晏沒說話。他看了看手裏的原石，又看了看沈青，然後擰着眉頭拿過了沈青剛才指的另一個原石。

這一看，眉頭擰得越發緊了。

“這是……不行嗎？”酒店經理看齊晏的表情就懂了，怕觸了黴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随你吧，買着玩兒也行。”片刻後，齊晏将石頭放在了沈青的腳邊，便沒有再說什麽了。

這模樣就像是土豪爸爸帶孩子逛兒童商場随便買一樣。

這石頭果然是不行啊。大堂經理暗道，不過也覺得這才是這正常的，要是随手選兩個原石就能開出翡翠來，那人人都發財了。

“哦。”沈青爽快的給了9000元錢，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大堂經理眉尾抖了抖，心裏嘆了口氣。

瞧這買石頭的利落勁，和他媳婦買名牌包的動作如出一轍。

不過他現在看沈青這麽随意的花9000元買了兩個石頭，忽然覺得自己對媳婦買包的行為也沒那麽心痛了。

比起石頭，包總要好點吧？

攤主笑眯眯的接過錢，又道：“看你這麽爽快，我就多送你一個，你在這堆小的裏面，随便選三個吧。”

“老板你人真是太好了。”沈青笑高興壞了：“那我要這個、這個、這個。”

就像怕老板忽然反悔一樣，沈青連忙伸出手指在一堆原石上連點了三下。

态度随意的很。

就如同是撿了幾個路邊的破石頭。

短短不到五分鐘時間，買了8個原石，這速度，要說不是挑大白菜都沒人信。

攤主收了錢後，看着沈青挑選完後堆在腳邊的那堆原石心裏小小的詫異了一下。

集市裏的原石，因為監管不到位，基本都是真假混賣。

有的石頭根本就不是真的原石，而是其他普通石頭稍微加工做出來的，他攤位上賣的也不例外。

真假比例大概是對半分，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在她這裏挑的五個居然都是真的原石。

難道這人還有什麽特殊的本事不成？

這個想法在攤主腦海中轉瞬即逝，還沒停留一分鐘，他自己就否決了剛才那荒謬的念頭。

剛才他可是看着對方挑的，就這麽随意的挑了幾個，根本沒細看，五個都能挑中真的原石，估計也就是運氣好罷了。

沈青将自己看中的五個石頭壘道了腳邊，兩個大的三個小的連着之前買的三個，一口氣買了八個原石，花了小一萬。

“還買嗎？”齊晏見沈青一口氣買了八個原石後小腦袋瓜還在四處看，出聲問道。

沈青看了一圈，有些失望的抿了下嘴唇，搖頭道：“不買了。”

她現在也沒多少錢了，而且剛才視線轉了一圈下來，再沒看到特別有靈氣的小石頭。

可能真的如大堂經理所說，小原石開出翡翠的概率還是太小了些。

在其他一些大的原石上她到是感受到了靈氣，但是那些原石個頭大，報價也不便宜，她錢不夠了。

沈青嘟着嘴，這才放棄了将這裏所有有靈氣的原石全部買下的想法。

她還是好窮啊。

“這些靈石要不要現在切開，我這裏有設備。”攤主收了錢還不忘做售後服務。

“也好。”沈青看了看腳邊的原石，拿了一個最大的交給了切石師傅。

因為之前旁邊攤主那開出了翡翠後引得大批人搶購他的原石，現在他身後的窩棚裏切原石還要排隊，也引來了不少的圍觀者，沈青他們這邊則顯得冷清很多，也沒什麽人關注。

切石師傅也是個行家，确定了切線後就啓動了機器。

“可一定要開出綠啊。”大堂經理在旁邊緊張的小聲禱告：“哪怕水頭不行的也可以啊，4500一個，至少不要虧太多。”

大堂經理緊張的在旁邊碎碎念，沈青全程表情淡定，齊晏就更不要說了。搞得好像這個原石是他的一樣。

第一刀切好後，師傅将原石取了下來擦幹淨切口的石沫，嘆了口氣：“這一刀沒見到綠，還要切嗎？”

這攤位前也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挑選原石，一邊挑，也時不時關注下切石那邊的動靜，聽到切石師傅這麽說，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切口挺深的，這樣都不出綠，我看塊石頭估計是開不出來了，4500，打水漂了。”

沈青聽了也不生氣，淡淡道：“繼續。”

原石的買家都這麽說了，操作師傅自然不會有異議，再次将原石固定好位置，啓動機器，從之前畫的第二根切口線切了下去。

“咦……”湊在旁邊仔細觀察的大堂經理第一個發現了異樣，有些不确定道：“是不是出綠了？”

他這麽一說，周圍的人也探過身子看了過去。

切實師傅将原石抱出來放在了沈青手上。

此時天幕已經完全黑了起來，全靠臨時牽的白熾燈照明，在白熾燈有些失真的燈光下，确實可以看到切口中心位置有一抹嬰兒拳頭大小呈現絮狀的翠綠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