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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修對喬帆的印象不好,聒噪、任性、愛慕虛榮,和那些時常纏繞在他身邊的女生沒什麽兩樣。他能接受她完完全全是為了百裏颦。
說直白點,他喜歡在某些地方不講道理、并且缺乏感情的女性。雖說這和他讨厭的類型似乎只有毫厘之差,但或許正因為有相似之處,百裏颦才會和喬帆做朋友。
他可以忍耐。不過,喬帆在他眼裏從最開始就一文不值。
喬帆對孟修也是彼此彼此。
她對孟修的厭惡已經到了私底下時常跟其他人煽風點火的地步。百裏颦再怎麽能打也是女生,離了孟修會很難辦,要不是顧及這一點,喬帆早就自作主張跟孟修撕破臉了。
她覺得孟修很危險。總有一天他會把百裏颦也牽連到危險中去。
況且喬帆也知道,她之所以這麽擔心,是因為她知道百裏颦也同樣很危險。濃硫酸和□□相遇,産生的絕不是什麽好東西。
綜上所述,他們的關系實則糟糕透頂,可是每個人都有克星,他們的剛好重合。
在百裏颦面前,他們不得不裝出其樂融融的樣子。
從過去到現在,在青少年時期叱咤風雲的不良們無一例外都會長大成人,不懂得學習的他們能有什麽出息?
“我跟你們講,真的,”喝了兩口菠蘿啤後的百裏颦情緒起伏極大,面前又是兩位信賴的友人,于是索性肆無忌憚,什麽話都往外倒,“我真的想過要在期末考前把李溯那王八犢子右手打斷的。他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你們知道他怎麽背文綜的嗎?”
喝啤酒就像喝白開水一樣的孟修微笑:“你說。”
甚至想跟老板讨瓶白酒兌着喝的喬帆問:“李溯是誰?”
孟修及時給她補習:“她班上一同學。老考年級第一。”
翻牆出的學校,他們沒喝酒,開了幾罐有酒精含量的果汁而已。無奈百裏颦這人吃啤酒鴨都能醉,誇張點說,她吃蛋黃派都想睡覺。
只見百裏颦伸手比劃教材:“書,教科書,就這麽往桌上一攤。他都不看提綱,老師發的那些,他根本不看,就翻一遍教材,然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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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孟修和喬帆對這個沒興趣,但只要從百裏颦口中說出來的事,至少他們都不會覺得無聊。
“直接報頁碼,說什麽位置的段落,他就能原文照背。”百裏颦說着說着差點哭出來,“這根本不科學。”
百裏颦很會哭。
非常會。
畢竟宅鬥戲裏,哪家閨中小姐都會用幾滴假惺惺的眼淚來換東西的。
看到她裝可憐這一刻,孟修和喬帆替她去把李溯砍了的心都有了。
還好百裏颦立即恢複了原狀:“時間過得好快。”
孟修會意地接過話題:“嗯。再過個半年,又有高一新生了。”
“你要混社會混到畢業?”百裏颦捧住臉發笑。
“怎麽可能,”他也笑起來,輕聲道,“我還想讀大學呢。應該再過段時間就沒空了。”
“喔,開始說我不能參與的話題了。”身為職高生的喬帆撇嘴。
孟修咬住一根煙,向喬帆一招手。她罵了句髒話,把打火機扔給他。
只有百裏颦不抽煙。
百裏颦和喬帆好歹也是女孩子,都喜歡玩花裏胡哨的網游,以好閨蜜相稱。
孟修是男生。
孟修和百裏颦都是好戰分子,一到打架就興奮到不行,單挑是最愛,打群架插一腳是興趣使然。
其實喬帆只有氣勢,應付女生靠這個就行,但大多時候只有叫人幫忙的份。
他們三個人有很多差別,卻在曾經以不可思議的狀态站在同一陣營。
——造成以上局面,除了臭味相投外,還有別的原因。
也不是沒有能在一瞬之間毀滅這種關系的事物存在。
煙霧蓬勃生長,孟修的臉隐匿在其中混沌不清,也看不清周遭百裏颦與喬帆的模樣。
“我們來聊聊江榮吧。”他說。
寒假之所以繁忙,主要是因為有過年這項繞不過的議程在。
看着印滿一整張A4紙的作業清單,百裏颦嘆了一口氣,回頭發現百裏笑正在看着自己。
自從上次她夜不歸宿,也不知道是刺痛了這位小少爺哪根神經,加上他這回考試有進步、沒被父母責罵,最近,百裏笑對百裏颦的态度很好。
簡直好過頭了。
“今年過年也要回奶奶家嗎?”他問。
“是吧。”百裏颦點點頭說。
百裏笑瞥了眼她說:“假如要在起居室寫作業的話,就把地暖打開吧。還是挺冷的。”
差不多放假一個禮拜時才下的雪。不算太大,但也稀薄地在地面上鋪了一層。
百裏颦也是那天才發現自己沒帶地理地圖冊回家。
她才意識到把筆記全集中在一本書上有多麽不明智。沒有地圖冊,稍微複雜一點的地理題根本做不了。
原本就單薄的雪到上午時已經融化許多,百裏颦去了學校。
還記得以前進學校,門衛吵吵嚷嚷非逼着她打了三、四通電話才讓進,如今也面熟了,加上有學生證,進門的底氣也充足多了。
百裏颦先去的教室。
原本還想着要去找管理鑰匙的校工,沒想到剛到二樓,卻發現門開着。
裏面空無一人,只有林立的桌椅。
放假前,為了便于清掃,椅子都是擱到桌面上的。
百裏颦走到座位上找出地圖冊,同時也不可避免地發現,前桌的座椅被放下來了。
李溯來過了。
他現在在學校裏嗎?
百裏颦的原計劃是拿過地圖冊後直接回奶奶家,因此從南門進來的她需要從西門出去。
去西門的路上,看到植物園門沒上鎖時,百裏颦甚至都不感到驚訝。
植物園的野草在冬日也泛黃枯萎,光禿禿的樹枝向空中伸展,銀色的雪點綴着這幅光景。百裏颦走了進去。
踩碎枯枝的聲音連綿一路。她是第一次來植物園。聽宋艾琳說,他們高一時教學任務輕,為了調動積極性,上生物課時有來過一兩次。就算想來閑逛,為了防止出事,植物園也常年鎖着門。
所以學生根本沒機會來這裏。
真不愧是園林式校園。
即便在冬天,百裏颦看着這滿山灰蒙蒙的綠色,也不由得實話實說作出評價。
隔壁就是科學館,植物園西側的坡貼緊着辦公樓。越往上越難走,百裏颦幾次險些被粗犷的樹枝絆倒。她吸了吸鼻子,頭發亂了,臉大約也被凍出紅暈。
當她看到李溯時,他正在彎腰撿什麽。
冬季空曠無人的植物園裏很安靜,只有鳥鳴以及踩在雪與樹枝上發出咯吱聲源源不絕。李溯上身穿着純白的棉制衛衣,□□是黑色牛仔褲,圍着深色圍巾,襯得發色與眼睛都幹燥又明亮。
他直起身時恰好看見她。
百裏颦猜她現在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因為盡管李溯沒停頓,但他仍舊笑了起來。
“你別過來了。”李溯穿着靴子,戴着材質相當厚的手套,手裏握着某樣硬邦邦的條狀物。
說完,他把那東西朝植物園另一頭的深處扔去。
不知道為什麽,向來不愛聽人指揮的百裏颦下意識站住腳。
近似動物的本能告訴她應該聽李溯的話。
“你在幹什麽?”她問,“那個是什麽東西?”
李溯走了幾步,用撿來的長樹枝四處翻看。
“是蛇嗎?!”百裏颦問。
“嗯,”他又看了兩眼,随後邁開步子朝她這邊走來,途中将樹枝抛開,“不用怕的。菜蛇而已,而且死了。”
所以這個人就若無其事地用手了嗎?
李溯并沒有急着靠近。他站在離百裏颦還有幾步路的地方,臉上沒什麽表情,只靜靜地站着,無聲無息打量她的臉。
百裏颦被他盯着,剛剛才被蛇恐吓過,不敢動彈,就這麽順着他的目光瞪回去。
他把圍巾拉下來,呼吸時稍稍冒着白色的水霧。李溯也不問她來做什麽:“要不要坐一下?”
“蛇、蛇怎麽辦?”她問。
李溯轉身兀自朝前走。他說:“蛇冬眠了啊。”
他慢慢說清了他的來意。
高三會提前開學,屆時植物園旁邊的辦公樓會清理掉熱水器裏燒了一個寒假的水。
熱水直接排到植物園裏。排水口附近石縫比較多,李溯擔心冬眠的蛇因升溫受到欺騙醒來,然後來不及再次入睡,就這麽凍死在冬天裏。
不過,還好沒有蛇在那裏冬眠。
“要是有的話應該會很難辦吧。畢竟也不知道會有多少條,”李溯說,“為了取暖它們大部分都一起冬眠的。”
百裏颦對蛇的了解僅限于《巨蟒大戰恐鱷》、《狂蟒巨口》之類的電影,因此她對蛇也沒什麽好印象:“剛才你撿那條呢?”
“已經凍僵了。”李溯說得輕飄飄的。
“林浩之前不讓進,不然臨時撒點石灰什麽的就完事了。”他轉身,一邊走在前面一邊給百裏颦稍微騰出一條好走些的路來。
植物園內部是有原先砌的石凳的,只是這些年來,園內人跡罕至,因而大多都被植物、鳥糞和灰塵占領了。
又往前走了幾步,前面是一處上坡,李溯輕車熟路地踏上去,随後回過身來。他摘掉手套,朝百裏颦自然而然地伸出手。
也沒有說多餘的話。
百裏颦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把手擱到他手心裏。
李溯握住她向上拉,百裏颦同樣輕松地邁了上去。
那裏有一張被清理過的石椅,李溯的書包放在旁邊。
百裏颦坐下以後,李溯單手解掉圍巾,随後熟練地繞到百裏颦脖子上。羊絨的圍巾很暖和,加上才剛從他那摘下來。百裏颦下意識抓住,被凍紅的臉總算得到些溫暖。
他從包裏取出了保溫杯和紙杯問:“要不要喝阿華田?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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