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好想要SS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歐皇大人崩的好厲害……立個避雷針先吧，不喜勿入。

挂了新封面，個人還是蠻喜歡的，不愧是夏目歐皇……想看的朋友可以用電腦看看。

由于式神等級過低，這一架愣是打沒了一個，剩下的一個受傷也不輕，心力憔悴的萬空晴一揮手讓它們先回去，自己來收拾殘局。

她跑到都倒了一半的偏殿裏，好不容易才搖醒了這三個與自己同齡的姑娘，并在整個屋頂跌落下來之前把她們給拖了出去。

其中，黑田同學醒來後，反而很驚奇萬空晴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萬空再仔細一問，發現她們都詭異的失去了有關于那個妖怪“若虛”的記憶……就連她們自己都忘記怎麽會在大半夜的出現在這麽荒涼的廢棄神社了，還反問萬空晴是怎麽發現她們的。

半吊子的陰陽師少女只好用借口糊弄過去，至于黑田友麗那個莫名生病的弟弟，她勸對方回家再看看具體詳情，要是真的不是那個妖怪搞的鬼，她明天再登門看看。

黑田看着臉色疲憊卻依舊耐心解釋的萬空晴，原本有些慌亂的心頓時莫名鎮定下來，怯怯的答應了。

當穿過鳥居的那一剎那，衆人身後的廢棄神社轟然坍塌，把原本就疑神疑鬼的女孩子們吓了一跳。萬空晴回頭查看，卻聽見只有自己能聽見的系統提示聲傳來。

【（日常任務）調查廢棄神社：完成。獎勵：陰陽術技能随機升級一級，“商城”功能開啓。

備注：請在7天內領取獎勵。】

不知為何，萬空晴突然想到了兵俑消散前那只沾滿血跡和灰塵的手，冰冷而不帶一絲熱意。

她目光沉重，猶豫了一下，反常的沒有第一時間去領取獎勵。

翌日，萬空晴從自家床上醒來，才發現自己要是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

——簡直要命。

然而這時她“看到”一封來自系統的未讀來信——是昨晚她回到家後，寫給游戲客服的疑問，現在對方居然真的回複了。

【請問客服，式神的靈碎裂後，能否有辦法補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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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信這樣寫的：【尊敬的玩家，您好：關于您昨晚的問題，在此給出答案——式神的“靈”被賦予了獨一無二的靈魂屬性。一旦破碎，只有回歸系統進行修補，等下次您再召喚出該種族的式神後再度降臨；亦或是在第一時間轉移到同族的式神身上，卻會導致格式化現象的發生。無論如何，感謝您的來信，我們會繼續努力為您提供更好的服務。】

萬空晴嘆了口氣，閉着眼睛，随手删除了這條滿是廢話的回信。

果然，這個系統就是垃圾。

還是上學先吧。

萬空晴堪堪在遲到鈴聲響起前趕到了教室，一進門，黑田同學就拉着她到角落說話，臉上滿是壓抑不住的喜意。

“小太的病昨晚忽然痊愈了！突然就好了，一點征兆也沒有，不過比起以前來有些虛弱就是了。所以我爸媽今早帶他去醫院再做檢查了，但應該沒什麽大礙了……萬空同學，你說神不神奇？！”

萬空晴勉強扯出一個正常的笑容，“你弟弟能痊愈就好。”

她頓了頓，又覺得這樣好像太冷淡了，于是補上一句，“的确是很神奇。”

黑田友麗不說話了，她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的心情低落，便盯着萬空的臉色，小聲道，“你昨晚沒睡好嗎？臉色好差。”

……怎麽可能睡得好。

但是陰陽師少女什麽都沒說，并安慰般的笑了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沒事的。”

此時剛好從後門進來的夏目貴志也看見了這一幕，他有些迷惑的看了這兩人好幾秒，搞不清楚她們在打什麽啞謎，但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他想過去問問，最後卻被上課鈴給驚醒，只好乖乖的回到了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好奇心的過重的結果，就是夏目一整天都想找對方問問是怎麽回事，是不是與昨天下午追殺自己的那只妖怪有關。但是他又覺得這樣大咧咧的找女生談話好像不太妥當，容易給人造成誤會……所以他今天一整天都有點糾結。

雖然他認識田沼這樣能夠大略感覺到妖怪存在的朋友，但真刀實槍的承認自己同樣能看見妖怪的人……萬空晴還是這所學校裏的第一個。

所以他想幫幫對方。

終于，在放學後，睡了大半天的萬空晴總算緩過勁來，搖搖晃晃的回家了。

黑田由于要看望弟弟，所以提前先走了，然而當萬空晴一個人走出校門沒幾分鐘，就看見夏目貴志站在橋邊等自己，一副非常不安又有點不自在的樣子，還有一只肥肥的招財貓蹲在他腳邊，啃着小魚幹，眼皮擡都不擡。

“歐……夏目同學，你在這裏等誰？”腦袋一片空白的情況下，萬空晴差點說出“歐皇”這個詞，還好及時的剎車，沒有暴露內心的真實想法。

“那個，其實也沒等什麽人。”夏目貴志也挺羞澀的，他撓撓頭，“我就是看你今天臉色好像不太好，所以想來問問，是不是跟……昨天下午的那家夥有關？”

他指的是黑泥妖怪，不是神社裏的那個。

“诶？”

萬空晴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忽然笑了起來，“不是啦，與它無關，只是別的事情……略微的困擾了我。”

夏目低着頭，盯着忙于啃食小魚幹的貓老師，低聲道，“是與妖怪有關的事情嗎。”

萬空晴靜靜地看着他，不說話，暗自揣摩這人的來意。

“呃，你不要誤會！”夏目也反應過來，連忙擺手，“我只是覺得，如果是萬空同學遇上了與妖怪有關的麻煩事情，又沒什麽人可以商量的話，我……我或許可以幫你做個參考。這樣說好像很奇怪，但是我……哎呀！貓老師！你很重啊！踩我幹什麽！”

“喵嗚~”

踩了夏目貴志一腳的貓咪老師眯着眼睛，渾然不把少年的話放在心上，高傲的翹着尾巴率先走了。

萬空晴盯着這只行為奇特的肥貓，壓下了用靈視看一看它的根底的沖動，轉而說道，“你的寵物很有個性啊。”

夏目貴志幹笑，不知該如何回答。

“嘛，回到剛才那個問題。”心情抑郁了一整天的小姑娘頭一次露出了溫和的微笑，“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純粹、不帶任何功利性的感謝一個人。

不是因為對方能夠幫自己抽出SR甚至是SSR，只是單純為了對方那份願意幫助他人的心意。

在經歷過折磨與困苦後，依舊能保持這份本心的人，真的很令人感動。

說回來，夏目同學不愧是歐洲大佬，好暖啊……好想跪下來搖尾巴啊。

兩人沿着鄉間的小路繼續往前走，那只看起來很肥的貓咪意料之外的跑的很快，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這樣讓貓咪到處亂跑，真的沒關系嗎？”萬空晴下意識的問。

“啊，沒有關系的。”夏目眉眼清淺的笑起來，簡直在閃閃發光，“只要到了晚飯時間，他就會自動回家了。”

“真是聰明的喵星人。”

“哈哈，是啊，貓老師還特別喜歡七遷屋的饅頭，每次經過那家店，都挪不動腳步。”

聽到這裏，萬空晴有點訝異，“咦！貓能吃甜食嗎！”

夏目也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對方并不知道貓老師是妖怪，只好解釋道，“貓老師他……不是一般的貓。”

“喔……”萬空晴心領神會。

“對了，萬空同學遇見的麻煩事情是什麽？”夏目不想過多的讨論貓老師這家夥，索性生硬的把話題轉移開。

“這個，該怎麽說呢。”女孩子微微蹙起眉，小心的使用着措辭。

“夏目同學，如果你執意要去做的事情，會付出沉重的代價……你還會，堅持去做嗎？”

摻雜着水稻香氣的風吹來，吹得人懶洋洋的，然而夏目無心去感受這舒服的微風，他只是專心的聽着。

“可是……要實現一些目标，總會付出一定的代價吧。”他嘗試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思考這件事情，又生怕哪裏沒說對，傷到對方，“畢竟大家都知道，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

“不，如果是我個人付出代價，我無所謂，甚至可以說是心甘情願。”萬空晴注視着前方道路兩側綠油油的稻田和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聲音變得沉重起來，“可如果這個代價是……以別人的性命呢。”

與其說是別人的性命，不如說是“式神的性命”。

也許對于一些人來說，只要能達成目标，就算是真的用人命去填都沒關系，更何況是“區區”式神的靈——只是格式化而已，又不是以後召喚不出來了——因此怎麽看都是一筆劃算的交易。

可是對于萬空晴來說不是的，這不是1+1等于幾的簡單問題。她能夠清楚地察覺到被自己召喚出來的式神身上，都背負着不同的靈魂。它們有着自我的意識，對于他人的喜惡，也不再是停留在平面的思維……雖然很微弱，但确實是存在的。

——我尊重自己，所以我也尊重你們。

換言之，在萬空晴眼裏，它們變成了有血有肉的存在，與這個世界裏的大部分妖怪無異。

再說了，這些原本只存在于游戲中的式神，已經是她與前世唯一的聯系。

如果說是為了自己的目标，就必須殘忍的傷害這些跨越異界、不辭辛勞前來相助的式神夥伴們……她覺得無法心安理得的繼續走下去。

更何況，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能否真的達成系統的終極任務。

為了一個飄渺的目标，前赴後繼的付出式神的性命，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更多——這與親手殺死它們有何不同？

夏目立刻想到了昨天他幫忙召喚出的姑獲鳥，不由得吓了一跳，“是你昨天的那個女性式神出了什麽問題嗎？！”

“不是她，是後來召喚出的新式神……雖然實力相對較弱，但是……是很可靠的夥伴。”

“……那麽後來呢。”

“它……死了，因為我的命令，義無反顧的前去幫助其他式神，結果……”

說到這裏，萬空晴疲憊的垂下眼眸，恍惚之間，似乎又聽見了兵俑稱呼自己為“主公”的那句話。

“這樣啊……”夏目貴志想象不出那個場面，但他并不是神經遲鈍的人，所以他很快的說起了應景的話，“請節哀，抱歉，讓你想起這些不愉快的回憶……”

“沒關系，兵俑他生前就不會介意別人說他……”萬空晴不太确定的眨了眨眼，“對了，夏目君是怎麽看待妖怪這個種族呢？”

“我嗎？”少年認真想了想，謹慎的回答道，“我還是沒辦法太喜歡它們。”

“咦，我以為夏目君因為擁有看見妖怪的能力，就會從小認識很多這方面的朋友啊……”

“并不是這樣的，”夏目貴志笑了笑，神色淡淡的，“小時候不懂事，總是說出看到它們之類的話語——所以會把撫養我的那些親戚給吓到。”

他講的輕描淡寫，可是怎麽聽都有點不足與外人道的辛酸在裏面。

萬空晴若有所思，也是，生活在周圍人群恐懼的敵視下，長此以往，歐皇同學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麽喜歡妖怪了——沒變成心理變态簡直就是奇跡。

“那麽現在呢？還是不喜歡它們嗎？”

“現在呀？還好吧。”夏目仰起頭，注視着天邊的火燒雲，它們染紅了大半邊的天空，“因為有了交流，所以才慢慢接受了它們。不過妖怪中，雖然大部分妖怪只要耐心去溝通，還是挺好的。可也有少數的、惡劣的妖怪——這點就跟人類社會一樣，不是嗎。”

“是啊，沒錯。”萬空晴喃喃自語，她忽然停下腳步，雙手捂住了臉，聲音發顫，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

“可是，當看到兵俑握着我的手……說那不是我的錯時，還說很高興為我效力……我還是覺得，我沒有辦法再帶着剩下的式神走下去了。”

夏目貴志也停了下來，他轉過身，走到萬空晴的面前停下來，突然神色認真的問，“你的式神是為了什麽而死的？”

“……我的目标。”

“你認為他死的有價值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堅持做的事情——到底是對還是錯；到底是成功，還是終究會失敗。”

“那你本人想要達成那個目标嗎？”

“……是。”

“那麽你的式神就沒有白白犧牲。”少年的聲音很輕，也很柔和，讓人聯想起山澗湧動的溪水，“為了實現你的夢想而犧牲，那位式神并沒有因此而責怪你，它認為能幫助到你是它的榮幸。所以，為了它最後的心願，請你振作起來。”

“只有你振作起來了，他的犧牲才有價值。相反，若是你一直沉溺于悲傷的情緒之中，反而會玷污了它最後的心願。”

萬空晴驚愕的擡起頭，看着近在咫尺的男生，他的眼睛清澈無比，喜怒哀樂一眼就能望到底。

“萬空同學應該不止一個式神吧？單單昨天我見到的那個女性式神，就算是其中之一吧。”

“如果身為式神們所效忠的陰陽師自身都感到迷茫彷徨的話，活下來的其他式神應該也會感到不安。”

萬空晴怔怔的陷入沉思，她沒有說話，只是手中握着的那卷式神卷軸此刻隐隐發燙，仿佛是在回應她的念想。

——我們還在呢。

她不禁又紅了眼眶。

“想要撫慰逝者魂靈的話，只有繼續堅持原定的目标——堅定不移的，繼續順着這條路，筆直的走下去——才是最好的慰藉。”

“……”

“啊，抱歉，又說了奇怪的話了……我這個人笨嘴笨舌的，不太會安慰別人，總之，你只要覺得對得起自己的內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