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黛玉婚事

黛玉生辰的這日，請來了不少好友相聚, 林如海為她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場地, 避開她請人的時間跟她慶祝。林黛玉吃着半錢給她端上來的長壽面，碗裏窩着一個雞蛋。雖然是極其普通的材料, 卻吃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暖暖的。

歡歡喜喜的跟好友們慶祝完自己的生辰, 又與家裏人吃了長壽面, 她回了自己的房間。在半錢的幫助下, 她拆着大家送來的禮物。

林霁給她準備的禮物早就已經在她的案頭，全套的景德鎮出産的五彩瓷, 顏色斑斓，圖案精致，深得她的歡心。而其他人的禮物她一一拆封, 又逐個逐個給他們回了花簽表示感謝。

其實林黛玉的生辰，大家都十分上心, 過了這個生辰, 她就夠年紀選秀了, 也就意味着她能夠議親了。林家都未曾放出風聲, 卻有許多人上門來問。

林家如今沒有主母, 林霁夫婦又不在京城, 有意思的人家自然都會想辦法。好幾戶人家都意動，自然也就會聯想到林家的姻親。陳家與張家相熟，盡管徐氏正在守孝，陳夫人還是上了門。

徐氏将陳夫人迎進了了自己的院子, 讓人給她上了茶，才坐下與她閑聊。剛剛進門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了，陳夫人這次來應該是沒什麽緊急的事兒。

“怎麽今日有時間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兒？”徐氏看着陳夫人，有些好奇地問道。

陳夫人與徐氏相識多年，性子爽朗大方，自然不會迂回試探，直接說明來意。“其實我今日來尋你，是讓你幫着打聽一下，林家姑娘可有婚配？”她對林黛玉真的是很心動，她之前也跟紮拉豐阿探問過，都被她用年紀尚小推脫過去。如今好不容易盼到林黛玉十二歲，陳夫人自然要動作快，生怕被別人搶了先。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也別怪我着急，實在是喜歡這個孩子，我想着問一問，我家軒哥兒的婚事兒還沒着落呢！”

徐氏一聽，倒是愣住了。她能與陳夫人相交，自然是性情相投，也不跟她來虛的。“那倒是巧了，我也很是喜歡她，正想為我那個不争氣的二兒子定下她。”

“定下了？！”陳夫人一拍大腿，悔恨異常，她真是太慢了！

“那倒還沒有，回信剛剛送到。霁哥兒說了，暫時還不能定下來。”徐氏也不隐瞞，她與林家關系好，來往方便。但是這件事真是她自己一頭熱，林家沒什麽反饋。

徐氏也聽紮拉豐阿說過，林霁有一本名單，上面有好幾個人選。張若霖自然在列，至于能不能抱的美人歸，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陳夫人送了口氣，倒是有心情說笑了，“本以為我們只是性情相投，沒想到眼光都一樣好。”她笑着說道:“怎麽你這近水樓臺似乎也沒什麽作用啊！”

這樣倒是給他們留了機會。

“你也別得意，聽聞十三阿哥也有意，這牽涉到皇家的，林家自然要謹慎。”徐氏被打趣了也沒有惱，反而有些驕傲，這證明黛玉這個孩子足夠好。怎麽說她也能算是黛玉的半個先生，她好自己自然也很欣慰。

陳夫人一聽卻是着急了，“這事兒可不能馬虎，皇家媳婦兒，可不是好當的。”她喜歡黛玉，嫁給陳家或者是張家在她看來問題都不大。林家如今的位置，若是嫁了皇子，只怕林家都得折進入。更何況，在她看來，林霁也不是那種為了權勢能犧牲一切的人。

徐氏對這件事也有些頭疼，她嘆了口氣，“這件事哪裏是我們能幹涉的，只盼着霁哥兒能安排好了。”不過徐氏對林霁還是挺有信心的，黛玉年紀尚小，下一屆選秀還有兩年，倒是不着急。

陳夫人聽了也點頭，她對紮拉豐阿能找到林霁這樣的女婿很是羨慕，她自己的大女兒陳純霭嫁的是自己的娘家，倒是不擔心。可是二女兒年紀也快到了，她與丈夫看了幾家都沒定下來，只怕是不容易。

看着徐氏，陳夫人心生感慨，“還是你好，張大人就這樣退下來，留了名，也有了好處。”起碼皇上對張家就有很多優待，而且張家的幾個孩子都十分有出息，怕是還能再起來。

“說的什麽傻話，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倒是好，只關心張羅兒子的婚事，你家幾個姑娘準備怎麽辦？”徐氏轉移話題，不接話茬。

陳夫人說起這事兒更是頭大，如今除了她家純霭已出嫁，家裏還有四個女孩，兩個已經十四，兩個十二。

看陳夫人的樣子徐氏就知道這是她的頭疼事兒，“可要好好找，盡量在這兩年定了下來，讓陳大人遞個折子免了選。”高階官員的女兒除非皇帝有旨意，或者自家表現強烈意願，否則都不會入宮或者配給皇親宗室。

兩人對視無言，只好說起其他事兒。

徐氏送走陳夫人之後，就讓人去請林黛玉。其實這件事她曾與黛玉提及過，可能是太隐晦，黛玉似乎沒明白。

如今找她來卻不是要再提，而是想問問黛玉自己的意思。每個人對自己的未來總有期待，徐氏想知道的是，黛玉日後想過怎樣的生活。

這一番密談的內容無從得知，只不過回府後，林黛玉就給林霁去了一封信。她在信中向哥哥請教的除了擇偶的問題，還有就是她日後生活規劃的問題。她想，林霁應該會懂她的意思。

生活總是在繼續，哪怕再多問題，總要面對。林霁接到信的時候，正在書院做動員。

說到底這個六盤書院是他的心血，自然是希望能讓它更好一些。選出來去參加童生試的孩子被集中到一起，由先生給他們講解考試流程。林霁來的時候，他們正準備出發，簡單說了幾句，給他們加了點信心，林霁就走了。

童生試在府衙舉行，童生試名列前茅者，可獲得秀才稱號，參加省裏的鄉試。所以童生試是科舉的開端，也是一切的開始。

林霁辦的六盤書院是免費進學，學生良莠不齊，這些人來參加考試的人也僅僅是撐門面。每個縣城，甚至他自己管轄的平涼府區域都有官學，那裏的學生才是真的以讀書為目的，在科舉路上一路向前不回頭的人。

禮部派來的監考官對林霁很客氣，對于林霁一直在旁邊看，他悄悄走過來攀談。示意林霁來到了角落，小聲提醒到“林大人，您還是不要在考場逗留太久，這樣對學生無益。”

林霁一聽愣了，他看着靠近自己的那幾個學生，神情十分緊張。他站在這裏，除非是心理素質特別好的孩子，否則多多少少有些緊張，這樣也挺影響他們考試的。

“多謝提醒！”林霁給他行了禮，徑直往裏走。穿過連廊，來到了校舍閑逛。

好不容易消磨了時間，林霁掐着點兒進了考場。正在收卷的兩個小吏可不管你是否作答完畢，強行收卷完畢，便帶着試卷走人，徒留神色各異的學子們。

縣試府試過後，便是由學政大人主持的院試。

放榜的這日，大家尤為關注，六盤書院的二十二名考生，五名禀生，剩下的都是增生。即使如此，大家也歡聲雀躍，嚷嚷着要慶祝一番！

首戰告捷莫過如此！

這二十二名學子也即将告別六盤書院，進入府學就讀，不日便可參加鄉試。

眼看着六盤書院崛起，原本還在觀望的人紛紛将人送到書院裏。這六盤書院夠不上，分院總是可以的。好些農戶也意動，咬咬牙，盤算着至少供一個。

這樣的成績卻沒有讓林霁沖昏頭腦，他盤算着，該如何請動大儒們來平涼坐鎮。如今六盤書院也算是在平涼站穩了腳跟，可畢竟收的都是白身，林霁想要的是像自己先前所在的遠山書院那樣的。

當然，現在說這個還太早，一來他手上資源有限，二來這平涼位置一般，雖也有過名人，卻不多。剛剛從繁亂中恢複過來，底蘊還是差了些。

心裏有了想法，他自然要付諸行動。在書房看完了黛玉的信，想了想，給林如海回信的時候也帶了幾句。林霁與黛玉可謂是無話不說，如今黛玉年紀見長，很多事情也不必再隐瞞。

林霁詳細地跟她闡述了自己的觀點，婚姻大事，牽扯的的确是未來的生活模式。例如他選的人家，陳家的是長子，頂門立戶，日後任務肯定重。但也有好處，就是分量也重，有權在手，日後生活更順心些。

張家的是次子，且張若霖的性子舒朗，人也通透，婚後定也是個好丈夫。

十三阿哥雖是皇子，暫時來看奪嫡無望，日後應該能混個親王。當然，皇子福晉自然任務繁重，而且勾心鬥角的事情不少，壓力也很大。但嫁過去轉換的，可不僅僅是身份，還有地位。

林霁給林黛玉舉例說明，也說了他自己的态度，這是林黛玉的終身大事，未來的生活也是要她自己去經營。如今他也僅僅只能給出一些建議，跟她說說日後會面對的情況，但卻不能替她選擇。

林霁也給林如海去信，希望他多些關注黛玉，要常常跟她講講外頭的事情，免得黛玉養在深閨，日後被人一哄就哄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放假遇臺風，只能在家發黴，好了，我要繼續去睡了。。。麽麽噠(づ￣ 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