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晉丨江

“喂——”江斯年拉長了聲音, “你是來做什麽的?”

他邊說着,邊無比親密地靠近了辛瑷。

正站在兩人背後的艾嘉摸了摸脖子, 狀似難受地輕咳了一聲。

辛瑷瞪了江斯年一眼,江斯年沖她柔軟地笑了一下,卻一動未動地站在原地。

“辛瑷……”明琛地聲音低沉下來, 可憐兮兮地望向她。

啧,三個攻略者湊到一起的情況可真棘手。

辛瑷重新将目光放在明琛身上,明琛這才又開心起來。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嗯?”明琛沒反應過來地朝自己的手心看去,眉頭一皺, 而後順手将那塊染血的石頭抛到了草叢裏, 神情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沒什麽,這是我随便在路上撿的, 因為擔心你,就沒有顧得上扔。”

他凝視着辛瑷的目光坦誠又溫柔。

江斯年輕笑一聲,就像是個要挑撥老爺和夫人的小妖精似的, 開口道:“還真是巧啊, 居然讓你揀了一塊帶血的石頭來, 難道不是你在路上順便殺了個人再過來嗎?”

他轉向辛瑷,卻似笑非笑地盯着明琛,“辛瑷你可小心一些, 這麽變态的人說不定會做出什麽傷害你的事情呢。”

“你、你血口噴人!”明琛急的臉都紅了。

江斯年挑了挑眉,“如果我說錯了,你怎麽會這麽急頭白臉的?”

艾嘉似乎也信了,他默不作聲地走上前來, 擋在了辛瑷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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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瑷愣了一下,對着艾嘉輕聲道謝:“麻煩你了。”

他低下頭,耳尖如血一樣紅。

“哦豁——”江斯年一只手搭在辛瑷的肩膀上,湊近她的耳邊,輕聲道:“你看看,他耳朵紅了呢,該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辛瑷扭過頭,與他呼吸相聞。

江斯年一愣,眼神有些發直,視線粘在她的唇上就移不開了。

她輕輕抿了一下唇,那雙淡色的唇上便被抿出了一道微紅的痕跡,就像是從牛奶中浮出的櫻桃。

他呆愣愣地俯下頭,就在堪堪要吻上她的時候,辛瑷猛地一抽身,江斯年胳膊一空,一頭栽了下去。

“辛瑷,辛瑷,你沒有事吧?”明琛急吼吼地沖上前來,用“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衣冠禽獸”的眼神瞪着江斯年。

江斯年摸了摸被自己牙齒磕破的唇,莞爾一笑,眼中細細綿綿的情絲比春雨還要無處不在。

“你急什麽啊,就像是只知道沖着主人搖尾巴的狗似的,”他垂眸嗤笑一聲,“我剛剛打算做的不也是你們兩個想的嘛。”

明琛臉一紅,“胡說!”

艾嘉緊緊凝視着他就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呵,假正經。”

江斯年重新站起身,撣了撣自己的褲子。

“辛瑷,我喜歡你。”

他眼睛裏燎燒的是旺盛的愛火,他居然當着兩個情敵的面向辛瑷示愛。

辛瑷頗有種計劃被打亂的氣憤感。

她的衣袖動了動。

辛瑷低頭一看,卻發現是一雙還沾着面粉的手扯住了自己的袖子,還在自己的衣袖上留下了兩個白白的指印,她順着那只手擡頭望去,只見艾嘉撇開頭,不知道在看着些什麽,微微有些失神,狀似無意識地拉扯住了她的衣袖。

覺察到了辛瑷的目光,艾嘉回過了頭。

他詢問地看着她。

辛瑷點着下巴示意他朝下看去。

艾嘉懵懵懂懂地低下頭,一看到自己自動自發的手指更懵了。

他“嗖”的一聲收回了手,将頭埋進胸裏,嗫嗫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話聽起來簡直有些渣。

“不,我的意思是……”他惶惶不安,高大的身形幾乎縮成了一團。

“你是故意的?”辛瑷面無表情。

“當然不是!”他差點跳起來反駁,可是當與她對視的時候,他便立即慌張無措地收回了視線,語氣也矮了幾分,“不是的……”

他盯着她衣袖上的兩點,低聲道:“我發現情況的時候正在揉面,來不及洗手就追了出來,明明雨下的這麽大,不知道為什麽手上居然還有面粉的痕跡。”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袖子,像是要将那兩個印子拍掉,可是,等拍掉了他的表情卻有些失望。

這人的心思不要太好猜。

辛瑷一回頭就見江斯年同明琛兩人露出一模一樣的警惕神色。

辛瑷裝作精力不支的樣子,揉了揉太陽穴。

善于察言觀色的江斯年立即就将想要出口的話重新咽了下去。

“你來這裏是做什麽?”

明琛抿抿唇,臉頰飛出一團紅暈,“我擔心你。”

“謝謝你。”

他搓着雙手,一副想要靠近又惶惶不安的模樣。

辛瑷又想到了他來時手中拎着的石頭,便領着他走到避開江斯年和艾嘉的岩石旁,低聲問:“怎麽了?”

明琛兩手叉在一起,低聲道:“我對不起你……”說着竟帶上了哭腔。

“好好說話。”

他吸了吸鼻子,渴求地凝視着辛瑷,就像是在凝望着世界上唯一可以治自己病的藥,“我不小心讓莊良跑了出來,不過,你放心,我追上去又将他給打暈了。”

“呃……”

辛瑷眼神一游移,正好看到了那塊被他扔進草叢裏的石頭,她的腳下意識地往後一蹬,将那塊還染着莊良血的石頭踢進了更深處。

“他沒事吧?”

“沒事的,我下手有輕重。”

辛瑷為莊良多災多難的腦袋默哀了一秒鐘,随即道:“你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明琛,你都不知道幫了我多少……”

她說着便要去觸碰他,給他一點獎賞,可是手掌剛剛擡起,她卻發現自己手掌還沾有泥土。

明琛的眼睛卻驟然一亮,他鄭重其事地脫下了自己的手套,将辛瑷的手掌捧進掌心,而後貼着她的手掌蹭了蹭,他蜜色的眼睛化作了一汪春水,濕噠噠,黏糊糊地凝視着她,一邊小聲喘息着,一邊道:“沒關系的,請盡情的使用我吧,我只要對你有用就好了,是你的存在才讓我的生命有了意義。”

他的告白實在太黏糊了,辛瑷露出些許不耐煩。

他立刻像是巴浦洛夫的狗似的訓練有素地放下了她的手,盡管全身發紅發顫,眉梢眼角都是勾勾搭搭的騷氣,卻克制地望着她。

放縱欲~望并非是喜歡,只有能夠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才是愛。

這麽看來,明琛要遠比她想的更加愛她了。

辛瑷看了他良久,久到明琛露出不安的神色,辛瑷才突然一笑,宛若千樹萬樹梨花,明豔動人。

“我發現我有些喜歡你了。”

她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加油吧,說不定我會……”

會什麽?

這最後的話語……他發現自己怎麽聽也聽不見。

到底是什麽啊?

明琛百爪撓心,辛瑷卻早已經潇灑地離開。

他捧着自己的臉,猛地蹲了下來,對着一株野花傻樂。

等辛瑷回來時,艾嘉跟她告別,卻目光閃爍,似乎在猶豫什麽。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再多來照顧照顧我的店嗎?”他的眼神裏顯然多了某些東西。

江斯年□□半個身子,笑道:“好啊,我會帶辛瑷一同去惠顧的。”

辛瑷踹了江斯年一腳,他身子一歪,才将辛瑷讓了出來。

“我會常去的,畢竟我很喜歡吃你做的蛋糕。”

艾嘉更開心了,他卻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樣情緒激動,他摸了摸後腦勺,低聲道:“我……我等你……”

江斯年在旁邊輕輕哼了一聲。

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江斯年還在不斷跟她敲邊鼓:“你可別被男人表面的樣子騙了,我告訴你,看上去越老實的男人越不老實!”

辛瑷瞥了他一眼,“你難道要告訴我你老實?”

江斯年露出暧昧的笑意,眼眸的顏色就像是鴿子的尾羽,他放低聲音誘哄道:“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

他頭頂90的好感度忽閃忽閃,似乎下一刻就要漲起來了。

辛瑷醞釀了一下,正準備說些什麽,卻突然被他身後的兩人吸引了注意力——

那兩人坐在咖啡廳外露天座位,舉着兩張報紙遮住了臉,連動作都一模一樣。

她要是還認不出來,倒真是眼瞎了。

當着這兩位祖宗的面,無論是答應還是拒絕可都是會引起“地震”的。

好在江斯年此時的告白是開玩笑性質的試探,辛瑷就當沒有聽清楚,随意哼哼了兩聲,便快速從兩人身前走過。

江斯年的臉色有些沮喪,他低着頭,漸漸就與辛瑷拉開了距離。

等辛瑷走遠了一些,才發現這人根本就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看,他正在那磨磨蹭蹭地前進呢。

辛瑷無奈地看着他。

他偶一擡頭,正好發現了她正在等着自己,立刻又從傲嬌的貓咪變成了撒嬌的小喵喵,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直到兩人徹底消失在街角,兩張報紙才翩翩然落下。

“哥哥……咱們是不是做錯了?”

關鸠低着頭,用勺子攪動着咖啡,語氣透着親昵地抱怨:“都怪你教科書般傲嬌……既然擔心她就該讓她知道啊!”

關雎面無表情喝了一口黑咖啡,“說的就好像剛剛看到人走過來,立刻抓起報紙糊到臉上的人不是你似的。”

關鸠無限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我那是因為你做的事情實在讓我無臉見她了,那哥哥你又為什麽要用報紙糊臉呢?”

關雎揚了揚下巴,“我是不想看見他們傷眼睛。”

關鸠幹笑了兩聲,低下頭嘀咕着:“傲嬌病……”

“你說什麽?”

“我說……”他眼珠子一轉,說道:“咱們這次可是又做了壞人啊。”

“哼,誰在乎。”

這樣說的關雎卻直接将手中的黑咖啡推到了一邊,皺着眉怒道;“這家咖啡太難喝了,又苦又澀的!這破游戲公司的人難道沒有對這裏的食物進行過調控嗎?”

“這就要問你了,這家公司還是你拍板投資的呢。”

關雎氣呼呼道:“我哪裏知道他們弄出了個這玩意兒!居然把敢把他們的投資人弄進來,等我回去看我……”

“啧啧,沒有以後喽。”雙胞胎弟弟孜孜不倦地拆着臺,“你那副樣子太可恨了,小姐姐能愛上你才有鬼呢!”

關雎眼中閃過一道情緒,撇開頭,輕聲道:“誰在乎……”

底氣卻沒有那麽足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常年在醫院上線的莊良:……

森島處處都有争風吃醋,到處都是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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