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丨
即便知道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 夏光晨也沒有用文辭修飾,或者轉移話題, 反倒坦誠地面對着辛瑷露出爽快的笑容。
其實,他這種将牙齒都漏出來的爽朗笑容,辛瑷是有些眼熟的,不過,這種神情并不是出現在這張臉上, 而是一張更白……更雅致的臉上。
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副畫面。
辛瑷吃東西的手猛地頓住了, 又立刻掩飾性地動了起來。
她想起來了,她似乎好像确實見過他,不過那個時候他是作為一名玩家控制着方簡來行動, 他似乎一時也閑不住, 還很喜歡往圖書館跑。
那時候方簡挂着一副絕對不符合他風格的笑容,經常幫助她整理書籍, 然而,辛瑷并沒有将他放在眼裏,因為這樣子殷勤的玩家從來就不少, 唯一特別的是他從來沒有向她詢問過可攻略女主對他的好感度,以此來知曉攻略的進度。
他在冬之資料片快要結束的時候,在雪後陽光下,對她道:“謝謝你給我的鼓勵,雖然你并沒有意識到,可以的話我很想請你吃我自己做的東西,你一定會喜歡的。”
辛瑷沒有理他, 他卻撐着桌面,壓低聲音偷偷摸摸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吃這些東西……”
然而,當辛瑷看向他的時候,他卻不肯再說什麽,只是朝她眨了眨眼睛。
辛瑷從龐雜的記憶中回過神來,重新低下了頭,撸起了烤串。
都這麽久了,難為他還記得這個約定。
夏光晨笑了笑,“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再請你吃別的。”
他笑容滿足又陽光,似乎即便被困在這座游戲裏的小島上也沒有什麽值得憂心的。
辛瑷被之前一絲揣測驚住的心,在他暖融融的笑容裏又安放回了原處。
吃完燒烤後,兩人告別,夏光晨又繼續去釣她的魚,她則準備回家好好設計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她兩次去懸崖別墅時發現了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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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整個別墅中只有管家一個仆人,這位管家的表現也很奇怪。
管家說租船的事宜全都是關氏二兄弟親自批示的,但是從關雎和關鸠的神情表現來看,二人似乎對這件事并不怎麽了解,可見,在這件事情上,有人撒了謊。
那麽,撒謊的究竟是穿進來的攻略者,還是游戲中的NPC呢?
辛瑷的這些揣測無法跟別人說,甚至連小窪也不行,因為從上次小窪眼睜睜看着她落入水坑中卻并未施救的情形來看,小窪說不定比別人更盼着她死亡,失去自我意志。
辛瑷對着陽光下可以照出人影的櫥窗玻璃緩緩一笑,借着整理頭發的動作,無比溫柔地撫摸着小窪的身體,小窪也乖巧的蹭着她的手指。
明明看上去如此親密的一對主寵,心中卻各自有着心機,說是人心隔肚皮,但隔着皮膚難以揣測的又何止是人的心?
辛瑷正刷着小窪的好感度,卻從櫥窗的反光中看到了街對面的潘缪。
她正轉動着自己的輪椅,在人行道上移動,突然從街巷裏沖出幾個小孩子,他們繞着潘缪蹦蹦跳跳,大聲嘲笑着:“跛子跛子大跛子!瘸子瘸子女瘸子!”
或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一件多麽惡劣的事情,只是覺得好玩,正是這種無知的惡讓人背脊生涼。
小孩子們看潘缪沒有反應,甚至臉上還挂着溫和的微笑,就更加不滿意了。
他們加大了音量,故意做鬼臉。
然後,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小孩兒往潘缪的身上吐口水,其他的小孩有樣學樣,也跟着吐,一面吐口水一面哈哈大笑。
“臭瘸子!要哭啦!”
“愛哭鬼!”
“再哭就揍你,哈哈!”
潘缪舉起了手臂,那些小孩就像是被狼攆的羊群一樣,哄泱泱地散開了。
潘缪手肘支在扶手處,難受地捂住了臉。
見她并不是要揍他們,那些小孩兒便在稍遠一些的地方站住了,大聲嚷嚷着:“瘸婆子要打人啦!打人啦!”
一個小男孩在路邊揀了一塊石頭,手中掂量了幾下,像是要砸過去。
辛瑷想去阻攔,可是一群行駛速度極快的摩托車隊卻占據了馬路,堵住了她的路。
她擔憂地朝對面望去,就見那個小男孩兒手臂往後揚,正蓄着力準備扔石頭,突然,他的後腦勺被一塊小石頭打中,後腦勺頓時腫起了一大塊包,小男孩猛地嚎啕大哭起來,連手中的石頭也顧不上拿了。
見自己的同伴被打了,這些小孩兒就像是被吓壞了鹌鹑,哆哆嗦嗦地往男孩的後面看去。
一個裹着嚴嚴實實的男人雙手插兜,板着臉走了過來。
“科學怪物來了,大家快跑啊!”一個小胖孩尖吼一聲,率先逃跑了。
一個帶頭,剩下的小孩子也一哄而散,将還在嚎啕大哭的男孩子扔在原地。
白大褂揚起,他惡形惡狀地走了過來,一腳将小孩子身邊的石頭踢走,兇狠道:“要是讓我再看到你欺負別人,小心我扭斷你的脖子。”
小男孩一下子被吓住了,目瞪口呆地傻傻望着他。
“還不走?”
小男孩“哇”的一聲,抹着眼淚沖進了小巷子裏。
“謝謝你。”潘缪放下手,眼角還帶着淚水,卻對他露出溫柔的笑容。
明琛扭過臉,淡淡道:“沒什麽,我只是讨厭別人欺負人。”
潘缪了然,溫柔地沒有繼續追問。
“喂!是你欺負我兒子吧!”
明琛一看,扭頭就準備跑。
跑了幾步,他又回頭看了懵懂的潘缪一眼,躊躇了一秒,立刻回頭,推着潘缪的輪椅跑了起來。
“怎、怎麽了?”潘缪無措地詢問。
明琛哼了一聲,“那小男孩的家長找來了。”
“哎?”
“準備好,我要加快速度了。”
“啊?啊,好……”
明琛推着潘缪驚險的躲過路邊的小餐車,繞過堵住人行道的遮陽傘和桌椅,一溜煙兒的跑遠了。
潘缪捂住臉,發出驚喜的聲音,明明是這麽驚險的場面,她卻笑出聲來,長發帶着夏日的陽光氣息,被風拂到了明琛的臉上。
辛瑷收回望向兩人的視線。
明琛想必能收到一張剛才那個唯美場景的CG圖吧?
她從馬路邊重新退到人行道上,輕輕吐出一口氣。
很好,她的狗跟着別人走了,唯一值得安慰的一點便是明琛對潘缪的好感度連一半都沒有達到。
辛瑷重新回過頭盯着櫥窗中的自己,小窪似乎覺察到了她的心情,邊将頭垂了下來,輕輕撫摸着她的脖頸。
她嫣然一笑,“不用擔心,明琛這樣做,也算是一件好事,我可以有借口遠離他了。”
畢竟這回她要攻略的人實在有些多,即便有她不斷安撫明琛,但他畢竟也是個不穩定因素。
辛瑷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轉身朝着醫院的方向走去。
啊,好像很久都沒有見到莊良了,是時候去關心一下,讓他的好感度一直保持着了。
辛瑷去了花店買了一束适合探病的花,可是蘇病已仍然沒有要她的錢。
“你還是要做生意的。”
蘇病已淺笑:“我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收你的錢。”
辛瑷一愣,将錢重新踹回了兜裏,“好朋友!”
蘇病已輕輕皺眉,卻沒有多說什麽。
“潘缪沒在嗎?”
“她請了假,你要找她嗎?”
“也沒有什麽,只是随口一問。”
“那為什麽不問問我呢?”
他坦然地凝視着她,神情有些疑惑和悶悶不樂。
辛瑷眸光一閃,将他的話語直接當作耳邊風,之前在攻略蘇病已的時候,她就有見識過蘇病已的情話,果然……沒有他不擅長的。
蘇病已抽出一根黑玫瑰,獻給了辛瑷。
“你都不收我的錢,我又怎麽好意思收你的花呢?”
蘇病已認真地看着她,“你不帶走它,我也留不住它的心。”
他捏着花莖,将那朵玫瑰又往前送了送,花影似乎在他的眼底搖曳。
辛瑷接過那朵黑玫瑰,在心底嘆了口氣,還未擡頭,頭上就壓下了一只手,那只手将她被風吹亂的發絲重新整理好,動作溫柔,肌膚溫暖。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請笑起來吧。”
他的聲音就像是最和暖的風撩過她的耳畔,吹進她的心底。
一模一樣的聲音也從記憶深處泛起浪花——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請笑起來吧,我的小瑷。”
這就是蘇病已啊……
辛瑷冷冰冰道:“不要碰亂了我的發型。”
蘇病已立刻收回了手,從黑色的圍裙兜裏掏出了一把小木梳。
“你……”辛瑷幾乎要一把奪過這個小木梳,只是剛剛舉起手便反應了過來,假裝若無其事地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發絲,“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兜裏還準備着梳子?”
蘇病已盯着手中的木梳也有些出神,等反應過來,他輕聲道:“那次無意間看到了這枚梳子,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要買下來。”
他擡頭溫柔地笑着,“這不是很好嗎?我可以幫你梳個好看的發型。”
辛瑷非但不領情,反而迅速退後了幾步。
蘇病已面露疑惑。
“不早了,我要去醫院了,謝謝你的花。”
辛瑷揮了一下手裏的黑玫瑰,加快腳步離開了。
因為她不喜歡打理頭發,曾經就是他準備了這樣一個小梳子,每天早上為她梳頭。
他打理着她生活中的一切,從修理家電到操持家務,幾乎就沒有他不會的,他不僅會,還每一樣都能做到專家的地步,而且,他在做這些的時候還樂颠颠的。
辛瑷低頭最後看了一眼黑玫瑰,反手将玫瑰扔進了垃圾桶中。
對不起了。
相比與他,她更想要去看看島外的世界。
辛瑷抱着一束康乃馨,敲響了病房的房門,可是等了很久都沒有人回答,辛瑷又敲了一遍,依舊沒有人應答。
她試探性地扭住門把手,一推。
“咔吧”
門被推開了。
辛瑷站在門口。
風吹着門,直到門“哐”的一聲撞到了牆壁上。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活動了一下,卻只是一種條件的反射,他仰面朝天,瞪着眼睛望向天花板,好像一縷晨霧,一陣風就能夠吹走。
辛瑷走到他的身邊,他仍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辛瑷在他的病床邊慢慢蹲了下來,瞧着他垂下來的手臂,蒼白的就像是月光下的小溪,又像是死掉的蝴蝶翅膀。
她探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
直到他手臂上都被戳出了紅印,莊良似乎才回過神來,他緩慢地轉過頭,看了辛瑷幾秒,露出一個缥缈的笑容,輕聲道:“你來了啊。”
說罷,他又轉過了頭。
完了!
明琛該不會是把他給弄傻了吧?
辛瑷盯着他頭頂的100好感度眨了眨眼睛。
即便傻了也不降好感度。
這時,莊良似乎才反應過來,他的身體瞬間僵住,接着,他一翻身跳了起來,可能是因為動作太猛了,他踤趔了幾下,搖搖晃晃地閉上了雙眼,又立刻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瞪大眼睛盯着她。
辛瑷一手抱着鮮花,一手朝他擺了擺,“抱歉,這麽晚才來看你,你好些了嗎?”
他愣愣地盯着她,沒反應。
辛瑷的手掌在他的眼皮底下晃了幾圈,莊良才一個哆嗦回過神來。
他伸手摸過桌子上的眼鏡,低着頭帶了上去。
“沒關系,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
他的聲音帶着些微澀的沙啞,像是好久沒有說過話了。
辛瑷将懷裏的鮮花遞了過去,“送給你。”
他捂住眼鏡,冷淡道謝,緩了一會兒,才伸出手去接她送來的花,可是,他沒有接花,手卻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好像生怕她将他丢下,死死地不肯松手。
“你這樣不累嗎?”
他盯着自己的手,“我也不想,可是,我更不想你離開。”
辛瑷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道:“你是要我和你一起住院?”
莊良連忙搖頭。
辛瑷放軟了聲音,“我不走。”
他擡頭看了她一眼,咬着牙,委屈地松開了手。
辛瑷轉身朝門口走去。
“辛瑷!”
背後一聲大喊,接着便是“嘭”的一聲。
辛瑷回頭一看,莊良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摔得他都站不起來了,他卻爬了幾步,抓住了她的褲角。
“你說過不走的。”他沉着聲音,冷冰冰地瞪着她,哪裏還有初遇時那個冷冰冰的古典美人模樣。
辛瑷無奈道:“我只是去拿把椅子。”
她的手指指向放在門邊的藍色折椅,好笑道:“我總不能一直站着吧?”
莊良一愣,順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去,整個人尴尬極了,恨不得地上裂出一道縫隙直接跳下去算了。
他抿緊唇,低下了頭,發絲縫隙間卻露出了他已然通紅的脖頸。
“你還要在地上跪多久?”
“咳——”莊良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卻不肯回到病床上。
辛瑷回身去拿椅子,他也亦步亦趨;她回頭看他,他卻看天看地,偏偏不看她。
沒想到在醫院裏關了一些時候,他倒是變得有幾分可愛。
辛瑷将椅子在病床邊擺好,他也乖乖地爬上了床,盤着雙腿與她面對面坐着,因為這個姿勢,病服褲子往上微提,露出一小截蒼白的肌膚,幾乎能看到肌膚下青藍色的血管。
然而,他這個姿勢下,最惹人注目的并非是露出的肌膚,而是安安靜靜蟄伏在兩腿間的那鼓鼓囊囊的物件兒,因為太過令人矚目,辛瑷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被這裏吸引過去。
莊良扶了一下眼鏡,一副正人君子的禁欲模樣。
啊,奇怪了,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是想要讓人看到他瘋狂放縱的樣子。
辛瑷一腿架在另一條腿上,意味深長地眯起眼睛。
“我關在醫院裏這麽久,我想我終于明白了你的感受。”
辛瑷眼皮一跳,不動聲色地望着他。
莊良露出淺淡的笑容,他扭頭望向窗外,“我現在很渴望外面的陽光。”
她和莊良都是被關在籠子裏的人,只是關着莊良的籠子是有形的,而關着辛瑷的籠子卻是無形的。
“對不起,”他朝辛瑷低下了頭,“我以前的态度實在太過自大了,一定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怎麽會?”
辛瑷上下掃視着他。
“你也不用瞞我了,我想你對我一定讨厭透頂了吧?”
莊良摸了摸臉頰,似乎想到了什麽。
辛瑷本來還沒有什麽,當他做出摸臉頰的動作時,她才突然想起給了他兩巴掌的事情。
啊哈,她一般不記仇,有仇當場就報了。
“既然知道做錯了,我就會改,也一定會讓你覺得我更好。”他的眼鏡滑過一道亮光,看起來有些躍躍欲試。
辛瑷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拜托,你只要抱着你的100好感度乖乖地蹲在角落裏不要打擾我就是最好了。
“如果這是你的願望的話……”
辛瑷猛地擡起了頭。
莊良露出溫柔的笑容,眼中仿佛有千言萬語,卻又無從開口。
這些攻略者為什麽都變得這麽奇怪?
她越來越覺得這款游戲開始朝着一個她無法掌控的方向進行下去。
“辛瑷!”
“哐——”
辛瑷拿椅子時順手關上的門,再次被砸開,明琛一手按着門一手按着膝蓋,氣喘籲籲地弓着腰,額頭上的汗水都淌成了小溪。
明琛對着辛瑷浮現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而後視線又掠過她落在了莊良身上,也不知道莊良究竟做了什麽,明琛眼中頓時泛起了一層水霧,他的上牙咬着下唇,似乎能在下一刻哭出來。
“明醫生在醫院裏那副驕傲模樣可跟現在完全不一樣啊,你到底裝給誰看?”
莊良似笑非笑地扶了一下眼鏡。
明琛卻移開了視線,“辛瑷,你還是小心一些為妙,這位莊良先生已經被診斷出有間歇性精神障礙,他有些時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為了你的安全照想,還是稍微離遠一些比較好。”
莊良冷笑一聲,毫不客氣道:“有病的難道不是你?”
明琛給了他一個“我不跟你這個精神病人計較”的眼神。
莊良火氣一冒,反而笑得更加燦爛了,“你難道都不知道自己在醫院有多出名嗎?”
他掰着指頭數着:“藥物依賴成瘾症、皮膚饑渴症、強迫性神經官能症,還有……”他的臉上露出微妙的表情,一字一頓道:“性功能□□障礙。”
明琛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莊良洋洋得意地勾起唇角,這一仗幹得痛快,他終于将這段日子在醫院裏憋屈的怨氣全都釋放了出去。
明琛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立刻多陰轉晴,他放柔了聲音,柔情缱绻地凝視着辛瑷,輕聲道:“我有□□障礙,那是因為我只對一個人有感覺。”
莊良的牙都快被酸倒了,他捂着自己的腮幫子,冷冰冰盯着他。
明琛拍了拍白大褂,笑容燦爛。
辛瑷看完兩個人的口舌大戰後,拍拍屁股就準備離開了。
“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莊良原本想要挽留的話,在看到辛瑷的表情後,在舌尖兒打了一個轉兒又重新咽了下去。
明琛的視線卻像是小狗似的,一直繞着她打轉,蜜色眼睛中水汪汪的委屈神色簡直可人極了。
狠心的辛瑷視而不見,從他身邊走過。
明琛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嗚咽,一轉頭卻見莊良正幸災樂禍地望着自己,他撇了撇嘴,“嘭”的一聲關上了病房門。
“辛瑷……”
他追在辛瑷身後,小心翼翼地勾住了她的衣角。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完美的印證了“我就是那多愁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傾國傾城的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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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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