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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瑷瞟了那副畫一眼,對着顧秋水笑道:“我可好久沒見你了。”
顧秋水低下頭, 突然嘟囔了一句:“你笑的太多了。”
辛瑷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好吧,那你近來在做什麽?”
他眼神飄忽, 輕聲道:“沒什麽。”
“我覺得你近來怪怪的。”
“你也挺怪。”
他的視線滑來滑去,又落在了海面上。
辛瑷突然跨前一步, 去奪他手中的畫,顧秋水下意識地往身後藏, 兩方同時用力, 只聽“撕拉”一聲,那副畫被撕成了兩半。
辛瑷還沒來得及看這幅畫, 顧秋水便慌慌張張地将畫架和工具盒“噼裏啪啦”地胡亂裝好, 卷着這些東西就跑了, 一路跑一路掉東西, 就像是潰敗的逃兵。
她撿起顧秋水掉落的一根畫筆,越發不明白他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這簡直崩了他現在這個NPC的人設。
她的視線落在了那副只剩半張的畫上,她手一翻——
潔白的畫紙上渲染着或深或淺的紅,那萬千紅波裏有兩條白皙修長的腿,那是屬于女人的一雙腿, 那樣美的腿卻因為過于豔麗的配色而顯得有幾分詭異。
辛瑷舉起半張畫對着太陽看了又看也沒有發現其中的玄機。
——大概又是什麽她不懂的藝術。
走在回家的路上,人卻越來越多,“切切察察”的聲音傳進耳中,辛瑷依稀聽到“男人”“殺人”幾個字, 她猛然加快了腳步朝着人最多的方向擠去。
人群突然爆發處一聲驚呼,竟開始不約而同的回退,辛瑷被人流夾裹在其中根本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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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好不容易擠進去,管警長卻在哄散人群。
“都散了吧!散了吧!死人有什麽好看的,更何況這麽凄慘的死法,看着晦氣。”
辛瑷朝他身後望了望,只見不遠處的巷子裏幾個警察法醫圍着一個蓋着白布的東西蹲着。
湊到近前她就已經聞到一股腥臭味,估計就是那裏散發出來的。
“你都沒看見那人的眼珠子被剜了下來,塞進了嘴裏,而嘴被捅了個稀巴爛,簡直太慘了。”
“這是有多麽大的仇恨,才能幹出來這種事情。”
即便只是聽到那人的死狀,就能夠想到當時恐怖的場面,更別提那人的鮮血都把蓋着的白布染紅了。
“話說,森島就這麽幾個人,死的人估計都認識吧?”
“不就是跟着陸家小子和常家小子一起混的那個布小兵,這麽年紀輕輕的遭遇了這檔子事兒,唉——”
“他們三個總是聚在一起欺負小孩子,一群混混而已,怪不得這樣慘,估計是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喂!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麽,難道我說錯了嘛!”
男人提高了些音量給自己壯膽。
辛瑷的眼睛眯了眯。
男人的朋友忙拉着他離開,還一邊瞅着辛瑷一邊小聲道:“這個時候你就少說兩句吧,說不定此時殺人兇手還在人群中藏着呢,別惹事兒。”
男人一抖,夾起尾巴,加快了腳步。
辛瑷的視線落在人群中的衆人身上,那人說的沒錯,做出這樣恐怖殺人手段的兇手可能會忍不住心生得意前來觀察,那兇手是誰呢?
她的視線滑過衆人,突然落在了一個熟悉的人身上。
方簡居然在這裏,該不會是他想要參與劇情,或者故意破壞什麽吧?
辛瑷側着身子想要從人群中插過去,剛邁出一步,她的手腕就突然被抓住了。
“辛瑷小姐,有件事我們想跟你談談。”管警長板着一張臉。
“能稍微等一下嗎?”辛瑷扭頭朝方簡的方向看去,站在人群外圈的他輕輕松松地脫離了人群,兩指并攏碰了碰自己的唇,又将手指朝着她揮了揮。
可惡!
辛瑷掙紮了一下,管警長握的更緊了。
“很抱歉,不可以,我們懷疑你與此案有關。”
話音剛落,兩人的周邊就瞬間閃出了一條真空地帶。
辛瑷抿了下唇,看着嚣張遠去的方簡,冷淡道:“咱們走吧。”
莫名其妙的,她居然成了嫌疑人,怎麽想怎麽跟方簡脫不了幹系。
辛瑷單手支着臉頰,視線掃到哪個警員哪個便立刻低下頭。
“喂。”管警長在桌子上敲了敲,“注意些影響。”
辛瑷宛若冰雪簇擁的指尖挽過烏黑的發絲,凜然道:“我明明什麽都沒有說。”
管警長低着頭翻着膽敢,“可是你的眼睛在說話。”
辛瑷眨了眨會說話的眼睛,“我能知道你們為什麽懷疑我嗎?”
“不行。”
“好吧,那您想知道什麽?”
“布小兵遇害的時候你在哪裏?”
辛瑷的眼睛危險的眯起,“我怎麽會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死的。”
管警長看了她一眼,就好像不小心弄錯了一般,輕飄飄地道歉:“哦,抱歉,你認識受害人嗎?”
“聽周圍的人說是布小兵……如果是他的話我認識。”
“你最近有沒有丢失什麽東西?”
辛瑷想了想,“我記不得了。”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麽你常用的發繩會留在現場。”
發繩?小窪?
“确定是我的嗎?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管警長的視線如同射線一般掃過她的臉,分析着她臉上每一塊肌肉的動向,突然,他笑了一下,“行。”
他朝同事招了一下手,一個女警員目不斜視地将裝在袋子裏的證物在辛瑷的面前晃了晃,又立即拿着證物離開了,就好像怕她奪過來逃走一樣。
“不是。”辛瑷雙手抱胸氣定神閑。
“嗯?”管警長咂了咂舌,“你可看好了?”
辛瑷點頭,“我的發繩還在家裏,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
“沒有人說你不可以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頭繩。”
然而,這個世界上絕不可能出現一模一樣的小窪,問題是現在小窪身體裏的意志好像喪失了,它變成了一根和剛才的發繩別無二致的水草。
“或許你不信,我的發繩是獨一無二的。”
管警長笑了一下。
辛瑷嘆了口氣,無奈道:“難道我還真就沒有辦法洗清自己的冤屈了嗎?”
管警長豎起文件夾在桌子上敲了敲,“這就要看你配不配合了。”
“我一直很配合。”
“那受害人遇害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我不知道受害人是什麽時候遇害的。”
即便被反複詢問,辛瑷仍舊沒有掉進他語言的陷阱中。
“那好,今天早上六點,你在哪裏做什麽?”
“我六點從家裏出發沿着濱海路跑步,中途遇到了正在畫畫的顧秋水,停下來跟他聊了會兒,回到家已經八點了。”
“有人為你作證嗎?”
辛瑷摸了摸下巴,“我的同居人大概知道。”
被傳喚來的馮小憐緊皺眉頭,将手裏濕漉漉的小窪“啪叽”一聲摔在了管警長的辦公桌上,“這就是你們讓帶來的頭繩。”
管警長用圓珠筆頭戳了戳那團綠油油的東西,“怎麽是濕的?”
“還不是這個女人不知道怎麽想着居然将這一坨扔進了魚缸裏,你以為長得像水草就真的是水草了嗎?”
辛瑷撇過頭,裝作聽不見他的抱怨。
“在我面前挺能的,結果還不是要我來救你。”他低聲嘟囔着,狠狠地拉開了椅子。
管警長覺得自己被塞了一盆狗糧,他咳嗽了幾聲,對馮小憐道:“馮先生,我們……”
“我之前聽說了,我給這個女人作證。”馮小憐指了一下辛瑷,卻被她一巴掌将手指拍開。
“我就知道你在偷看我。”辛瑷朝他笑了一下,馮小憐猛地撇開了頭。
管警長砸吧砸吧嘴,不去看這兩個滿場撒狗糧的家夥,而是認真觀察着“小窪”,這麽仔細一看果然發現了不同,眼前的這個無論是色澤還是軟硬程度都像是真正的水草,而在案發現場找到的則更硬一些。
有人仿造?栽贓陷害?
“辛小姐,你近來與什麽人結仇了嗎?”
辛瑷眼中的霧氣濃郁了一些,她剛要說什麽,馮小憐卻在桌子下抓住了她的手,辛瑷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他将自己溫熱的大手蓋在她冰涼的手掌上。
“結仇的話……方簡。”
“因為什麽?”
辛瑷撓了撓臉頰,“大概理念不合。”
管警長“唰唰”寫了幾筆,“只要在這份口供上畫押簽字就好了。”
等兩人從警局出來,餘晖已經灑滿小路,天際的火燒雲宛若燃燒的鮮血。
“你怎麽會攪進這種事情裏?”
馮小憐聲音低沉,眼神發暗。
冬資料片會發生案情這點辛瑷是知道的,謀害人及兇手都是随機挑選的,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回究竟那些人會死,哪個人又會是兇手……
更麻煩的是這次她自己竟然也牽扯了進去,究竟是誰這麽恨她?
還好小窪是獨一無二的,無論怎麽仿造也仿造不出來。
“還有……你那根頭繩究竟是怎麽回事兒?那是真正的水草吧?”
馮小憐轉過身,卻發現正舉着兩人交握的手掌端詳。
他反射性地甩開了她的手,側着頭,“怎、怎麽了,我只是可憐你而已。”
他的視線在天上地下溜達了一圈兒又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本高能很正經,不是賣萌的那種,也不是賣肉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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