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交鋒一
崇善院書房,淩霄推門進來,對倚在桌前看書的朱贏道:“公主,龍臺府的衙役往仙客來去了。”
“嗯,穆小峰他們準備好了嗎?”朱贏問。
“都準備好了,只等公主一聲令下!”淩霄興奮得雙眼放光。
朱贏站起身,雙臂一展:“戰甲。”
淩霄忍着笑給她披上一件薄如蟬翼的大紅色繡金絲牡丹罩衫。
“戰盔。”
淩霄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将帷帽往朱贏頭上一蓋。
“笑什麽笑?嚴肅一點!這可是你死我活的較量。”朱贏仰着下颌一邊任淩霄給她系帷帽的帶子一邊斥道。
“是!”淩霄抽搐着嘴角,“不過拜托公主您下次訓斥奴婢的時候自己可不可以不要笑?”
“貧嘴!”主仆倆收拾整齊出了門來到院中。
朱贏一擡頭,看到穆小峰等人的裝束,腳下一個踉跄險些跌倒。
穆小峰一行二十人真的換上了出征才會穿的步兵裝束,頭戴半金屬硬盔,身穿紅色制式戰袍,外罩金屬罩甲,腰束斜紋布護腰,足蹬鉚釘戰靴,烏黑的雁翎長刀在腰間挂得整齊劃一。二十人五人一隊分成四列,像二十座兵馬俑似的立得筆直。
見朱贏出來,衆人神情肅穆動作整齊地扭頭看去,仿佛只等将軍訓話完畢,便可出征一般。
要說這男人一旦穿上戰袍,氣質瞬間不一樣。憨厚的立馬變得剛硬,逗比的立馬變得沉穩,就連五大三粗的,都變成高大威猛了。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不知李延齡穿上戰袍又是何等風采?
朱贏遐思加垂涎完畢,清了清嗓子負着雙手走到衆人面前,戴着帷帽的頭一揚,道:“嗯,很好,很帥,很威猛!”
衆侍衛:“……”世子妃這開場白……好順耳!世子爺只會挑剔他們頭盔沒戴正護腰沒系好動作不夠快之流!
“這次算我狐假虎威,回來給大家辛苦費,每人二兩銀子。”
衆侍衛:“……”世子妃這出手……好慷慨!要知道他們一個月軍饷才一兩銀子。
見衆人無異議,朱贏一轉身:“出發!”
衆侍衛:“……”世子妃這性格……好爽利!換了世子爺,哪次逮到機會不得說個小半個時辰的。
朱贏帶着二十個氣勢軒昂的兵甲龍卷風般從王府後院刮過,沿路仆役如被勁風摧折的雜草,紛紛讓道,小心翼翼地對朱贏行注目禮。
這讓朱贏不由想起上輩子自己每天早上去公司上班的情景,那些小職員可不就這樣一路對她行注目禮?
比起委委屈屈的王府小媳婦,果然還是當大姐大的感覺爽!朱贏得意ing!
侍衛們一路走一路竊喜,本來保護世子妃就是職責所在,想不到還有額外收入,果然跟着世子妃有肉吃,興奮ing!
主仆們心中各自滿意,行動分外默契,頃刻間便到了兩個街口之外的仙客來。
是時,龍臺府負責緝拿兇犯的吳都頭已派人堵住仙客來的前後門,正準備帶人從前門進樓搜查,剛欲踏上臺階,忽聽身後一聲暴喝:“站住!”
吳都頭停步回身,只見一隊兵甲簇擁着一名體格嬌小頭戴帷帽的女子并一個丫鬟從街道那頭緩緩行來。
興盛街向來熱鬧,衙役們堵仙客來前後門的時候附近已有商家和百姓過來看熱鬧,此刻見了穆小峰等人,紛紛猜測那頭戴帷帽的女子是何身份?為何會有兵甲護衛?
穆小峰上前兩步,攔在吳都頭身前,冷着一張臉道:“此店尚未開業,爾等何人,為何擅闖?”
眼瞎嗎?沒看到他們都穿着龍臺府的差服?不過吳都頭畢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市井百姓,看戰袍便知這二十兵甲隸屬琅琊軍,而黑鞘的雁翎長刀則是骁騎營的專屬配備。當即收斂氣焰,道:“下官姓吳,乃龍臺府衙役都頭,奉府尹大人之命,前來搜查仙客來。”
“搜查仙客來?就沒人想征詢一下我這個主人的意見,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麽?”朱贏腳步不停,徑自走上最高的那層臺階,然後回身,居高臨下,透過紗幔看着下方的吳都頭,輕輕緩緩地問。
二十個兵甲不消吩咐,自覺擠開原本立在階前的衙役,分列仙客來大門兩側,将朱贏護在中間。
朱贏雖未明言,但一句“仙客來的主人”已足夠表明身份。吳都頭不敢托大,當即拱手行禮:“下官見過王世子妃。”
聽聞臺階上那女子就是王世子妃本尊,看熱鬧的新城百姓一下沸騰了。
“看,那就是王世子妃,大旻公主。”
“就是搶了文家長房嫡長孫女未婚夫婿的那個?”
“對對,看見了吧,這仙客來本來是盛家的産業,如今也變成她名下的了。”
“盛家?哪個盛家?”
“笨吶你,自然是那個盛家……”
“你是說威虎軍那個……嘶!這都敢搶?厲害!”
“啧啧,看這陣仗,估計今天又有熱鬧可看了。”
“就是就是。不知為何,最近只要一聽到王世子妃這四個字,就想問一句‘又出什麽事了’?”
……
朱贏:“……”原來她在新城百姓心中已經是個不明覺厲的形象了。
吳都頭行完禮,便用半官方半商量的語氣道:“王世子妃,下官因婦人周氏之女許氏失蹤一案,奉府尹虞大人之命前來搜查仙客來,不知王世子妃能否行個方便?”
“誰人失蹤與我何幹?與仙客來何幹?我為何要給你這個方便?”朱贏說話慢條斯理的,聲音也不大,但勝在嗓音嬌嫩清脆,混在一片粗聲粗氣的男音之中,一字一句反而讓人聽得更為清晰。
吳都頭道:“只因周氏陳述她女兒許氏昨日曾給王世子妃您送過絹花,之後人便不見了。您身邊的丫鬟雖說許氏昨日已經離府,王府後門的門子卻說未曾看見。門子還說昨夜三更時分您的侍衛曾擡了一口散發着血腥氣的箱子來仙客來,而今早有人在仙客來後牆外發現了帶血繡鞋,經周氏辨認,正是她女兒許氏的,所以……”吳都頭說到此處,突然卡殼。原因無他,前面一番陳述與鋪墊,到此便該推斷出結論了。虞霖洲叫他來搜仙客來,顯然是懷疑許氏被害,而且屍體就藏在仙客來中。但問題是,他沒有明确地說出這一點,只叫他帶人來搜。
只因當時他也在堂上,聽了堂審過程,自覺與虞霖洲心照不宣。當時的情況,若是多問一句“搜什麽”就會顯得愚不可及,故而就這麽來了,想不到遇到王世子妃親自攔路。虞霖洲都沒說出口的推斷,難道他敢說嗎?自然不敢,故而驚覺之下就卡殼了。
“所以什麽?”朱贏見他愣怔,追問一句。
衆目睽睽之下,吳都頭又是懊悔又是難堪,進退維谷之間,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四周看熱鬧的吃瓜群衆又在熱情地各抒己見了。
“所以什麽?當然是府尹大人懷疑失蹤女子被害,屍體就藏在仙客來中,所以才派吳都頭帶人來搜屍體。”
“就是,這麽明顯的答案還用問?分明故意刁難!”
“百聞不如一見,王世子妃果然如傳聞中一般彪悍霸道,怪不得連盛家都敬而遠之。”
衆聲切切,直比晚上河灘上的蛙鳴更熱鬧百倍。
吳都頭聽得百姓議論,心中忽然又有了些底氣,擡頭看着朱贏道:“所以府尹大人派下官來搜查仙客來。”他到底沒敢說‘懷疑仙客來中藏着屍體’這句話。
朱贏輕笑,仿佛聽了什麽有趣的笑話一般,其聲如銀鈴脆響,悅耳非常。
有那好色的吃瓜群衆低聲議論:“聽聲音,這王世子妃不論人品如何,定是個美人!”
身邊熟人低斥:“噤聲!王世子妃你也敢肖想?小心那些兵甲聽到,過來一刀切了你的!”
就在衆人皆疑惑朱贏為何發笑之際,朱贏笑聲一收,仍是慢條斯理的語氣:“門子的話,後牆外的血繡鞋,與我何幹?與仙客來何幹?吳都頭,虞大人不是連個正當理由都沒給你就讓你來搜了吧?”
吳都頭一聽,今天不說出那句話,看來是進不了這個門了。虞霖洲分明是這個意思,但他不明說,他若此刻回去問他,又有禍水東引之嫌疑,左右不是人,但好歹得保住一頭才行。
許氏失蹤這案子因涉及王府,此刻怕已傳遍整個新城,衆目睽睽難以徇私。作為府尹手下官差,他自是應當公事公辦,而且眼下看來,許氏的屍體在仙客來的可能極大,否則王世子妃怎會親自趕來攔阻?
他權衡了一番利弊,做出選擇,昂首道:“人證物證俱全,結合前因後果,虞大人與下官都懷疑許氏已然被害,且屍體就藏匿在仙客來中,故而請王世子妃予下官方便,讓衙役進去搜上一番。若無此事,也可堵旁人悠悠之口,證王世子妃之清白。”
“放肆!”吳都頭話音剛落,便聞一聲嬌斥。
“僅憑幾句毫無根據之言與後牆外的繡鞋,便敢把殺人藏屍的罪名往我身上扣?誰給你的狗膽?還證我清白?言下之意眼下我便是不清白的了?姓吳的,你可知信口攀誣王世子妃是何罪名?”方才還嬌笑如銀鈴的女子,一轉眼罵起人來竟也是滾瓜流水口角生風,縱然頭戴帷帽不見真容,衆人也能想象那怒目金剛的模樣。
吳都頭被她夾槍帶棒的一番話罵得張口結舌,反應過來後忙拱手賠罪:“王世子妃請息怒,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麽意思?今天不給我說個清楚,我便叫人打爛你的嘴!”朱贏怒道。
吳都頭滿頭大汗,他一共就帶了十幾個衙役過來,便是硬闖也闖它不過。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搜查理由,又被朱贏反将一軍,這場面他自認是控制不住了,于是借着擦汗的機會向身後衙役悄悄打了個手勢。衙役會意,慢慢退後幾尺,然後轉身往龍臺府的方向跑去。
朱贏也未讓人攔阻。
吃瓜群衆們嗡嗡嘤嘤,具體說什麽朱贏都懶得去聽了。
“姓吳的,怎麽不說話?”見吳都頭木頭一般立在階下等救兵,朱贏咄咄逼人地催他一句。
這時,圍觀衆人中一男子突然高聲道:“王世子妃,如果你自認清白,為何不敢讓吳都頭帶人進去搜?這般百般阻攔,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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