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心聲

柔軟的席夢思大床,莫梵穿着米白色的睡衣懶懶的陷在裏面,和藏青色的床單被套形成了鮮明對比,下午三點的太陽微微西斜,春日的陽光柔柔的灑在床上,襯的她更加柔美潔白竟看上去有些神聖。

縮成一團的莫梵眉頭突然皺了皺,眼皮下的眼球幾不可查的轉了轉有轉醒的趨勢,随後眉頭皺的深了一些,她的眼睑慢慢睜開。

昨晚沒有睡好,今早又醒的有些早,她十一點吃過飯将碗筷收拾好便又睡下了,睡的安穩無夢,直到剛剛手機一直在無規律的震動她才被吵醒。

她緩緩的伸了伸懶腰打開手機,是公司內部通知,已有99+的信息,目所及的全是去哪裏慶功什麽時候去,她一直提着的心終于安安穩穩的落了,看來競标成了,她慢慢的往上翻看着大家的留言,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喜悅,能不高興麽,他們為了這個案子從年後幾乎沒有休息過,終于得到了收獲。

就在她看的饒有興致的時候,手機突然震了震,下了她一跳,看到來電人時她更是有些心跳加速,甚至開始質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錯了。

她怔怔的看着上面的名字足足有五秒鐘,她的喉嚨不受控制的吞咽了兩下,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按下接通建。

“喂……”房間足夠安靜,她能聽出她的聲音微顫。

“怎麽這麽久,在睡覺麽?”岳修瑾較好聽的嗓音從那邊傳來。

她的喉嚨又吞咽了一下,從床裏爬出來坐正,“啊……才睡醒。”

她有些含糊不清的來掩飾尴尬。

岳修瑾有些愧疚,“吵醒你了。”

“沒有。”她說的有些急,岳修瑾聽後一愣。

莫梵咬了咬唇,氣自己沒出息,随後她将語速放緩,身子也不那樣正襟危坐,道,“醒了有一會,一直在緩神。”

“我們中标了。”

莫梵随意的靠在床頭,“嗯,我看到內部公示了。”

随後是一段時間的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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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修瑾也不知道他打這通電話是為了什麽,這是除去剛創業的那兩年裏他第一次給她打電話。

就在莫梵反思自己是不是把天給聊死時,那邊又說,“晚上還有德盛的宴請。”

“嗯。”這時基本商務禮儀,他為什麽又強調了一遍?

“不用等我吃飯了。”

“嗯。”

随後岳修瑾挂掉了電話。

莫梵臉上發熱,她想一定紅了,他這是進入角色狀态了麽?好快,她有些不太适應。

她将臉埋在自己的腿間蹭了蹭,臉上有些許淡紅,眼間全是小女人姿态的幸福,若是現在的她看一看自己一定會被吓一跳。

莫梵內心喜悅又有些不安,我真的能得到幸福嗎?

……

岳修瑾看着放在床上的手機,忍不住自嘲了兩聲,竟然跟她說了兩句話就有落荒而逃的嫌疑,但他不否認說出那句話時,他的心中一時……有些別扭,就像孩童時期想和玩伴和好又不好意思開口說後又怕被嘲諷一樣,于是他說完後就急忙挂了電話。

他扶額搖了搖頭,多大的人了。

突然想到什麽,他起身去了大廳。

大廳裏的薛海面色紅潤,神色激昂,手在手機上噼裏啪啦動的飛快,連岳修瑾坐到他旁邊他也毫無察覺。

“挺高興啊?”岳修瑾笑呵呵的問。

薛海那邊聊嗨了,頭都沒擡,順着話就說,“可不是麽,兩個月沒睡過好覺,這下終于能舒坦會兒了。”

岳修瑾拍了拍他的肩,“還有件事,你幹完了在休息。”

薛海一僵,這才發現了岳修瑾,吓了一跳的想站起來,又被岳修瑾壓了下去。

他苦着臉問,“什麽事,岳總您說。”

岳修瑾眼斜着他,“我平時太壓榨你了?至于嗎?”

薛海心想,不至于,但是做不好了我心顫吶。

岳修瑾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背,可是薛海怎麽有種要羊入虎口的感覺。

“不是什麽大事,你去找一個懂得照顧孕婦的阿姨,做飯要好。”

薛海就像被雷劈了一樣,兩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岳修瑾,久久不能出聲,最後迫于岳修瑾的氣壓下,才顫抖的說:“岳總……岳總,您……”

岳修瑾看着他那想知道又不敢問的樣覺得好笑,他今天心情不錯,于是問,“想知道?”

薛海點點頭,誠實的嗯了一聲。

“不告訴你。”

薛海:“……”

“這兩天給我找到位,沒辦好扣你獎金。”

薛海苦着臉的唯唯應下。

“行了,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你會知道,收拾一下,我們要去接着打仗了。”

接下來的細節合約談的很輕松,兩邊都是誠信合作的人,最終德盛負責人盡地主之誼,帶着他們一頓吃喝,喝酒時也為強行,生意已經談成,沒有再灌酒的道理,大家量力而行想喝多少都沒所謂。

飯局的氣氛很好,岳修瑾卻有些心不在焉的想回家,這還是第一次,因為他知道家中為他存留的不是一室黑暗。

或許有滿園春光。

……

莫梵臉紅了有一會,看下時間下午四點,反正她也出不了門,無事可做便給自己煲了一小盅湯,要等兩個來小時,期間她拿起昨晚從家中帶來的書慢慢的看,不過她沒有找到一個像在她自己家中一樣舒舒服服看書的地方。

岳修瑾自是有書房,可是在莫梵眼中,書房是幹公事時用的,不适合享受型的看書,她們家的客房被她可以改造成了一個十分安逸的看書區,有采光很好的陽臺,陽臺上有吊床和竹籃椅,她沒有公務纏身時可以再裏面待上一個下午,直到日落西斜也毫無察覺。

可是,這不是她家啊,她只能靠在屋裏将就着看。

“正義是心靈的德行,不正義是心靈的邪惡”

這是古希臘的蘇格拉底和友人對做人應是正義還是不正義的辯論,有些晦澀難懂。

正因如此讀起來要格外的用心,不知不覺間兩個小時已到,沒想到本想來打發時間的到最後卻入了進去。

她放下書,去廚房看她的湯。

她打開蓋子,用勺子舀了一點,吹了幾口氣,小口小口的喝着。

果然美味絕佳,她平時都沒有太多的時間慢慢煲湯。

喝完湯後,時間仍舊尚早,不到七點,她坐在客廳舒适的沙發上又無事可做了,看來這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日子真不适合她。

這個時間姥爺(外公)應該還未出去遛彎,想了想便拿起了手機,為了避免過久的輻射她還插上了耳機,因為每次和姥爺通話時間都會有些長。

她按下電話,沒響幾下,那邊很快就有爽朗的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出。

“莫總今天不忙,有時間理我老頭子啦?”

“姥爺,連你也打趣我。”面對這個和她親厚的長輩,莫梵難得的小女兒姿态。

“呦!老頭子可不敢。”

緊接着那邊哈哈哈大笑。

聽着老人的笑,莫梵有些愧疚,她當年任性的和岳修瑾出來打拼,唯一愧對的就是這個老人,從小到大姥爺對自己無話可說,在那兩個不負責任的父母面前,姥爺給了她足夠的關愛與保護。

可是由于工作太忙,有時春節都不一定能回得去,她知道姥爺很想她,于是她有時間就會和老人煲電話粥。

“最近你有沒有去釣魚啊。”

一說到釣魚,老人立刻來啦興致,“啊!我和你說啊,我今天還釣上來了一條一斤的大魚,和我一起去的那些老頭釣的那是什麽破玩意兒,還不如你的手指長。”

莫梵聽着心裏開心,仍不忘囑咐,“你就去家南面的小河玩玩就好了,別去太遠。”

那邊滿口答,聲音卻有些落魄:“哪有人敢帶着我這個老頭子去遠處哦。”

莫梵一瞬間心裏酸酸的,連忙說:“你等我回去了就帶你出去,去最大的水庫。”

那是你還有個曾外孫和孫女呢,你就不會無聊了。當然這話沒告訴老人。

她也不知是什麽心裏吧,因為她的戶口一直在老人的名下,當時結婚時只得和老人要了戶口本,但是她并沒有提她懷孕的事,她對她和岳修瑾兩個人的前路不抱有希望,倒時免得讓老人擔心,不如等一切結果塵埃落定後再說。

老人那邊嗯嗯了兩聲,“每次你都這樣哄我。”

莫梵自責道,“這次不會了,我一定回家陪你。”

也許以後再也不離開了。

老人真的是孩子心性,一洗剛剛的失落,又笑嘻嘻的問,“結婚以後挺好吧,不在一個人無依無靠了,你什麽時候帶他回家看看吶,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人長什麽樣吶。”

莫梵心中無力,卻也只能安撫道,“我下次帶他一起回來。”

那邊又問,“你們這也沒辦席讓我們大夥高興高興。”

莫梵心中酸澀更甚,咬牙道,“我們最近公司忙着上市,沒時間,婚禮也不過是個過場。”

可是又有幾個女孩不想為自己心愛的穿上婚紗,虔誠念着不離不棄生死相随的誓言,這個過場即使再老套也是每個女孩一生最圓滿的時刻。

老人那邊嘆氣,“我是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了。”然後又問:“他對你好吧。”

莫梵覺得眼眶有些酸脹,她用力眨了眨眼道,“他對我很好,不然我怎麽會嫁。”

說話間,酸脹處似有決堤之險,說話的聲音有些不穩。

“就是,我家姊妹這麽優秀,對你不好的我們才不要。”

“嗯……”終究還是沒忍住,鼻音濃烈。

“梵梵你這聲音不太對啊。”那邊語氣輕笑,但卻讓人覺得早已窺探了玄機。

莫梵悄悄深吸了口氣,調整自己的氣息,“您耳朵真好用,我有點感冒。”

“那是,你要多注意身體啊,錢夠花就行。”

“知道了,您好好注意身體,我這還有點事,先挂了啊。”

随後匆忙挂了電話,不然她怕她騙不下去了。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因為剛剛情緒波動的有些大,小腹有些不舒服,她擡手緩緩的輕撫着。

“不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你要好好對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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