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天助我也
沈桐聽得差點吓暈過去,蘇烈這是要犧牲自己幫他做那種事情?
要命了。
他恨不能把頭摘下來當成撥浪鼓搖,一個勁拒絕:“不行不行,萬萬不行,絕對不行,打死也不行。”
蘇烈說:“怕什麽,男生之間互相幫忙都是常有的事,是男人就別矯情啊。”
“怎麽可能?”沈桐問,“你也叫別人幫忙過?”
為了迷惑沈桐,蘇烈厚顏無恥地承認了:“是啊,我讓好幾個幫過呢。”
沈桐被這消息傷害了感情,原以為小孩兒要不是太兇太狂躁的話應該屬于不近人情的冰山男神一類,沒想到他竟然還讓別的男生幫過……真是誤會他了,打擊太大了!但這是人家的自由,跟他沈桐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于是沈桐掩飾得很好,仿佛只是随意一問:“讓誰幫的?什麽感受?”
蘇烈:“讓誰幫的就不說了,感受呢,很奇妙。如果手掌粗糙一點就是很糾結的爽法,有一種又煎熬又刺撓的愉悅感。但是人的這塊器官是非常神奇的,它優先級最高,疼的時候它最疼,爽的時候它最爽。也就是說,手掌粗糙一點不打緊,只要給搓得來了感覺,所有的負面感受都會被掩蓋,一樣能讓人欲罷不能。”
沈桐憤恨捂臉。可惡。不知道是誰的手掌那麽粗糙。
蘇烈:“如果手掌心軟和一點會更舒服,軟綿綿、濕嗒嗒地摩擦你的敏感層,那種被包裹的溫熱柔滑帶動神經都跟着突突狂跳,太陽穴一跳起來眼睛就模模糊糊看不清東西,那種非常要命的快樂會從下面一直延伸,手指頭腳趾頭都得跟着顫抖,爽得人直想仰着脖子哼哼幾聲,頭發梢都帶着電,連呼吸都沒法順暢,雲裏霧裏的随時随刻能飛升。”
“……濕噠噠?”沈桐微微喘着氣說,“誰的手掌是濕噠噠的,你,你說的是什麽,你這是從小黃片裏總結出來的經驗吧,我不聽了!”
蘇烈:“噢噢,我記錯了,你聽我重新說!”
沈桐直接拿被角蒙住了臉,任蘇烈再怎麽說都不再搭理。
蘇烈本就沒打算一次能成,但看沈桐那漲紅了的小臉兒,渾身僵成了可憐的形狀,稍微碰一下就像布丁似地抖,能說是沒動心?蘇烈不信,他知道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輕呼一口氣,蘇烈用盡全力去平複自己的情緒,屈起腿掩蓋自己的小秘密。冤不冤,沒把人哄到嘴裏,自己倒弄得情難自已了。真想現在就下手啊,蘇烈自嘲又無奈,心說也罷,好飯不怕晚,他等就是了。
也不知是熬了多久,沈桐已經完全忘了和蘇烈打賭的事情,腦子裏來來回回播映的都是他說的那些不要臉的騷話,自己這個聽的人都無地自容了,也不知道人家哪來的勇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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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沈桐察覺自己的腰上被人摸了一把,他艱難地睜開眼,看見蘇烈笑吟吟的一張臉。蘇烈對他說:“別急着睡,睡這麽早等于耍賴。”
沈桐實在是困,閉着眼嘤咛:“你讓我睡吧,困……”
蘇烈心說好好好,我讓你睡,我已經擺好姿勢了!但他并沒有回應,而是在沈桐再次入睡之後又摸了一把,攪得沈桐焦躁得不行,要不是占着他的床心裏過意不去,沈桐都想發火了。
沈桐擰着眉頭嘟哝:“別鬧了蘇烈,我不行了,真的撐不住了……”
蘇烈也不舍得折騰自己的崽,但他又不想錯過這麽好的機會,于是趁機诓騙:“你現在睡也行,這場算我贏,你得滿足我一個心願。”
沈桐腦子裏一團漿糊,潛意識裏知道這個事情不對勁,又不想去思考哪裏不對勁,就一連應了好幾個“行”,迷迷糊糊簽下了這不平等條約,還被蘇烈逼着重說錄了視頻作為證據。第二天早上沈桐醒來後壓根不記得這茬,他的記憶停留在蘇烈口若懸河地說騷話環節。此刻看見蘇烈平躺着,竟然還能睡出一臉正氣,仿佛昨夜那個騷氣沖天的人不是他一樣。
沈桐把薄被子蓋到蘇烈的肚子上,怕他熱就只蓋了一個角,然後悄悄下了床去開門。但頂着門的都是實木家具,沈桐拖得很吃力,難免發出了刺耳的聲音。蘇烈随之醒了,打了個呵欠就下床幫他把障礙物挪開,說:“這麽早就醒了啊,昨夜睡得晚,也不多睡會兒?”
沈桐:“不睡了,昨天沒去醫院,今天想早點去。你困的話再躺會兒,猴頭菇等我回來了帶出去遛。”
蘇烈心想着他家的崽可真體貼,賢妻良母型的。
他赤着腳去擰門把手,“咔”,沒打開。
“咔咔咔咔咔咔”,門還關得好好的。
沈桐自己去拉也拉不動,說道:“怎麽回事?外面好像被什麽東西固定住了。”
蘇烈:“毫無疑問,肯定是我媽昨晚搞的,這女人報複心可真重,太不成熟了。”
沈桐:“別胡說。現在該怎麽辦?”他扒着門縫往外面喊,“有人嗎?外面有人嗎?蘇毓,蘇毓走了嗎?阿姨來了嗎?趙阿姨在下面嗎?有人聽見的話麻煩上來開個門!”
蘇烈頗有些“天助我也”的得意,裝作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樣子說:“哎呀真是耽誤事兒,現在這個點打掃的阿姨還沒來呢,估計得到十點鐘。”
沈桐:“那廚房的趙阿姨呢?”
蘇烈:“肯定買菜去了,不然早就聽見了。”
沈桐又試了好多辦法都沒能打開門,蘇毓不知道弄了什麽東西,大概是鐵絲之類的卡在了門鎖上,能轉動把手卻打不開門。
蘇烈也裝模作樣倒騰了一番,然後兩手一攤表示無能為力,勸道:“我看得再多等兩個小時了,等阿姨來了再開吧。你也別着急,不如回床上躺一會兒,睡個回籠覺?”
沈桐沒辦法,只好躺回去望着吊燈發呆。但這青天白日的和蘇烈躺在一起真是太奇怪了,尤其對方還支着手肘一直盯着他看,氣氛相當詭異。沈桐不動聲色地翻了個身,留給他一個背影。忽地後背傳來溫熱的觸感,沈桐咯噔一下:“蘇烈,你,你有事?”
蘇烈說:“你昨晚沒有換睡衣,襯衫都壓皺了,我想幫你理一下的。”
“哦,不用理,待會兒我回屋去換一件就行了。”沈桐自責做賊心虛,人家小孩兒是一番好意,自己卻總是無故揣測,實在是小人之心了。
蘇烈卻說:“嗯,是得換一件,我聞着都有汗味兒了。要不然你現在就脫下來,換我的先穿一下,等阿姨來開門了再回屋換自己的。”
沈桐很不好意思,拉着領口聞了一下,并沒有聞出什麽味兒來。但想着興許是蘇烈鼻子靈,再者說,現在畢竟是躺在人家的床上,不幹不淨的總歸不太好。于是沈桐點了頭,并向蘇烈道了謝。
蘇烈很殷勤,親自去衣櫥裏挑了件寬松的套頭衫給沈桐,甚至差點就說出要幫他脫的話來。沈桐背對着蘇烈脫下自己的白襯衫,又默默換上蘇烈的套頭衫,發現自己穿着它實在嫌大,哐裏哐當的像套了條黑麻袋。且這衣服的袖子還是十一分長的,他撩起來看了看,簡直就是唱戲的。
沈桐一邊卷着袖子一邊笑着問責蘇烈,為什麽挑了件這麽寬松的給他,全然不知背後的蘇烈是用什麽樣的眼光看完他換衣服的過程的。
那眼神,簡直比要吃唐僧肉還貪婪。
蘇烈心不在焉地回應他,實則腦海中正在一遍遍倒帶,将畫面定格在他肩胛骨露出的瞬間,又切換到脊背線加深的瞬間,還有兩個可愛的小腰窩藏不住的瞬間,最後是白襯衫落地的瞬間……每一幀畫面都是那樣美好,那樣耐人尋味,畫面裏的人卻渾然不覺,還敢用自己白晃晃的肉體做誘餌。
那樣無辜又單純的沈桐一定是無比美味的,饑腸辘辘的狼已經垂涎三尺,迫不及待。
“你看,我穿着好大!”沈桐笑得燦爛,還攤開了手臂展示給蘇烈看。
“嗯,看見了,不過這顏色挺适合你。”蘇烈心說,長得好的人果然穿什麽都好看,穿着麻袋也像是制服誘惑——丐幫式制服誘惑。
從前怎麽沒覺得這件衣服這麽妖孽?自己穿的時候挺正常的,帥也是正兒八經的帥,在沈桐身上竟然變得那麽妖孽,深邃的黑色襯得他整個人小了一圈,又白又嫩,真想撲過去抱他,再掐一把水出來,舔個夠,嘬到飽。
忍不住啊……
硬忍!
蘇烈憋到內出血,還想再哄沈桐當場換褲子時樓下就傳來了輕微的聲響,沈桐喜不自勝,貼着門縫又開始喊:“是趙阿姨回來了嗎?趙阿姨?能聽見嗎?麻煩上樓來開個門!”
蘇烈:“應該不是,你聽這步子很密集,還很輕,速度也快,老年人能這樣走路的話那絕對是年輕的時候練過淩波微步。據我所知,咱家的阿姨都沒練過,園丁大叔也沒練過。”
“嗯,你說得對,”沈桐眯着眼睛從門縫裏往外看,“外面有個毛烘烘的腦袋,金黃色的,這淩波微步應該就是它練的。”
于是他大聲喊:“猴頭菇!大寶貝兒快過來!猴頭菇!乖!猴頭菇!”
蘇烈:“你喊它有什麽用,它又不會開門。不對,它怎麽沒在後院?”
沈桐像是看到了希望,說:“肯定是你媽媽放開的它!我知道了,你媽媽肯定是用猴頭菇的牽引繩把咱們的門把手和走廊欄杆拴在了一起,所以這門才拉不開。”
蘇烈“哦”了一聲,心裏頭威脅猴頭菇千萬別颠兒颠兒地跑來扯牽引繩,否則晚上就吃炖狗肉。然而天不遂人意,猴頭菇聽到沈桐的呼喚之後“嗒嗒嗒”就跑了過來,沖着門縫搖頭擺尾。
沈桐循循善誘:“猴頭菇真棒!你看外面是不是你的牽引繩?那是你的東西,誰都不能亂碰對不對,你快把它扯掉,扯掉,撿回去!”
蘇烈在旁邊加倒車油:“它能聽得懂就怪了。”
沈桐:“我相信猴頭菇,它可不是一般的寶寶!猴頭菇,找結扣,一定有個活結,看到繩頭就使勁兒扯,扯開就好了!努力!”
猴頭菇被他指引得暈頭轉向,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就原地打轉“汪汪”兩聲,跑到樓下把蘇毓的拖鞋叼了過來。
“不對!不對不對!”沈桐糾正,“不是拖鞋!我被鎖在屋裏呢,沒法帶你出去玩!繩結,是繩結!扯繩結!”
猴頭菇眼睛锃亮,搖頭晃腦地丢掉了拖鞋,又把自己的玩具玉米結叼了上來。
“……”沈桐洩氣,“猴頭菇是真的很想玩啊……”
蘇烈竊喜,說:“看吧,它根本不明白的,幫不上忙。咱們還是去睡回籠覺吧,外面天那麽熱,趙阿姨肯定一會兒就回來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猴頭菇看見了欄杆上有條熟悉而親切的繩頭,它天性喜歡保護自己的兩樣東西,一是鋪蓋卷兒,二就是牽引繩,于是“嗒嗒嗒”地就跑過去叼了起來,拖着屁股往後使勁兒一扯。
門開了。
沈桐歡呼雀躍,抱着戰友——猴頭菇同志慶祝革命勝利,蘇烈則悄悄對其龇牙,示意今晚要炖狗肉。
哄走了猴頭菇沈桐就回房換了自己的衣服,出來時對蘇烈說不用等他吃早飯,他會去外面買一點帶到醫院和他媽媽一起吃。蘇烈說不要了,他想陪着一起去醫院,這世道并不是很太平,萬一再遇到壞人怎麽辦。
沈桐笑着說過慮啦,哪有那麽倒黴的人能三天兩頭吸引劫匪,那得是什麽體質才能做到?吃強力磁鐵長大的也做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收藏、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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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