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循循善誘

弄了好久才結束,沈桐手都酸了,蘇烈竟然還厚着臉皮埋怨:“崽,不是我要求多,你手活兒真不怎麽樣,平時都不怎麽給自己弄吧?”

沈桐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失魂落魄地說:“我真是蠢,竟然幫你做這種事情,我有陰影了。”

蘇烈趕緊哄他:“怎麽有陰影了啊,你別多想,這只是在幫我做同性戀測試,又沒有別的。”

沈桐:“……哦,那你感覺怎麽樣?”

蘇烈:“感覺有點生疏,再多練習練習才好。”

沈桐掀開被子吼:“我不是說這個!你是不是同性戀,到底是不是啊?”

蘇烈:“是是是!你說是就是!”

沈桐氣炸了:“我什麽時候說你是了,我說的是你不是,你自己非說是的!我是盼着你不是才同意試的,試出來你是又有什麽好?!”

蘇烈被他繞得直犯迷糊:“嗯,啊……那到底是還是不是?”

沈桐:“……”

快氣哭。

“好好好,不生氣啊,都是我的錯,”蘇烈把他的被子扯到腋下蓋好,無限溫情地說,“崽,是不是同性戀其實都沒什麽要緊的,我大概是個雙性戀,男的女的都行,如果我喜歡這個人,那肯定是喜歡他的性情和人品,跟男女有什麽關系?”

“你看許麓州,他遇到南山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戀,一遇到他才知道的。我還記得以前綁你……”蘇烈趕緊剎住,吭哧一聲開始胡扯,“幫,幫你……呃,幫你在酒店訂酒席宴請賓客的時候,他看見那種長得像南山的小姑娘還掉哈喇子呢,說明他也不是天生喜歡男的,只要是南山那一類的就行。”

沈桐腦補了一下留胡茬子的小姑娘,問:“那還能看嗎?”

蘇烈:“還、還行……我想表達的是,他喜歡那種風格。”

沈桐嘤咛:“那是他看人家南山長得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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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烈:“你這樣說的話我可就不認同了,難道我不帥嗎?我是咱們學校頭號校草!我跟他玩了這麽些年都沒被他看上,那說明他就是眼瞎呀。”

沈桐:“啊?”

“不是不是,”蘇烈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的意思是人家就是看對眼了,看中的是性情,是那種放浪不羁、随性灑脫的風格,不是外貌,不是性別,什麽都不是。”

沈桐認真審視了黑暗中的蘇烈,說:“搞不好你留個胡茬子就能被他看上了,你比南山帥。”

“真的嗎?”蘇烈開始飄了,“我也這麽認為。”

“這不是重點哎!”蘇烈從溝裏拐了回來,“留胡茬子不是重點,重點是性情!我就算比南山帥,就算比他帥好多,就算是十個南山加起來也沒我帥吧,那我也仍然不是南山,留了胡茬子也不是,許麓州他該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

沈桐翻白眼:“哦。”

蘇烈循循善誘:“要我說,其實大部分人都是雙性戀,搞不好你也是。”

沈桐有點心虛,翻了個身小聲罵了一句:“你滾蛋,別胡說。”

“真的!”蘇烈的手和半個胸大肌悄悄壓上他的肩膀,用上哄小姑娘的語調說,“大部分人談戀愛首先想到的就是尋找合适的異性,只有少數先碰上了合适的同性的人才會意識到自己的性取向問題。崽,你幫我試完了,作為回報,我也幫你試一下?”

沈桐果斷拒絕:“不用,謝謝。”

蘇烈:“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性取向?”

沈桐:“不想,謝謝。”

蘇烈:“哪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的,你肯定想知道。”

沈桐:“我就不想,我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不要交朋友。”

蘇烈忍俊不禁:“崽你轉過來,你哪是什麽殺手,你需要朋友,我不是你朋友嗎?轉過來給我看看。”

沈桐:“不要,不要跟你做朋友。”

蘇烈:“不做朋友也行,你說做什麽就做什麽。”

沈桐:“做父子。”

蘇烈用力掰他的肩膀:“不行,父子不行,說其他的,轉過來看着我說。”

沈桐持續傲嬌:“不轉,不看你。”

蘇烈:“你生氣了?是不是因為我剛才叫你寶貝兒還抱了你?我那是情之所至,身不由己,你不能往心裏去呀。你也知道雄性動物在精蟲沖腦的時候智商都是負數,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那都是無意識的,你別跟一個小孩兒計較嘛。”

沈桐:“你是小孩兒嗎?你都成年了。”

蘇烈:“我當然是小孩兒,我比你小五歲嘞!”

沈桐:“你小?我看你一點都不小,你大得很,厲害得很,持久得很!”

蘇烈再次破功,一臉自豪地肆笑起來,自己美完了才說:“崽,你別管它個頭大小,也別管它持不持久,沒有對象不都白搭麽,萬一真是個O更白搭。崽,你就讓我幫你一次,權當我補償你好不好?”

沈桐把他的臉推向了一邊:“不好。”

蘇烈:“你就不想報仇?我可是占了你的便宜,差點兒就親了,你就不想讨回去?”

沈桐:“不想,送給你了。”

“……”蘇烈心說完蛋,他的崽現在産生逆反心理了,還提高了警惕,以後再想騙恐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吃完早飯以後,沈桐弄了兩套英語測試卷給蘇烈做,說是高一年級的期末統考卷,希望蘇烈能認真對待,否則得抄卷子。蘇烈滿腹牢騷,說自己已經好久沒去拳館了,還想趁着開學前去一次的。沈桐當場翻臉,說哪裏就好久了,四五天之前去的那次是白去了?要是不願意做也行,直接把答案都填出來,然後抄卷子。蘇烈一聽就萎靡不振了,只好老老實實做題。

做了大約半個小時,他接到了許麓州的電話,面色凝重地對着手機講:“不行啊州子,我今天出不了門,在家做試卷呢……什麽?這麽嚴重?這麽厲害?一定要我去?唉,這讓我很為難啊……嗯,嗯嗯,要不然你和我輔導老師親自說?好,好好,我把手機給他。”

“崽,過來一下,州子要和你說話。”蘇烈把手機遞給了沈桐。

沈桐狐疑地接了電話,聽見許麓州急吼吼地說要把蘇烈借出去用一會兒,他們有個籃球比賽馬上要進行,結果其中一名隊員腳踝受傷了,臨時找不到替補就想讓蘇烈去幫幫忙。

沈桐轉臉問蘇烈:“你還會打籃球呢?”

蘇烈故作高冷地“嗯”了一聲,還挺了挺自己的腰板。

沈桐對電話那頭說:“你等一會兒啊,馬上讓蘇烈給你回撥過去。”

挂斷電話之後沈桐沒有立即把手機還給蘇烈,而是直接翻到了消息頁面,冷笑一聲——果然頭一條就是和許麓州的對話框。他點進去,最新消息赫然寫着:州子,快給我打電話,找個理由把我救出去!要快!

沈桐的臉色如同捉奸,蘇烈的臉色則如同被剝光之後再被捉奸,羞愧到無地自容。

沈桐忍不住啧啧:“哎喲喲,耍心眼兒挺有一套啊,怎麽不知道先把聊天記錄删了再把手機拿給別人?許麓州喊你去打籃球啊,不錯嘛隊長,不知道你們還缺不缺啦啦隊?”

蘇烈嘟着嘴皮子搖頭。

沈桐拍案叱令:“嚴肅起來!”

“我錯啦!”蘇烈趕緊把椅子讓給沈桐,自己則蹲在旁邊,“我錯了,真的,我下次不敢了,不對,再也沒有下次了,崽,不許生我的氣……”

沈桐坐在椅子上跷二郎腿:“錯哪兒了?”

蘇烈:“錯在不該騙你,不該偷懶。”

沈桐:“還有呢?”

蘇烈犯難,思考半晌搖頭道:“沒了……”

沈桐:“沒了?你還錯在不該拉朋友下水!”

蘇烈:“是,我都知道了,以後再也不幹這種蠢事兒了。”

沈桐:“怎麽改?”

蘇烈苦着臉:“我抄卷子,抄一百遍,不抄完就不吃飯,不睡覺。”

沈桐:“抄完能有用嗎?能往心裏記嗎?”

蘇烈挪過去抱他大腿,仰着脖子楚楚可憐:“能的,哥,我一個字一個字的抄,絕對能記住。”

沈桐沒含住嘴角的一絲笑,嘟哝說:“誰是你哥。”

“你是我哥,你比我大就是我哥,”蘇烈順杆兒爬,直接撲上去抱住沈桐的腰,“要不然我就喊你爸爸,你喜歡聽哪個?嗯?”

沈桐:“……”

沈桐說哪個都不喜歡,直接喊名字,蘇烈不答應,兩人打打鬧鬧就滾到了床上。蘇烈報仇的機會來了,他壓着沈桐就開始撓癢癢,逼着沈桐反過來喊他哥。沈桐笑到流淚,一邊拼命忍着一邊往被窩裏躲,說想得美,一輩子都別想。

蘇烈也鑽進了被窩,追着沈桐的軟肋不依不饒,非逼着他喊哥哥。沈桐一直很硬氣,再怎麽都不肯松口,但在對方的手掌開始直接往他皮膚上貼時終于忍不了了,挂着眼淚求放過。

蘇烈凝視着他的眼睛,喑啞着嗓子說:“來,喊一聲哥就放了你。”

沈桐:“……說話算數啊?”

蘇烈:“算數,一定算數!”

沈桐豁出去了:“哥,烈哥!”

這聲音像是能繞梁三日,軟糯糯地回蕩在房間裏。好聽,是真好聽,聽得人魂兒都沒了。蘇烈一下就着了火,噌地燒光了自制力。他跳下床就沖了出去,廁所裏用冷水悶頭。

沈桐在外面敲門:“蘇烈,你幹嘛呢,你沒事吧?”

蘇烈擡起頭,喘着熱氣說沒事。

沈桐:“沒事就趕緊出來做題!也別抄卷子了,先把題目做出來,我看看你能考多少分再說。聽見了嗎?考得好就不用抄,考得不好真得抄一百遍!”

“……”蘇烈哀嘆連連,心說小崽子真的很沒良心。

開學第一天,沈桐開車送蘇烈去學校之後沒有離開,反而把車停在了校門口,跟着蘇烈一起進了學校。蘇烈問他:“幹嘛?你不回家去?”

沈桐:“先不回,我想體驗一下你平時上課的過程,看看你會不會認真聽講。”

蘇烈:“至于麽,你這是剝奪我的人身自由,都監視我一個暑假了還沒夠啊?”

沈桐笑了:“不是監視,我視|奸!”

“……行,”蘇烈一把摟上他的肩膀,把人使勁兒往懷裏塞,說,“那你跟着我,待會兒就坐我旁邊,沒人敢攆你出去。”

沈桐問:“那你同桌怎麽辦?”

蘇烈:“我沒有同桌,位置那麽小,誰會跑來跟我擠?大家都挺禮貌友愛的。”

禮貌友愛?沈桐不信:“不會是你把同桌都趕走了吧?還是你太兇,沒人願意和你坐?”

蘇烈大笑:“怎麽會呢,我兇嗎?我一點兒都不兇,同學都知道我和善。”

沈桐抱着手臂呵呵直笑:“……你說啥就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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