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堅實的靠山

周明翰沒有多問關于沈桐要搬出禦府莊園的事情,只問了沈桐今後有什麽打算。沈桐說還沒考慮。周明翰又說馬上要過年了,如果有什麽為難的地方可以直接去找他。沈桐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道了謝。

蘇烈問沈桐:“崽,你不打算和我一起過年?”

沈桐:“我憑什麽和你過年啊?非親非故。”

蘇烈不高興了:“怎麽能這麽說呢,咱倆的關系能用非親非故來形容?你別顧慮那麽多,跟我回家嘛!”

沈桐:“那怎麽行啊,我在這邊有家的,肯定要回去過年。”縱然他十分不願意回那個所謂的“家”,卻也不得不意思一下,至少在除夕當天得回去看望沈母的。

蘇烈一聽沈桐要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過年心都揪一起了,撅着嘴說他自找罪受,說他死倔死倔的,說表面上是嫩豆腐其實是硬陶瓷,不通氣兒,不讨人喜歡。

沈桐一直笑着聽他叨叨,頂多評論一句:“比喻句用得不怎麽樣,得多練習。”

這次打架燒了蘇烈不少零花錢,無奈那幾個罪魁禍首沒能歸案,酒吧的損失就只能由蘇烈來承擔了。蘇毓知道以後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罵他到處惹是生非,還立了FLAG說絕對不給敗家子擦屁股。沒辦法,蘇烈只好拿自己的卡去刷,最後刷爆了,還有幾萬塊欠賬在冊,估計他以後見着玻璃都得下意識地繞路走。

第二天是周六,蘇烈和沈桐一起去探望許麓州。許麓州的頭上包了紗布,還有血漬在上面,他的顱頂本來就圓,醫生還強制要求他必須套上紗網,紗網把發型壓沒了,整個腦袋一眼看上去就像個足球。

蘇烈沒忍住,笑了一聲。

許麓州的情緒瞬間崩潰,哀嚎叫嚣:“你這人還有沒有同情心了,我的頭發都被剪掉了好幾撮,你竟然還笑話我!”

于是蘇烈板了臉,作愁眉不展狀:“沒有,我笑話你幹什麽,又不好笑。我是在心疼你啊州子,你說你這個傷……能不能多保持幾天?”

“啊!啊啊啊!沒良心啊!你不是我烈哥——”許麓州抱頭痛哭。

這下連沈桐也忍不住笑了,等許麓州嚎完了才得以詢問:“那幾個人到底是誰,跟你什麽仇什麽怨?”

許麓州搖頭:“現在我也說不好,已經叫楚杭幫忙去查了,還沒給我回信兒呢。”

蘇烈:“有沒可能跟南山的那個女朋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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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那幾個人一句話不說就給了我一酒瓶子,我都沒看清楚他們長啥樣,”許麓州看起來有些苦悶,“烈哥,你覺得有可能嗎?他女朋友是這麽狠的人兒?我瞧那幾個是想把我給弄死的架勢。”

蘇烈想到蔣蘭蘭綁架沈桐的事還心有餘悸,不禁喟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發了狠的女人遠比你能想象到的要恐怖得多。早就跟你說要想清楚,他都沒跟女朋友分手你就敢和他好,你這不算第三者插足麽,出去講理都沒人向着你。”

許麓州:“那能相提并論嗎,那女的自己不珍惜還不肯放人自由,哪有她那樣的啊,南山總不能因為她就單身一輩子吧!”

蘇烈:“他說什麽你信什麽,你調查清楚了麽?”

許麓州嘤咛:“我不信他難道還信那女的不成……”

蘇烈抱臂思考,問他:“你是什麽時候打算讓南山去跟女朋友了斷的?已經跟他提了嗎?”

許麓州:“沒有,昨晚去那兒就打算提的,不是沒趕上麽。”

蘇烈:“嗯,那就是說這事件有可能是他女朋友自己發現了,也有可能跟她沒關系,是別的仇家。”

許麓州嘟哝:“這不等于沒說麽……”

蘇烈:“你再說一遍?”

許麓州:“嘿嘿!”

沈桐:“你一向喜歡交朋友,按道理不會做出得罪人了還不自知的事情來,恐怕真是和南山有關。你再好好回想一下,之前有沒有跟什麽人發生過沖突,或者牽扯進別人的什麽事件了?”

“沒有呀,我除了幫烈哥綁……”許麓州聽見突兀的一聲幹咳就看了蘇烈一眼,才意識到說走了嘴,差點犯了和他烈哥一樣的失誤。

沈桐根本不屑于追究那點兒責任,沒想到小孩兒們都還挺在意,于是就想逗逗他們,故意托着下巴問:“綁?綁誰?你幫蘇烈綁誰了?”

“沒綁誰!”許麓州眨巴着大圓眼否認,“我剛才說的是……幫,我幫烈哥幫……幫……”

沈桐:“幫什麽?幫你烈哥幫我布置宴會現場?”

許麓州:“對對對!幫你布置婚禮現場!”

“哦,”沈桐笑眯眯地看蘇烈,“雖然句子不太通順,但你們真貼心,謝謝你們哦!”

蘇烈此時只剩“嘿嘿嘿”了,那表情就和猴頭菇犯錯的時候一模一樣。

許麓州這件事最終也沒讨論出個結果,過了兩三天楚杭那邊就有消息了,說恐怕确實和南山的女朋友有關,打人的那幾個是道上混的,私下裏買賣那種帶“冰”字的東西,有人看見過南山的女朋友和那老大在一起,好像是幹爹、幹女兒之類的亂七八糟的關系。許麓州追問那老大叫什麽名字,楚杭不肯明說,只說是本人已經不在內地了,連警察都拿他們沒辦法。

南山也不清楚他那了不起的女朋友是什麽時候認了個道上的幹爹,每次電話打過去對方就知道罵,約她出來解決也不答應,直接找過去又總是撲空,他實在沒辦法。對方态度消極且傲慢,別說是南山,就是蘇烈碰上了這樣的也只能撓頭,那簡直就像舉着電蠅拍拍蒼蠅似的,明明你覺得自己火力十足、一擊必死,偏偏就是打不着人家。

蘇烈的意思是他來想辦法堵人,許麓州不讓,說這種事情必須他和南山自己解決,要蘇烈出面的話未免太瞧得起那小娘們兒了,自己臉上也挂不住。蘇烈只好由他去了,左右自己這邊的事情還沒捋清楚呢。

期末考試在即,沈桐開始加班加點給蘇烈補習功課。沈桐怕冷,空調開到三十度他也能凍得手腳冰涼,後來他又買了暖氣片在腿邊烤,總算是不冷了,改換成蘇烈喊熱了。蘇烈時常熱得滿頭大汗,大冬天的只穿單衣單褲,還得把袖子、褲腳管全都捋上去。

臨考前一天,蘇烈熱得沒法靜心學習,就把長褲也給脫了下來,翻出一條沈桐夏天穿的寬松中褲套上。沈桐實在看不下去了,問道:“真有那麽熱?”

蘇烈的汗珠子掉到了手背上,他撲閃着眼睛委屈地答:“熱,熱死了。”

沈桐:“可現在是隆冬時節。”

蘇烈:“你這屋子裏至少二十五度,桌子底下有三十五度,我大腿根兒都汗透了!”

沈桐:“奇怪,我怎麽不覺得熱呀,腳還涼着呢。”

蘇烈:“你這是血液循環不暢,應該多運動。”

沈桐想了想,說:“算了,複習要緊,等你考完試我再出去運動。”

蘇烈壞笑:“崽,你不用出門也能運動,我配合你……”

沈桐沒吭聲,默默扶上了旁邊的棒球棍。

蘇烈登時不敢造次,瑟縮着哄騙:“崽崽呀,你把它順來幹什麽,用不着,以後誰敢欺負你我揍死他。乖,咱把它扔了好不好?”

沈桐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別裝傻,它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你的。做題!”

“做做做!我做!”蘇烈老老實實地拿起了筆。

天氣一冷人就消耗大,暖房裏待久了就會犯困,這才九點半沈桐就開始打哈欠了,支着下巴給蘇烈講題,講着講着就不知道講哪兒去了,心裏想什麽嘴裏就說什麽。蘇烈在旁邊笑得抽搐,一邊笑一邊把沈桐的嘟哝全都錄了下來,怕把他吵醒了,笑的時候還捂了嘴。

又過了一會兒,沈桐不再“講題”了,腦袋越來越低,越來越低……蘇烈審時度勢,悄悄把肩膀遞了上去。

崽的腦袋就歪在他肩上,蘇烈人生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有這麽強烈的保護欲,他突然覺得崽是他生命的意義,而他自己就是崽最堅不可摧的靠山。他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脊背——哪怕沒有觀衆也得保持帥氣,他家崽的靠山必須天下第一帥!

蘇烈的目光落在沈桐的面上,好看,真好看!那睫毛就是屋檐下的密幽藤,那眉宇就是晨曦中的遠山峰,他臉型小巧有輪廓,看起來溫善好欺負。最惹人垂涎的還是嘴唇,潤乎,嫩乎,誰看了都想咬一口。

蘇烈舍不得咬,輕輕湊過去碰了一下,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又凝神屏息地連續啄了一長串,直到他的崽懵懵懂懂地睜開了眼。

但沈桐并沒有醒,他眼睛裏映出蘇烈的影之後沒覺得不妥,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随即便松掉頸部的力量靠了回去,重新接上剛才的夢。

蘇烈心裏可美了,已經認定這次是他家崽主動靠過來的。他堂堂一個男子漢不能小氣,必須把堅實的胸膛全都借給崽才行。于是蘇烈手臂一繞,忽地把人抱牢在懷裏。

沈桐硬是把夢給掐斷了,怒目瞪向正在耍流氓的人。

“蘇烈!吓我一跳,你幹嘛?!”沈桐撒着“起床氣”,責問蘇烈。

蘇烈:“啊?好!”

沈桐:“好什麽好?你先放開我!”

蘇烈抄起膝彎就把人抱到了床上,壓着說:“寶貝兒,你還欠我兩個願望記得吧?今天我要使用一個!”

“什麽、什麽意思?”沈桐明白過來便慌了神,往他身上一通亂抓,大喊,“不行!今天不行!不行不行!願望不能用來做這個!”

“哪個?你知道我在說哪個?”蘇烈粗暴地撕開他的衣服,伸進去摸細嫩的皮膚,“寶貝兒,這件事跟你說的那些規矩一樣都沒沖突,你可不能耍賴!”

沈桐:“我沒耍賴!你得先問我答不答應!”

蘇烈:“那你答不答應?”

沈桐:“不答應!”

蘇烈蠻不講理:“那我還問你幹嘛?不問啦!直接來!”

這實在是挑戰沈桐的底線了,他都沒有答應要長期和蘇烈以這種形式相處下去,更沒有确定兩人能成為那種關系,怎麽可能上來就那個?于是沈桐拼命把他往床下推,企圖通過“講道理”來喝退他:“混蛋!你是土匪啊!你是禽獸啊!信不信我弄死你?!信不信我真拿棍子搥你?!”

蘇烈不聽,只顧着親親摸摸占便宜,實在不好意思獨享時就把自己的衣服扯掉,大大方方地讓沈桐也來,說道:“寶貝兒別客氣,大不了我也給你摸嘛!來來來,摸哥哥這裏,哥哥這裏喜歡你,這裏也喜歡你,還有這裏,這裏……”

沈桐:“啊啊啊啊!蘇烈你臉呢,你臉長在屁股上了嗎?”

蘇烈:“随便啦,愛長哪兒就長哪兒,男人要那玩意兒有什麽用?就是用來給媳婦兒扇的。”

沈桐:“……”

沈桐的手被他按着,生無可戀。最後羞也懶得羞了,只想一把掐掉,滅了這死小孩兒的孽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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