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以為你家鬧鬼

第二天九點鐘沈桐就被帶到了醫院,四年之前給沈桐看診的醫生還記得沈桐,讀了病歷之後吓了一跳,說沒想到他長了這麽大的腫瘤竟然還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醫學奇跡。

沈桐冷冰冰地說這不是醫學奇跡,就是沒看醫才産生的奇跡,要是動手術的話說不定早就死了。醫生笑呵呵的,還想多詢問一下他的生活習慣什麽的,好給其他病患作參考,結果差點被蘇烈的眼刀砍死。

到了下午所有的檢查結果都出來了,醫生捧着他的光片直哆嗦,嘴裏念叨着“不可能”。蘇烈問到底怎麽了,醫生說這東西恐怕不是腫瘤或息肉能解釋的了,就算是息肉長到拳頭那麽大也該腹痛難忍,腫瘤的話基本人就廢了。可看看沈桐,他除了黑眼圈還沒怎麽消下去之外一點問題都沒有,氣色甚至比醫生還好。

醫生又把沈桐的化驗單拿去給其他專家看,臨時組成了一個針對該病症的讨論組,最後研讨了半個多小時也沒得出結論,當場将這一病症列為醫學界新一例疑難雜症,還打算邀請沈桐作為患者參與他們的課題研究。

蘇烈的臉色很難看,非讓他們把院長找來解釋,沈桐沒攔住。院長來了之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賠禮道歉,說新病症總會被多次誤診的,也怨不得醫生們,最後主動提出要在經濟上進行補償,被沈桐拒絕了。

且不說霸道總裁蘇先生根本不缺那點兒錢,因他們誤診而耽擱的四年青春又如何能用錢來補償?

于是沈桐提出建議,建議他們醫院關門大吉。

蘇烈将沈桐帶離醫院,一腔憤懑無處消解,氣到笑出聲來。他說:“明天跟我飛國外,找最好的醫院查。”

沈桐想了一下,說:“不去了吧,我覺得……”

“必須去!”蘇烈轉身看着他,“這次我不管你說什麽,一定要把病治好,再也不給你離開我視線的機會。”

沈桐為難:“可是……”

蘇烈忽地抱緊他:“沒有可是!必須去!你別怕,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有我呢,是好是壞我們都一起面對,再也不會分開了。”

“不是,”沈桐悶悶地說,“我沒有護照。”

“……哦,”蘇烈說,“那就過幾天吧,先辦護照。”

兩人在外面吃了晚飯,回來之後沈桐先去洗了澡,問蘇烈:“我們睡覺嗎?”

蘇烈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輪:“怎麽個睡法?”

沈桐伸出兩根食指輕碰,沖他比劃:“就是這個睡法。”

蘇烈霎時不淡定了:“可、可以嗎?”

沈桐茫然:“不可以嗎?”

蘇烈內心掙紮,面露隐忍:“還是再等等吧,等查完病症再說,萬一弄傷了你怎麽辦。”

沈桐:“哦,好吧。”

剎那間,蘇烈後悔了:“那個,崽,你不再堅持一下嗎?”

沈桐:“不啊,都随你。”

蘇烈沖出門外:“我這就去洗澡!”

這天夜裏兩人折騰了太久,久到天都快亮了,也不知道到底做了多少次。最後沈桐困得不行,苦着臉埋怨:“蘇烈你是餓死鬼投胎,你那東西是不是比以前又長大了一圈?我裝不下它了,痛呢。”

蘇烈動情地吻他,用力嘬他,揉他腰上的嫩肉,聲音低磁而蠱惑:“寶貝兒,你先前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老公弄得你爽呢。”

“老天,那是第一次,現在是第幾次了?蘇烈……嗯……你聽我說,鐵打的核桃也不能一直盤呀!”沈桐無力地推拒,最後帶着啜泣哀求,“蘇烈,求你別弄了,我、我受不住,真的,我弄不過你……啊……停了吧,以後還有機會的……”

“不行,你怎麽賠我的四年,你差點折磨死我。今天不能饒了你,別怪老公心狠。”蘇烈把他翻了個身,以最深最直接的一種體位進入,聽見沈桐不堪承受卻又沉浸在其中的哼吟聲,糾纏無度。

于是兩人又掀起了一輪高|潮,翻來覆去以各種姿勢痛享歡愉,為體味彼此的肉體,連薄薄的一層隔膜都舍棄掉了,勢要把那些久違的關乎愛戀的感知一點點尋回。

事後沈桐幾乎累到虛脫,根本沒力氣去清理,連指尖都在無意識顫抖。他沒幾分鐘就睡了過去,兩腿之間的濁物都是蘇烈幫忙擦掉的,第二天下午醒來之後還能聞到屋子裏濃烈的麝香氣。

沈桐簡直不敢相信昨夜有多瘋狂,說難聽一點那就是兩只饑渴到極點的公……泰迪。

蘇烈已經快一天沒有去公司,他有些事情要處理,就讓沈桐先在家裏休息,自己晚飯之前就回來。臨走之前蘇烈依依不舍,再三親吻告別,再三确認沈桐會乖乖待在家裏等他回來才肯離開。

但在他回來之前發生了點意外。

許麓州的突然來訪原本讓沈桐很高興,他聽見趙阿姨在樓下開門打招呼的時候就從蘇烈房裏走了出來,站在走廊上等着許麓州看見自己。結果許麓州确實是看見他了,也吓暈過去了。

一長串的“啊啊”聲把猴頭菇都震驚了,連忙跑進來查看是發生了什麽情況。望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許麓州,沈桐比猴頭菇還要郁悶,也沒來得及換衣服,踩着拖鞋就上了救護車。

許麓州從沈桐要掐死他的噩夢中驚醒,看見南山守在他病床前,而臉色煞白、眼底有烏青的沈桐就站在南山的後面。

許麓州不敢造次,睜大了眼睛和他視線交接,拽着南山的胳膊悄悄問:“你你你能看見後面有人嗎?”

南山回頭,問:“你說誰?”

“你看不見?!沈桐!沈桐在你後面!啊啊啊!沈桐就站在你後面盯着我!救命!”許麓州嗷嗷狂叫,“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給烈哥介紹女孩兒了!我錯了!小沈哥哥饒命——”

沈桐:“……”

南山摟着他使勁兒安撫:“州子你冷靜,冷靜!我剛剛逗你呢,沈桐不是鬼,沈桐回來了!”

“什麽,什麽?”許麓州終于稍稍冷靜了些,他看向沈桐,“活、活的?”

沈桐點頭:“活的。”

“靠!”許麓州擦了把冷汗,“南山你個王八蛋給我等着!還有呈兒那狗子不是說小沈哥哥死了嗎?死他大爺的臭嘴,真欠揍!真損!”

沈桐:“你……你不會是覺得挺失望吧?”

許麓州:“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怎麽可能?小沈哥哥你活着可比什麽都好,比南山活着還好啊!”

南山:“你再說一遍?”

許麓州“啪”地捂嘴:“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南山捏了一下他的臉,說:“你怎麽不吭聲就跑蘇烈家去了?”

許麓州:“烈哥不回我消息,我怕他又為難自己嘛。你也知道自從聽說小沈哥哥死了以後他有多消沉,萬一想不開殉情了可怎麽辦?”

“啊!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忘記告訴蘇烈了!”沈桐趕緊拿出手機,結果發現自己還沒來得及存他的新號碼。

南山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用我的打。”

“好,謝謝!”沈桐撥通了蘇烈的電話,對方的聲音明顯急切,開口就問有沒有看見沈桐,沈桐說,“蘇烈你別急,我在醫院呢,州子昏倒了。”

蘇烈聽見沈桐的聲音像絕處逢生似的,立即問:“哪家醫院?我去接你!”

沈桐告訴了他,一刻鐘之後蘇烈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進來先把沈桐按進了懷裏,劈頭就沖許麓州兇:“你出什麽幺蛾子,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被吓暈過去,丢不丢人?”

“我!”許麓州洩氣,嘴裏咕哝,“我又不是故意的,還以為你家鬧鬼了……”

蘇烈:“鬧什麽鬼,你說誰是鬼?!”

南山翻了個白眼:“還不是因為你家的心肝寶貝臉色太差,瞧瞧那黑眼圈,昨晚是沒睡覺嗎?”

沈桐慚愧:“睡了……”

是真的睡了一整夜,只不過是睡了葷的。

蘇烈懶得同他們多說,摟着沈桐就往外走,臨出門說了句:“明天一起吃個飯,把呈兒和楚杭他們都叫上。”

許麓州:“哦……”

南山嗤笑:“別嘟着臉了,以後有沈桐操心他,你就可以全力操心我了。”

許麓州:“請把‘心’字去掉。”

南山擰他:“你個厚臉皮的東西!”

“哎喲哎喲停手!”許麓州捂臉,“唉,小沈哥哥一回來,烈哥立馬變身護崽狂魔了,我看比以前護得還緊。跟這麽一個控制欲極強的人談戀愛真要命,也就小沈哥哥這樣的性格能受得了!”

南山:“一物降一物,沈桐鎮得住他。”

許麓州:“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小沈哥哥死了嗎?之前看呈兒哭成那樣,不可能是假的啊……”

南山:“這事兒恐怕跟那個盧羽勳有關,我沒見過他,但直覺告訴我他這人心機很深。”

許麓州:“那也不對,呈兒說他是親耳聽到小沈哥哥說自己得了腫瘤的,四年過去了怎麽可能還安然無恙?”

南山:“他以為的腫瘤萬一不是腫瘤呢?那些也都是憑醫生說的,但凡要由別人告訴的東西都有可能出錯。你就別瞎操心了,有蘇烈呢。”

這邊蘇烈打了個噴嚏,對沈桐說:“肯定是州子跟他男人在罵我。”

沈桐:“你還說,剛才也太兇了,人家南山在場呢,你跟州子關系再好也不能直接兇他呀。”

蘇烈笑笑:“嗯,是我太沖動了,以後不會了。”

沈桐:“也怪我,一着急忘記通知你了。”

蘇烈敞開外套把他攏在懷裏,問道:“冷不冷?”

沈桐:“不冷,都四月半了,風是暖的。”

蘇烈:“我該帶你一起出門的,說好了在家等我,一回來人就沒了,我害怕,以為你又離開我……”

沈桐心裏一酸,拍着他的後背說:“對不起啦,事發突然,是我沒考慮周全。蘇烈,我說了不會再離開你就不會再離開,你放心,以後不管是死是活我都待在你身邊,想你,愛你。”

“想我,愛我,不離開我,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四月的晚風确實和暖,城市華燈初上,蘇烈擁他,吻他,捧着失而複得的珍寶,埋沒在喧鬧卻鮮活的夜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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