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侏羅的薔薇(九)
纣很快就發現, 她好像又生它的氣了。一個晚上,無論它怎麽讨好,她對它反應冷淡, 躺下去睡覺的時候,安眠曲沒了,撫摸也沒了,她背對着它, 仿佛睡了過去。
夜漸漸深了,外面起風下雨,淅淅瀝瀝。
住的這個山洞,經過她的整饬和慢慢的改造, 現在已經完全脫離了她剛來時的那種原始的獸洞狀态,越來越有住家的感覺, 外面現在風雨不斷, 但裏面住的這個地方,幹燥又整潔。
纣起先一直趴在她的邊上,借着洞口堆火發出的光,眼巴巴地盯着她的背影, 随着堆火熄滅,架不住困,早就呼嚕呼嚕地睡了過去。
甄朱聽着纣在耳畔發出的熟睡聲,起先心裏有點堵,又記挂着小駝的傷,一直睡不着覺, 到了半夜,當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一次對它生氣,并不是像前次那樣出于故意,帶着想要馴服它的目的。
這一次,她似乎是真的對它生氣了。
但是,如果時間前溯,回到她剛和纣相處的那段時間裏,發生同樣的事情,她會對纣産生現在這種類似于失望的氣惱情緒嗎?
顯然不會。
但現在她卻在對它生氣。
這是否意味着,在和纣的朝夕相處中,她在潛意識裏,已經不知不覺,漸漸地開始把纣視為和自己對等的伴侶,繼而對它生出了其實完全不符合現實的過高的期望?
意識到這一點後,甄朱心裏的所有氣惱和不滿都消失了。
她開始審視自己。
纣要殺死闖入它禁地的別的龍,哪怕這條龍對她而言是特殊的,但對于它來說,這只是本能。
雖然它對她很好,她和它之間的交流也越來越頻繁,有時甄朱甚至會生出一種它是自己在這個世界裏的唯一伴侶的感覺,但她依然不能對它期望太高了。
畢竟,它是一條龍,能和她相處至今天這樣的程度,昨天因為她的阻攔,甚至松開了已經咬住了的獵物的喉管,這已經是非常大的退讓了。
甄朱頓時不再生氣了,在黑暗中伸出手,摸了摸它那條睡着了還執拗地挂在自己身上的有點粗糙的尾巴尖兒,翻了個身,朝向它,閉上了眼睛。
Advertisement
第二天清早,甄朱從住的山壁上下去,雨早已經停了,她循着昨天小駝離開的方向,沿着溪流找了段路。
小駝昨天被迫離開時,轉頭投向她的那個依戀不舍的眼神,總是讓她沒法忘記。當時它脖子上被纣咬出的傷口看起來很深,逃走的時候,腳步蹒跚,昨夜又下起了雨,現在也不知道它怎麽樣了。
她總有一種感覺,覺得它應該不會跑的太遠,可能還停留在附近的某個地方,而通常,停留在水源旁,應該是獸類的本能選擇。
這一片林子,現在應該是非常安全的,沒有哪條龍敢再貿然闖入,除了小駝,它應該是太想找到她了。
纣雖然看起來身軀龐大,又兇又懶,但其實卻有着非常敏銳的情緒體察能力,尤其是對着甄朱。今天一早醒來,它就發現甄朱對它又和顏悅色起來,它顯得很是高興,見甄朱出來,就亦步亦趨地在她邊上跟着。
它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裏,反正只要她白天對它笑,晚上乖乖地讓它抱着她睡覺,随便她去哪裏,它會跟着她,保護她就是了。
甄朱沿着溪流一路找了下去,中午,在快接近纣曾做下氣味記號的禁地的邊緣地帶,終于看到了小駝。
它就瑟縮在一塊巨石和地面凹空處的一簇草叢裏,渾身濕漉漉的,看起來昨夜是想躲在這裏避雨,但現在,它看起來像是快要死了,脖子上昨天被纣咬出來的傷口泛白,依舊在向外不停地冒着血絲。
更糟糕的是,它一側的後腿,可能是昨晚不小心摔傷了,以致于連站立也成了問題,只能這樣躺着了。
甄朱叫了聲它的名字,急忙跑到它的身邊,蹲了下去,用帶出來的草木灰為它的傷口盡量止血,免得它因為失血而死。
小駝原本已經奄奄一息了,眼皮也半閉着,它睜開眼睛,認出了甄朱,低鳴一聲,那雙原本已經無神的圓圓的眼睛裏,露出了欣喜和強烈的求生的光芒。
甄朱到附近拔了些鮮嫩的草,放到它嘴邊喂它。它看起來仿佛餓壞了,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吃着。
看到小駝的時候,跟在甄朱後面已經跑了半天的纣才仿佛明白了她出來的目的。
它盯着地上的小駝,兩道目光立刻變得陰沉無比,充滿殺氣。它在邊上蠢蠢欲動,只是礙于甄朱就在近旁,它又沒那個膽子就這麽沖上去,只能不時沖着小駝低吼個一兩聲。
小駝顯然還是非常怕它,每次纣一靠近,或是沖它低吼,喉嚨裏發出威脅的嗚嗚之聲,它就瑟瑟發抖,把腦袋伸到甄朱的懷裏,仿佛在尋求她的保護。而這一幕落入纣的眼睛,它變得更加暴躁,在一旁憤怒地走來走去,張牙舞爪,不住咆哮,很快就把近旁的一片草地都給踩的稀巴爛了,到處都是它的腳印。
甄朱将纣趕到稍遠一些的地方,不許它靠近,免得它真的吓死了小駝,回來後,又繼續喂了小駝一些嫩草,見它精神仿佛漸漸有點恢複了過來,回頭看了眼纣,知道現在就把小駝帶回去,顯然不大可能。為了避免過度激怒纣,決定還是先把小駝留在這個地方,明天再來看它。
好在這裏還是纣的禁地,一般的龍,現在應該不敢擅自闖入,只要小駝自己能夠熬過這一關,應該還算安全。
她在小駝邊上留了足夠它吃一天的飽含水分的嫩草,然後拖了枝葉覆蓋在石頭上面,完全地遮擋住小駝,避免它過度日曬,也防止萬一被什麽天敵看見,做完了這些,才轉身離開。
她丢下小駝離開了,纣的怒氣仿佛才漸漸平息。回到住的地方,甄朱對它百依百順,好的不得了,纣的情緒終于被安撫了下去,抱着她睡了一個晚上,到了第二天清早,甄朱起身,打算再去看望小駝,它原本還翹着一條腿,懶洋洋地在睡懶覺,仿佛仿佛有所警覺,立刻爬了起來,沖上去就用它龐大的身軀堵住洞口,喉嚨裏發出嗬嗬的類似警告的聲音,不放她出去。
甄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神色卻繃的緊緊,裝作生氣地盯着它。
一人一龍,就這樣對峙了片刻,漸漸地,纣蔫了下去,喉嚨裏的那種警告的嗬嗬聲也變得含糊了起來。
甄朱板着臉,朝它走去,從它腋下鑽了出去,徑直往山下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她偷偷回頭,看見纣果然跟在了自己的後面,一副沒精打采的沮喪樣子。
就這樣,甄朱再次到了昨天發現小駝的地方。它還躺在那裏,但今天看起來,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甄朱放下了心,就在纣的虎視眈眈之下,像昨天那樣照顧了它片刻,再次給它留下足夠吃一天的草,回去了。
接下來的那些天裏,甄朱一直重複着這樣的舉動。小駝脖頸上的傷漸漸地好了起來,能夠一瘸一拐地站起來了,而纣的态度,也終于慢慢地開始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在和甄朱一次又一次的正面對抗中,随着它一次又一次的毫無懸念地退讓和敗北,它似乎漸漸地認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她非要留下這只食草龍不可,不許它傷害,而它只能接納,哪怕它心裏再不樂意,它也沒法趕走這條讨厭的食草龍,更不用去想着怎麽對它亮出尖牙去咬死它了。
看起來有點奇怪的一幕就這樣上演了。
一個月後,小駝養好了傷,緊緊地跟在甄朱的身邊,不時半是興奮,半是害怕地回頭看一眼身後。
身後,那條令銀杏林過去的那片廣袤栖息地上的最兇惡的猛龍都俯首帖耳的黑龍,遠遠地在他們的身後跟着,看起來垂頭喪氣,悶悶不樂。
甄朱帶着小駝到了住地附近,讓它栖息在那片林子裏,這樣既能讓它免受外面那些食肉龍的攻擊,也不至于離自己過近,免得惹出和纣的糾紛,因為纣雖然勉強容忍下了小駝,但保不齊,下次什麽時候就又兇性大發了。
就這樣,在纣的禁地裏,除了它養的小東西,現在又多出了一條食草龍——實在是有點奇怪的組合。
小駝進駐到林子裏的起頭一段時間裏,纣一反常态,除了必要的外出捕獵,連懶覺也不大睡了,時不時就盯着甄朱,仿佛唯恐她會丢下自己去找那只食草龍,更是禁止小駝的接近,不許它靠近她一步。
甄朱其實也有點擔心纣會偷偷趕走小駝,或者幹脆直接殺死它,所以也留意着纣的舉動,一旦發現它有要背着自己悄悄潛入林子的蛛絲馬跡,立刻加以喝止。
好在小駝雖然有點呆,又喜歡粘甄朱,但出于對纣的恐懼之心,一開始也輕易不敢露頭,即便有時候,它趁着難得的纣犯了困或者松懈的機會偷偷來到溪邊,一看到纣現身或是聽到它的吼聲,立刻也就逃回了樹林。
平衡就這樣被保持着,過了一段時間,彼此倒也相安無事。一晃眼,幾個月過去了,漸漸地,小駝仿佛也知道了,只要有甄朱在,那條黑龍就不敢真拿它怎麽樣,加上漸漸熟悉,膽子變的越來越大,這天傍晚,甄朱來到溪邊,清洗她新采摘的可以食用的一種野菜時,看到小駝在對面樹林裏探頭探腦,于是招手示意它過來。
小駝十分興奮,立刻跑了出來,越過溪流,停在她的邊上,低頭親熱地蹭着她。
這幾個月,它在這片林裏生活,食物豐盛,沒有天敵,個頭蹭噌地長,身體現在已經有馬匹那麽大了,脖子伸直的時候,甄朱要仰頭才能看到它的臉了。
甄朱笑着,摸了摸它的脖子,順手拿起一把野菜喂它。
這種野菜是它最喜歡吃的植物之一,甄朱也是看到它經常吃,跟着試吃了一下,發現味道很嫩,而且适口,這才令菜譜裏多出了一道難得的美味。
小駝正吃的津津有味,忽然聽到前方發出一聲吼叫,立刻停住,警覺地擡頭,看見纣從山壁上縱身躍了下來,怒氣沖沖地朝着這邊撲來,立刻轉身越過溪流,逃進了樹林裏。
纣沖着小駝的背影咆哮了兩聲,扛起甄朱就回到洞穴裏。
這種類似于“争寵”的戲碼,最近隔幾天就上演一次,甄朱已經見慣不怪了。剛才它氣呼呼地扛着她就走,她也沒反抗,現在放她下來了,她白了它一眼,轉身又回到溪邊,撿回剛才散落了一地的剩下的野菜,洗完才回去。
天黑了下來,甄朱吃飽,感到有點困,馬馬虎虎地應付了下纣伸過來的那條尾巴,睡了過去,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她被來自身上的一陣奇異的感覺給弄醒了。
不用睜開眼睛,她也知道纣又在舔她了。
最近這幾個月,随着小駝正式進駐,闖入了原本只有它和她的兩人禁地,纣的危機感仿佛空前地增加了。
它認定了一件事,她笑,就表示她高興,表示她喜歡它。因為當初舔她腳底心時她笑的樣子給它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了,以致于到了現在,每當它想要獲得她的關注,或是想不出別的什麽可以讨好她的法子時,它就舔她。
甄朱這會兒實在是困,上下眼皮子仿佛粘在了一起,縮了縮腿,發現它繼續跟了上來執拗地舔,也就由它了。
但是漸漸地,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它粗糙又靈活的舌一直往上,最後仿佛舔到了她雙腿的中間,然後就停在了那裏。
即便睡的迷迷糊糊,中間也隔着一層布料,但她也體會到了那種奇怪的,說不出的感覺。
甄朱下意識地閉腿,但是被它用爪子牢牢地按住,繼續拱了上來,一邊嗅着,一邊發出輕微的仿佛陶醉的哼哼聲。
甄朱徹底地醒了,急忙蜷起身體,推開了纣的頭。
它仿佛好像不大樂意,又湊了上來。
甄朱再次推開了它,厲聲叫它的名字。
它仿佛聽出了她語氣裏的禁止,喉嚨裏咕嚕了兩聲,聽起來有點困惑,又仿佛感到委屈。
甄朱心一軟,聲音又溫柔了,哄着它躺了回去,将它尾巴搬了過來,撫摸着它。
它仿佛終于被她安撫住了,過了一會兒,伴随着漸漸傳來的呼嚕聲,它睡了過去。
甄朱卻有點睡不着了。
她想起了一件事。
這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上月她月經過後大概一周,有一天晚上,就也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接下來的那幾天,它也是如此,總喜歡湊過來。
這個月的今天,恰好也是月經過去的第一周,它又有了這樣的異常,這就難免就令她産生了一種感覺,仿佛是她身體裏散發出的某種氣味吸引了它做出這種舉動似的。
甄朱心裏不解,更感到有點難以言明的怪異,好在它已經睡着了,看起來也不是天天如此,她也就慢慢地放松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
這塊超級大陸上的氣候十分均勻,一年并沒有明顯的四季區別,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流淌而過,甄朱一直堅持每天在牆上的那面日歷圖上增加一個數字。
這一天,她終于畫完了一副分隔成十二塊的完整的年歷圖,盯着看的時候,心裏有點感慨。
她來到這個世界,到今天為止,恰好已經滿了整整一年。
小駝的年齡,應該不會超過一歲半,但它的個子,現在已經長的比大象還要大了。
而纣,它也終于長成了一頭強壯、敏捷、有力,悍勇,在這片陸地上有着絕對統治地位的一頭成年公龍。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