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三三只小刺猬

“真沒事。”梁天闕無奈道，“這事我會查清楚，等你們回來當面說清楚，現在你先好好參加宴會。”

“我兒子都受傷了，我哪來心思參加宴會？”梁太太憂心憂慮道，旁邊入鏡一位神色嚴肅的男士，梁嚴男士瞥過梁太太，将手機往自己這邊挪動幾分，“天凡怎麽會調到總部？”

梁老爺子有時候做事不會通知梁嚴，但極少，這極少概率就發生在梁天凡身上。最初成立梁氏娛樂的初衷，還是梁老爺自提出的，結果現在連聲招呼都不打，又将人調走，弄得梁嚴心裏有點不悅，可那是自己父親，他不好明說。

梁天闕沉默片刻，挑些無關緊要的事胡編一通，将此事糊弄過去，他道：“可能爺爺覺得我該獨立行事，想讓我試着掌管公司。”

理由很充分，梁嚴都挑不出毛病：“那你別辜負他的希望。”

“好，我會努力。”梁天闕乖巧答應，“你們好好參加宴會，我這邊還有事，先挂了。”

将手機放到一旁，梁天闕仰頭靠在椅背上，被人關系的滋味真是又暖心又無奈，像食用五石散，飄飄欲仙不能自拔，他笑了，警告自己別入戲太深，否則到時黯然神傷的還是他。

重新打起精神，梁天闕投入新一天工作中。

半個月時間對每天忙碌的人而言，稱得上稍縱即逝，日月星辰轉過小半弧，五月上旬，蕭雲生電影殺青。

當天梁氏娛樂及《演員先行生》官博官宣：@蕭雲生V：您好，蕭校長，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今晚彩排節目參賽人員都安排好了嗎？”梁天闕簽着文件，頭也不擡的問。

金珂邊整理簽過字的文件，邊将沒簽過的文件遞過去：“安排好了，常駐嘉賓有三位，每期更換一位特邀嘉賓，導師蘇溺，校長蕭雲生，班主任藍江予，藍江予因行程問題今晚會晚兩小時到。”

“其他人怎麽說？”梁天闕簽完文件，擡頭看他。

金珂調出早就統計好的文件，放到他面前：“已經安排好，再彩排兩次，能正式開播。”

“你和他們說過，這次播放方式是直播嗎？”梁天闕将嘉賓名單過一遍，路過蕭雲生名字時，極為微妙的停頓幾秒，随後若無其事劃過，“我知道參賽人員進組前都簽過協議，但這并不能保證萬無一失，還有多注意拍攝場地附近，別讓娛記靠近。”

“都說過了。”金珂親眼見證梁天闕變成現在雷厲風行、處事游刃有餘的樣子，回顧過去兩個多月，他不禁感嘆，梁少努力起來，真不比梁天凡差。

“嗯，我沒記錯的話，今晚還要彩排吧？之前彩排蕭雲生都不在，是蘇溺和藍江予配合他們走的。”梁天闕事情很多，不光要關注節目進展，還要和金珂選劇本投資，物色合适的演員苗子及開始重金挖歌手。

梁氏娛樂不可能僅僅局限在藝人上，還要開闊出歌手，導演等等。這半個月忙的他暈頭轉向，偶爾有時間回想起蕭雲生在他家留宿的那晚，還沒将其中滋味品嘗個明白，又有事情打斷他的思緒，如此幾次，索性就不再想。

在那之後，他和蕭雲生聯系過幾次，兩人通視頻的時長有長有短，端看他兩人誰更忙點，基本沒怎麽好好聊過，連好好說話都沒什麽機會，梁天闕擡頭看金珂：“他們彩排，我能去看看嗎？”

金珂一愣，忽然想起今晚蕭雲生會去，福至心靈般明白老板醉翁之意不在酒，像個小棉襖貼心道：“能能能。”

“嗯，那你幫我備車吧。”梁天闕說完，又低頭看文件。

金珂抱着一堆文件要退出去時，梁天闕忽然又擡頭問：“上次讓你定制的那批錦旗，到貨了嗎？”

“到了。”錦旗到的時候，梁天闕正忙着聽從導演意思，修改《演員先行生》的劇本，根本顧不上，金珂也不好打擾好學的梁少，這會兒見他問起來，小心翼翼道，“要給二少送去嗎？”

梁天闕一笑，梁天凡自被調離梁氏娛樂後，兩人也就在家庭聚會上見過一次，對方舉止得體，文明有禮，根本看不出兩人間有梁子，如果他讓人把錦旗送到梁氏總部，弄不好會被梁老爺子耳提面命，為了膈應梁天凡，他得聽幾小時的唠叨，不值當。

有那幾個小時，他更願意找蕭雲生聊聊。

“不用了。”梁天闕說，“留着吧，說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場了。”

金珂心有戚戚然的退出去，祈禱這見鬼玩意不會有用上的那天，因為他內心總有股很強烈的直覺，如果非要找個人接替梁天凡的這批錦旗，他将會是最合适的那個。

半個月的時間，足以讓蕭雲生傷口愈合，可總歸是傷在掌心，刀口又深，想恢複原樣不太可能，電影殺青離開基地的當天，紅姐将人塞進車裏，帶到市醫院檢查。

紅姐站在蕭雲生身邊，盯着老專家在蕭雲生手上細細摸索，眼神像個護崽的狼。

老專家摸捏半天，松開手推推老花鏡，在病歷單上龍飛鳳舞寫上一排字，擡頭交代：“還沒好全，平時多注意，不要用力，更不要沉重，每天可以适當伸張，做做複健，這個傷口愈合後會留疤，考慮到你職業特殊性，我會盡量讓你不留疤，半個月後再來複查。”

“謝謝。”蕭雲生說。

老專家擺手，又說：“記住，不能沉重，不能用力。”

“好。”蕭雲生應下，戴上口罩、帽子，才跟紅姐往外走。

在車裏等小莊取藥的空擋，紅姐翻着行程表：“晚上七點去演員場地彩排，明天晚上再走一次，後天晚上八點正式開播。”

“嗯，我聽說藍江予也參加節目？”蕭雲生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張開又握緊，握緊又張開，按照老專家交代，開始做複健。

“他參加就讓他參加，你別亂來。”紅姐看了他一眼，在行程表上勾勾畫畫，“一個圈子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別鬧得太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