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和好

上車後唐球就忍不住噗嗤噗嗤的笑, 被許一夙白了一眼無情的吩咐:“別傻笑了, 趕緊把安全帶系上——你剛才叫我老公幹嘛?想霍總想瘋了?”

“去你的。”唐球邊笑邊系上安全帶:“叫你老公不行麽?你這麽霸氣?”

“千萬別。”許一夙忍俊不禁,卻退避三舍:“我可不敢跟你男人搶你。”

唐球還是忍不住笑,感覺今天這場烏龍過程難受,但結局看到那個劉世權驚訝的表情簡直是她近來最開心的事情。她忍不住笑着把前因後果都跟許一夙絮絮叨叨的說了, 許一夙目不斜視的開車,嘴角卻也忍不住瘋狂上揚:“哈哈哈, 那傻逼誰啊, 居然連你都敢調戲。”

這要讓霍遠瀾知道有人惦記她媳婦兒, 不得氣瘋不可啊。

“是給我們公司單子的客戶。”唐球嬌哼一聲:“流裕的經理, 我們經理驢臉把他當大金主呢。”

“流裕??!”許一夙的聲音聽起來很是驚訝。

“是的呀, 怎麽了?”

“流裕不是霍氏旗下的公司麽?”許一夙也相當納悶:“他們的經理敢打你主意,有沒有搞錯啊。”

“......霍氏?”唐球一愣, 直感覺心髒漏跳了半拍:“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呀。”許一夙是在地方媒體的電視臺, 可以說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靈通,流裕是霍氏旗下背後公司的這件事大多數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手握一大串娛樂公司和媒體的她自然是一清二楚啦:“就是對外沒挂着霍氏的名頭, 注冊名都是霍氏的。”

唐球一怔, 忽然明白他們這個無人問津的小破公司久旱逢甘霖的三個大單子是怎麽來的了。霍遠瀾還特意找了個隐蔽的公司來幫他們, 真是......用心良苦,唐球想起來自己出去跑新聞的時候, 他幫着自己在手臂上擦防曬,臉黑的像個鍋底狠狠地罵‘什麽垃圾公司’的場景,心底忽然劃過一絲溫暖的悵然。

“呃......”許一夙是多麽聰明的人, 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尴尬的問:“該不會這是霍遠瀾偷偷摸摸給你們公司的單子,沒告訴你吧?”

唐球微微點了點頭,沒說話。

差不多一周的時間了,剛開始霍遠瀾和淩遠給她打電話,她不知道怎麽回應索性拉黑,現在......要不要重新拉回來呢?唐球有些迷茫的想着,心裏又甜又澀的。

“夙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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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說我要不要......”唐球說到一半猛地咬住唇,把剩下的話堪堪的吞回了肚子裏。

“想回去了是吧?”許一夙笑着幫她接了下面的話,眼睛彎彎的打趣:“回去吧,小兩口向來床頭吵完床尾和,再說你都把人家霍總晾了一周了。”

唐球沉默不語——其實說是晾着霍遠瀾一周,她又不是何嘗晾着自己一周?她早就已經習慣有霍遠瀾在身邊的生活了,習慣了他強壯有力的手臂夜裏摟着自己睡覺,現在猛然獨自一個人一張床,她還突然很不适應。更何況許一夙忙得很,這些天吃飯也是自己一個人,幹什麽都沒有那雙只對她一個人溫柔眼神的注視,讓唐球這些天都有些空落落的。

“怎麽樣?”許一夙笑着看她:“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呃,不要啦。”這麽晚了回去......唐球下意識的有點怕被折騰,沉吟了一下吭哧着說;“我、我明天去找他吧。 ”

許一夙忍不住笑出了聲,趁着紅燈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想他就把他從黑名單中拉出來嗎,這麽糾結做什麽?”

許一夙的話像是催化劑,唐球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從黑名單中把‘老公’這個聯系人拉了出來,然而——沒有什麽消息。其實也在預料之中,但唐球還是不可避免的鼓着臉郁悶了一會兒,在床上滾了好幾圈才緩過勁兒來。她一郁悶就愛熊貓滾,改都改不了。算了,明天去找他吧,唐球迷迷糊糊的睡着前,腦子裏都是這個誠實的念頭。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唐球可以說是硬生生的接受了一天的‘注目禮’,現在雖然也不崇尚晚婚晚育,但是像唐球這樣剛剛畢業就結婚的小姑娘還是鮮有。隔壁的吳姐在下班前才得空,忍不住過來跟她咬耳朵:“球球,你真結婚了?”

唐球笑了笑,伸手給吳姐看了看:“是的呀。”

她手上戴着那個之前硬從霍遠瀾手裏要過來的戒指——霍遠瀾在餐廳求婚失敗讓他頗為嫌棄的那個,但唐球卻很喜歡那顆粉粉的鑽石,最重要的是比那個鴿子蛋低調了不少,她能随時帶着啊。

吳姐一看是顆粉鑽愣了一下,有些羨慕的問:“你這是在哪家店買的啊,真好看。”

這問題倒是讓唐球有點答不上來,她身上的東西都是霍遠瀾買的,她都不知道出處:“呃,我回去幫你問一下我老公吧。”

“嗯?結婚戒指不是你們夫妻倆一起挑的啊?”

“......不是。”

“話說你這麽早結婚,很不值當的。”吳姐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教導她,相當惋惜:“你想想你以後工作得結交多少朋友同事,得随出去多少禮份子,你這麽早結婚到時候怎麽收回去?”

唐球無語,雖然吳姐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但是她還真沒考慮過這麽多。

“不過我看你這戒指成色挺好的,老公應該挺有錢吧?”吳姐已經到了最喜歡絮叨的年齡,還在那兒滔滔不絕呢:“哎,這世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前段時間天天上熱搜那婚禮你看了沒?就那個霍氏的總裁結婚的,新娘子也不知道叫什麽,好像就和你差不多大。”

唐球沉默不語,差點忍不住想笑——幸虧在霍遠瀾的指示下,無論是發布會還是婚禮現場,所有去的媒體放照片的時候都把她的臉适當的弄模糊了,除了之前第一次和霍遠瀾被拍到的那張含糊不清只有側臉的照片,她的臉并沒有公開在大衆面前出現過。要不然以霍遠瀾折騰出來的這些水花和關注度,她就甭想好好上班啦。

“還有啊,你說你要是不那麽早結婚,昨天那劉總是不是就是一個好選擇?”吳姐一本正經的為她表達了遺憾:“年紀輕輕就是公司高管了。”

“吳姐。”忍着想笑的沖動,唐球看了眼手表發現下班時間到了,連忙站起來跟她打招呼:“我先走了,再見。”

“嗯嗯。”吳姐點了點頭,看着亭亭玉立的唐球,眼神還頗為惋惜呢。

不知道把這些話說給霍遠瀾聽他會不會氣夠嗆,唐球下班後在路邊打車的時候忍俊不禁的想,不過她也就是想想了。霍遠瀾的手段她在了解不過,她要說了的話那個劉世權和吳姐怕是要失業,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唐球是幹不出來的。

“美女。”上車後出租車司機是個老大爺,笨拙的學着現在流行的稱呼問她:“要去哪兒?”

“嗯......清苑吧。”

她報的是小區名字,雖然這個時間霍遠瀾應該在公司,但比起直接去找他唐球糾結了一下還是先決定回家,要不然直接去公司那麽正式的地方也不方便說話。但是唐球最笨的就是等到了家門口才發現自己那天走的又氣又急,鑰匙忘帶了......真是豬一樣的腦子,唐球懊惱的咬了咬嘴唇,只好就着大門蹲坐在了地上。

還好他們這個小區是一梯一戶的,門口鋪的都是地毯,在這一點也不涼也不用擔心有人看見,唐球靠着牆壁放空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困。抱着包不知道什麽時候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半夢半醒之間唐球只感覺有人再輕輕觸碰她的臉,癢癢的。

“嗯?”她輕聲嘀咕了一句,大眼睛慢慢睜開,入眼就是霍遠瀾憔悴了不少的俊顏。後者見到她突然睜開眼睛猛地一愣,下意識的把手縮了回去——卻沒成功,半道被唐球抓了下來。

“遠瀾哥。”她微微皺着眉,摸了摸霍遠瀾手背上明顯突兀的青筋:“你瘦了好多。”

才一周沒見,霍遠瀾好像就又單薄了一圈,整個人的氣質愈發淩厲了,唐球看着就心疼,忍不住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撫摸他眉間的褶皺。霍遠瀾怔愣片刻,終于忍不住一把把唐球拉進自己的懷裏,緊緊摟着。他渾身的肌肉都下意識的繃緊,身上硬邦邦的硌人,唐球差點被他的手臂勒的喘不上來氣,卻硬挺着沒出聲。

她能感覺到霍遠瀾身上那種強烈的害怕,周身散發着的低氣壓幾乎将她淹沒了,抱着她的動作就像是溺水之人抓緊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唐球忽然有點內疚。他一直都是這麽好,他們兩個這吵架是幹什麽呢?

“遠瀾哥。”她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撫道:“我回來了,我們進去說好麽?”

霍遠瀾沉默片刻,戀戀不舍的放開了她。唐球松了口氣,跟着霍遠瀾後面走進了門,一進門強烈的感覺就是冷清——仿佛一周沒人居住一般的冷清,竟然她走的時候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難不成霍遠瀾一直住在公司麽?唐球有點驚訝,然而還沒等來得及問呢,身後就傳來一陣灼熱的觸感扣住她的手腕——

天旋地轉間,她就被霍遠瀾壓在了牆上,後者幾乎是急躁到幾乎是有些粗魯的咬住她的唇,汲取她身上的氣息。沒輕沒重的揉□□的唐球身上有些疼,含含糊糊的開口:“等、等等......”

換做往常霍遠瀾大概是不會等的,然而現在,他不想吓到唐球,只好喘着粗氣放開了她。唐球松了口氣,擡頭看着霍遠瀾莫名有些濕漉漉的雙眼和眼中無法閃躲的擔憂,一瞬間心髒就好像是被誰捏了一把一樣的疼,她勉強笑笑:“遠瀾哥,你想我麽?”

“想。”霍遠瀾摟住她,毫不猶豫的回答,閉了閉眼睛:“當然想。”

想的他平日根本睡不着覺,無盡的懊悔和糾結,給唐球發不了信息打不了電話沒辦法聽到她的聲音,霍遠瀾只能時不時的開車去許一夙樓下,想着或許什麽時候就能碰到唐球了。看上一眼,就繼續回公司處理事情,反正霍氏的工作大概是永遠處理不完的,他有的是事情要忙。

只不過再怎麽自己騙自己,他依舊是堵不住心中像是撕裂了一個大口子一般的漏洞,無盡的空虛逐漸吞噬着霍遠瀾,只有手中結結實實的抱住唐球時,這種空虛才能略微緩和一些。

“你想我,為什麽不去找我?”她不信霍遠瀾會打聽不道許一夙家裏的住址。

“......不敢。”霍遠瀾趴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只敢去偷偷看你。”

傻瓜,唐球微微嘆了口氣,釋然的笑了起來——你真的喜歡一個人,怎麽舍得生他的氣生太久呢?唐球偏頭親了親霍遠瀾的側臉,小聲說:“我們不要在吵架了。”

和霍遠瀾吵架,簡直是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唐球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不想再經歷一次了。孩子什麽的,都先放在一邊吧。霍遠瀾擡頭,遲疑的問:“你......你不生氣了?”

“不了。”唐球果斷的搖了搖頭,伸手摟住霍遠瀾的腰,靜靜的聽着他的心跳聲:“遠瀾哥,我想了很多,覺得你是為了我好。”

或許霍遠瀾這詭異的不想要孩子的行為,真的是覺得她太小想讓她多玩兩年吧。這麽想能讓自己舒服一些的話,唐球願意這麽想。

“球球。”霍遠瀾聽她這麽說,心中更為酸澀,看着胸前唐球的一頭黑發苦笑了半晌,才低頭湊到唐球耳邊,聲音低沉喑啞:“是我的錯,是我......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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