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再行一善
摘星樓。
阿潇在廊上站着,就等着秦幼惜回來,遠遠瞧見秦幼惜的身影,她終于驚喜地叫了一聲。
“姑娘!”
秦幼惜走近了,阿潇臉上的表情卻愣住。
“姑娘?”
秦幼惜臉上依舊帶着堪稱妖嬈的笑容,只是兩只眼眸裏藏着很多很多東西,沉得要壓倒她。
她游魂一樣從阿潇的身邊飄過去,上了樓,輕聲一笑:“時辰不早了,你去給我備下香湯,我要沐浴。”
“……”
阿潇張張嘴,沒說出話來。
站在樓下,她擡頭看去。
秦幼惜一步一步走得更高,很快就到了樓上那個特殊的房間門口。
錦姑姑的身影映照在窗上。
秦幼惜站了一會兒,叩門三聲。
“篤篤篤。”
“進來。”
“吱呀。”
秦幼惜推門進去,返身合上門。
阿潇看見,她那一張臉,在關上門的剎那,絕豔無比。
不知為什麽,阿潇心裏那種惶惶然的感覺變得更加厲害了。
錦姑姑……
錦姑姑是摘星樓的主人,可聽說她以前是在宮裏聽過差遣的。
錦姑姑會畫一手好妝,再醜的女人到了她的妙手之下,也會變得傾國傾城。
她仿佛對女人的一切了如指掌。
可是作為摘星樓的主人,她對摘星樓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只有那一次……
那一次,秦幼惜的嗓子壞了,謝馥找到錦姑姑,跟錦姑姑說了話,錦姑姑才出手,親自教導了秦幼惜。
于是,她原來那靠着嗓子的姑娘,一下變了。
錦姑姑是什麽人?
沒有人知道。
可阿潇記得,曾有一次,自己看着謝馥那素面朝天的樣子,異常不解,也不知到底哪個膽子忽然大了,竟開口問錦姑姑:像謝二姑娘這般的人,才是天生的國色天香,可偏偏半分粉黛不沾,看着終歸寡淡了一些,豈不可惜?您為什麽不為二姑娘上妝?
錦姑姑站在鏡臺前,立了許久,半天沒有說話。
阿潇以為,她不會說話了。
就在她準備告退的時候,旁邊立着的燭火忽然晃動了一下。
錦姑姑開了口。
那一句話,被阿潇記到了現在。
錦姑姑說,我怎麽敢?
您為什麽不為二姑娘上妝?
我怎麽敢?
阿潇一直不明白。
可她知道,錦姑姑跟謝二姑娘之間的關系,似乎不那麽簡單。
她怔怔地忘了許久,看見那一扇窗上出現了秦幼惜的影子,估摸着自家姑娘應該要好一會兒才出來,終是嘆了一口氣,轉身去為秦幼惜準備香湯。
街道上。
高府的轎子不疾不徐地在路上走,霍小南就走在轎子左邊:“姑娘,這出來一趟就喝了個茶,未免也太無聊了吧?要不咱們聽會兒戲去?”
“京城裏可有什麽有意思的戲班子?”
聽着霍小南一建議,謝馥微微動心,開口一問。
霍小南掰着手指頭跟謝馥數:“前段時間德雲班剛剛入京,還有前段時間園子裏唱昆山腔的,喲,那腔調,您是不知道,小南我打院牆外頭路過,都被驚了一跳呢。不過要說戲好看,還要看前段時間楊柳班新排的《拜月亭》……”
“看都看膩了。”
滿月聽見《拜月亭》幾個字,便不屑地甩了一對白眼。
“……”
霍小南說不下去了,斜眼看過去:“你能耐,我不說了,你也別去看了!”
“哎!你——”
滿月老大的不高興,怎麽這人老是跟自己擡杠呢!
坐在轎子裏的謝馥聽着兩邊傳來的聲音,只覺得一個腦袋大成了兩個。
“都別吵了,不就随便去看個戲嗎?”
謝馥話音剛落,外面就一陣騷亂。
長街上人來人往,一名衣着破爛的老頭在前面倉皇地跑着,不遠處跟着一群捕快,腳踏皂靴,步履飛快,一面跑還一面喊:“站住!”
老頭兒聽見聲音,跑得更快了。
只是他的臉上,分明帶着一種惶恐。
畢竟年紀已經大了,須發近百,腳步蹒跚,又如何逃得過捕快的追捕?
他臉上漸漸露出絕望的表情來。
前面就是謝馥的轎子,幾名高府的轎夫看了前面似乎是京城的捕快正在抓人,都連忙停下腳步。
霍小南大喊一聲:“落轎,落轎,快落轎!”
這些人沖撞起來,誰知道會不會闖過來,傷到自家姑娘。
霍小南謹慎地站到了前面去。
此時,那小老頭兒已經跑到了前面來,在看見謝馥轎子的那一瞬間,他渾濁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接着就看見了其中一名轎夫腰上的腰牌。
小老兒不識字,但他曾經聽人說過,這就是高府的轎夫,給大學士高大人擡過轎子的!
高大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官兒他不清楚,但是他也曾聽人說,連皇上都聽他的!
小老兒想也不想,跑了上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砰”一聲朝着地上磕頭,放開破鑼嗓子就大喊一聲:“高大人為小人做主啊,小人冤枉啊!”
剛剛落下轎子的轎夫們愣了,霍小南嘴巴張大,滿月險些覺得自己在做夢。
轎子裏的謝馥看不見外面情況,只是在想:難道正好碰到高拱的轎子回來?
高拱的轎子當然沒有回來,這小老兒不過錯認了謝馥的轎子,以為是高拱罷了。
只是他這麽一嗓子喊出來,整條街都跟着靜了。
高大人?
大家夥兒四下看了看,接着都把目光投向了路中間那一頂小轎。
朝廷大官,怎麽說也應該是八擡大轎吧?
這一頂小轎,似乎不是高拱吧?
一片面面相觑的寂靜之中,只有老頭兒不斷磕頭哭着喊冤的聲音,還有……
腳步聲。
密集的腳步聲。
因為小老兒攔了轎子喊冤,周圍的人都已經圍上來了,後頭追來的一群捕快只好快速撥開人群。
“都讓開,衙門辦案,速速讓開!”
很快,人群分開了一道豁口,十來名捕快在一名捕頭的帶領下,很快過來了。
老頭兒還在磕頭,額上已經能看見淋淋的鮮血。
按刀的捕頭面帶怒意,三兩步走了過來:“好個老賊,你繼續跑啊!”
小老兒回頭看了一眼,瑟瑟發抖:“官差老爺,真的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啊!”
“我等好心去你家辦案,你卻連我們的東西都敢偷!不是你?不是你還能有誰?還能出來第三個人來不成?!”
捕頭看上去年紀并不很大,可是面色陰沉,自有一股奇異的兇戾之氣。
他按住刀的手背上有一塊深深的疤痕,青筋暴露。
霍小南見了,已經認出這人是誰來,悄悄湊到轎子窗簾旁說了兩句什麽。
謝馥坐在裏面聽見,微微點頭。
外頭小老兒面臨捕頭憤怒的目光,咄咄逼人的質問,一時口舌打結,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只一個勁兒地開口。
“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
他臉上凄惶的神色更重了,臉上皺紋密布,看得出過的日子并不怎麽好。
一個,京城的普通小老百姓。
周圍人已經紛紛開始指指點點。
事情的來龍去脈,在方才捕頭與老頭兒的對話之中已經很清楚。
這老頭兒家裏遭賊偷,于是去衙門報案。
衙門幾個查案的捕快接了案後,就去查看小老兒家中的情況。可沒想到,在捕快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摸腰上的錢袋,竟然沒了!
小老兒慌慌張張,形跡可疑,捕快們懷疑不懷疑他懷疑誰?
捕頭當即表示,要查他,帶他去官府走一趟。
官府之中刑罰嚴酷,他哪裏敢去?
想也不想,小老兒連忙跑路。
捕頭們一看他跑,立刻跟着追上來。
沒想到,這一路跑過來,就撞上了謝馥。
捕快們可不會這麽沒眼色,覺得前面的就是高胡子。
再說了,衙門辦案,就是高胡子在這裏,也沒道理攔他們。
那捕頭擡起手來,露出手背上一塊猙獰的傷痕。
“趕緊給我抓起來,帶回衙門審問!”
“是!”
身後的捕快們一起喊了一聲,就要走上來,伸手拿住小老兒的肩膀。
小老兒臉上的驚恐變得更加強烈起來:“不是我,不是我啊!小老兒怎麽會做這種事……差爺啊!”
“慢着。”
就在捕快們已經扭住了小老兒肩膀的那一瞬間,一聲拉長了的聲音忽然出現。
這聲音太悠閑,以至于讓人産生一種錯覺:太懶散了一些吧?
捕頭沒想到自己辦案還有人敢攔,順着聲音望過去,就看見之前根本沒引起自己注意的那一頂小轎旁邊,站了個身姿挺拔的少年郎,臉上帶着吊兒郎當的笑,正看着他們這邊。
“是你叫我們慢着?”
捕頭微微眯了眼。
在京城這一塊地界上,誰不知道他“劉一刀”的本事?
竟然有人敢找死?
霍小南笑着站出來,對着捕頭一拱手:“劉捕頭,久仰大名。這一次倒不是小人叫您慢着,是我家小姐指示。”
“哦?你倒知道我姓劉。”
劉捕頭冷笑了一聲。
場中站着拿人的兩個捕快一怔,似乎不明白到底要怎麽辦才好,手上勁兒一松,那小老兒連滾帶爬地就直接竄到了轎子前面。
“多謝高大人做主,多謝高大人做主,大恩大德,小老兒畢生難報啊!”
說完,又跪下來磕頭了。
霍小南無奈地長嘆了一聲,這都是什麽人啊。
剛才難道沒有聽見自己說了是“小姐”嗎?
唉。
霍小南強行将自己心裏古怪的感覺壓了下去,擡起頭來,對上對面劉捕頭鋒銳的目光。
衙門裏辦差的這些人又如何?
換了以前,霍小南肯定慫得跟孫子一樣,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悠然道:“劉捕頭的大名誰人不知?趙家莊十五條連環人命案的兇手,就是劉捕頭您四年辛苦追捕下來,歷盡艱辛,還險些丢了半個手掌。京城百姓誰人不稱道?”
劉一刀,本名叫什麽,估摸着沒人記得了,可所有人都記得,他險些被兇徒一刀砍掉半個手掌。
那一次追捕了兇徒歸案之後,劉一刀的手背上就留下了猙獰的傷疤。
從此以後,百姓們都叫他“劉一刀”,至于水面下的那些江湖地痞,見了面都要恭恭敬敬拱手叫一聲“刀爺”。
霍小南以前在市井裏打滾,又怎麽可能沒聽說過劉一刀的大名?
這人年紀沒比自己大很多,可是脾氣是一等一的大。
還別說,若是這人當街要跟自家小姐鬧起來,真不一定能下得來臺。
霍小南想到這一茬兒,還有些頭疼起來。
滿月看着這場面,愣了好半天,之後僵硬地扭過脖子去看轎子。
轎子裏半分動靜都沒有。
滿月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小姐一定是動了念頭了。
是了,上個月的一善已經行過了。
今天這麽新鮮的當街喊冤,還沒發生過。
謝馥怎麽可能不抓住機會?
更何況,劉一刀雖是個賤業捕頭,可本事着實不小,也算有點意思。
霍小南這一番話,把劉一刀最大的功勞鋪了出來,無疑是擡着他,給他面子。
沒想到,這一位捕頭半點不領情,只冷冰冰地看着縮在轎子前面的小老兒。
“任是你把我誇出花來都沒用。這個老頭兒有嫌疑,我必須帶走。”
說着,手一揮,又要派人上前來。
轎子裏的光線有些昏暗,謝馥臉上的表情也有幾分的晦暗。
她左手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右手的手背,正好敲在中指的骨頭上,仿佛能聽見聲音。
思索片刻,謝馥沒有走出去,坐在轎子裏開了口:“小南。”
這聲音一出,作勢就要抓人的捕快們一下站住了,沒有敢沖出來。
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小厮一點也不怕他們。
再一看,這轎子雖然簡單,但擡轎子的轎夫的确都是高府的下人,這轎子裏的“小姐”,只怕除了那一位高府表小姐謝二姑娘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捕快們回頭看了一眼,劉一刀一擺手,示意他們可以暫時不動手了。
霍小南瞅他們一眼,湊到轎子旁邊來。
“小南在,小姐有何吩咐?”
轎簾子掀開一個角,一枚高府的令牌被遞了出來。
滿場都沒了聲音,安安靜靜地。
所以,即便謝馥的聲音不大,所有人也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此事與我高府無關,不必插手。不過聽這老伯的哭訴,卻也不像是作假。衙門之中多有嚴刑酷吏屈打成招之事,老伯慌亂之下未免難以盡訴冤情。”
謝馥聲音一頓,已經将手收了回來。
令牌落到了霍小南的手中。
謝馥續道:“小南你護送這一位老伯,與劉捕頭一起去衙門聽審,回來再将情況禀明。中間若有什麽冤屈,你只管拿着令牌回來,報給祖父。”
“是,小姐,小南明白。”
霍小南持着令牌,雙手抱拳,已經領命。
他轉過身來,唇邊挂上一分笑意,把跪在地上一臉呆滞的老頭兒扶起來。
“老伯請起,我家小姐說的,想必你也聽見了。我家小姐菩薩心腸,月行一善,這一回算是你有運氣。小南我會跟您走一趟,一會兒跟着劉捕頭到了大堂上,還請您有什麽冤屈都直接說出來。”
老頭兒愣了半天,一雙老眼含淚,就差又給霍小南跪下了。
“小姐真是菩薩心腸,菩薩心腸啊!”
霍小南聽了,暗暗擦一把汗:好家夥,終于知道不是高大人了。難得,難得啊!
心裏不靠譜地想着,霍小南的臉卻已經轉向了那劉捕頭。
“劉捕頭?”
劉一刀的目光從霍小南手裏的那一塊令牌上挪到他臉上,腦海之中回蕩的,卻是謝馥方才的那一句話。
轎簾子依舊死死地壓着,裏面暗暗的,也看不清轎中的謝二姑娘是何等角色。
一介婦道人家,雖沒抛頭露面,可做的這件事,又跟抛頭露面有什麽區別?
劉捕頭招惹不起高府,也知道這一位謝二姑娘不過派了一個人護送,自己實在不能置喙什麽。
他面色微沉,冷冷一笑。
“那就堂上走一遭。”
手一揮,捕快們按刀圍上去,把小老頭兒和霍小南圍在了中間。
霍小南半點不緊張,一扶小老頭兒,道:“老人家,您慢着點。”
老頭兒如夢初醒,心有餘悸地看了劉一刀一眼,連忙跟上了腳步。
就這樣,十來名捕頭嚴密地圍在兩個人身邊,劉一刀最後看了一眼那頂轎子,也按刀闊步走了上去。
滿月瞧着那捕頭兇神惡煞的樣子,忍不住朝着他背影龇牙:“兇什麽兇,對我們家小姐也敢這樣!”
話剛說完,滿月臉上的表情就僵硬住了。
因為,剛剛走出去沒幾步的劉一刀,竟然停下了腳步,像是聽見這一句抱怨一樣,轉回頭來,看了她一眼。
手背上的疤痕醜陋無比,面相此刻看上去也頗為陰沉,就這麽冷冷的一眼。
滿月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
等她再看的時候,劉一刀已經轉身離去。
望着那背影,滿月竟然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來,拍着自己的胸口:“真是,這麽吓人幹什麽!”
轎子裏的謝馥聽見了滿月的抱怨,不由得一笑。
雖然沒看見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想想也能猜個七八。
“我們走吧。”
“是。”滿月悶悶地答了一句,“起轎。”
轎夫們重新擡起轎子,圍觀的人讓開了道,議論的聲音卻一直傳到很遠。
“二姑娘真是個好人啊。”
“是啊,真真的菩薩心腸。”
“那老頭兒住在城西的破房子裏,我記得不是個壞人,這幾天那一片都遭賊,肯定不是他幹的吧……”
“劉一刀也是,抓殺人的是一把好手,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怎麽能找他?衙門裏也真是的……”
“……”
人們三五成群地議論着,不過一會兒就散了。
距離很近的一條小巷子裏,一個身上髒得已經看不出衣料顏色的青年終于把頭縮了回來。
“高府?小姐?”
嘴上叼着的那一根鍍金的燈心草被他一手拿了下來,掐在手指間。
一雙漆黑的眼眸,變得閃亮。
若是有鹽城本地人士在此,必定能認出:這就是那惡棍裴承讓!
裴承讓一路千辛萬苦到了京城,饑寒交迫,又沒路引,好不容易混到了城西人家聚集的地方,就順手發揮了自己一些小本事,偷了不少東西,愣是沒被人發現。
今天也一樣……
裴承讓思索着,伸出手來,一個繡着竹葉紋的富貴錢袋就安靜地躺在他的手心裏。
“嘩嘩……”
伸手這麽一掂,分量不輕。
裴承讓想起方才那捕快抓人的陣仗,再想想那人手背上的刀疤,不由得一縮脖子:“乖乖,老子該不會是闖了大禍吧?”
還有那個高府的小姐,跟他當初在城門口聽到的事情有關嗎?
哎,不管了。
天大地大,老子的肚子最大。
裴承讓搖搖腦袋不去想了,轉身就直接從暗巷之中離開。
謝馥這邊轎夫的腳程也不慢,很快就回了高府。
滿月扶着她下轎,夏銘家的匆匆跑過來,臉上帶笑,可卻很不自然。
“小姐可算是回來了,老爺吩咐,你若回來了就快去前廳。謝大人已經在那邊了!”
才邁出去的腳步忽然一停,謝馥擡起頭來,定定地看着夏銘家的。
“謝大人?”
謝宗明,她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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