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找師父

姜雪啃玉米的動作一頓，擡起頭看她，“摩托？”

“我跟你爸都不會，你姐我不清楚情況，你問你這個幹嘛？”她想了一下，疑惑道。

“哈哈，我就随便一問，想讓你們誰帶我去比賽看看，快到寒假了，不是很堵嗎？”林酸心裏一慌，表面仍舊淡定，找了個借口，敷衍一笑。

姜雪沒多想，又繼續啃玉米，含糊不清道：“你要去我送你啊，不想擠公交直說啊。”

“好啊。”林酸點點頭，沒有繼續問。

應該找誰教自己呢？就算林田會，也不敢找她啊，她和水星每天都一起排練，自己這點小心思，很容易被看出來。

吃完飯後，姜雪開車送林酸去了半決賽現場，錄制地方在梨山電視臺演播廳，外面有很多迷妹，林酸和姜雪費了老大勁兒才擠進去。

此時距離半決賽錄制開始還有一個小時，臺上還在進行最後的彩排，林酸和姜雪找到位置後，坐在第三排的觀衆席上，一臉期待。

“哇，你姐人氣很高嘛。”姜雪回頭一望，瞥到不少林田的燈牌，笑嘻嘻道：“還沒出道，就已經有粉絲了。”

“他們早就是網紅樂隊了，自從梅鹿搞了那個什麽明松F5，網絡上到處都是他們的視頻。”林酸撇撇嘴，一副早就看淡的模樣。

“來了來了！”

正當兩人閑聊的時候，後面的粉絲猛地站起來，激動地喊道。

“水青cp！哇，今天穿了情侶裝呢，好配啊！”

“好希望他們出道後在一起！”

“才不要，水星哥哥是我們的，你們CP粉別老是捆綁好嗎？”

“就是，都穿藍色就是情侶裝了？”林酸也附和道，正要回頭，誇對方怼得好，就看見梅鹿和湯閑沖自己一笑，“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阿姨居然也來看比賽了，早知道就不化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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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鹿搞了個濃妝豔抹，還穿了新買的裙子，看上去幾乎和平時是兩個樣子，這會兒只得尴尬一笑，不敢直視姜雪。

“鹿鹿，你眼影怎麽弄的，好好看，可以教教阿姨嗎？”姜雪不但沒有批評，反而和梅鹿一起讨論起化妝了，林酸無奈搖頭，繼續看他們彩排。

水星穿着一件繡藍色長襯衣，頭發柔軟翹起，今天做了個溫柔得發型，他站在舞臺一邊，低着頭調整吉他，看上去有點累。

林酸伸手在空中，遠遠看去，就好像放在他肩膀上一樣。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的水星哥哥，應該很累了吧，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在排練。

“小酸。”

似乎是察覺到林酸的目光，水星擡起頭，朝這邊看了過來，沖林酸抿唇一笑，整個舞臺因為他明朗的笑容，開始閃閃發光起來。

林酸站起來，用力做了個加油的手勢，開心一笑。

“水星加油！我們愛你！”

“啊啊啊明松F5每個人都好好看啊，加油！你們一定會出道的！”

偶爾，她也會生出一個貪念，要是這笑容只屬于我一個人多好啊，全世界他只做我一個人的明星多好。

半決賽演出的曲子就是昨天下午預演的曲子，林酸聽到音樂之後，倒沒有顯得很驚訝，令人驚訝的是——

舞臺燈光忽然全部暗了下來，只剩下中間的一束光，緩緩亮起，一個人影從裏緩緩走了出來。

水星穿了件黑色襯衣，淺色破洞牛仔褲，頭發梳到後面，帶了個墨鏡，今晚的他，隐隐間有種霸氣，氣質冷了幾分。

“哇，水星哥哥好酷啊……”

“嘤嘤嘤，好喜歡……”

“這是什麽神級顏值，求水星哥哥快出道……”

……

那舞臺上的人，一站在麥克風前，擡眸間，煙花盡碎，寂靜黑暗裏，只剩下他慵懶的聲音，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游走在整個演播廳內。

他的歌聲裏，有一種林酸無法理解的情感，那種寂寞到宇宙深處的無奈感，當時的她，并不知道，眼前這個又是少年，又是男人的年紀的水星，內心深處潛伏着什麽樣的心事。

她看着唱起歌來完全變了個人的水星，既喜歡又害怕。

鼓點密集加速，貝斯和電吉他齊奏，鍵盤緊緊跟着主音吉他，配合着他如水又如雲的嗓音，将一首歌推向最高潮。

“啪啪啪啪啪啪——”

一曲結束，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水星他們後面還有幾個選手，節目還在繼續錄制，但林酸已經沒了興致，溜出了演播廳，來到後臺，遠遠看見水星一行人正從另一邊退場。

“姐！”

林酸見人多，也不好直接喊水星的小名，伸手一揮，沖林田笑了笑。

“還以為你不來呢，母親大人呢？”林田放下貝斯，走過來，揉了揉太陽穴，連續好幾天熬夜排練，她這會兒困得不行，卻還要跟着音樂學院這幫人一起去聚餐。

“還在看節目呢，你們今天錄完了？等會兒回家不？”林酸雖然是在問林田，目光卻看向了水星，他正在和另外幾個沒見過的帥氣小哥說着什麽，眉間盡是疲憊。

“不回了，要聚餐，還要商量點比賽的事。”林田打了個哈欠，拍了拍林酸手臂，“早點回去，我明天再回來。”

林酸仍舊看着水星，那邊又在說什麽效果器的東西，林酸聽不懂，見他們就要走遠，小心翼翼地跟了兩步，想和水星說兩句話，但又怕打擾他們。

似乎是察覺到林酸的眼神，水星從人群中回過頭來，抿唇一笑，示意她趕快回去，接着又翩然轉身，和那些人繼續聊着什麽參數，混音之類的話題。

“柚子那家夥去哪兒了？人呢？”林田看了眼周圍，朝旁邊的一個哥哥嘀咕道。

“好像是去藍谷廣場買東西去了。”有人說了一句，隔得太遠，林酸聽不太清後面的話。

林酸嘆了一口氣，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見到水星的次數随着比賽日程增多，越來越少了。

下午看完節目，和姜雪回家之後，也才6點不到。

林酸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覺得無聊，想叫梅鹿和湯閑出來玩，哪知道她們兩去坐席了，林酸本想打把游戲，虛度一下青春，卻被一掌拍醒了。

“你們老師不是叫你買什麽輔導書嗎？”姜雪從錢包裏抽出一張一百塊，放到茶幾上，“我要去上園藝課，沒空，你自己去買吧。”

“哦，我想起來了，我一會兒吃了飯就去。”林酸關掉游戲，洗了個手，一邊吃飯一邊道。

“對了，你那個草莓花盆，我今天幫你施了肥，你有空澆澆水，別餓壞了小草莓。”

姜雪本來已經出了門，又特意開門進來提醒道。

“知道了。”林酸拿着雞腿的手一愣，站起來立刻去澆了水。

“小草莓鴨，小草莓鴨，我好想小碳學長哦。”林酸一邊澆水，一邊自言自語。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越是見不到，就越是想見他。

“不行，我要好好學習。”林酸幾口扒拉完飯菜，換了身衣服，去了藍谷廣場。

春山書店，是梨山市最大的一個書店，位于藍谷廣場負一樓。

林酸啃着一個冰淇淋，走進了書店最裏面，高中生輔導資料區，尋找着學校要求的那一本習題集。

“柚子學長？”

她走到盡頭，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隔壁區的書架前，一本正經地拿着一本宇宙天體學看得正認真。

那人聽見聲音一擡頭，推了推金邊框眼鏡：“酸哥？你怎麽在這兒？”

他穿着一身薄西裝外套，藕粉色襯衣，頭發五五分，戴着金邊框眼鏡，皮膚白皙，頗有點民國貴公子的斯文禁欲氣質。

不是別人，正是從學院聚會開溜的蘇柚。

“你不是應該去……”林酸疑惑地看着他，下意識加大了音量。

“噓，小聲點。”蘇柚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林田，松了一口氣，“我這打扮如何？”

林酸打量了一番，略顯驚訝，即便知道蘇柚長得好看，但架不住他穿上這套更好看，還真有點電視劇那個調調，于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帥。”

“那這樣呢？”蘇柚拿起那本宇宙天體學，特意依靠着書架，擺了個Pose，書本還擋住了半邊臉。

林酸眉頭緩緩皺起，一字一句道：“全身上下寫了兩個字。”

“哪兩個字？”蘇柚興奮地看着她，期待臉：“是不是博學？”

“裝逼。”

林酸這句話一說完，旁邊整理圖書的工作人員也忍不住笑了。

“你這意思是說我是個花瓶？”蘇柚看了眼工作人員，偏過頭，小聲問道：“實不相瞞，我是為了我那個朋友，聽說你姐對天文學很感興趣，想來這裏幫他找幾本書，汲取知識的海洋。”

“原來如此。”林酸點點頭，也低下頭，湊近小聲道：“我正好也有件事想問下你……”

五分鐘後。

兩個人點了咖啡，坐在對面，開始交換情報。

“你想問什麽？”蘇柚體貼地幫林酸插上吸管，手邊抱了一堆宇宙書籍，好奇道。

林酸撓了撓頭，咬了咬嘴唇，“那個，我朋友想學摩托，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找別人教，想讓我學了再教她，柚子學長，你介不介意教我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蘇柚：田田你妹說我是個花瓶。

林田：我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