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表白

“水星學長！你怎麽了？！”

水星倒在食堂地上，昏迷過去，人事不省。

林酸扔掉筷子，捧着他的臉，驚慌大亂，不停地叫道。

“他怎麽了？臉色都青了！”湯閑不再看熱鬧，跑過來，蹲在地上，急道。

“不會是中毒了吧？”阿檬看了看他的臉，慌道。

“中毒？水星學長，你快醒醒啊——”

林酸一聽，摸出手機迅速撥打120，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很快，救護車來了。

林酸又急又慌，幾個女生扶着水星下樓梯，行動擁擠，林酸不小心摔了下去，滾落到樓梯口，手臂擦傷一大片。

“酸仔！你沒事吧？”三個女生驚叫出聲。

“我沒事，快，快扶他下來，救護車來了！”林酸顧不得疼痛，沖上去扶起水星，硬生生扛到了食堂門口。

“快！那個學生中毒了！”

救護車停下，醫護人員魚貫而出，把水星擡了上去。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小碳學長對不起……”

她一邊跟着上救護車，眼睛通紅，自責內疚到了極點。

“小碳！”

Advertisement

“滾開！”戚青不知從哪得到信息，飛奔過來，心急火燎地來到救護車前，一把推開林酸，坐了上去。

救護車亮起，飛快開往明松大學附屬醫院。

林酸跌坐在地，腳踝磕在一塊石頭上，青紫一片，聲音嘶啞，喃喃道：“都是我不好……”

梅鹿三人扶起林酸，“別急，也許不是中毒，等去了醫院才知道是什麽症狀，我們快去醫院看看。”

說着，幾人朝校門外走去。

林酸像丢了魂般，走路踉踉跄跄，眼神無光。

“酸哥，上來，我送你們。”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校門口前，車門打開，蘇柚沖她們喊了一聲。

三個人迅速上了車，一路上都沒說話，林酸的手越攥越緊，指甲已經嵌入肉裏。

半小時後。

明松大學附屬醫院。

急救室外，林酸等人坐在長椅上，焦慮不安。

蘇柚拍了拍林酸肩膀，示意她別急，但她搖了搖頭，神情黯淡。

辯解已經沒有用了，如果水星沒有和她一起吃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怎麽樣？”

林田薄荷沈達匆匆趕到，神色緊張，沖蘇柚問道。

“初步判定是食物過敏，正在進一步急救。”蘇柚抹了抹汗，走過去，小聲解釋道。

食物過敏，四個字像一把刀落在林酸心上。

“患者已經脫離危險了，但需要靜養觀察兩天，你們現在可以進去了，注意不要吵到患者休息。”

急救室門打開，醫生摘下口罩，松了一口氣，對蘇柚一行人道。

碳酸樂隊的人走進病房，林酸猶豫了下，站起身，也想進去看一眼水星。

“慢着，你不能進去。”

戚青踩着高跟，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嗤笑一聲，“是你讓小碳吃了過敏的食物吧，聽說還是你親手做的，開什麽玩笑，他從來不吃苦瓜，肯定是吃了苦瓜過敏了，你差點害死他，還有臉進去？”

其他人一怔，皆回過頭掃了一眼林酸，目光帶了審視。

“對不起。”林酸一把拂開她的手，轉身走向醫院走廊另一邊，身子微微發抖。

“喂，你說話也太過分了吧，那麽多菜，怎麽就是苦瓜過敏了，醫生都還沒确定過敏源呢。”阿檬推了她一把，憤憤不平，別以為她剛才沒看見，戚青抓着林酸的手暗暗掐了一把，耍什麽心機。

“酸，等等我啊。”阿檬和梅鹿，湯閑三人追了上去。

病房內。

碳酸樂隊一行人站在一旁，有點擔心地看着睡着的水星。

戚青坐在床邊，緊緊握着水星的手，眼裏含淚。

“怎麽辦？明天的行程看來得改天了，他現在這個狀況，也上不了節目。”薄荷眉頭微皺，看了眼經紀人發來的通告信息。

“只好這樣了。”沈達點點頭，“隊長這段時間都在忙着寫歌，也該休息一下了。”

林田和蘇柚對視一眼，“這家夥怎麽還不醒，該不會是趁此機會，偷偷補眠吧。”

戚青聞言，擡頭看向林田，面色倨傲：“林田，你要是真操心，就好好管你妹妹，整天勾搭小碳不說，居然還讓他吃苦瓜，以後我不想再看到這種事情。”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林田，作為碳酸樂隊裏唯一的女貝斯手，和水星呆在一起的時間遠遠多于自己，她早就不爽了。

“哼。”林田兩手抱着，不屑一笑，“我自己的妹，我自己會管教，如果今天真是因為她出這件事，她該承擔的懲罰一點也不會少，但是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此話一出，病房內寂靜一片。

“我是他……他的好朋友……”戚青被哽得說不出話來，吞吞吐吐，臉色緋紅。

“我們，誰不是他的好朋友？”林田冷笑一聲，反問道。

“你……”戚青別過頭，索性不再說話。

就在此時，水星緩緩睜開了眼，喃喃道：“小……”

“小碳，你終于醒了，嗚嗚嗚吓死我了。”戚青握着水星的手，眼淚滑落，叫道。

水星手一拉，瞥見眼前的人不是林酸，略微失望。

“醒了？”

碳酸樂隊幾人呈包圍狀，言簡意赅，齊齊問道。

“林酸呢？”水星環顧四周，沒見到她，疑惑出聲。

“估計這會兒正躲在某個牆角哭鼻子呢，我去看看。”蘇柚松了一口氣，偏頭一笑，轉身走出病房。

林田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恍惚了一下。

醫院走廊盡頭。

林酸正對着一株盆栽發呆，一瓣又一瓣摘下葉子，喃喃道：“放棄，不放棄，放棄，不放棄，放棄……”

“幹嘛呢？”蘇柚拍了下她肩膀，淡笑道。

“柚子學長，對不起。”林酸回頭，見是蘇柚，低着頭，真摯地道歉，“是我連累了你們，害得你們通告都改時間了。”

蘇柚摸摸她的頭，柔聲道：“你呀，想什麽呢？我們巴不得多休息兩天呢，再說，還沒确定就是苦瓜過敏呢，你這麽着急認罪，不會是……”

“不是。”似乎是察覺到他要說什麽，林酸趕緊否認，撇得一幹二淨。

“嗯，他醒了，戚青走了，我們幾個出去買點東西，你可以去看他了。”

他露出陽光般的笑容，一剎那，閃了走廊轉角處那人的心。

林田心裏咯噔一下，他和妹妹，站在一起，看上去也挺配的。

“走吧，想什麽呢？”蘇柚一把勾上林田肩膀，大大咧咧道。

“哦。”她點點頭，不動聲色拂開他肩膀，一行人走出了明松附屬醫院。

十分鐘前。

醫生拿着報告，走進病房，眉頭微皺。

“你中午有吃過魚類嗎？”他看向水星，問道。

碳酸樂隊幾人和戚青紛紛回頭，驚訝道：“什麽，魚？”

“……我記得中午好像吃了食堂的桂花魚，當時小酸沒有點，是我自己去食堂窗口點的。”

水星一手托腮，想了一會兒，緩緩答道。

“那就對了，就在剛剛，又有二十幾個明松大學的學生被送進來了，都是這個症狀，經過檢驗，我們在5食堂的魚裏發現了一種違禁食材，大多數學生體質對該食材過敏，已經全部送去急救了。”

醫生對照了下報告，解釋道。

“什麽？”戚青不可思議道：“難道不是苦瓜過敏嗎？”

“患者并沒有苦瓜過敏經歷，那盤苦瓜玉米煎餅經過檢測，沒有任何問題。”

醫生收好報告，解釋完了就轉身出去了。

“原來是那桂花魚出了問題。”碳酸樂隊幾人喃喃道：“不是小酸的苦瓜玉米煎餅，5食堂好黑心，以後不要去那裏吃飯了。”

林田掃了戚青一眼，沖水星一笑，“我們出去買點吃的，給你帶回來。”

“嗯。”水星點點頭，“叫小酸進來吧，這丫頭不知多委屈呢，得告訴她真相。”

林酸停在門口，手剛觸碰門把手，又抽了回來。

“都聽到了，進來吧。”

水星的聲音響起，像一片清冽的泉水，不自覺使她推開了門。

林酸小心翼翼走近，偷偷瞄水星的臉，就那麽一會兒不見，他面色蒼白，唇瓣連一絲血色都沒有，他躺在床上，看上去可憐，弱小，又無助。

“小，小碳學長……”

她顫抖地靠近床邊，想伸手替他撩眉間的發絲，不料卻被他一把抓住：“知道來看我了？”

“咳咳——”他眉頭微皺，面色一變，捂住心口，咳個不停。

林酸一驚，慌慌張張倒了杯水，手忙腳亂輕拍了拍他胸口，想幫助他順氣。

“咳咳咳——”

哪知道水星咳得更加劇烈，上氣不接下氣，杯子裏水也灑了出來。

“怎麽辦？我去叫醫生！”

林酸驚懼之下，拔腿就要向門外跑。

“啊！”他握緊她的手，反手一拉，林酸轉身，一個趔趄，跌到了他的懷裏。

“別動。”水星另一只手擁上來，抱緊她，輕聲道：“好痛，需要你的擁抱治療。”

林酸一愣，手松了開，不再掙紮。

水星手臂微微用力，溫暖的心口，怦怦地跳動，他的呼吸像一片羽毛，溫柔得不像話。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的臉枕在林酸發絲間，輕輕嘆了口氣，欣喜道。

“我錯了，明明知道你讨厭吃苦瓜，還故意做給你吃……”她聲音哽咽，滿懷歉意。

“是挺難吃的，你是把鹽當成水了嗎？”水星不滿地掃了她一眼，抱怨道：“但是你親手做的，我還是願意再試一回。”

“嗚嗚嗚……”林酸忍不住哭出了聲。

“哭可解決不了問題，你欠我一條命呢。”他唇角一抿，伸手替她擦眼淚。

林酸點頭如搗蒜，退後兩步看他：“我會償還的，不管做什麽。”

“哦？”水星驚訝擡頭，眼神戲谑，“不管做什麽？”

她再次點了點頭，真摯地看着他。

“哎喲，這裏好痛，怎麽回事，不能呼吸了——”水星看了她一眼，臉上閃過一絲狡黠。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林酸湊近，擔心道。

“這裏。”

他牽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上。

“砰砰砰——”

林酸順着掌心，感受到了強有力的心跳，狐疑地看着他，“好像挺正常的……”

“嗯？”他搖了搖頭，“你聽，心跳漏了一拍。”

“什麽？”林酸一驚，堂皇地看着他，“不會吧，那該怎麽辦？怎麽補那一拍？”

水星唇角上揚，一本正經道:“得做一些，加快我的心跳的事情。”

她一怔，耳朵微微發紅，“比如？”

水星坐起身，朝她勾了勾手，聲音帶着蠱惑，林酸慢慢靠近，滿臉天真。

“叫我小名。”水星抿了抿唇，笑容魅惑，輕飄飄道：“小名。”

“小碳學長？”林酸試探性叫了一聲，小心翼翼擡起頭，和他眼神碰撞到一起。

他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呢喃道：“不是這個。”

“小，小碳？”

林酸舌尖一顫，鬼使神差又叫了聲，聲音帶着一絲怯，臉色漲得通紅。

“嗯？”他略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還有呢？”

“碳……碳碳？”她後退一步，不可思議地捂住自己的嘴，天吶，我剛才叫了什麽！

“再想一想，還有呢？”他唇角漸漸上揚，似乎不滿意，“不夠。”

“這，這……”林酸臉紅心跳，瞳孔中他的臉不斷放大，聲音吹了口氣，一步步蠱惑她着她。

“水水，星星，碳碳——”

林酸閉上眼睛，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心跳加速，腦海裏一萬顆星星上竄下跳，奏起心動協奏曲。

水星如遭一擊，心口滾燙，怦怦怦亂跳個不停。

“酸酸——”

他仿佛也着了魔，脫口而出道。

空氣瞬間靜止，落針可聞，兩人四目相對，皆一怔。

“迢迢千裏，送來，給他，”水星走下床，一步步走向她，字字句句，落在她心上，“不如，送我。”

“我可以為你摘遍世上所有的柑橘——”

他停下腳步，眼角微紅，低頭看她，“你的小願望，我想提前預支一下。”

林酸擡頭，他的呼吸拍打在臉上，清晰可聞。

下一秒，水星捧起她臉，吻了下去。

“以後都這麽叫我吧，小酸。”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