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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度過了忐忑不安的一個星期,等來了期待的初五。
過年的這幾日,季知沒有像其它人家一般跟着父母去拜年,親近些的親戚都知道他身體的怪異,每次見了他都對他打量個不停,有的甚至當着他的面就竊竊私語,久而久之,季知就不敢跟着父母外出了。
而父母也不願意被人說閑話,這些年都是将季知留在了家中。
傅池楓說要來接他,當真是來到他所居住的小區樓下,季知穿戴整齊,提前十五分鐘下樓,等了小一會,就見到一輛大奔停在路口,車窗搖下,傅池楓的眉眼逐漸顯露出來。
季知近乎是按捺不住地興高采烈小跑過去。
坐到車上,他還有點不敢置信,如果不是有司機在,他很想貼近傅池楓,跟傅池楓說自己有多想他。
相比較季知的興奮,傅池楓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我們去哪兒啊?”
“有個朋友剛回國,帶你過去聚會。”
季知緊張之餘覺得傅池楓肯帶他去見朋友,也是一種認可他的表現,他點點頭,不着痕跡地往傅池楓身邊湊近了些,正想找話題跟傅池楓聊天,卻見傅池楓靠在軟墊上閉了眼,醞釀好的話就又都吞回了肚子裏。
車子在一家裝潢氣派的酒店門前停下,傅池楓帶季知下車,輕車熟路地帶他上了三樓。
季知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有種不切實際的虛無感,像是闖入了不屬于他的陌生領地裏,很是不自在,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傅池楓身旁,尋求些許安全感。
三樓是KTV,隔音效果卻很好,只聽見些許人聲。
服務員穿着統一的應侍服裝,顯然是認識傅池楓的,恭恭敬敬地喚了聲傅少,便在前方為他二人領路。
黑色紋路的瓷磚在燈光下透亮,倒映出季知倉惶的表情,也許是為了客人的隐秘性,KTV每一間包廂都門都是全封閉的,看不見裏頭的景象,季知低着腦袋,看見了傅池楓白皙的手,換在往常,他是絕不會不經過傅池楓的允許就做出親密動作的,但面對未知,他下意識依靠相熟的傅池楓,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傅池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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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池楓腳步微頓,卻并沒有把他拂開,季知便又握緊了些。
服務員帶着他們在角落的一間包廂停下,便自行離開了,季知站在門外,隐約可以聽見裏頭的聲響,傅池楓一推開門,喧鬧聲徹底灌入季知的耳朵裏,讓他有種落荒而逃的沖動。
傅池楓一到,包廂裏的人刷刷刷地投來目光,站在傅池楓身旁的季知,也難免要收到審視,他鼓起勇氣擡頭,看清了包廂裏的場景——寬敞豪華的室內不到十人,有男有女,皆是跟他一般年紀大的少年,絢爛的燈光中,三面巨大的液晶屏幕正播放着視頻,原先舉着麥的人已經停下來,也朝他們的方向看來。
“池楓,怎麽這麽慢?”有人揚聲問。
傅池楓顯然是這些人之中的主心骨之一,他一到,大家都放下手中的事情。
“路上堵車。”傅池楓道,牽着季知走進光怪陸離的包廂。
衆人注意到傅池楓身旁的季知,好奇得直打量,“這是?”
季知聽聞有人打聽自己,緊張得擡眼都不敢了,像只鴕鳥一般依偎在傅池楓身旁,恨不得當場消失。
傅池楓随口道,“季知。”
顯然沒有再繼續介紹的意思。
他們在皮質沙發上坐下,季知矮了身子,仍是惶惶不安。
有個少年站在屏幕前,若有所思看着季知,很快就琢磨出了季知的身份,調侃道,“說好了給褚意接風,誰都不許帶伴,池楓你這是違規操作。”
“是你們突然把約定的時間提前一天。”
季知聽聞傅池楓這樣說,瞬間明白了,傅池楓本來可以跟他改日再見,但還是赴約帶他出門,甚至帶他來朋友的聚會,他心裏像是被只小鳥啄了下,酥酥麻麻的,不由得絞緊了傅池楓的手。
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就不在季知身上了,嚷嚷着,“褚意呢,怎麽還不來?”
“他什麽時候準時過......”
話一落,包廂的門就被拉開了。
季知下意識看過去。
走廊的白光如月色一般洩進來,将來人的長相清晰地展露在季知眼前。
他身量高挑,穿寬大的純白衛衣,這樣極致的白,卻壓不住他如雪的膚色,水色杏眼,紅潤飽滿的唇瓣,是有些女氣的容貌,偏生鼻梁生得高直,中和了這分陰柔,令他看起來漂亮又英氣,一眼便叫人終身難忘這副好皮囊。
他長得好,卻與傅池楓的好是不同的。
如若說冷峻如傅池楓是開在冰山之巅的雪蓮,褚意便是養在溫室裏一朵最為矜貴的薔薇花,前者不近人情,後者沾染了些許人間的煙火氣,想看他盛開、凋零,再怒放。
季知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少年,不禁多看了兩眼,不知為何,褚意竟也在衆多目光中捕捉到他的打量,分明是極為普通的一眼,卻讓季知心裏莫名打了個顫,就像是動物世界裏的草食動物見到肉食野獸一般,有些打怵。
他連忙低下頭,也愈發依賴傅池楓。
褚意是這次聚會的主角,他一出現,衆人自然是團團把他圍住,又是要他為遲到自罰三杯,又是要他唱歌為大家助興。
季知悄然注意着他,褚意在人群中游刃有餘,笑吟吟的,很是好脾氣的模樣,想來那點不适只是自己的錯覺。
但季知還是有些後悔跟着傅池楓來到這裏,顯得他尤為格格不入。
傅池楓像是感應到他的情緒,側眸瞧他,道,“喝點飲料吧。”
季知得到關心,腼腆地笑了笑,端起桌前的果汁抿了一口。
那頭褚意已經被灌了兩大杯啤酒,“到此為止啊。”
他話一出,大家竟也真的不再鬧他,倒是有人大笑道,“誰敢再灌褚意酒,小心他跟暴打那些小鬼佬一樣,給你腦袋開瓢。”
在大家的談笑聲中,季知拼湊出褚意回國的原因,他本是在美就讀高中,不知怎麽跟同學起了争執,把一個同學打得住了一個月的院,盡管家裏幫他把事情擺平了,但到底是在別人的地盤,褚家怕他被報複,這才趕忙把人撈回國。
而褚意過完年,也會轉學到C中。
這樣漂亮的褚意,竟然會跟人動手,甚至于把人打成重傷,季知有些驚訝。
不等他想太多,褚意已經越過人群,來到他和傅池楓的面前,水眸掠過季知,又放在傅池楓面上,他道,“池楓,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池楓,你在裏面嗎——
季知腦海裏驟然響起這道令他膽戰心驚多日的聲音,跟褚意的聲線交疊在一起。
猶如珠玉、清泉,令他驟生寒意。
他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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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點忙,如果十點前沒有更新,就不用等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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