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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女鬼,凄厲的叫聲真可謂響徹天際,震裂地表,名副其實的鬼哭狼嚎。
祝央一度有點擔心這家夥的慘叫把自己給震散了,畢竟鬼魂按照常識來說,應該是比較飄忽虛弱的東西。
連人受到驚吓都有魂飛魄散的說法,更何況沒有肉身凝實的鬼?
當然這也只是猜測,畢竟在這之前祝央甚至不知道有真的鬼,那麽那些常識也不見得适用于這真實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超出理解的存在。
“成了,嚎什麽嚎?現在女鬼都不用培訓上崗嗎?自己都是鬼了還矯情個屁。”
女鬼正尖叫着,突然聽到門背後傳來這懶洋洋的聲音。
她瞪着眼睛猛的回頭,就看到那碧池只穿了條內褲抱着雙臂站在自己身後。
雖然身體半裸,但這碧池好像全不以為意,站姿嚣張随意,毫無瑟縮,橫過的手臂正好擋在胸前,長腿微伸,一只腳的腳尖還有節奏的在地板上一點一點的。
因此這對于一般人來說狼狽羞恥的處境,對于她來說卻呈現出別樣的美感。
就像藝術大師鏡頭下半裸主題的寫真一樣,這間常年簡陋陳舊,暗無天日的小黑屋子,此刻竟因為她的存在呈現出了一種時光沉澱的美感。
女鬼咬牙切齒,妒意仿佛能凝聚成針,更有種自己的存在領地被入侵的恐慌。
明明以前拉進來的人只會感到暗無天日的絕望,在夢境裏被她肆意摧殘,大限之日到來之前就是這樣被她一步步心理淩遲,最終形神絕望,輕而易舉被她索命的。
祝央見女鬼瞪着她不說話,眼睛裏的惡毒倒是猶如實質,不過仗着是做夢——
估計這一環就是為了營造明知深陷夢境,但還是無法醒來的絕望感,所以祝央知道自己在做清醒夢,邏輯和思維全無滞澀。
她無視對方的表情:“怎麽?不能說話?還是自知聲音太難聽,所以在我面前自慚形穢?來來來,先把睡裙還給我呗,打這麽些交道也不是不知道你嫉妒的嘴臉。”
說着還扭了扭腰:“我這魔鬼身材你看了也不好受吧?”
女鬼臉色更扭曲了,祝央還在使喚:“愣着幹嘛?就吊扇上,踩着凳子就夠着了——哦,不好意思,剛沒注意你腿短,算了算了,我自己取吧。”
說到這裏,女鬼終于惱羞成怒,只見她長大嘴巴,一直張到了下颚的極限,還在繼續,露出嘴裏一口腐爛發黑的牙齒和空無一物的口腔。
舌頭不翼而飛,但是她的喉嚨裏發出一種咯咯咯猶如臨死前被絞着脖子的聲音,眼睛也不見了瞳仁整個翻白。
然後伸出兩只手臂,朝祝央掐了過來。
祝央這會兒正把裙子扯了下來,套回自己身上,就看到兩只慘白的手臂伸了過來,十指如勾,指甲腐敗灰黑。
她下意識的就伸手一攔,一只手按在女鬼腦門上,那女鬼便揮舞着手臂夠不着她。
原因無他,和祝央比起來,女鬼的手臂都太短了。
祝央應急之下這一按,差點沒把自己惡心死,她肯定自己按到了什麽滑溜溜的東西,至于那是什麽,祝央甚至不願意去想。
她打小就愛幹淨愛漂亮,這一手的黏糊讓她當場理智崩潰。
祝央手用勁一推順勢抽回來,然後趁着女鬼趔趄之際,提起地上那只折疊凳就往女鬼腦袋上削——
“我他媽讓你不洗臉,髒東西糊滿臉,嘴巴張這麽大還一口爛牙,我剛要是不小心把手伸進你嘴裏,那我這只手還要不要了?”
“成天山寨貞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人家貞子小姐生前是清麗絕美超能力少女,死後更是鬼界大佬,多年蟬聯最高影響力女鬼寶座。”
“你配和人家相提并論嗎?你配嗎?你配個幾把!你還山寨人家楚人美,人家生前那也是粵劇名伶,哈我發現你這傻逼自己沒兩把刷子,眼皮子倒是高得很,你咋不冒充聶小倩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夢裏全靠一腔憤怒不用真的浪費體力,戰五渣的祝央一把折疊凳舞得虎虎生風。
等她揍舒坦了捋了把頭發站起來,那女鬼已經被打成了蝦米,弓着身子一邊往前爬,一邊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疑似在哭。
女鬼拉人入夢其實本事并沒有這麽不堪,只是兜頭就被那碧池先發制人的吓破了膽。
所謂狹路相逢先出手者制勝,這裏是夢境,精神世界的莆一碰撞,誰先占據主導,這裏便是誰的主宰了。
女鬼一開始露怯就已經失去了主動權,只是仗着這碧池不懂規則,還抱着僥幸想和她鬥上一鬥而已。
換了別人,首先被女鬼拉入夢境的恐懼所支配,就已經着了道,然後整個夢境世界便可以随她操控修改,她甚至能讓人體驗一晚上的末日追殺或者一萬種死法。
但相對的,這碧池掌握主導權後,也就處于絕對壓制地位,所以她一介女鬼在夢裏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女鬼被削怕了,忙趁着這碧池疏漏之際從她夢境逃走,這番恥辱更是被深深積攢了起來。
她已經在撓着指甲等待第七天的來臨了,快點讓她能夠顯實體吧,她要宰了這碧池。
女鬼一走,祝央便從夢境中醒來,此時窗外已經微亮。
她連忙翻身下床,沖到廁所死命搓洗自己的右手,雖然是夢,但是太過清醒了,那黏答答的感覺讓人記憶尤深。
祝央不知道搓了多久,始終覺得手上才殘留着膈應,早上吃飯的時候都不願意自己動手,嫌惡心。
于是讓阿姨喂她!
謝奕從房間出來吃早餐,看到她這架勢,嘆為觀止道:“我上次見到這麽被喂的,是我家不到三歲的侄女和我一個客戶的腦癱女兒。”
祝央白了他一眼,把昨晚的夢跟他說了。
謝奕聽完,鄭重其事道:“你對未來的職業有規劃嗎?如果還沒有的話,捉鬼天師了解一下?收入很豐厚的哦,憑你這手撕活鬼的魄力,咱倆一定能財源廣進。”
祝央嗤笑一聲,張嘴咽下阿姨喂過來的草莓:“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住的屬于我的豪華大別墅醒醒神?”
“再說了,即便我真的哪天淪落到抓鬼賺錢,幹嘛要憑空給自己找個拖後腿的?”
謝奕果然掃了一眼周圍,按照這個城市的房價,這棟別墅至少是兩千萬打底。
而且單是買來給女兒讀書落腳用,這祝家即便說不上名流豪門,那至少也是有錢土豪。
上午祝央來到學校,因昨晚女鬼的埋汰實在惡心她夠嗆,她覺得自己也有必要讓女鬼同樣嘗嘗這膈應的滋味——
看看,揍了人家一晚上,合着還當吃虧的是自己。
祝央一個電話招來了朱麗娜,朱麗娜經歷過這些,知道其中規律。
她來的時候腿都有些發抖,生怕祝央在夢裏被吓着了找她撒氣。
結果一到祝央就扔了一沓畫紙出來:“我不會畫畫,你來,把你印象中那碧池的衰樣全畫出來,哦還有,昨晚她在我面前變成楚人美,你應該能聯想她做楚人美樣子的時候是什麽樣吧?一樣畫出來。”
“動作快點,我中午之前就要。”
朱麗娜都快哭了,可以的話她是這輩子也不想再回憶那女鬼,可明擺着祝央的話不容拒絕。
她只得心肝發顫的一一照着印象畫了出來,而且照着祝央的說法,轉挑又醜又low的視角畫。
雖說那女鬼本來就長得不怎麽樣。
中午吃飯的時候朱麗娜一臉恍惚的把幾張畫紙交給祝央,周圍的姐妹會成員見狀,有點懷疑祝央是不是真的撞邪了。
祝央卻是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對朱麗娜誇贊道:“不愧是美術系的才女,這還原度,跟我要的那死樣子一模一樣。”
接着就毫不客氣的一把将畫紙扔林茜面前,趾高氣昂道:“你,把這些畫掃描下來,傳到論壇上,編個主題。”
“主題內容就是評選十大最醜女鬼,把國內外以醜陋着稱的女鬼或恐怖片女主搜羅進來,讓大家票選。”
“但你得在背後控風向,主要有兩點,第一點先是嘲這山寨貞子跟楚人美的醜逼何德何能可以上榜,然後再暗箱操作推她上榜首,最後號召衆人P圖,誰能把她P得最荒誕搞笑,恐怖氣息全無,前三名有10000到2000不等的獎金。放心,這錢我出。”
“不過這些全部的今天之內辦完,明天中午截止。”
林茜正懵,就見祝央拍了拍她的肩膀:“總之我要你在一天之內把這渲染成全校話題,明天中午再等我接下來的通知。”
“不,不是!”林茜忙把面前的畫紙推開:“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祝央你是不是真的撞邪了?我新聞部的資源是用來搞這種惡作劇的?”
祝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以話題的發酵和擴散時間來看,我以為你現在應該馬上行動,而不是在這裏跟我刨根問底。”
“除非你星期天不想來我的派對了。”
林茜一怔,不被邀請集體活動,相當于變相被逐出姐妹會了,況且程學長到時候也會去,她還得防着祝央到底會不會玩陰的搞她。
所以再是不滿也得領了活兒去辦事了。
祝央打發走林茜,便繼續吃飯,因手上還覺得膈應,中午也是要人喂的。
今天中午坐她右邊的正好是朱麗娜,所以就由她做了布菜丫鬟。
餐盤的沙拉裏有幾粒晶瑩水潤的葡萄,看得人胃口大開。
祝央便吩咐道:“把葡萄給我。”
“好!”不知道為什麽,朱麗娜這聲應聲突然變得有些陰森沙啞。
祝央正準備張嘴,就看到眼前的朱麗娜,染成時髦的淺栗色的波浪長發,突然一縷縷變成了垂直油亮的黑。
漂亮姣好的臉蛋也轉為僵硬普通,嘴角挂着怨毒險惡的笑。
然而她的手正舉着,叉子上叉着的那枚葡萄,赫然變成了人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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