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女主人進廚房後,堂屋裏便沒人說話,玩家們被這家夥作為搞得橫豎不自在。

祝央也不耐煩理會他們,慢條斯理的吃紅薯,主人家的兩個小孩兒雖然還是那副沉默不語,但明顯對一會兒的雞頗有期待,也把吃飯的速度放得極緩。

別說,祝央剛才嫌棄餐桌上沒幾樣吃的,但這紅薯還真的挺甜。

要說祝央,別看現在被寵得嬌氣又矯情,實際上她的出身并不高。

祝家是他們當地有名的暴發戶,祝央還小的時候家裏沒有發家,父母在外做生意,她和爺奶一起住農村。

七歲之前還領着她弟弟祝未辛以及村裏的一幫挂鼻涕小孩兒跟鵝打架呢,正宗的黃泥腿子一個。

所以別看她一副矯情千金大小姐的樣子,實際上骨子裏很有一股悍野頑強的生命力的,這點姐弟倆都像他們爹。

後來家裏一夜暴發,姐弟倆被接進城過上了千金小姐少爺的大好日子,祝家爹媽因為常年忙于生意讓子女變留守兒童,加上自己年輕時吃的苦便越發不忍心女兒兒子受委屈,所以物質上是可勁的填補。

這麽多年下來,奢靡富足的生活足以讓人改頭換面,但祝央對于農村的種種,還是并不陌生的。

女主人現實燒了一鍋水,麻利的端着大盆菜刀厚木頭案板來到院子,麻利的将雞燙毛理幹淨,又将就院子裏的柴禾點燃烤雞皮去絨毛。

又才開膛破肚将雞雜內髒取出來,然後将水一潑拿上東西又回到廚房。

剛才那詛咒人的老太婆已經走了,這會兒院子裏彌漫着熱水燙過雞毛後有些腥臜之氣。

幾個玩家始終惦記着這雞的來歷,聞着這味兒越發不舒服了。

祝央也不喜歡這味兒,不過她一心惦記着雞,這種開闊的小院沒一會兒味道就散了,也沒多在意。

農村的大鍋土竈燒東西很快,不一會兒廚房裏就飄來了讓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祝央又聽到倆孩子狠狠咽了咽口水,她笑了笑,從兜裏掏出兩塊巧克力遞給他們。

這是她從背包裏發現的,女孩子總是會随身帶些零食。

自從小明那雞蛋給了她莫大好處之後,祝央就對類似的小孩兒感官不錯,倒也不是奔着同樣的好處,畢竟那種便宜可遇不可求。

倆孩子看了看巧克力,又看了看祝央,沒敢接。

這時他們媽媽端着一個大盆從廚房出來,見狀沉默了一下,将一大盆雞放桌上,随後才沖兩個孩子點點頭,倆小孩兒這才敢伸手接過巧克力,又細細的說了聲謝謝。

祝央渾不在意,她的注意力已經全在雞上面了。

整只大公雞被剁碎了紅燒的,調料用了方便簡單的火鍋底料,再佐些姜蒜,混着土豆做的紅燒雞。

滿滿一大盆,香氣撲鼻,雞肉被燒的軟爛,新鮮的嫩土豆吸足了雞汁的高鮮和火鍋底料的香辣,讓人一下筷子就吃着停不下來。

掏出來的雞雜被洗淨剁碎,雞胗雞腸雞心全切成薄薄的片,用農家老壇的泡椒泡姜爆炒,香得嗆鼻,極其入味。

菜一上桌,祝央就招呼屋主三人吃了起來,祝央本人還好,兩個孩子估計是很久沒見到葷腥了,吃得很是香甜。

另外幾個玩家見到他們四人這若無其事的兇殘吃相,既備受香味折磨,又實在不敢下嘴,一頓飯下來被折磨得慌。

吃完飯祝央便表示比起分配的那家,她更喜歡這邊,要求跟在這裏住的兩個女孩子調換住宿房子。

兩個女孩子那是巴不得,她們正覺得這母子三人鬼氣沉沉的,又有人無端詛咒,總是不祥之地。

要按照游戲的尿性,這家絕對不太平,有人跟她們換,豈有不同意之理?

但和祝央分到一起的女孩子就不樂意了,頓時尖叫着拒絕。

祝央吃得滿足,農村吃雜食放養的土公雞就是肉香,土豆也比超市裏賣的嫩甜香軟多了。

要不是餐桌上的凳子是沒有椅背的長條凳,她早把腿翹桌上大爺躺了。

聽聞那女生拒絕,懶洋洋道:“關我屁事?反正我住在這裏,也只能換一個人,另一個你們三個自己商量,這特麽又不是綁定組隊,嚎個屁啊,管好你自己得了。”

和她同宿的女生一聽:“對啊,她要住自己住,反正我不搬,你們倆看誰過來和她交換,另一個還是住這兒,反正補我不過來。”

“憑什麽啊?分都分好的,要換一起換,抽簽抽到你和她一組呢,這全憑運氣,你現在反悔是幹什麽?”

“抽簽結果我認啊,可憑什麽她做什麽我就得綁在一起?咱抽簽只抽的住宿吧?既然她本人不樂意,沒道理我全都得遷就啊。”

然後原本住這邊的兩個女生也起了分歧,本來就只是剛剛認識的,自然談不上什麽共同進退的意氣。

見那女生死咬着不肯過來,便都喜歡換出去的是自己,兩人內部又争辯了起來。

祝央坐在門口小凳子上邊看遠方的夕陽美景還有兩個小孩兒趴在石墩上寫作業。

心裏嗤笑,這麽點破事就狗咬狗,還好意思對她一臉不加掩飾的豬隊友嫌棄。

祝央是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啦,不過這種擡擡手指頭就能攪渾一團的事她倒也不是不能順手一幹,反正就當吃完飯看熱鬧消食啰。

等屋主王嫂收拾幹淨廚房,又把院子裏那堆雞毛髒水處理完,三人也終于吵出了結果。

最後還是重新抽簽,決定誰跟祝央一起住這家。

短發女生就是倒了背時黴運,第二次抽簽還是她,整個人差點氣哭。

要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不跟人吵吵呢,憑空得罪人一場,結果還是沒變。

這會兒祝央的背包早被她使喚兩個男生去搬過來了,她還得自己回去拿背包。

晚上農家沒什麽娛樂,這裏居然電視都沒有,自然也談不上WIFI網絡。

祝央晚上躺床上拿出手機發現連流量信號都沒有的時候,差點當場用了一張通關符。

可好歹現在富足的身家都是前男友當初拼命攢下來的,正經使用可以,無故浪費總有股內疚感。

好在還可以玩消消樂,也算是聊勝于無。

兩個女生再是互相不想搭理,到底得睡一張床上,還是各自做了自我介紹。

女生名叫章欣,這是她第四場正式游戲,另外和她們換了住宿的兩個女生。

一個長發波蘭卷的叫齊琪,另一個圓臉微胖梨花頭叫付圓。

兩個男生一個瘦高個兒叫方志遠,另一個腿短體格比較紮實的叫袁斌。

幾個人也都是經歷過三到六場游戲的玩家,不算什麽都不懂的新人,已經有一定經驗了。

每個人的素質大概要強于汪蓓,跟李立差不多吧。說起來李立最後還坦白他也隐藏了自己的真正參賽次數。

他說自己只有三次,實際上那是他的第六場游戲了,當時他以為是自己的原因讓游戲調高了難度,所以先發奪人的質問。

後來發現明顯是自己想多了,鹹魚嘛,喊六六六就好,別想太多。

玩了一會兒消消樂,祝央睡意也上來了,便把手機扔枕頭邊閉眼睡去。

短發女生這會兒已經睡着了,兩人睡的雖然是一張床,不過各自蓋一床被子,床也夠大,倒是不至于相互影響。

王嫂他們家有兩層樓,一樓是堂屋廚房還有廁所,二樓有三間卧室。

農村一般一大家子住一棟房子裏,房子是夠大,不過少有空的客房,有客人來便是互相擠擠。

有時候幾個人睡一張床這也稀松平常。

王嫂家空出一個房間,正好可以用來招待客人。

祝央他們住的這個房間采光不錯,床就安在窗戶旁邊,窗戶很大,一眼看出去就能看見懸挂在夜空的巨大月亮。

山裏空氣新鮮,夜晚能見度高,還別說,祝央出去度假住的星空夜景總統套房,看出去的景色都不如這裏的好。

可惜硬件搭配跟不上。

就着涼爽的山風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祝央突然感覺到床邊坐了個人。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章欣起夜回來,後來想又不對,章欣睡床裏面,起身下床肯定得跨過去她的,自己居然沒感覺到動靜。

祝央睜眼仔細一看,坐床邊的人影居然是個長發女人,而章欣卻是短發。

女人側對着她,突然開始動了,她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梳子,然後開始一下一下梳她那頭長發。

仿佛是感覺到了祝央的視線,女人慢慢的轉過頭,對上祝央的眼睛。

只見女人臉上空白一片,竟然沒有任何五官,明明沒眼睛,卻能讓人感覺到她正和你對視,明明沒有嘴巴,卻能讓人感覺出她嘴角的獰笑。

無臉女鬼就這樣和祝央在月亮的光輝下整整對視了三秒鐘,沒等到祝央的尖叫,卻聽到她面無表情道:“你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麽?”

無臉女鬼也不是第一次吓人了,再是膽大不露聲色的,也是心虛發慌警惕的盯着她,就沒有這種看智障一樣光棍嫌棄的,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說時遲那時快,祝央猛的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抓住女鬼垂在眼前的長發,猛地一拽就給人薅關了大半個腦袋。

“你後腦勺會和你的臉一樣幹淨。”

說完就從床上竄了起來按住女鬼把剩下的頭發也給幾下拔了。

邊拔還邊罵:“你知不知道上一個當着我的面梳頭的碧池怎麽死的?”

“大半夜梳你媽的毛啊,頭發都掉你爹嘴裏了知道不?沒眼睛就看不到皮屑在到處飛啊?這尼瑪把我惡心的——呸呸!”

無臉女鬼都被打懵了,頭皮上又針紮的疼,頭被捉住想掙紮居然掙不開。

她沒嘴說不了話,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好險一人一鬼這麽大的動靜吵醒了章欣,她睜眼看到祝央在按着人揍,還以為那個陰沉沉的女主人大半夜想偷襲她們被捉住了呢。

因這會兒游戲還沒有發布具體任務,也不好貿然傷人,便忙去拉祝央。

而無臉女鬼趁着這空隙趕緊抓住機會屁滾尿流的消失了。

章欣這才打開床頭的電燈,一見房裏已經沒了人,房門卻是關着的,床上還有一大攤的頭發,怎能不明白剛剛祝央揍的根本就不是人?

章欣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沒想到這次游戲這麽兇殘,任務還沒發布呢,鬼先出來溜一圈。

可想而知這次的難度了。

但突然之間她又一臉驚詫的盯着祝央——

等等,剛剛這新人直接把鬼給幹走了?

章欣抽了抽嘴角:“你,你說你這是第二場正式游戲來着?”

祝央正膈應床上這一大片頭發,抖了抖被子将發絲撣地上,聞言頭都沒回:“對啊!”

章欣又道:“可你剛剛差點把鬼打死。”

雖然這事喜聞樂見,但尼瑪第二場的新人啊,第二場就有這麽高的素質跟鬼硬剛?

他們到現在見了鬼也只有智取逃命的份呢,看着就是個不清數狀況的做作碧池。

誰知道以為是個青銅,實際是個王者?

章欣這會兒只恨自己有眼不識泰山,不過這家夥的外表行為确實太有欺騙性了,同時又覺得自己下午還在抱怨這場游戲倒黴,現在怕是弄錯了,連抽兩次簽都和這麽強的玩家綁定,這哪是倒黴?這是錦鯉啊。

頓時對人态度熱情了很多,見祝央嫌棄那些頭發,還替她拍幹淨被子,又下床去牆角拿了笤帚把頭發掃了出去。

做完一切,兩人才又重新睡下。

只是後半夜隐隐的聽到門外有人發出可惜心痛的抽泣聲,祝央被吵得半夢半醒,惱火的往床頭櫃上一拍。

外面哭聲戛然而止!

第二天醒來,下樓就看見兩個孩子背着書包準備去上學。

據說這裏的鄉辦小學離村子足有七八裏路,每天上下學要走快兩個小時,所以天剛擦亮就得出門。

王嫂給兩個孩子一人包了兩個玉米餅子,還有一小袋鹹菜,這就是他們的午餐了。

這家人的生活水平讓祝央有些懷疑這個時代是不是跟現實同步。

她招過兩個孩子,一人給了五塊錢,她從背包裏找到個錢包居然裏面有不少小額現金。

“給,中午在學校食堂或者商店買吃的。”

兩個孩子哪兒得過這麽多零花錢?見狀有點慌張,祝央也不給他們拒絕,便自顧自塞了錢進他們口袋。

“不白給你們,放了學在路上給我摘桑葚回來,我要吃。”

但這錢依舊太多,平時村裏的小孩兒被大人使喚着打豬草掰玉米棒子,幹一天給一塊錢零用已經讓人喜笑顏開了。

不過祝央卻不待他們拒絕,把兩人攆出了大門。

這還真不算貴,不但是祝央這種生活奢侈的人,換個城裏來的普通人都不會覺得貴。

你當超市裏的桑葚賣多少錢?百來克的一小盒就是十幾塊,那還是品相一般的。

祝央昨天來的路上就看到路邊田邊不少桑葚樹,上面挂着烏溜溜的桑葚,那玩意兒好吃,是祝央最喜歡的水果之一。

王姐出門看到這幕,到底沒說什麽,她兩個孩子已經多久沒得過零花錢,吃過零食了?兩毛錢的冰袋都舍不得買。

她嘴上沒反應,倒是招待起祝央愈發盡心,農村沒有熱水器,院子裏倒是有自來水和洗衣槽,王姐便給她們燒了一盆熱水端過去兌着用。

等祝央她們洗漱完,另外四人也過來吃早餐了,一上桌居然發現早餐比昨天的晚餐盡心多了。

熬得香黏好克化的玉米粥,米湯粘稠香濃,比任何亂七八糟的飲品都開胃,玉米是新出的嫩玉米,又甜又嫩,一碗接一碗吃着讓人停不下來。

佐粥菜是昨天吃剩的雞雜,還有新炒的一個青菜,幾個玩家不敢動雞雜,倒是祝央吃得大呼滿足。

“市面上的嫩玉米煮粥裏很少這麽甜的,還是鄉下好。”

什麽菜都是它原本的味道,祝央記得小時候吃爺奶種的白菜茄子,随便一炒就香甜下飯,哪兒像現在?全硬邦邦的個頭死大,但吃不出那菜味了。

吃完飯王嫂扛着鋤頭下地幹活,幾個玩家坐院子裏商量這破游戲還不發布任務的事。

每個玩家不管立場如何,關系如何,罵游戲這一點上倒是全體一致的。

還沒罵兩句,任務就出現在腦海裏,內容看着也簡單,就是在這座山村裏渡過10天,十天之後還活着便可通關游戲。

其他幾人紛紛開始抱怨游戲難度,這語焉不詳的任務雖然看着簡單,可想當然這十天不會好過。

不過幾人都是小有經驗的玩家,互相安慰道:“一般這種副本,只要搞清楚忌諱基本問題就不大,可能還有些山間傳說或者哪家邪門死了人的。”

“像這種盡量避開應該就不會被鬼怪盯上,咱們盡量低調,說是寫生的就別管其他的事,最好随時做什麽事都兩人一組別分開,即便有危險也相互有個照應。”

這話說完,那個叫齊琪的卷頭發女生就嗤笑一聲道:“不分開?我們倆倒是無所謂,就是有些人耐得住嗎?要是大半夜的害怕找你們男生要安慰,所以話別說得這麽死嘛。”

這是毫不客氣的嘲諷兩個男生看着美女眼睛就發飄還有打定某個碧池見識到游戲厲害會搞幺蛾子了。

章欣聽了這話,心都提起來了,要是昨天她估計還會對這話附和,可晚上那事過後,她這會兒都替齊琪感到心驚膽戰。

果然祝央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對啊,話說這麽滿幹嘛?整整十天呢,這中間死了人不自然組合就散了嗎?”

“你——”齊琪大怒。

在這破游戲裏生存本來就是一個不好命沒了的處境,誰聽得了個‘死’字?

齊琪想和這碧池撕,被其他幾人攔了下來。

接着祝央就站了起來,開口道:“成,現在任務也下來了,擠在這兒也沒意義,我出去玩了,午飯見吧。”

玩,玩?

幾個玩家确定自己沒聽錯?這碧池真當自己是來度假了?

齊琪和付圓真的被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碧池給激得沒了脾氣,卻見兩個男生見祝央出門屁颠屁颠的就跟了出去。

正要和章欣一起撇嘴嘲諷,就看到這家夥也起身跟了出去。

到頭來就跟她倆反倒被排擠了一樣,兩人咬牙,直等真正危險來了這些男生還有那根牆頭草會不會還這麽熱情。

出了院子走不遠就能看到整個山裏村莊日出而作的景象,祝央叼了根草在嘴裏,後頭跟了三個人,一副村霸過境的架勢。

不過她還真沒不是白出來的,王嫂家沒什麽好吃的,偏遠山村吃頓肉很麻煩,所以基本靠家養。

可王嫂家一只家禽也沒有,祝央為了未來十天之計,只得自己想想辦法。

她路過一個院子,裏面傳來不少雞鴨叫聲,想都沒想就敲響了人家的門。

開門的是個婦人,一臉橫肉面相有點刻薄,她手裏還拿着竹片,臉上還有未消的怒意,見祝央幾個陌生人,粗聲粗氣道:“幹嘛?”

祝央也不理會她态度:“雞鴨賣不?”

婦女一聽這話臉上立馬就堆起了笑:“賣,賣!正打算明兒趕集讓他爹挑鎮上賣呢。”

“你們來得趕巧,晚一天就沒了,你們城裏人就好這口咱知道,放心吧,保證吃雜糧蟲子放養的土雞。”

祝央點點頭,然後幾人被迎進了院子,院子裏因為養了不少家禽有股不好聞的禽糞味。

不過這不是重點,幾人進來後發現院子裏還有兩個孩子,一個看着十五六的女孩兒,還有一個邋裏邋遢的十二三歲的男孩兒。

女孩兒正在抽着鼻子哭,那男孩兒還時不時的搗她一下,顯然剛才婦女就是在收拾人。

婦女從堂屋拿了把稱出來,臉上堆笑道:“放心,都是準成,鄉裏人不會作假,你們要多少?”

又瞪了女孩兒一眼,兇道:“還不去給客人倒水?哭哭就知道哭,村裏哪個女娃有你這麽好的命?白養你這些年,個白眼兒狼。”

女孩兒委委屈屈的進了門,婦女便跟祝央他們商量賣雞鴨的事。

祝央道:“五只雞兩只鴨,雞蛋有吧?來三十個,還有別的肉嗎?”

農村雞鴨好吃,可也不可能讓她頓頓吃這些啊。

婦女連忙點頭:“有有!前天村裏有人殺豬,就是田對門那家,你們過去買就行了,家裏還有些小孩兒打的黃鳝泥鳅螃蟹,你們要嗎?”

祝央自然是包圓了,這時那女孩兒給幾人倒水出來,婦女便忙着給東西上稱。

按照鎮上的價給,一口氣買這麽多東西也花了小幾百塊,祝央也不在乎,痛快的給了錢。

尤其那些野生的泥鳅鳝魚螃蟹,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呢,祝央覺得便宜。

一行人出了這家門,幾人便問祝央哪兒來這麽多錢?

這次的副本因為在與世隔絕又幾乎自給自足的山村裏,游戲壓根沒給多少錢。

每個玩家在進游戲的那一刻,所得到的基本裝備相差不多,他們每人只從随身的包裏搜出不到兩百塊錢,祝央自然也不會更多。

誰料祝央若無其事道:“積分換的。”

另外三人一聽,被這答案震得差點沒跌倒。

這游戲有個坑爹的地方就是兌換窗口只有進游戲之前才會開發,而且還會根據實際情況有着種種限制,就好比祝央沒辦法在這種新手場繼續強化自己一樣。

但有一個兌換窗口确實不論何時何地,不分現實游戲,永遠開放着的,那就是積分兌換錢幣。

你在哪兒兌換的資金就能怼出來當時使用。

可除非是那種不提供必要生存物質和條件的類型副本,不然哪個笨蛋會拿寶貴的積分兌換金錢進行不必要的消費?

哪怕一積分就能兌換一萬,足夠在這偏遠的窮村莊吃好喝好,可這必要嗎?

對于新人來說哪怕一點積分也是寶貴的,甚至保命的存在。

兩個男生總算見識了什麽叫胸大無腦的極致,可章欣倒是沒那麽快下結論了。

祝央也不理會他們看傻子似的看自己的目光,揮手讓兩男的把這麽多雞鴨肉蛋還有兩大簍的鳝魚螃蟹給送了回去,又和章欣一起準備去買豬肉。

在賣豬肉那家的路上,兩人看到一顆巨大的榕樹,榕樹下修了一個石佛龛,周圍有不少還未燃盡的香火蠟燭,看來是天天有人祭拜的。

佛龛裏面的佛像被一塊紅布搭上,看不出真容——其實要給祝央看她也看不懂。

只不過那形狀的輪廓有點奇怪,無端的讓人不舒服。

章欣作為頗有經驗的玩家,忙拉着祝央:“快走,這玩意兒怕是不好。”

等走出了榕樹邊上,才對祝央道:“在這游戲,還真的得相信自個兒的直覺,覺得不異常的東西,那肯定正常不了。”

祝央點點頭:“也是!”

然後就轉身回到榕樹下那佛龛前,一把掀開了被供奉石像的紅布。

露出來的石像卻不是常見的任何一種菩薩,而是一個猙獰怪異,讓人見之悚然的邪門石像。

石像也如同別的菩薩一樣盤腿打坐,只是別的菩薩要麽神色悲憫,要麽怒意凜然,這玩意兒卻一臉邪悚的獰笑。

腦袋上本該是佛螺髻發的突起,在它這兒确實一只又一只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眼睛,真是密恐患者要死系列。

祝央還對這玩意兒頗為嫌棄,一旁的章欣都給她吓死了,忙跑過來低吼道:“你幹什麽?什麽都幹招惹。”

祝央把紅布扔回那玩兒頭上:“不你說的要相信直覺嗎?我的直覺就是掀開它。”

又撇撇嘴:“可惜太醜,這玩意兒還有這麽多人天天祭拜,這裏的人怕不是瞎球了。”

章欣都快被她吓暈了,你妹的明顯這麽邪門的玩意兒你去招惹不說還要當面辱罵。

正要把人拉走再論,就聽到後面傳來一個聲音——

“你們要死!”

兩人回頭,就見昨天跑王嫂家詛咒那老太婆咧着嘴露出一口黑爛牙樁笑着看着她們:“嘿嘿嘿!佛頭不揭蓋,揭蓋不留頭,你們要死了嘿嘿嘿!”

章欣一聽就知道她們踩忌諱上了,在恐怖游戲世界了,真的半點不能小看這種流傳出來的話。

正心裏發慌,祝央卻看到老太婆提着的兩條草梗穿起來的魚,另一只手還拿着香燭紙錢。

她頓時臉上就燦爛了:“太婆,祭拜呢?您拜,您快拜!拜完魚我可以拿走吧?”

正嘎嘎獰笑的老太婆聲音一僵,跟被踩了脖子的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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