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022路遠兮的媽媽想見曉得

曉得随後發現了一個線索，在一九九七年的日記本裏，舅舅幾次提到公司內部財務出現了一些狀況，他提到公司的會計韋秀芝、出納“QF”經常加班，查找存在的一些財務問題。不知為什麽舅舅沒有寫出納的名字而是用“QF”來代替。她覺得舅舅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故而用代號來代替出納的名字。

“卓沐涵，舅舅多次提到QF，你覺得奇怪嗎？”曉得擡起頭問正在低頭專心看的卓沐涵。

卓沐涵擡起頭，拿着日記本來到曉得身旁，你看看，他指給曉得看，原來在一九九八的日記本裏有一天記得瑣碎事情的最後，提到曉得的父母暴雨出行是為了找“秋芳”這個人，為什麽要去找“秋芳”這個人就不得而知了。

“QF會不會是秋芳的簡寫呢？”卓沐涵分析。“如果是，為什麽一本日記裏用代號，另一本日記裏又不用了呢？這個我有些想不通。”

“是啊，如果是同一個人，為什麽前期用代號，而後期又用了名字呢。秋芳，拼音的首字母正號是QF啊。兩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好，這個線索我記下來了。曉得，暴雨天……你的父母去見秋芳……然後出了車禍……想想，這個秋芳是個很關鍵的人物，一定要想辦法找見她，也許她會知道一些事情。只有見了她，咱們才能弄清楚出車禍那天你父母見上她了沒有？……是見上她之前出的車禍？還是見了她之後出的車禍？她到底說了些什麽？”

“可是，到哪裏去找她啊？十九年了，能找誰問當年的情況，又不能問舅媽，問誰呢？問的不合适會不會打草驚蛇呢？”十九年之前的事情問誰呢？自己對公司的人和事都不了解，不知道誰才是可靠的人啊。

“嗯，好好想想……你舅舅有沒有老朋友之類的？”卓沐涵站起來，在地上來回走着。

舅舅的老朋友？曉得想，有很多客人來家裏找舅舅，來了就到書房裏談事情，來的人大多都稱是舅舅的老朋友，但是哪些是可靠的人，她真的不知道。

十九年的時間太漫長了，人和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誰還有可能記得當年的情況呢？

秋芳？只有名字，沒有姓，聽起來像是個女人的名字，但也許是個男人，誰知道呢！到哪裏去找這個人？怎麽找？曉得陷入了沉思。

卓沐涵泡了兩杯咖啡，遞給曉得一杯

“嗯，你到卧室睡一會，今天不能再熬夜啦。”卓沐涵拍拍曉得的肩膀。

曉得也覺得不能太心急，明天還要上課呢。“好吧，你去卧室睡吧，我在沙發上睡就行了。”曉得打了個哈欠。

“傻丫頭，別不聽話啦，快去吧。”卓沐涵把曉得從沙發上拽起來，硬把她推進了卧室， “做個好夢，晚安。”他随手關上了門。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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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曉得起得非常早。

可是來到廚房，卓沐涵已經開始準備早餐了。

“沒想到又被你搶先了……”曉得伸了個懶腰說。

“你再睡一會吧，早餐好了我叫你。”系着花圍裙的卓沐涵一邊忙碌一邊說。

曉得湊到他跟前，“哇，好香啊！”她看到卓沐涵做了水蒸蛋。

“喜歡嗎？”卓沐涵低下頭看她。

“我最喜歡吃水蒸蛋啦，嫩嫩的，滑滑的。”說着她的口水又流了下來，卓沐涵看到上手就給她擦口水， “我洗臉去啦！”她笑着跑開了。

“鬼丫頭。”

……

“卓沐涵，你說那個QF和秋芳是不是一個人？”曉得咬了口面包。

“有可能是，但是需要考證。”卓沐涵喝了口牛奶。

“可是，怎麽考證呢？”曉得用小勺子舀一勺水蒸蛋。

“舅舅的日記裏說出納是QF，如果能找到當時在公司裏幹過活的人，認定出納叫秋芳，那麽就可以了。”卓沐涵也舀了一勺水蒸蛋“味道怎麽樣？沒有蒸老了吧？”

“挺嫩的，比我蒸的好！”曉得豎起了大拇指“我太喜歡啦，嗯，快點吃，看誰吃得快？”

卓沐涵停下來，看着曉得着急的樣子“吃飯要慢點，小心噎着……哈哈，我不跟你搶，都是你的，慢慢吃……”

“嗯……那就好……你說的不跟我搶……”曉得邊大口吃邊說。

“看看！哪有淑女的形象啊？”卓沐涵看着她大快朵頤的樣子諷刺。

“誰讓廚師做的好呢？這不怨淑女，怨廚師！遇上這麽好吃的食物，誰也會不顧形象的。”曉得嘴裏鼓鼓囊囊的說。

“那怨廚師啦？”

“……”

“今天，晚上……”曉得想把日記本帶走，不能總在卓沐涵的公寓裏啊，那叫什麽事啊？別人的風言風語是一方面，主要自己也覺得怪別扭啊。

卓沐涵收起碗筷，“今天晚上再回來研究。”

啊？你不怕麻煩嗎？你真的不怕麻煩嗎？

曉得試探的看了一眼卓沐涵，卓沐涵無視她的試探，接着收拾。

那表情似乎是有什麽好商量的？一條船上的人！

“今天課後？”

“分別回來，中午回宿舍好好休息，什麽也不要想，晚上回來再想。”

“好吧，首長。”

引狼入室？不對，我成了狼了？

上了賊船？不對，我成了賊了？

曉得怎麽想怎麽不對，可是就是覺得自己的事成了卓沐涵的事了！怎麽成了聽他擺布了？

“不！”她喊了一聲。

“什麽？快走吧，快遲到啦，小姐。”卓沐涵邁着大步子往前走，你等等，我，走那麽快幹嘛？門還得我鎖了，诶呀，慢點呀。

曉得大喊的追上去。

中午，回到宿舍，曉得睡得美美的。

下午的課聽得也很認真，落下的筆記也補起來了。

下了課，她又急忙往公交車站走。

今天一定要買些菜回去，晚飯要露一手，讓卓沐涵嘗嘗自己的廚藝。

白色賓利車停下來。

紅色頭發，紅色T恤。

“上車！”命令式的口吻。

“路遠兮，今天……我坐公交吧……”她看着他，慢慢的說。

“你不想聽馮寶琴的事了？”卓沐涵傲慢的看了她一眼說。

“什麽？”

“你舅舅和我媽！”卓沐涵大聲說。

哦，對！那張照片，想聽！當然想。

她急忙拉開車門坐上去。

路遠兮一加油，車速立刻提起來。

“路遠兮，你慢點啊。”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時刻，車多人多。

“嗯，知道了。”

“你見到你媽媽了。”曉得看着正專注開車的路遠兮。

“……”

路遠兮昨天送了曉得後，直接開車回了家。

他家住在東郊的半山別墅。

那是一棟歐式的白色小洋樓，有前後兩個院子。前院是花園，種着各種名貴花草，後院是寬大的游泳池和車庫。

路遠兮開車進了大院，把車停在了車庫。

早有門衛看到他回來了，告訴了馮寶琴。

他一推開門，就看到他媽媽站在門廳等他。

四十七的馮寶琴保養的非常好，皮膚白皙，臉上沒有一丁點的皺紋，細長高挑的身材像個妙齡少女。

“寶貝兒子回來了。”她見了路遠兮高興的拉住他的手。

相對馮寶琴的極度熱情，路遠兮超級冷淡。“嗯，爸在家嗎。”他漫不經心的問。

“你那老爸一天忙的哪有功夫回這個家？”馮寶琴有些無奈。

“對了，今天怎麽好好的回來了？又沒錢啦？”路遠兮上了大學後也很少回家。“多會又染了個栗色的頭發，好難看啊。”

“媽，我問你個事？”路遠兮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梅嫂給他倒了一杯橙汁。

“梅嫂，你忘了少爺愛喝紅棗汁。”

“哦，我忘了，老爺愛喝橙汁，我這就換去。”梅嫂，是路家新聘用的傭人，以前的傭人“靈嫂”生病住院了。

“不用了，我就喝橙汁吧。”路遠兮拿起橙汁喝起來。

馮寶琴對路遠兮的變化有些驚奇，寶貝兒子多會變得“随和”起來了。

“好，梅嫂，那你忙去吧，晚上多做點好吃的。”

“對了，兒子，怎麽看見你瘦了？”馮寶琴用手去摸路遠兮的臉，“是不是打籃球、踢足球運動量過大了？”

“沒有。”路遠兮不喜歡他母親用手摸他的臉，偏偏馮寶琴一見面總要用手去摸，他把臉閃過一邊。“媽，別碰我。”

“喲，自己的親媽都不能碰啊，臭小子，小的時候，天天纏着媽媽和你睡一個被窩呢！”馮寶琴啧啧嘴。

“行了！別總說小時候的事啦。”路遠兮很快把橙汁喝完了。“媽，我問你一個人。”

“誰？”馮寶琴低頭看着她剛染的彩色指甲，用嘴輕輕的吹着。

“章永泰。”

“……”馮寶琴一聽，正吹指甲的嘴一下子張成了“O”形，緊接着咳嗽起來，“梅嫂，給我倒杯白開水。”

馮寶琴突變的神情，暴露了她肯定認識章永泰。

馮寶琴咳了半天，喝了半杯白開水，“你怎麽好好問起他來？”她看着寶貝兒子。

“你認識他對吧？”路遠兮緊盯着他媽，“說吧，他是不是你的老情人？”

“呸！你這個臭小子！”馮寶琴猛捶了一下兒子的肩膀。“他是我的大學同學。你從哪聽到他的？”

“一個同學告訴我的，章永泰是她舅舅，他去世了。”路遠兮看到他媽的神情很驚訝，顯然她是不知道章永泰已經死了。“整理遺物時，發現了你和他的照片。”

馮寶琴一下子呆住了，緩慢的站起來，僵硬的向衛生間走去。

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淚水已經噴湧而下。他死了，她的初戀，她這輩子最愛的人，居然已經死了。喉嚨裏像是塞了棉花，哽咽着……她拽下毛巾捂住自己的嘴，盡量不發出聲音來。

“馮女士，你沒事吧？”路遠兮敲着門。

“嗯，沒事……一會就出去。”她頹然的坐在馬桶上。

路遠兮坐回沙發。

梅嫂拿走他喝完的杯子，又給他倒了一杯紅棗汁。

“謝謝，梅嫂。”路遠兮喝了一口。

“太客氣啦，少爺。”梅嫂第一次聽路遠兮稱呼她，高興的有些手足無措。

“老爺最近都沒回來嗎？”

“嗯，好長時間沒有回來了。”

“哦，梅嫂，那你忙去吧。”

“好的。”

……

馮寶琴終于從衛生間出來了。

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遠兮，你的同學叫什麽？”她的眼睛紅紅的。

“武曉得。”

“女同學？她怎麽會知道那張照片裏的人是我？”馮寶琴為了掩飾自己的神态，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是卓沐涵看到照片告訴她的。”路遠兮只能如實說，他知道媽媽一聽到卓沐涵的名字又會不舒服。

“哦，那她舅舅多會去世的？怎麽去世的？”這回馮寶琴沒有理會卓沐涵。

“前幾天，胃癌晚期。”

“我想見見這個同學，你把她帶回來，越快越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的一位有才華的老領導，認真看了文章後提出一些很寶貴的意見和建議，我很感動，非常感謝他對我的支持和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