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032車禍出得有些蹊跷

看着曉得悠然自得的聽着唱着，卓沐涵心裏怪不是滋味，但是他現在還不想告訴她他即将出國的事，他還抱有一絲僥幸，想看看有沒有轉機，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再說。

郊外的風景是一種自然祥和的美，如果沒有昨天路為平為卓沐涵定制的“計劃”，那麽今天一定是一個非常令人愉快的出行，可現在卓沐涵心裏五味雜陳，如果上天給他一次“删除往日一天的”機會，他肯定把“昨天”放在第一位。

曉得看他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卓沐涵，想什麽呢？”

卓沐涵側臉看着她微笑着說，“想你……”

這麽肉麻的話他居然厚顏無恥的就說出來，真讓曉得刮目相看，曉得的臉瞬間成了番茄。

“想你昨天幹什麽？”

“啊……”曉得為自己的“自做多情”感到“羞愧”，還有要命的“大紅臉”更暴露了自己的“歪心邪念”。

“說啊，昨天幹什麽了？”卓沐涵看她的臉由紅轉白，不禁想真是個傻丫頭。

“上課，打工啊，沒什麽……”

“哦，沒有想我……”卓沐涵又開始逗她。

“想你幹什麽？！”曉得這句話回答得“一語雙關”。

這丫頭誰說傻了，卓沐涵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有百度地圖的指引很快他們就找到了南海裏村，村口能看到漢白玉大理石的門樓上寫着“南海裏村”，穿過修剪齊整楊柳依依的道路，展現出的是鱗次栉比的小二樓。

這個村一看就很富裕，路邊有清潔工在打掃，卓沐涵把車靠邊停下，兩個人下了車。

一個穿黃色工衣的清潔工正低頭認真的掃着，曉得上去問詢，“大爺，我想打聽一個人。”

清潔工擡起頭來看着曉得，一個不認識的城裏女孩，“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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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歲月留給他臉上的痕跡來看，猜想他大概有五十多歲的年紀，“大爺，您們村裏有一個叫丁秋芳的人嗎？”

“丁秋芳？多大年紀？”

“四十多歲吧。”

“哦，那、就是東頭第三家。”他指給她看。

“大爺，謝謝！”曉得連忙道謝。

卓沐涵和她向東頭走去。

第三家，高大的棗紅色院門緊閉着，曉得一推門沒有鎖，他倆徑直走進了院裏，院子裏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孩正在玩耍，一看到卓沐涵和曉得，小女孩高聲叫，“媽，有人來啦。”

這時從屋裏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小媳婦，中等個子，白淨的皮膚細細的眼睛，她一看卓沐涵和曉得，不認識，一下愣住了，“你們找誰啊？”

曉得趕忙走上前去，笑着說，“姐，我想找一下丁秋芳。”

小媳婦狐疑的看着兩個穿着洋氣的城裏人，“你們是誰啊？”

曉得連忙說，“姐，我爸爸媽媽以前和她是一個單位的，想找她問個事。”

小媳婦一聽是以前一個單位的立馬把他倆個叫到客廳裏，讓他倆個坐下，倒了兩杯水放到茶幾上。曉得看到房子雖然蓋得很氣派，但是裏面的家俱都是半新不舊的。

“一個單位的，那太好了，我姑姑就是丁秋芳，已經病了很多年了，你們單位是不是該管一管啊？”小媳婦把他倆個當成單位來探望她姑姑的人了。

“啊？我們……”曉得想說我們不是單位的職工，是想了解情況，可是又怕這樣說打擊人家，正琢磨這該如何說是好。

“哦，我們專門來看看她，她在家嗎？”卓沐涵接過話。

“在，她當然在啊，當年公司裏說讓她回家休息一段時間，說效益不好，結果很多年都不管不問，後來她的身體越來越差，找過公司幾回，公司說她已經不是那裏的職工了，可當時回來的時候明明說公司效益好了就會讓她回去的，後來公司效益好了也沒有叫她回去，這不是騙人麽。”她喋喋不休的說着，“她在這個屋子，你們跟我來。”

她站起來，卓沐涵和曉得跟着她出了客廳，下了院子的臺階，走進了西邊一間單獨的房子裏，這個房子明顯是一間多年前蓋的房子，跟高大的正房相比這間屋子顯得是那麽的“陳舊”。

他倆一進來就能聞到一股潮濕發黴夾雜的尿騷味，一個女人蓋着被子躺在簡陋的大床上。

小媳婦用手碰了碰床上的女人，“姑姑，起來了，有人來看你了。”

床上的女人慢慢的睜開眼，小媳婦幫助她坐起來半靠在牆上，“誰……來……了？”

“阿姨，我是武曉得，是武順暢和章清香的女兒。”曉得坐到床邊拉住丁秋芳的手說。

丁秋芳那多年不見陽光的臉慘白的有些吓人，她驚奇的看着曉得，“你是老板的女兒？”

曉得點點頭，“嗯，您的身體怎麽成了這樣？”

小媳婦說，“姑姑回來不久，就得了病，到醫院看了很多次，花了不少錢，對了這個公司給報銷不？”

卓沐涵問，“什麽病啊？”

小媳婦說，“說是小腦萎縮，一開始是腿腳不靈便，後來嚴重的下不了地，生活都不能自理，這都是在公司裏幹活累的，所以公司裏應該負責的，對了，今天你們來了，能不能把她帶走啊，帶她到好的醫院醫治，聽說現在公司做的很大，她可是公司一起步時的元老啊。”

丁秋芳不滿的看了一眼小媳婦，慢慢的說，“四兒，你……出去一會。”

四兒不高興的白了丁秋芳一眼，“姑姑，我不是為了你好麽！知道了！嫌我多嘴，我這就出去。”說完一摔門走了。

丁秋芳看着四兒出去，往床邊挪了一下身子，她想下地，可是身休不由她控制，曉得急忙扶她，慢慢的幫她下了地，扶她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了，這個位置正好能讓窗外的陽光曬上。

她平時多想下地坐在這把椅子上享受一下陽光啊，可是她的侄兒媳婦四兒很少扶她下床，四兒把她看是這個家的累贅，只能保證每天給她送三頓飯，其它的就不管了，任由她在床上“自生自滅”。

卓沐涵和曉得也坐在了另外兩把破舊的椅子上。

在陽光的照耀下，雀斑在丁秋芳慘白瘦弱的臉上越發顯得清晰了。她拉住曉得的手說，“曉得，你長的這麽大了？”

曉得連忙湊到她的跟前，“丁阿姨，您見過我？”

丁秋芳用粗燥的手撫摸着曉得的手說，“嗯，你一生下來，我就見過你，六斤六兩，紅撲撲的小圓臉，人見人愛，當時醫院裏生的六個女孩子，屬你最漂亮，很多生了男孩的媽媽都跟你媽說要定娃娃親呢。”

“是嗎，阿姨。”曉得不好意思的說。

“現如今都長成大姑娘了，曉得，阿姨……對不住你爸爸媽媽呀。”丁秋芳嘆了一口氣說。

“阿姨，您還記得過去的事嗎？”

“當然啦，你爸爸媽媽就是來找了我之後在回去的路上發生的車禍啊，說起來我是罪魁禍首啊。”

卓沐涵掏出了準備好的筆記本，開始記起來。

“曉得，這個男孩子是誰？”丁秋芳驚異地看着卓沐涵。

“阿姨，他是我的同學，她叫卓沐涵。”

“阿姨，您好。”卓沐涵站起來打招呼。

“哦，你的同學，好。”知道是曉得的同學，丁秋芳放心了，“你爸爸媽媽知道公司財務出了一些問題，到我這裏了解一些情況。”

“出了什麽問題呢？”

“當時公司的會計是你舅媽，韋秀芝，我是出納。”丁秋芳說着突然閉上了眼睛，好像在回憶。“做為出納一般都是聽會計的，所以我當時也是聽韋秀芝的，一般情況下都是她開出支票我去取現金……”

“後來，我偶然發現韋秀芝做了虛假業務帳目，還開設了幾個假帳戶……我發現她好幾次将公司資金以業務結算的名義轉帳至其他帳戶……”

“我就留心了一下，有一次趁她不在，我悄悄地把她的帳簿拿出來進行了複印，我想有機會的時候告訴你爸爸、媽媽。”

“可是沒幾天，就傳出了你舅舅和她談戀愛的事，我想，人家和老板快成為一家人了，我一個外人摻和什麽？再說，如果做假帳是老板的意思呢？所以我就猶豫着……想再等等看看再說……”

“沒多久，你舅舅就和韋秀芝結了婚。”

“結婚後，韋秀芝，就是你舅媽，我看她變得收斂了許多，沒有再發現她做虛假帳目了。”

“我也慢慢地把這件事放到一邊了，有一次回家我就把複印好的材料順便拿回了村裏，放到家裏鎖起來，不想再理論這件事了。”

“這樣平靜的過了一段時間，後來你舅媽懷孕了，快生産的時候，公司裏又聘請了新的會計，就在新的會計來了幾個月以後，你媽媽就發現了公司存在二十幾萬元的虧空，在那個年代二十幾萬元是個很大的數目，可是你媽媽當時懷着你也快臨産了，就把這件事又放下了。”

“後來，你舅媽先生了孩子，然後是你媽生下了你，大家都投入到養孩子的喜悅當中……”

“再後來，你媽媽休完産假上了班，她又開始關注公司虧空的事。曉得，你媽媽是一個非常精明的人，她暗中做了很多調查，很快就把目标鎖定在公司財務人員身上，其實她已經開始懷疑你舅媽了。一天你媽把我叫到她辦公室，把她搜集到的線索說給我，并指問我是否參與了這件事，我當然矢口否認，随後你媽嚴厲地指出了我的過錯，說我做為出納也間接的參與了韋秀芝的套取資金行為，并說如果我不說出實話，就會把我交到公安局或檢察院，我當時一聽就吓壞了，我哭着跟你媽說，韋秀芝貪污公款的行為我并不知情。我只是有所懷疑，因為你們是一家人，我不敢說。為了讓你媽相信我的清白，我就把我複印了一些資料的事告訴了你媽，你媽一聽就問我要那些複印的資料，我說在老家村裏，你媽就說那好你今天就回村裏，明天我到你們村裏去拿。”

“誰知，你爸、你媽第二天來了村裏拿走資料後就發生了車禍……如果你爸、你媽不來找我拿資料就不會發生車禍啊……我對不起你爸、你媽。”丁秋芳說完眼淚掉了下來。

曉得掏出紙巾遞給她，“阿姨，那除了您複印的資料，您還有別的證據嗎？”

丁秋芳搖了搖頭，“沒有了，就是複印的資料也只是一部分，我是多了個心眼，為了保護自己，所以……”

“爸、媽要來找您，除了您還有誰知道呢？”曉得想她爸、媽的出行有沒有走漏風聲的可能。

丁秋芳肯定的說，“不會有人知道。我不敢告訴別人，畢竟是公司的機密。難道你對你爸媽的車禍有所懷疑嗎？”

曉得輕輕的點了點頭，“我覺得車禍出的有些蹊跷。”

丁秋芳想了又想說，“不會有外人知道的。我想，你爸、媽也是極其慎重的人，不可能走漏消息啊。”

曉得看了解的也差不多了，就把自己的手機號留給了丁秋芳，說萬一想起什麽再給她打電話，并從口袋裏掏出五百元錢，留給她。丁秋芳硬推着不要，說雖然自己身體差，但是有國家給的低保金，吃喝足夠了，只是侄兒媳婦嫌她拖累想早點把她推出去。

聽見他們要走，四兒急忙從屋裏跑出來，一直問能不能把她的姑姑接到城裏，又在說公司應該負責……在她的絮絮叨叨下，卓沐涵問她要了電話，說回去給她反映，讓她等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2016年即将成為歷史，今晚上會有王菲的“幻樂一場”演唱會，真心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