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我兒子是九千歲 十八

就這樣, 齊王陪着梁帝微服來到了常山公主府。

因為齊王提議要給蕭寶靈一個驚喜，故而便沒讓人通傳, 直接進去了。

結果還沒到正房，就聽到蕭寶靈的咒罵聲，間或還有鞭撻聲和宮女壓抑的□□聲。

“賤人！都是賤人！只知道偏心那些賤人！都欺負我，你們都來欺負我！”蕭寶靈氣急敗壞的邊打邊罵。

驸馬路文達在旁邊勸着，“別打了公主，你心裏有氣, 沖我來就是了, 總是責打她們做什麽。她們又沒做錯什麽！”

“你替這些賤人求情？你們男人都一樣，賤人掉幾滴眼淚你們就心疼了是不是？你不是為她們求情嗎？我偏要打！我是主子, 她們是奴婢, 我要打就打, 要罵就罵，有本事，她們跑到父皇跟前哭鼻子去啊，讓父皇下旨再削了我的封邑啊！最好奪了我的公主封號, 貶我為庶民, 那些賤人就如願了是不是？”蕭寶靈下手越發狠了，鞭子破空聲不斷響起, 還有宮女隐忍的哭泣聲。

“公主，陛下削邑也是為了你好，總要堵了悠悠衆口啊。十三殿下的确是因為你的緣故才······啊！”路文達還要再勸。

“你給我閉嘴！”蕭寶靈氣急，一鞭子揮了過去, 正好打在路文達的臉上。蕭寶靈見真打到了路文達，有些後悔。可是想起路文達說過的那些話，又火冒三丈起來，“你也為那些賤人說話嗎？蕭啓瑞那是活該命短，和我有什麽關系！你和父皇一樣昏聩，錢貴妃和淑妃掉幾滴眼淚，他就心軟了，我是中宮嫡出，竟然讓我向一個庶妃叩頭請罪，請她原諒我！呸！她也配！”

梁帝聽到這裏，氣的渾身發抖，虧他還對常山心存愧疚，想着親自來看看她，撫慰一番，結果，她卻在府中出此怨怼之言，說自己昏聩，罵庶母是賤人！實在太過分了。

齊王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任誰聽到有人罵自己親娘是賤人，臉色也不會好。可他還是忍住怒氣，勸道，“父皇，寶靈妹妹只是一時氣糊塗了，才會如此，父皇您別和她計較。”

梁帝冷哼一聲，“啓星啊，虧你仁厚，想着來看她，給她個臺階下，誰知······回宮！”

說完，梁帝氣沖沖的掉頭就走。

齊王回過頭得意的看了一眼，然後趕緊追了上去。

回宮的馬車上，齊王斟酌再三，勸道，“父皇，寶靈妹妹還小，她應該不是有心的，您別和她計較。”

梁帝雙目緊閉，“她還小？呵呵，清河比她還小兩歲，也不像她這般。朕看，都是皇後慣壞了她！”然後睜開眼睛看着齊王，“她言語中對你母妃不敬，你不生氣？”

齊王微微苦笑，“兒臣比寶靈年長幾歲，難道還能和她一般計較嗎？那兒子成什麽了？再者說了，寶靈妹妹這些日子也的确有些不順心，她一時心氣不順也是有的，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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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微微冷笑，“不順心？朕看她就是之前過得太順利了。”

回宮後，梁帝突然下旨，常山公主不敬尊長，削邑三百戶！

蕭寶靈接到這個旨意，幾乎要瘋了，要不是路文達阻攔，她恨不得當場撕了聖旨。路文達好容易才勸下她，蕭寶靈到底還是壓抑不住，怒氣沖沖的進了宮。

她要去問問父皇，她到底做錯了什麽，父皇又要削她的封邑，到底是哪個小人挑唆的。

幸好皇後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派人在宮門口将她攔了下來，帶到了蒼梧宮，免得她再次觸怒梁帝。

“母後！父皇又削了我的封邑，如今我的封邑只有兩百戶了，整個大梁，也沒有封邑兩百戶的公主，我如今還有什麽臉面啊！”蕭寶靈哭道。

皇後又心疼又無奈，“你父皇已經下旨了，你能怎麽辦？難道要和你父皇争吵嗎？母後和你說過，忍一時之氣，只要你太子哥哥好好的，你失去的一切，遲早會找回來的。”

“遲早，遲早是多早？我還要等多久？我受不了了！”蕭寶靈哭道，“我一向是姐妹之中最尊貴的那一個，旁人的封邑只有六百戶，只有我是一千戶，位比親王。如今呢？你們總要我忍，我忍不了了！”

“忍不了也要忍！你有今日，都是你自己的錯！若不是你在府中口出怨怼之語，恰好被父皇聽見，你以為父皇為何要再次削你的封邑！自己言行不慎，還有臉在這裏胡攪蠻纏！”太子大步走了進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昨日是十五，父皇該歇在蒼梧宮的，結果父皇去了錢貴妃處。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父皇對我都沒了好臉色。你還有臉哭？”

蕭寶靈一下子止住了哭泣，“母後，太子哥哥說的是真的？”

初一十五歇在中宮，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這麽多年來，父皇即使再寵愛錢貴妃，也從未破壞過這個規矩，如今竟然······

她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蕭寶靈只是跋扈了些，她不是傻子，她知道她的依仗是母後和太子哥哥，如今，父皇很明顯是遷怒于母後了。

“是誰，是誰要害我？”蕭寶靈喃喃自語道。

“你活到今日，連誰是敵人都分不清嗎？”太子忍不住挖苦道。

“那日，是齊王撺掇你父皇去了你的府上，恰好撞上你責打無辜宮女，口出怨怼之語。如今，不光是你父皇生氣了，連你皇祖母也對你十分不滿。”皇後嘆了口氣說道，“寶靈，母後還是那句話，你的委屈，母後和你太子哥哥都知道，你失去的一切，母後會加倍還給你的。以後你就安分些。你和驸馬成親也有些日子了，先前孩子沒了，身子也調養回來了，你們也該有個孩子了。或許你父皇看在孩子的份上，會原諒你呢。”

蕭寶靈委屈極了，忍不住趴在皇後懷裏哭了起來。

太子見她這樣，又生氣又心疼，“好了，以後安心在公主府待着，母後和哥哥會替你想辦法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你，當孤是死人嗎？”

皇後只是摟着蕭寶靈，沒有說話，可臉色陰沉。

很快，皇後和太子開始了反擊，先是朝堂之上有人參了錢貴妃的兄長，山東巡撫錢之良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等大罪十二條。梁帝大怒，當即将錢之良革職查辦！

事發之後，錢太後的母親，八十多歲的壽安老夫人也進宮了，在太後閨女和貴妃孫女面前哭哭啼啼，為孫子求情。

太後久浸宮闱，政治覺悟還是有的，此時面色鐵青，“他闖出這樣大的禍事來，差點連累了瑛娘和啓星，老夫人你還有臉為他求情？旨意一出，如何求情？當初我就說了，讓他一定謹言慎行，不要出差錯。結果呢？”

壽安老夫人委屈的說道，“你侄兒他冤枉啊，他真的沒做過那些事啊。”

“冤枉與否，皇帝會查清真相的！”太後忍着怒氣說道。

“舒娘啊，你不能不管之良啊，他可是你唯一的親侄子啊！”壽安老夫人哭道，然後又看向錢貴妃，“瑛娘，之良可是你親哥哥啊，你不能不管他啊。之良這麽做都是為齊王殿下啊。”

錢貴妃紅着眼睛，看向太後，“母後，姑姑！”

太後看了她一眼，“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這件事你和啓瑞千萬不要插手，知道嗎？”

錢貴妃和壽安老夫人有些不大明白，太後怒其不争的搖了搖頭，“他們針對之良，其實就是想拖啓星下水。這件事，你和啓星千萬不能插手知道嗎？若是皇帝問起你，你不但不能為之良求情，反而要主動指責之良，表示希望皇帝嚴加懲處之良。啓星那邊也要這樣。”

“他們表現的越咄咄逼人，你們表現的越深明大義，皇帝的心就會越來越偏向你們！”太後見壽安老夫人和錢貴妃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無奈的解釋道。

壽安老夫人和錢貴妃恍然大悟，壽安老夫人說道，“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我這就回去讓你大哥上請罪折子。”

太後松了口氣，總算不是笨的太離譜。

梁帝最近很是頭疼，其實他不糊塗，他也知道太子和齊王一向面和心不和，不過之前面子上還能過得去，如今也不知怎麽了，兩個人像是徹底撕破了臉，今天你對付我，明天我對付你。光他們倆也就算了，連稍大一點的兄弟也牽扯了進來。搞得他焦頭爛額。

“陛下，喝口菊花茶清清火！”陳精忠端來一杯菊花茶。

“怎麽想起給朕喝這個了？”梁帝接過來喝了一口，入口清甜，心裏稍稍舒服了些。

“是十二殿下提醒奴才的。他說陛下您最近有點上火，讓奴才給您煮點菊花茶下下火。”陳精忠說道。

梁帝聽他說起啓钰，心裏總算舒服了點，“這孩子，還是那麽細心。”這些日子，政務纏身，他不過只見了啓钰一次，也沒單獨說過話，那孩子卻看出他有點上火。唉！

陳精忠笑了，“十二殿下的确是個孝順的。奴才聽伺候十二殿下的小順子說，十二殿下一直默默為您和太後娘娘抄寫佛經，然後送去皇覺寺請大師供奉，散給平民百姓，為殿下和太後祈福呢。”

梁帝驚訝的說道，“還有這種事，為何沒人告訴朕？”

陳精忠笑道，“這就是十二殿下的好處了。他一直都是默默行事，抄寫好的經書一直都是交給他身邊的伴讀悄悄送出去的。”

梁帝欣慰的笑了，他的兒子中，總算有一個好的。“我也有些日子沒見過啓钰了，叫他過來，陪朕用晚膳！”

“是。”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的打賞，謝謝，愛你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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