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一回到家,晏芝先是拿出筆記本研究了下路線
?”
※※※
邱星文讓向之衡來的地方,還是一家路邊攤。
這讓他很是郁悶:這回回都去那麽接地氣兒的地方,上次去吃腸粉,這次又來撸串,敢情這人是有多窮?天天讓他去街頭吃這些。
偶爾換換口味去高檔西餐廳搓一頓也行啊,要不要這麽鐵公雞?
晏芝好像沒什麽異議,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臉上依舊挂着精致的妝容,趴在車窗外好奇地瞧着街道兩邊。
向之衡開着車,偶爾還不滿地瞥她一眼,支支吾吾地說:“見別的男人化什麽妝啊,又不是去相親,你天天在家對着我也沒見得弄這樣····”
她漫不經心:“那我買這麽多化妝品是幹什麽?收藏?”
他撇撇嘴,一時半會兒沒了話。
很快到了邱星文說好的地點,向之衡拉着她一邊走在前頭念叨:“你看看邱星文啊,同樣都是幹醫生這行的,他就小氣得要死,成天在這種地方請客。”
“我就不一樣了晏晏,你想吃啥我就帶你吃啥,吃膩為止啊。”
他膩歪地回頭朝她笑笑,正走過去,忽然看見邱星文坐的那一桌不止他一個人,還多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那都是自己的大學室友,不知道邱星文什麽時候湊齊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很重要,向之衡回頭看看晏芝,陷入一陣難以名狀的遲疑。
我操,桌上全是男的,這他媽還了得?好不容易到手的媳婦兒指不定要被哪個會撩的給拐跑了。
不行,這可不行。
向之衡拉起她手就往車子方向走去,說:“晏晏,我們還是不吃了,又髒又熱的,不适合你這種幹幹淨淨的姑娘過來,咱們去吃飯店去。”
晏芝一臉莫名其妙:“那星文那邊呢?”
“別管他死活了。”
兄弟哪有女朋友重要?
可是兩人說話的這番動靜或許大了點,邱星文聽到了聲響,下意識回過頭,然後看見向之衡的背影就開心地大喊:“哎,你們倒是來啊,菜都上齊了。”
桌上其餘三人順着他視線看去。
向之衡身形一僵,回頭許久沖他們艱難地扯開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衡衡高中母校的原型是上海中學,也是個重點了。
這個一路順風順水的學霸啊,我真tm想好好虐虐他
☆、第 21 章
這家串串店的老板以前是在安徽那邊做買賣,後來被人騙了幾萬,家裏頭老小一咬牙,幹脆直接到上海來做生意。現在在大城市工作的年輕人下班沒事就喜歡吃路邊攤,這種活兒要是不嫌髒不嫌累,一個月還是能賺不少錢,就是過年回家有點兒麻煩。
向之衡之前大學沒事上街瞎逛,跟這家店的老板認識了,他這人比較擅長瞎扯掰,江湖之中狐朋狗友一大堆,一喝大就喜歡拜把子。為了照顧他們的生意,成天拉着自己室友過來蹭夜宵吃,幾人就在這兒吃了整整四年。
“呦,你可是終于來了啊。”邱星文站起來拍了拍他肩膀,一邊還不忘朝身後的晏芝禮貌地點點頭,“哥們兒聽說你心情不好,特地聚齊這麽多人,咋樣?夠不夠義氣。”
向之衡差點沒被他氣死,在心裏頭翻了無數個白眼:要知道這幾個單身雄狗也過來,就不把自家媳婦帶過來了,簡直是羊入虎群。
“我操,我以為你大學畢業會成中年油膩大叔的,我們系草風韻猶在啊。”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笑着拍拍他肩膀,被他一把甩開。
“你走開,我才24呢,什麽中年大叔。”
幾人唠了會兒嗑,這時才有其他人發現他身後站着的晏芝,眼中個個帶着好奇的打量之色,她白皙無暇的肌膚因為泛熱的空氣稍有紅暈之色,五官精致漂亮,身材更是修長勻稱。
這種街頭小吃攤能碰見這種姿色的姑娘,讓幾個單身人士看得心裏驚嘆了下,目光不時地游離在她身上。
向之衡哪裏看不出這幾個人的心思,直接上手把他們頭轉向一邊,不滿地說:“你們他媽再看?”
“這不就看兩眼嗎?這位不會是····”
邱星文反倒是桌上最淡定的一個,一邊烤着肉一邊瞥他們幾眼:“對象呗,這都看不出來?”
“對了晏芝,我忘給你介紹了啊。”邱星文正色道,一邊指了指戴眼鏡那個男人,“這人叫嚴皓。”
說完,他又用下巴努了努另外一個人:“孫家樂。”
“咱們在大學時候都是一個寝的,感情挺好,這陣子就湊一桌來聚聚,我讓向之衡順道把你也給叫上了。”
向之衡不開心地扒着筷子,小聲嘟囔了句:“感情也沒多好,湊合吧。”
天氣很冷,但是燒烤架上擺着的串兒冒着熱氣,騰地上空。食物不時發出“滋滋”的聲音,烤肉表皮已經變得金黃酥脆,香味順着寒風蔓延到各個角落,樹叢之中鑽出幾只野貓,警惕地看着他們,一有食物殘渣掉落到地上就以最快的速度展開争奪,跑到老遠才敢開吃。
晏芝本來正要坐下,結果被向之衡拉到了最邊上,煞有介事地将她跟幾個室友隔開來。
她只好扒拉着腦袋,朝桌上幾人笑笑:“我叫晏芝。”
“對對對,我女朋友。”他迅速放下筷子,将她攬到自己身邊,“感情深厚彼此信任,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收回一些有悖道德的想法。”
一旁的孫家樂倒是樂了:“這把你牛逼的,有對象了不起是不是?”
“哦?咱們寝大學一直都是四只單身狗住着,現在我脫單了難道地位還跟你們一樣?”向之衡翻着烤肉,金黃酥脆的皮慢慢朝一角卷起,香味瞬間席卷開來。
他小心地将烤肉放在幾片生菜上,細心包好,直至确定一點油水沒漏出來,才遞給晏芝吃,一邊還不忘跟他們吵鬧:“看見沒有?宅怎麽了?長得帥還是能找着女朋友的。”
邱星文跟嚴皓直接拿起幾片生菜就砸在他臉上:“你丫可真夠欠扁的。”
向之衡忍不住笑起來,也不服氣地扔過去些紙巾。前幾日的陰霾也不知在什麽時候慢慢散去。
晏芝吃着東西,看着他玩得跟個小學生似的,生菜葉子還不時傷及到無辜的自己,心裏頭有點無奈,可是看他今天好不容易心情變好,也沒再說什麽。
“對了,晏芝,你倆是誰追誰的啊?”嚴皓吃到一半,忽然放下筷子正襟危坐起來,“讓我聽聽前輩的經驗呗。”
他倆一愣,晏芝自個兒認真思索起來,向之衡反倒是滿不在乎開口就來:“應該是我吧。”
“但是不排除晏芝對我一見鐘情的可能。”
聽到這話,晏芝沖他皺皺眉:“你拉倒吧,沒幾天就原形畢露,我巴不得把你從家裏頭趕出去。”
“其實一開始我也挺驚訝的。”邱星文擦了擦手,邊給他們倒上酒,“我以為像向之衡這種足不出戶的死肥宅,每天只會打打游戲,誰知有一天居然無師自通學會撩妹了?堪稱世界十一大奇跡。”
“這倒是啊,大學都有人說他是個給,吓得我成天都不敢回寝室。”
衆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除了向之衡臉色稍微難看點:“我要真是個彎的,也不會喜歡你們這種樣子的大老爺們。”
晏芝托着下巴,笑盈盈看他。
向之衡低着頭專注地跟烤肉做着鬥争,或許是因為煙熏得厲害,他的額頭已經稍稍出了點汗,喝酒上了頭,兩頰也是紅紅的,看起來有點迷糊。
她看過他在家裏打游戲的幼稚樣子,卻也看過他在醫院嚴肅認真的模樣;看過他死要面子跟朋友争吵個不停,也看過他為了一樁手術難過到不成樣子。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複雜而又真實。
向之衡正拿着筷子要把肉送到口中,忽然對上她的視線。
他一愣,把食物遞過去:“你還要吃嗎?”
晏芝輕輕搖搖頭,一邊拿起紙巾替他擦去鼻梁上的汗珠:“少喝點酒啊,一會兒還要開車呢。”
向之衡乖巧地點頭,後腦勺就幾根碎發調皮地翹起來,随着腦袋一晃一晃。
正當此時,嚴皓又遞過來一杯啤酒。
“不過話說回來啊晏芝,你到底喜歡我們老向哪兒啊?好吃懶做又不負責任,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
向之衡白他一眼:“別挑撥離間啊。”
她迅速回過神來,認真思考着這個問題,身旁高大的男人像是喝醉了酒,一直念叨個不停:“還能因為什麽,她肯定喜歡我的全部啊。”
“哪哪都太完美,就這樣被我征服了,對吧晏晏?”
晏芝看着他一副不正經的樣子,輕輕搖了搖頭。
“因為眼瞎。”
※※※
飯局一直到深夜都沒有結束。
到最後他們興奮地談到了今年的世界杯,男人似乎天生對體育比較感興趣,就連向之衡都是眼睛一亮,對比賽局勢高談闊論。
“買葡萄牙,就是葡萄牙!我告訴你他們肯定穩贏,不買這個吃虧。”
“今年感覺爆冷挺多啊,不行不能冒這個險···”
······
幾人不知道聊了幾小時,話鋒又轉到了向之衡身上,到最後孫家樂跟邱星文兩個人完全喝高了,忽然來了句不合時宜的話。
“向之衡,我記得你大學有個挺喜歡的女生啊,不是嗎?”
這話一出,場面安靜了幾分,晏芝劃着手機屏幕的指尖一頓,向之衡扯着嘴角,心裏頭有點無語。
所謂豬隊友,就是指這種人。
就連他們自己說出口才發現不合适,連忙圓話道:“不是不是,應該記錯了,好像沒有···”
向之衡嘆了口氣,心裏琢磨着應該怎麽解釋,結果側頭看向晏芝,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跟個沒事人一樣,自顧自玩着手機。
可是他清清楚楚感覺到了一種不祥的氣息。
※※※
飯吃完,向之衡跟這幾個老朋友戀戀不舍道了個別,一邊拉起身邊晏芝往車停的方向走去。
天氣很冷,他幫她把帽子戴上,一圈毛領蓋着腦袋,顯得人有點可愛,她的鼻尖又被凍得通紅,看上去像是在雪地裏的小動物。地上冰霜還沒有化開,走上去有一陣“沙沙”的聲音,留下一個個淺淺的腳印。
所幸兩人剛吃完飯,寒意沒來得及穿透身子。晏芝走得很慢,看着地上不說話,一邊任由他牽着自己往前方走去。
向之衡在這時輕輕開口:“你沒事情想問我?”
聲音穿透寒風傳遞過來,清晰有力。
她眼中閃現一絲不自然,可是依舊別扭地搖頭:“沒。”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酒窩淺淺。一邊順道幫她打開車門,看見她進去才坐進駕駛座。他側頭單手倒着車,漫不經心開口道:“就給你一次質問我的機會,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好好珍惜啊。”
“你問什麽我都跟你說實話,晏晏,我不騙你。”
聽着他這番吊兒郎當的話,哪怕有這心思也給澆滅了一半。晏芝側頭看着窗外,依舊搖頭:“我沒要問的。”
向之衡嘆了口氣,食指輕點着方向盤,專注地看着前方開車,心裏頭還思索着什麽。
“除了你,我沒對任何一個女生動過心。”他神情淡淡,似乎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哪怕退一萬步來說,我跟其他女孩兒最親近的時刻,只有在幼兒園的時候被逼着跟一小姑娘牽手,因為那天春游,老師說小朋友走路要注意安全,所以不得已而為之。”
“我活到現在,只喜歡過你一個人。”
而且是···第一眼就喜歡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 向總說起情話來也很溜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 22 章
晏芝聽完這些話,看起來依舊沒什麽反應。側頭看着車窗外車水馬龍,淩晨時刻的城市非常安靜,街上幾乎沒有什麽人,路燈自顧自亮着,遠處的高架橋犬牙交錯,就像一條條會發亮的長龍。外灘的各個高樓大廈光彩直沖高空,展現出一副光怪陸離的世界。
可是這些景色在她眼中忽然就沒了光彩。
她看着向之衡在車窗上的倒影,男人認真開着車,本來就俊朗的五官在模糊夜景之中顯得更加深邃,偶爾有事沒事還不忘扯兩句,她都沒來得及說些什麽話,自個兒在那兒先樂呵起來。
晏芝看了會兒,覺得先前的陰霾一下就散了許多。
也不知道車到底開了多久,她眼睛已經快要合上,向之衡忽然剎了車。
本來開的平平穩穩,這麽一停,她身子按照慣性往前傾了下。心裏頭微微有點受了驚吓,可是睜開眼睛,發現擋風玻璃前面什麽都沒有。
“怎麽了?”晏芝艱難地睜開眼睛,回頭問了句。
向之衡有點疑惑地皺皺眉頭,認真地看着前方,遲疑道:“沒,我就感覺好像有東西。”
這話在大晚上顯得怪吓人的,她牙疼似的一咧嘴:“能別說這種話嗎?我雞皮疙瘩快掉下來了。”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這話有點歧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邊好奇地看着車外頭,小聲道:“你等我一下啊。”
說着,打開車門往街道旁邊的樹叢走去,看樣子好像是在找什麽東西。晏芝趴在車窗前看了半天,也沒琢磨出他到底想幹嘛,于是也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一走到外頭,刺骨的寒風就往衣服裏頭鑽,本來有幾分睡意的身體一下子清醒了很多,牙齒凍得直上下打顫。
“怎麽了?有什麽?”晏芝身子抖得厲害,伸手攬住他胳膊。
低頭一看,向之衡手中多了只瑟瑟發抖的小貓,它看上去有點驚恐,睜大眼睛看着他們。身子非常瘦弱,幾乎沒有什麽肉,摸上去只有一把骨頭。
貓前側的一只腳好像受了傷,爪子上頭流了不少血,向之衡低着頭幫它處理着傷口。
晏芝別有深意地看着他:身為外科醫生還是有點兒用處的,能跟獸醫無縫相接,對什麽物種都是一視同仁。
“前腳估計被車碾了,關節都彎了。”
他輕聲說道,一邊往左右看了下:“這麽小一只,怎麽不見它爸媽呢?”
“你以為所有生物從小都沐浴在親情的搖籃裏頭嗎?”晏芝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接過來,“帶回去吧。”
向之衡低頭看她一臉慈祥地逗弄着貓,手指輕輕撓着它下巴。它心中的警惕好像也慢慢放下來,眯起眼睛享受着,偶爾張開嘴發出微弱的叫聲。
他心中對這奶貓的情緒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居然有點不平衡起來:什麽都好說,主要這小崽子性別為男。
操,這世道,人不如貓。
晏芝回了車上也不睡覺,原本就不怎麽停留在向之衡身上的注意力,這下全轉移到了貓身上,還時不時差遣他拿幾包紙巾過來,正眼都沒瞧過他。
向之衡扯扯嘴角,表情都耷拉了一半,一邊還嚷嚷着:“我猜肯定是哪個喜歡尋花問柳的母貓,始亂終棄,外頭有了別的男人,才把小孩子丢下。”
“這你都知道?”她漫步經心說着。
“還用問嗎。”他說,“你們女生就這樣,見一個愛一個,喜新厭舊的生物。”
她斜着眼睛看他:“那也比心中只有游戲的某些男同志好一點。”
為表贊同,奶貓非常默契地“喵”了一聲。
“胡扯,我怎麽就只想着游戲了?”
要不是握着方向盤,向之衡早就掰着手指念叨起來:“你看啊,每天忙着賺錢養家,在醫院累得要死要活,哪有力氣幹家務?家裏頭放松下打個游戲也得被罵,睡個懶覺也得被罵,來了只貓地位還日趨下降,我特麽容易嗎我?”
“你牛逼,去跟別人住啊!”晏芝不服氣地嗆他一句,“別的姑娘家溫柔,你把家當游戲廳都不會說半句。”
向之衡一下子沒了氣勢,縮了縮腦袋:“鬧着玩呢,咱鬧着玩。”
“你咋這麽經不起逗呢?”
她回過頭繼續逗貓,不再理會他。
車內沉默了半天,向之衡忽然話鋒一轉,問她說:“哎——再有兩個多月過年了吧?你回家裏頭?”
晏芝:“不回家裏頭回哪兒?跟你窩在家裏頭放鞭炮?”
他忍不住笑起來,一手撐在車窗前不經意地嘆了口氣:“你知道吧?過年七八姑八大婆嘴巴就開始碎,一看見我就得說半天。”
她心想:這能不說嘛,自家外甥宅成這樣,搞不準有社交障礙。
“我爸媽也老看我不爽,唠叨得要死。只要我站着就不讓我坐着,坐着就不讓我躺着,為人異常兇殘。”
“所以我不負責任地分析猜測了下,十有八九是因為本人儀表堂堂帥氣多金,可是至今為止卻沒辦法把自個兒對象帶給他們看,所以做什麽都是錯的。”
晏芝聽到這裏,指尖頓了下,可是也沒吭聲,低頭看着奶貓伏在腿上打哈欠,兩只爪子伸在前頭,歪着腦袋聽向之衡說話,好像能聽懂似的。
車內沉默了一會兒,只聽他忽然開口道:“所以過年那段時間,你在這兒緩幾天吧,跟我回趟家,你看行嗎?”
晏芝挺佩服他,說這話時語氣淡得像在問“明天中午吃什麽”一樣,淡定又自然。
她“哦”了一聲,也沒什麽表情,同樣是不鹹不淡的回應。
見家長這種值得慎重對待又顯得緊張的事情,兩個人反應卻是心照不宣得冷靜,好像無關痛癢。
可是仔細看,向之衡手心微微出了汗,手指看似焦慮地點着,方向盤把套變得濕熱又黏糊;晏芝甚至都無暇顧及腿上的貓,側頭看着窗外,有些緊張地抿着嘴角,心裏頭也不知琢磨着什麽。
車裏頭最清閑冷靜的,還是得當屬某只沒談過戀愛的貓。
※※※
貓在家裏頭養了幾天,向之衡自作主張地給它取了個非常膈應人的名字——向二寶。
理由是這貨在上海中環附近撿到的,所謂內中外郊四條環線,屬于第二道,所以應該有個“二”字;其次是他先拿在手上,自然是要跟爹姓。
反正晏芝是非常拒絕的,但是聽他喊多了實在是耳朵出繭,竟然也慢慢适應了這個稱呼。
今天本來是要帶貓去打疫苗,但是向之衡要回醫院上班,她就把大學同學童嘉樂喊上了,兩人約好一起去寵物醫院。
童嘉樂還挺有經驗,家裏頭不知道養了幾只,完全就是個典型貓奴,兩人一見面還在那邊叽裏呱啦說着自家那幾只的事情。
“你要半糖?還是幾分?”童嘉樂扒拉着奶茶店的人群,沖身後的晏芝喊道,一點都不注意形象。
她猶豫一會兒,說:“就無糖吧,最近減肥。”
五分鐘之後,童嘉樂拿着兩份奶茶過來,一杯遞給她,娴熟地将吸管插上去,說:“你丫挺會拉仇恨啊,都這樣了還減肥。”
“不過看你這陣子好像臉好像是圓潤了不少?怎麽,膠原蛋白撐開的嗎?”
晏芝笑起來,親昵地攬過她胳膊:“可能吧,最近是有點···吃挺多。”
童嘉樂側頭看了她好半天:“我看你這陣子心情挺好啊。”
“當初同學會的時候,好像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這會兒精神了很多。”
晏芝撓了撓鼻尖,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因為那陣子比較···”
還沒等她說完,童嘉樂就是指着她大喊起來:“我操,懂了,你他媽戀愛了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頭有男人了?”
這話說出口,引來了不少回頭率,街頭閑逛的人統統對兩人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
“你行了,小點聲。”晏芝無奈地拉過她說道,“怎麽跟大學時候一樣,咋咋呼呼的。”
“你別想瞞我,是誰?”
她抱着二寶,低着頭順着它毛,喃喃道:“就是那個···”
向二寶擡頭盯着她手中的珍珠奶茶瞧,不時舔舔鼻子,偶爾擡起爪子摸摸杯子。墨綠色的眼眸就像是幽幽的寶石,倒映出天空的影子。
“反正就是那麽順其自然了呗。”晏芝嚼着珍珠,漫不經心說道,“雖然人挺幼稚,但是蠻靠譜的。”
“你确定嗎?”童嘉樂遲疑道,“我怎麽這麽不相信你眼光呢,到時候跟那王修遠一副德行。”
聽着這名字,晏芝一激靈,憤憤地拍拍她背:“咱能不提那渣男?”
這人就是她前男友,嗯···在一起五年,給她戴了三年綠帽那個,人品确實不太行,她當初可能确實瞎了眼,被上帝遮住了簾忘掀開的那種。
“不過下星期我們大學時候的高數老師不是請客吃飯嗎?她寶寶百日宴,很多老同學都會去的,估計到時候王修遠也在,你倆見面不會尴尬嗎?”
晏芝搖頭:“也還好吧,我沒什麽感覺。”
她确實是沒什麽感覺,雖然人家當初确确實實給她的戀愛觀造成了不小沖擊,不過這麽多年過去,該恨的也就恨完了。
更重要的是,至少她現在有了更喜歡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個起得早,心情也挺好,提前更新喽~~~
☆、第 23 章
向二寶來到家裏頭三天,向之衡為了好好招待它還成天被逼着去超市買各種東西,就短短幾天的功夫,什麽貓砂貓糧貓抓板,凡是能買的都給它買了一遭。
玩具比向之衡的任天堂游戲來的種類齊全,美容工具比晏芝各種化妝産品的數量還多。
向之衡有時嫌麻煩又懶得挑選商品,心裏頭還一邊記挂着自己的游戲進度,所以每次一到寵物區完全就是毀壞式購買。推着車直接把上頭的貨物扒拉下來,見底了才肯善罷甘休,眼睛瞄都懶得瞄一眼。
一句話概括這種行為:“買方惡意壟斷”。
這架勢差點沒把閑逛的幾個大媽給吓着,心裏頭暗暗慶幸這小帥哥還好沒到老年服飾打折區,天天在進口貨物那邊挨着,要不然哪拼得過人家這勁頭?年輕又有活力的,搶東西不看價,全憑手速支撐。
也得虧他手頭有的是錢,尋常人八成得砸鍋賣鐵。他去超市的次數一多,收銀小姑娘見着他就犯愁,滿滿一大車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尋思着要跟貓躲到山上過隐居生活遠離人間世俗。
向二寶絲毫不知它爹的悲慘處境,成天坐在沙發邊上跟個大爺似的癱着,幽綠色的大眼睛透明而澄澈,但是目光總是賊溜溜地盯着電視機下頭的儲物櫃,一有空檔就沖過去翻找裏頭的小魚幹跟貓罐頭。
一張貓臉從肉眼可見的“瓜子”活生生變成珠圓玉潤的“大餅”,一低頭還有輕微雙下巴。
有天向二寶在家裏頭莫名其妙失蹤了,晏芝下班一回家心急得要死,眼眶都通紅,向之衡也找了半天,甚至街坊鄰居都敲門問了一遍,誰都沒瞧見這崽子的身影。
他心裏頭也挺擔憂:上回就吼了它兩句,應該不至于離家出走吧?按它好吃懶做的德行,怎麽着都應該叼兩罐貓糧離開才是。
向之衡在小區找了半天,天氣很冷,可他卻為了尋貓出了不少汗。結果最後在花壇裏頭發現它身影,人家正壓在一母貓身上,一臉悠閑享受的樣子。
他被氣得半死,殘忍地打斷兩貓好事,直接抓起它後脖子往家裏一扔。
“這小崽子,操,明天就把它閹了。”
“還不知道它到底睡了幾個姑娘,要是人家大着肚子過來怎麽辦?難不成都得養?家裏頭是紅十字還是怎麽着?”
“等着,老子非讓你當太監不可。”
于是,第二天它身上便缺了某個重要部位,從此跟向之衡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成天大眼瞪小眼地對着幹。
※※※
這日向之衡得上班,總算得了空不用再瘋狂購物,一身輕松地拿着報告去主任辦公室開會,心裏頭還念叨着下場手術的事情。
掐着點一進門,裏頭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們齊刷刷看向他。
向之衡跟個閱兵式的從旁邊走過,接受他們目光的洗禮,還覺得挺莫名其妙:“看屁啊看,自個兒工作做完了?還有閑情盯着我看。”
話外之意是:你們沒見過長得帥的男人是不是?
他坐到王裕身邊,将胸前口袋別的的圓珠筆取出,正要低頭寫東西,王裕鬼鬼祟祟地伏到他肩上嗅着什麽。
“你怎麽這麽變态?”他一臉嫌棄地挪開他頭,“是不是單身久了連男人都不放過?”
王裕挺無辜:“不是啊,我尋思着你身上是不是噴什麽花露水了,一進來就有股香味。”
“沒啊,上班噴什麽香水···”
劉致寧也好奇湊過來,小聲問他:“我也聞到了,有點帶着麝香味,你是噴了愛馬仕的大地嗎?還挺好聞。”
王裕:“不可能,師兄這種直男審美,不會噴這種奢侈品大牌的,六神封頂了,再不濟街頭小賣鋪的男香。”
“噴什麽···”向之衡不耐煩地擺手,忽然動作一頓。
完,想起來了,今早得空給二寶洗了個澡,它扒拉着不肯,把水都灑在他身上,這股混着貓咪沐浴露的水流直接讓他成了滿身香味兒的男人。
他不自然地咳嗽一聲,低頭寫着病歷,扯淡說:“這你們不懂,我天生自帶的體香。”
“出生那天醫院門口百花齊放,蝴蝶環繞——哎,致寧你把這病人的住院日期填上,跟你說多少次了怎麽每天忘···”他接着說,“反正就是這麽個情況,看心情散發香味,以後習慣就行啊。”
※※※
在向之衡在醫院瞎扯淡的期間,晏芝已經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臨走前童嘉樂還跟她打了個電話,千叮咛萬囑咐別踩點到,要不然會成為衆人的攻擊對象。
大學時候的高數老師前陣子生個了寶寶,非常漂亮的一個嬰兒。她跟她丈夫琢磨着要大辦一場酒席,百日宴把所有之前教過的學生都請了過去。
她人挺年輕,從國外讀完博回來之後直接在大學教書,也就教了一屆,所以晏芝等人榮幸地受到了邀請。
不過說到底,晏芝跟這老師關系還是挺不錯的。大一的時候忙着學專業課,期末的時候差點把這門課挂掉,考了個52。老師特地把她叫到辦公室進行了一番語重心長的教育,最後心慈手軟讓她低分略過。
晏芝心裏頭很感激:要不是她高擡貴手放了一馬,按自己這不開竅的腦袋補考都懸。
按着童嘉樂給的地址,她在樓下攔了輛出租車直奔約定的酒店,期間向之衡還發來了信息。
——那你晚飯前能回來嗎?
——不能。
——那我跟孩子怎麽辦?
——喂它一碗貓糧。
——我呢?
晏芝滿臉愁容地看着手機屏幕,知道這人趁着午休期間又發了神經病,猶豫了會兒,在手機上輕輕劃幾下。
——到時候酒桌上有什麽好吃的我給你打包帶回來,怎麽樣?
過了五分鐘。
——你把我當什麽人?解決剩菜拾荒要飯的?
晏芝毫不猶豫的将他賬號拉到小黑屋當中,心裏琢磨關他個一天兩天。
終于,世界恢複了一片清淨。
※※※
到了酒店門口,晏芝左右打量了會兒,發現還有挺多別班的熟面孔,曾經都是一起上過課的。
估計是生活所迫,天天為了車房發愁,幾個人的模樣甚至都變得滄桑了許多,曾經一個個精力過剩嚷嚷着要打籃球的少年們,終于被現實打磨成了中年油膩大叔。
好不容易乘着電梯來到十二樓,包間裏頭有好幾大桌,好像還沒來多少人。她也不敢到處亂坐,幹脆拿個凳子搬到角落,托着下巴悠閑地看着屋子各處,一邊尋找着童嘉樂的身影。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姑娘們秉承着“不能輸”的精神,妝畫得一個比一個精致,身上背着個大牌包包,踩着高跟鞋走進來,聞了半天香水味,晏芝覺得鼻子直發癢。
“是···晏芝?”有個女人走到她身邊,小聲開口道。
她驚訝地擡頭,過了好半天才認出這人。
她叫胡芷珊,以前就住他們隔壁寝室。
“你還沒怎麽變過呢我看。”胡芷珊笑起來,眼睛眯成一道彎,“去桌上坐着吧,在這兒做什麽?”
晏芝被她拉到一桌滿是人的地方坐下,感覺渾身不自在。
對面幾個人認出她,忽然七嘴八舌道:“哎——是不是那個女生,大二跟王修遠掰了的那個?”
“好像是,她真夠膽的,跟前任見面多尴尬···”
“噓,小點聲,一會兒該被人家聽見了。”
晏芝充耳不聞,低頭看着碗裏頭的果汁發呆,心裏頭還記挂着向二寶:也不知道這貨跟向之衡在家裏頭會不會吵架,前兩天這倆不省心的還在浴室打起來。
正尋思着家裏頭瑣事,一擡頭忽然瞥見個熟悉的身影。
王修遠跟幾個男人說說笑笑地走過來,看起來心情還挺好。他還是跟原來一個樣,五官稱得上端正。打扮還挺潮,脖子上挂着個明晃晃的項鏈,在酒店五彩斑斓的燈光襯托下,晏芝雙眼差點被閃瞎。
其實說實話,再次見到這男人,心裏頭早就沒什麽感覺。但她還是一臉複雜地看着王修遠,心裏很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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