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1)

前幾天發生的事好像不存在一般,汪雪筠絕口不提那天她的失态,也沒再提過關于三樓的任何事。

SW剛開門營業,傅胤軒在門邊擦托盤及夾子,夏青凡則在整理貨架。

夏青凡那天不是沒有受到震撼,可是汪雪筠不提,他也不好問。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知道,他們之間有些事變質了……

就像這些天來,看着汪雪筠頓失的笑容,他總覺得揪心。

當初幫了她後,看見她的笑容,他便有種能看到她這個笑容做什麽都願意的心情,如今見她失去了笑容,他當然覺得可惜。

隐約的,似乎還有什麽複雜的情愫滋生。

至于傅胤軒,明面不說,但心裏卻是有底的,這些天來,他老是抓到夏青凡盯着汪雪筠看,夏青凡難道沒發現,汪雪筠已經緊緊地系住了他的心神嗎?

不過傅胤軒還是很欣慰的,要廖婉喬徹底地由夏青凡的生命中消失,如今只缺臨門一腳。

現在,不管是汪雪筠先放下矜持,還是夏青凡終于發現他對汪雪筠的在意,只要他們其中一個人先有了進一步的行動,那他們之間便能成事了!

不過,得先解決如今沉悶的氣氛才行。

傅胤軒湊到夏青凡身邊,低聲問着,“這幾天實在太奇怪了!雪筠還好吧?”

夏青凡回頭看着汪雪筠,她正拿着小鑷子将白巧克力做成的、印有店名logo的小圓牌插在分切好的蛋糕上,再将蛋糕放進展示冰箱裏,“一切如常,只是沒再提那天的事。”

傅胤軒正想再說什麽,突然看見幾個黑衣人拿着棒球棍走來,正覺奇怪時,便發現那些人的目标是SW,眼見球棒就要往玻璃砸下,傅胤軒立刻護住夏青凡,下一刻,就見被砸破的櫥窗玻璃全噴向了傅胤軒,還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胤軒!”

“我沒事。”

“什麽沒事!你這是拉琴的手,傷不得!”夏青凡正把傅胤軒往店裏推,接着就看見黑衣人已經沖進了店裏,高舉球棒就要往他敲下。

夏青凡立刻擡腳一踢,把人給踢退了好,,跌在他的同夥身上。

此時,夏青凡看見對街停了一臺熟悉的車子,拉下的車窗讓他清楚地看見坐在裏頭的人正是簡俊豪。簡俊豪留下冷笑一抹,便踩下油門開車離去。

“是簡俊豪叫你們來的?”

躲在櫃臺後的汪雪筠一聽這些人可能是簡俊豪唆使的,便大聲喝斥他們,“我已經打電話報警了!你們最好快點離開!”

“這不是我們老大以前的女人嗎?”黑衣人一看見汪雪筠,立刻伸出手把她由櫃臺後拉了出來,“聽說被老大甩了以後立刻換了一個男人包養,現在看來,是兩個啊!”

“胡言亂語什麽!放開她!”

黑衣人舉着球棒恫吓着,另一手則攬住了汪雪筠的腰,再度口出穢語,“離開我們老大,兩個男人夠滿足你嗎?要不要加我一個,我一個抵十個喔!”

“放開我!下流!”

“更下流的事我都做過,要不要試試?”黑衣人不只言語下流,動作更是。

夏青凡無法容忍那人對汪雪筠的輕薄,眼一紅便撲上前去,一旁的黑衣人見狀則舉着球棒誇張的喊着“啊——”的沖來,夏青凡弓起手一擋,雖被擊中了手骨,但另一手卻順利的探入空隙,一把扣住了那人的手腕,讓那人收不冋手,接着繼而扣住了球棒往上一推,利用巧勢讓球棒離開敵人之手,自己奪了過來,雙手緊握球棒往黑衣人的腹部落下一擊。

扣住汪雪筠的黑衣人見狀吃了一驚,老大說過這人很能打,他才帶了一群人還有武器過來,沒想到他還真的能打。

黑衣人又舉起球棒要吓退夏青凡,夏青凡則往他的球棒一敲,黑衣人沒料到有這一招,手一麻球棒離手落地,黑衣人彎身要撿,汪雪筠趁機推了黑衣人一把,撲進夏青凡懷中。

“胤軒,你暑假結束還有表演,別傷了手,幫我照顧好雪筠。”

“夏大哥……”

“乖!到胤軒身邊去,別讓我有後顧之憂。”

汪雪筠乖乖的來到傅胤軒的身邊,他只對她露出了個要她放心的笑容,“沒事,沒有武器便罷了,如果對方和青凡拿了相同的武器,那他們就贏不了他。”

傅胤軒将汪雪筠拉到了門市後方,就見夏青凡舉起了球棒,揮向了來砸場的數個黑衣人。

剛開始黑衣人還想着人多勢衆,但他們很快就發現自己不敵了,正想轉身逃跑,便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警笛聲。

早上近八點,許翰宇一如以往的來到SW,不過今天見到的卻是拉下一半鐵門的店門,難道昨夜生意太好,今天提早關門休息?

他彎身走進店裏,才看見滿地狼藉。

“這是怎麽了?!店長欠債嗎?這是地下錢莊追債嗎?”

“你就不會想說是我們生意太好,被砸店嗎?”

許翰宇一聽,也是!他對自己的手藝非常有信心,“這倒是!我做的面包太好吃了。”

忙了一夜,才剛把所有被砸爛的面包丢掉,動手在掃碎玻璃的傅胤軒只是白了許翰宇一眼,又繼續他手上的工作,“青凡說店裏被砸成這樣得休息幾天,這幾天只做團購的生意,訂單雪筠整理好了在工作臺上,你照着訂單做就行了。”

“好!店長呢?”

“跟雪筠去派出所做筆錄了。”

“雪筠也去了?”

“因為跟雪筠也有點關系。”

傅胤軒正這麽說,夏青凡就和汪雪筠一并回來了,兩人都一臉沉重。

“怎麽了?有抓到那男人嗎?”傅胤軒停下手頭的工作,問着。

“簡俊豪有到案說明,不過黑衣人串好了口供,說只是看不慣我們深夜營業生意太好,不承認是簡俊豪唆使的。”

“警察就這樣放過他?”

“針對之前雪筠收到穢物包裹的事,我順便向警察備案了,我懷疑也是簡俊豪做的。不過我雖然提出今天有看見簡俊豪把車停在店外看,但他不承認他送了東西,至于車停在那裏的事,他則說是路過。”

“路過?新聞看太多了!”

“警察會先去超商調監視器,看看送禮去超商的人是誰,不過還需要一段時間,且警察要我們有心理準備,簡俊豪敢肯定東西不是他送的,很可能他只是随便派個小弟送包裹,我們不一定能拿簡俊豪怎麽樣。”

“那就這麽放過簡俊豪?”傅胤軒實在不甘心。

“目前的确沒有證據說事情是簡俊豪做的,但雪筠是當事人,既然她害怕,也向警察備案了,那她就有權利讓簡俊豪不要接近她。”

“這樣有用嗎?”

“希望有用。”夏青凡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店內,損失是小事,幸好大家都沒受傷。說到受傷,他想起傅胤軒擋在他身前而讓手受了傷的事,“胤軒,你的傷還好吧!”

“小事,不過是皮肉傷,不會影響我的演出的。”

“那就好……”

汪雪筠終是開口了,一開口就是自責,“都是我!都是我!是我跟他分手時沒有處理好,才會讓他來找麻煩,夏大哥你的店被砸都是被我連累的!對不起……”

看着汪雪筠自責的擦着眼淚,他拍拍她的頭,“沒事的!人沒受傷就好。”

“可胤軒哥受傷了啊!”

第一次受到汪雪筠“關愛”的傅胤軒,真是受寵若驚。

結果夏青凡只是冷冷的說:“沒事的,他的皮厚,沒什麽大問題的。”

傅胤軒本來不滿的要發作,但看到汪雪筠淚光閃閃,立刻改了口,“放心!你不知道花心大少第一個要學會的技能就是把皮練厚嗎?”

汪雪筠看着傅胤軒的模樣,還帶着淚,卻笑出聲,“那是臉皮厚!手皮也厚嗎?”

“當然!全身都厚!”

汪雪筠不禁笑了,但笑沒幾聲,看見店裏的模樣,便又哭了,“我還是搬走好了,這樣簡俊豪就不會來找夏大哥的麻煩了。”

夏青凡聞言皺起了眉,立刻就将她揉入了懷中,“不準!在我身邊我還照顧得到你,你搬走了下回再遇到危險,誰救你?”

許翰宇看見這一幕,錯愕的用手肘頂了頂傅胤軒,而後者則是露出了“我就知道”的得意表情。

許翰宇的手指向他們,偏着頭看着傅胤軒的表情,很明顯的是在問“你早知道”?

傅胤軒擔心被別扭的那兩個看到,連忙壓下許翰宇的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汪雪筠在被夏青凡摟進懷裏時,就吓得停了眼淚,他為什麽摟住她?還有他的保護欲,她能視為是希望嗎?能視為他其實對她有一點點的動心嗎?

“你不要我搬?”

“當然!放心,這事我能處理!”

“可是夏大哥開門做生意,他常這樣來亂,會把客人吓跑的。”

夏青凡将她推離一點,扣住她的雙臂,彎下身子來與她平視,“放心,我看他也只是想解解氣,鬧過一場就沒事了!再說,今天都鬧上警局,也備案了,他不敢再動用那些黑衣人了。”

汪雪筠聽完微微放心,選擇相信夏青凡。

此時一名快遞上門,許翰宇上前将鐵門拉高了些,讓快遞進門,是汪雪筠的包裹。

汪雪筠上前簽收,上頭貼了出貨單,但寄件人的地址她沒看過,電話號碼看來也不熟。捧着這個包裹,她直覺不祥。

夏青凡心想不會又送了什麽“藝術品”吧,伸手接過了包裹,“我幫你拆吧!”

汪雪筠點了點頭,有如驚弓之鳥。

夏青凡将紙盒的膠帶割開,一翻開紙盒便又合上,順手遞給了傅胤軒。

傅胤軒将紙盒掀開了一角,這回的雕塑品更變态了,是一個裸體女子被捆綁着的雕像,而那女性雕像,很明顯地有着汪雪筠的特征。

傅胤軒一聲咒罵,他不明白這男人有這等手藝,為什麽不借着這手藝來營生,反而要做這樣的東西來吓一個無辜的女人。

“剛才警察有交代,再有這類物品送來要保留證據,胤軒,你先幫我收好,晚一點我再把這東西送去警局。”

“嗯!”傅胤軒沉重的點了頭。

“又是什麽?又是變态的東西嗎?”汪雪筠緊張的問。

“乖!別看了!”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是無辜的,為什麽要這樣傷害我?”汪雪筠不明白她到底招惹了誰?真的是簡俊豪?為什麽他要這樣逼她?

“你放心,我們都會保護你。”

“不行,我不能害了你們!我得搬走!”汪雪筠有如失心瘋般叨叨念着。

夏青凡拉着她的手往後頭走去。“胤軒,店裏麻煩你跟許師傅處理一下。”

“交給我們吧!”

夏青凡拉着汪雪筠的手,不是帶往二樓,而是三樓,他心疼她失控的模樣,只好摟着她,雙雙在琴椅上坐下。

“夏大哥,為什麽帶我來這裏……”這會讓她想起前幾天的失态。

夏青凡不知道怎麽安撫汪雪筠的情緒,但想起她似乎非常喜歡聽他演奏,所以他才把她帶到這裏來。

“雪筠,我知道你很害怕,你靜下心來仔細想想,我們幾個大男人絕對保護得了你,離開我們你豈不是更危險。”

“我害怕!這是我自己引來的麻煩,我不想連累別人!胤軒哥因為我傷了手怎麽辦?他的手是演奏的手啊!昨天店裏若有客人,不小心傷了客人怎麽辦?他們只是來買東西的,怎會想到一頭撞進了麻煩裏?我最害怕的是夏大哥因為我受傷的話怎麽辦?我不要你受傷,我不要。”

夏青凡因她的話而心痛,而他只知道一個可以讓人靜下心的方法,也正打算這麽做——

他單手将汪雪筠摟在懷中,擡起右手,在琴鍵上彈奏起來。“雪筠,這首歌,我是想着你彈的,為了我靜下心,聽我彈琴好嗎?”

汪雪筠被夏青凡摟在懷中,雖然身軀還在顫抖,但她擡起頭,看着夏青凡給她的溫柔笑容,示意她安心,便又靠回他的胸前,努力的想要靜下心神。

當她随着夏青凡的樂音緩緩靜下心神時,她聽見他彈奏的,是〈綠袖子〉。

汪雪筠聽着,漸漸緩和情緒,只想,夏青凡彈了〈綠袖子〉,有其它的含意嗎?

曲子終了,夏青凡見汪雪筠的顫抖稍緩,覺得彈琴安撫她有用,便又從頭開始彈起,這一回,他看見汪雪筠緩緩擡起了左手,放上琴鍵,随着他右手的彈奏,為他落下和弦。

夏青凡停止了彈奏,微微拉開他們的距離,“你會彈琴?”

汪雪筠搖搖頭,“只學過幾個月,這個和弦很簡單,所以我會。”

聽琴可以讓人鎮定心神,彈琴當然也可以,夏青凡由一旁的櫃子裏找出了一本琴譜,放在琴上,“看得懂五線譜嗎?”

“嗯!我只會看五線譜,不會看簡譜。”

“看着譜幫我伴奏,同樣的曲子配了不同的伴奏,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喔!”

汪雪筠卻是抱着夏青凡的手臂,怯怯的說,“我不行……”

“可以的,我彈慢一點配合你。”

他将她的手放在琴鍵上,告訴她第一個音在哪裏,接着便放下手,摟住了她的腰,“試試。”

看着他,終于在他鼓勵的眼神下,汪雪筠将視線轉向了樂譜,緩緩的彈奏起來。

配合着她,夏青凡的手指也移動了。

那只摟着汪雪筠的手,可以感覺到她的顫抖已漸漸平息,她因擔憂而糾結的眉頭也已解開,他微笑着,只要她的心情平靜下來,接下來他要安撫的,她便能聽進去了吧!

一曲彈畢,汪雪筠停下手指的那一刻,她擡起臉,臉上帶着興奮的紅暈,“我彈完了!我彈完了一首曲子的伴奏。”

“是啊!有我陪在你身邊,你什麽都不用怕。”

看着他自信的模樣,聽着他說出要保護她的話,汪雪筠覺得自己好似真的不用害怕了,“夏大哥為什麽會選擇彈〈綠袖子〉?”

為什麽選?夏青凡想了一下,他說不上來為什麽選了這首曲子,只是想安撫她,不知為何一跳進腦海裏的就是這首曲子了。

“怎麽了嗎?”

“這是一首情歌……說的是一名男子愛慕一名妓女的故事。”

“你不愛這首曲子嗎?”

“我愛啊……可是它是情歌,夏大哥對我彈奏情歌,有什麽含意嗎?”

好像直到此時,夏青凡才發現自己過度的保護欲,還有如今還放在人家腰上摟着她的手。他如觸電般的收回手,卻又被汪雪筠急急的握在手心。

“夏大哥對我有一絲絲的感覺嗎?”

“雪筠……”

“我喜歡夏大哥!”

沒料到她會突然告白,夏青凡一時說不出話來。

“如果夏大哥對我有一絲絲的感覺,一點點就好,可以給我機會嗎?”

夏青凡将汪雪筠落到頰側的發順至她的耳後,露出她清秀的臉蛋。他對她有感覺嗎?夏青凡問着自己,她的确是繼廖婉喬之後他身邊最親近的女人,但這能代表他對她動心了嗎?

“你不是還懷疑我沒忘了前女友?”

“但她不在你身邊啊!夏大哥,我不行嗎?我沒她漂亮嗎?”汪雪筠落寞的想着,她的确不漂亮。

“不是!不是這個問題……”

“我不需要夏大哥為了我而改變,但我可以為了夏大哥而改變。”

夏青凡失笑,她這般無怨無悔的,他值得嗎?

“你就做你自己,為什麽要改?沒有任何人有權利要求別人為了自己而改變。”

“除非那個人是為了愛而自願改變。”

“你……好像真的很喜歡我?你就沒想過,我只是剛好在你最手足無措的時候救了你,你才有這樣的錯覺?”

“這不就是一種契機嗎?還是這樣的愛對夏大哥來說便不純粹了?”

夏青凡不是沒被女孩子告白過,相反的,在他荒唐的那段時間身邊從不缺女伴,可他從來沒因為一個女孩子害怕告白被拒絕,而如此的心疼、不舍。

夏青凡想起了前不久的那個夢,他以食指托起汪雪筠的臉,讓她直視他,“我曾經夢見我在前女友的面前吻了你。”

汪雪筠再次刷紅了臉,眼神也偏移了。

“看你一點也不驚訝,只是一臉害羞,你早知道這件事了!胤軒說的?”

汪雪筠點頭,帶着嬌羞。

“我曾下決定不再推拒可能的緣分,莫非,你便是我的那份緣分?”

“我可以嗎?”

“你該更有自信一點,要肯定的跟我說“我可以”,而不是帶着遲疑的問我“我可以嗎”。”

汪雪筠看見了機會,她急着表态,“夏大哥,我可以的!我可以幫做忘了她!”

“傻女孩,你又要被占便宜了。”

面對這樣一個女孩對自己深情告白,他如何能不動心?夏青凡緩緩傾身,看見了無悔的合上眼的汪雪筠,他的唇碰上了她的,漸漸融入熱清的吮住了她。

一盒鮮奶及一個面包放上了櫃臺,來客一如以往地在半夜來買個面包或蛋糕之類的小點,配上一盒鮮奶當消夜,但今天,她很明顯的發現一前一後站在櫃臺的夏青凡及汪雪筠之間的氣氛不同了——

“我還以為你是絕緣體呢!那麽多女生示好,也沒看過你有什麽反應,結果……還是淪陷了?”常客如是說。

汪雪筠望向那位常客,說來她第一次見到她就是自己被夏青凡撿回家的那一天,這位常客還對她說是不是新被撿回來的小貓。

而如今她才剛跟夏青凡告白,對方便立刻看出來了!那雙眼雖然隔着看來度數很深的近視眼鏡視物,但很銳利啊!

汪雪筠是很意外,而夏青凡也沒覺得隐私被打探,他越過櫃臺握住了汪雪筠放在身前的手,介紹她,“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常客在櫃臺放了剛好的零錢,拿起她買的面包及鮮奶,點了點頭,“她來了之後,不管是你還是這家店都變了不少,你的笑容多了,這家店也變得很有活力。”

“是,我很感謝她。”

這句話惹得汪雪筠害羞,收回了自己的手在一旁裝忙。

“那怎麽現在又不辦活動了?辦活動是誰的點子啊?”常客雖然覺得這家店的面包夠好吃,不太需要辦什麽活動,但若能讓生意更好,她也樂見其成。

自從有人來SW砸店之後,SW便低調許多,重新裝潢營業後,也不玩角色扮演了。夏青凡沒有多說原因,只回答了另一個問題,“是她的點子。”

常客臉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這回店長可是撿了條好貓了,“原來……你那晚撿到的,是招財貓啊!”

“這麽說來還真的是……”

看見夏青凡也認同,汪雪筠更害羞了。常客看她那模樣也不逗她,說了聲再見就離開了,最近她可在趕稿子呢!

雖然又回歸低調,客人是少了些,但像這樣的常客并沒有離開,且慕名而來的人依然不少。

對傅胤軒這花蝴蝶來說,他并不介意總有女客刻意攀談,但對夏青凡來說就真的頗不适了,所以目前這樣,也好。

“我沒來上班後,你們會很想念我吧!”傅胤軒一個人在那裏演離情依依,結果一回頭就看見站在櫃臺前的夏青凡不知探過身子跟櫃臺後的汪雪筠說了什麽,汪雪筠羞紅了臉,招呼了夏青凡好幾拳。

“你們當真無視我的存在嗎?”傅胤軒拉高了音量,這才把那兩人由兩人世界拉了出來。

夏青凡取笑着他那一臉離情,本來他來SW工作就不是夏青凡的本意,但因為第一天上班就看他忙不過來,傅胤軒出于好心才留了下來,既是如此,夏青凡當然已做好了傅胤軒會離開的準備,“你終究是我的朋友不是員工,你可以常常來,不會讓我到想念你的程度。倒是你明明收入不錯,別再來我家窩沙發了,買個房子吧!”

“我怕孤獨,不想一個人住。”

“喔!那你離開後找到住的地方了嗎?”

“有!我那能幹的經紀人給我找了一個又大又冷清的豪宅。”傅胤軒實在不喜歡住大房子,房子空曠得好像說話都會有回音一般,他懷念在這裏的日子,有夏青凡跟他鬥嘴,有汪雪筠幫他備好三餐,每餐都會用她甜甜的嗓音喊着“吃飯了”,這樣的生活,才叫過日子啊!

“有豪宅住還不好?”夏青凡酸了他,這麽不知足,當心天打雷劈。

“這樣吧,換你們搬來跟我住吧!”

“你走了我剛好可以跟雪筠享受我們的兩人世界,正開心呢!”

“我!我!我很願意住豪宅。”正由後頭廚房端出剛出爐的面包的許翰宇連忙出聲,住豪宅的機會怎可放過。

“看到你我就想起來一件事,青凡,許師傅為什麽突然變成晚班了?你用他來代替我?”

“我是聽了你的勸告,你說我這樣經營太累了,然後接受了雪筠的建議做了小變動,這樣我可以用更少的工作時間來換跟之前同樣的成果,只是得多付一點許師傅做夜班的薪水。”

“我改成晚上八點來上班,店裏的面包可以更新鮮有什麽不好?再說門市忙的時候,我若有空也可以幫忙。說真的,胤軒,我可以陪你住的,豪宅啊!我連看都沒看過!”

“我幹麽跟你這大男人一起住,除了做面包你還會做其它的事嗎?會煮飯、洗衣、做家事嗎?”

夏青凡聞言挑起了眉,頗不認同的開口,“莫非你是把我家雪筠當成女仆?”

“我哪敢!雖然……有人煮飯給我吃,幫我洗衣服,的确挺不錯的。”

“胤軒哥!我不依喔!”汪雪筠佯怒的說着。

夏青凡也護愛心切。“我看你不是孤單,也不是想找人幫你做家事,你純粹只是想婚了!結婚的婚。”

當傅胤軒還想聲明自己是不婚主義時,店門被推了開,衆人很自然的往店門望去,只有汪雪筠的反應與人不同,像傻住了一般望着來客。

很難得在半夜近一點的時候,看到這樣一對老夫妻相偕來消費,可那對老夫妻卻徑自往櫃臺的方向走來,夏青凡不解的看着,直到身後的汪雪筠開口喊了聲——“爸,媽,你們怎麽來了?還是在大半夜。”

爸?媽?這對老夫妻是汪雪筠的爸媽?

知道了他們的身分後,別說夏青凡及許翰宇,連不正經的傅胤軒也收斂不少,一派正經起來。

“白天打給你,你不是說你在忙,就是說你在睡覺,去你以前的公司找你才知道你離職了,說你去什麽超商打工,我們又找到超商去,她們卻說你現在在這裏工作,而且是做大夜班。問你跟俊豪的事,你也都不說,我們只好直接來找你了。”

汪世民很無奈的看着女兒怯怯低頭的模樣,知道她一定還隐瞞了不少事。

張淑薇也是心疼的看着女兒,從小到大他們夫妻哪裏讓她吃過苦,瞧她怎麽瘦成這樣?日子過得不好?

“在這裏工作很辛苦嗎?看你瘦得跟筷子一樣。”

“哪有!我明明是胖了!”

“你胖了?怎麽會!我的雪筠應該是嬰兒肥啊!”張淑薇揉了揉汪雪筠的臉,分明是瘦了。

“之前跟簡俊豪住一起瘦的,現在沒有煩惱,就又胖了。”

“青凡,小心點,她這說法分明是說跟你在一起,害她發福。”傅胤軒就是傅胤軒,聽見了江雪筠這麽回答,立刻頂了頂夏青凡,一貫口沒遮攔的說着。

“在伯父伯母面前,你胡說什麽。”夏青凡聽汪家父母的語意,是不知道汪雪筠已經跟簡俊豪分手了,所以自己的身分如今是名不正言不順。

“這是什麽意思?你為什麽連名帶姓的叫俊豪?這一位又是?”張淑薇放開了女兒的臉,不解的問着。

汪雪筠走出了櫃臺,勾住了夏青凡的手臂,“爸媽,他叫夏青凡,是我的男朋友。”

“你……跟俊豪分手了?!”雖然聽見女兒和簡俊豪同居那時,汪世民便對簡俊豪很不滿意,但女兒再三保證她只是為了省房租才跟他一起住,汪世民也勉強接受了,沒想到現在他們居然分手了。

“老公!”也不知道這男人知不知道女兒的情史,她這個二愣子老公這麽問,萬一讓小兩口鬧不愉快怎麽辦?

“伯母,沒關系的,我知道那個男人的事。”夏青凡雖然不悅簡俊豪的事,但還是淡然地笑意一抹,在女友的父母面前,總得裝得斯文一些、大度一些。

“事實上,是青凡哥把我從簡俊豪那裏救出來的。”自從他們互訴情炎後,夏青凡便要汪雪筠別再喊他“夏大哥”,要她改喊他的名字,她試喊了幾次覺得害羞,便改口喊了他“青凡哥”。

汪世民這下真覺得女兒吃了不少苦,他想知道女兒的事情,着急的想知道。

夏青凡看出了汪世民的擔憂,他主動提出了邀請,“伯父、伯母,樓上坐吧!我們就住樓上。”

聞言汪世民難掩驚訝。結果他們的女兒是從一個男人的家裏,搬到了另一個男人的家裏嗎?

看着汪家三口跟夏青凡一同上樓的背影,傅胤軒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麽,大叫了一聲!

站在他身旁的許翰宇被吓了一跳,“做什麽突然大喊?”

“我剛剛下樓忘了折被子!”

“我看……大概很難有父母可以接受自己的女兒跟兩個男人住在一起。”許翰宇遺憾的搖了搖頭,初次見岳父母,而且還沒有一點心理準備,他不禁為夏青凡在心裏默哀。

“說得你很有經驗一樣。”

“我就是被女朋友爸媽嫌做面包沒前途才被抛棄的。”

另一邊,汪家夫婦拘謹的坐在剛剛夏青凡急忙收拾的沙發上,這家裏看起來整理得很幹淨,怎麽這沙發附近……有點亂。

“很抱歉,因為這裏沒房間了,所以我朋友借住在客廳。”

汪世民看了看,原來是有人住這裏啊!不過這人習慣挺差的,“那這麽晚了他人呢?怎麽不在家?”

“他在樓下工作。”

“正經的那個還是不正經的那個?”

“老公!你怎麽這麽說青凡的朋友!”自古以來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所以張淑薇馬上熱絡的稱呼起夏青凡的名字來。

“爸!胤軒哥他雖然表面看起來是這樣,但他其實是大提琴家,演奏的時候非常有氣質喔!”

夏青凡在心裏悶悶的笑,如果此時傅胤軒在場,聽到汪雪筠終于對他有好評價,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聽女兒的語意,所以住在這裏的是不正經的那個是嗎?汪世民繼續問着,“他是大提琴家,那他在樓下工作是?”

“他每年暑假會休息三個月不排任何行程,這陣子是來幫我忙的。”夏青凡也為傅胤軒做了解釋。

“這樣啊……所以雪筠你跟兩個男人一起住?”

“青凡哥很君子的,至于胤軒哥……爸放心,他只住短期,而且我的房門有門鏈。”

夏青凡一臉苦笑,剛剛幫傅胤軒建立的形象,馬上就讓汪雪筠自己破壞了。

“你比較想問的是女兒這段日子的事吧!怎麽會一再離職又搬家的。”張淑薇提醒了丈夫。

雖然才過幾個月,汪雪筠心裏還是有些怆然,但夏青凡摟着她的腰,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這種默默支持她的動作安撫了她的情緒,也讓她可以完整的将過去的事對父母全部說出。

只是故事聽完,汪世民一臉憤怒,張淑薇則紅了眼眶,“我的寶貝女兒。”張淑薇張開了雙手,夏青凡立刻放開汪雪筠,讓她投入母親的懷抱。

“你這傻丫頭,每回打電話給你都是報喜不報憂,要不是你剛好做了大夜班,沒能常常跟我們講電話,讓我們起了念頭來看你,你還打算瞞多久?”汪世民心疼女兒所遇非人,而那男人分手後還來砸店更讓他憤怒。

“但我現在沒事了!青凡哥很照顧我、也很保護我,我現在很開心喔!”

汪世民看向眼前這個男人,他的雙眸清澈,看起來是正人君子,但為了不讓寶貝女兒再次受到傷害,他一定要嚴格把關才行。

“爸媽,你們是上來看看我,還是打算住幾天?”

“一趟路從南部上來,我們當然是希望多住幾天,好好陪陪你。”

“好啊!我也好想念爸媽!”汪雪筠邊說邊跟母親撒嬌,“那爸媽找好今晚要住的地方了嗎?”

“臺中不是出了名的汽車旅館多?随便都能找到地方住。”

看着他們一家人感情和樂的模樣,夏青凡其實很羨慕。他出身音樂世家,從小父母給他的就只有嚴厲的教導,他們對他有着相當高的期許,帶給了他不小的壓力,所以高中開始,他才會學拳擊來纡壓。

說來他學什麽都快,上回遇到砸店,他只身退敵,就是學武的成果。

看着汪家人的感情,他不禁向往。即便他還是孩子的時候,都沒跟自己的父母撒嬌過,父母也從來沒像汪家兩老一樣,會開幾個小時的車,在大半夜的來找自己的女兒,只因為不相信女兒口中說的她很好,要來親眼看一看。

為此,他希望這幾天汪雪筠能好好的陪着他們,“如果伯父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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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鬼術

玄術分陰陽,陽為道術,陰為鬼術。
林曉峰學鬼術,抓邪祟,可卻陷入一個又一個陰謀詭計之中。
神秘的抓妖局,詭異的神農架,恐怖的昆侖山。
且看林曉峰如何斬妖魔,破陰邪!

逍遙小僵屍

逍遙小僵屍

女鬼別纏我,我是僵屍,咱們不合适!
驅魔小姐姐,你是收我,還是在泡我!
又是這魔女,哪都有你,再來打屁屁!
還有那妖女,別誘惑了,本僵屍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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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玉

靈玉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人品保證,絕對精彩!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

摸金天師

摸金天師

原名《活人回避》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

陰九行

陰九行

1912年宣統帝溥儀退位,1949年新中國成立,1978年施行改革開放......
一個朝代的更疊,往少了說,幾十年,往多了說,幾百年,而某些匠人的傳承,卻少則上百年,多則上千年啊。
我将滿十八歲的時候,我師父跟我叨叨,“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至于幹咱劊鬼匠人這一行的,既要無情,也要無義。”
劊鬼匠人,赤腳野醫,麻衣相爺,野江撈屍人......
這些陰九行的行當,你沒聽說,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活人禁忌

活人禁忌

九歲那年,百鬼圍家宅,只為來要我的命!
爺爺為了救我,硬是給我找了一個女鬼當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