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三節課下課,黑妞剛走

樣。”

安寧說:“我就是吃不夠。”

安寧喜歡一種美食,就會一直吃,有時候她能吃上連着吃上一個月、一年、幾年;一首歌,她喜歡了,就會一直單曲循環,別的歌都聽不進去。

但是一旦厭煩了,她就幾乎不會再吃那種食物,也不會再聽那首歌。無論當時多喜歡,總會找到替代品。

後來劉迦幫安寧提了兩袋,他們再從西門口沿着河堤騎回東門口。

在校門口的時候,正是六點多鐘——走讀生回家吃晚飯後返校的高峰期,校門口很擠,安寧和劉迦推着自行車跟着人群往裏走。

林東在人群裏顯得很突出,高大俊朗,他旁邊是吳昊然、伍大易幾個兄弟,安寧再三确認,沒發現田甜。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情突然就變得很好。

林東仿佛感受到什麽,轉頭看向安寧這個方向,安寧下意識地轉開自己的目光。

林東的眼睛眯起來,他看見安寧和一個男生有說有笑地往學校裏走。

一沖動差點就要沖上去了。

吳昊然趕緊拉住他,“東哥,別沖動別沖動!沖動是魔鬼。”他又叫伍大易,“大易,發什麽傻呢,趕緊拉住哥。”

大易也看見他們了。

“東哥,那是我們班的劉迦。”大易說,“也挺牛掰的一個人。”

“東哥,你看我做什麽?”大易一臉無辜。

吳昊然撫額:“大易啊,不會說話就少說。”

大易看看林東的臉色不太好,選擇閉嘴。

“劉迦,你先回教室吧。”安寧接過劉迦手裏的豆腐腦,“我先回寝室放東西。”

“我等你一起吧。”劉迦堅持。

安寧只好答應,劉迦就在桂苑門口等她。由于就在一樓,安寧很快就回來了。

“走吧。”兩人一起往教室走去。

“安寧,今天下午我很開心,謝謝。”

“不要這麽客氣,我還感謝你陪我呢,下次想跑出去玩兒,我還叫你。”安寧笑着說,“最佳損友。”

劉迦欣然接受了這個稱號。

走到十六班後門口的時候,安寧意外地看見林東。

林東看也不看劉迦,直接對安寧說:“安寧,我有話要跟你說。”

安寧心情好了很多,答應了。劉迦冷冷地看一眼林東,先回座位上去了。

還是在兩個班交界處的陽臺上,一個很有回憶的陽臺。

“下周三是我的生日,你還記得吧?”林東說。

“嗯。”能不記得嗎?好歹在一起兩年。

“就是期末考試的前一天,那天下午不上課”林東說,“你能陪我過生日嗎?”

林東臉發紅,現在說這種話好像是有點不要臉啊。

所以安寧轉頭詫異地看着他的時候,林東都別過臉去了。

安寧很久沒說話,林東以為她這是無聲的拒絕。

“好。”安寧明知道不該答應,可她還是答應了。

林東很高興,習慣性地去牽她的手,安寧躲開了。

氣氛有些尴尬。

林東收回手,說:“回去上課吧。”

“嗯。”

作者有話要說: 大兄弟們,說句話吧!放心,只要還有人看,本寶寶

☆、尋找與錯過

從星期一一大早開始,安寧就再沒見到過劉迦,他那一整天都沒來上課。安寧挺擔心他的,心裏面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直到晚上6:30上班會課的時候,安寧才知道答案:

“我要在這裏說一件事兒——劉迦離校出走了。”全班同學都震驚了,安寧更是驚訝:昨天還好好的呢。

班裏跟炸了鍋似的。

“安靜,安靜!”文姥爺拍桌子,壓住場子,“原因還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和他媽媽吵了架,現在我們學校和家長都在到處找他。知道線索的同學千萬不要隐瞞不報,根據校規,他要是曠課三天,直接就留校察看了。”

說完這句話,大家都沉默了。

文姥爺繼續敲打:“越是到關鍵的時候,你們就越容易出事兒,都是這麽大的人了,出了事兒是要負責任的!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搞事情!

“根據我們學校以往的情況來看,這個一模的考試成績向來和高考是最接近的,自己好好想想怎麽考好。”

文姥爺急急忙忙地走了,劉迦這個事兒鬧得挺大的,學校領導也很關注,畢竟他是離校出走,要是在外面出事兒了,學校不好交代。

劉迦是單親家庭,很久以前爸爸就過世了,是媽媽把他一手帶大。劉迦失蹤以後,劉媽媽都要急瘋了,到處找他。

安寧也意識到事态嚴重,急得不行,好不容易等到下課。

一下課,安寧就沖過去,找尤智生,因為安寧知道他和劉迦的關系是最近的。

安寧很着急,她單刀直入:“生哥,你知道劉迦去哪兒了嗎?”

尤智生無奈道:“我是真不知道,他昨天一切正常,怎麽今天就找不到人了呢?打電話關機,我還納了悶兒了!”

安寧失落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劉迦會去哪兒呢?買了車票去了外地還是藏在江城的某個地方?他是想單獨去一個對他而言有特殊意義的地方,還是随意亂走?

安寧實在是沒有頭緒。

尤智生、黴哥和旺財等人都請假去找他了,整個晚上安寧都心神不定,祈禱着他們能找到他。

可是一直到星期三,學校、家長、同學三方都沒有劉迦的一星半點兒的消息,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到星期三下午,學校果然安排了放假。

“考慮到你們确實複習累了,我們決定下午就不上課了,”文姥爺一副快來感激我吧的樣子,“今天下午回去好好休整休整,準備好明天考試要用的東西,沒事兒我就先走了。”

李陽等文姥爺走出去以後,看他進了辦公室,主動把門兒關上。

許願走到講臺上,對着全班同學說:“今天下午是最後的期限了,劉迦要是再不回來,後果很嚴重。

“所以我在這裏,想請大家一起去找他,都是同學,能幫他還是幫一把,人多力量大嘛。

“不願意去的同學可以不去,要去的同學一定注意安全。”

許願剛剛說完,漢奸哥就趕緊表态:“那是必須去啊!”

許願滿意地看着他,看得漢奸哥老臉一紅。

餘下的同學們也紛紛表示願意去找劉迦。

在這個時候,平時看起來很不靠譜的一群人,卻毫不猶豫地做了最靠譜的決定。

安寧記起她和林東的約定,她本來已經答應下午要陪他過生日,可是現在只好放棄。

扪心自問,如果是她離校出走了,劉迦一定會去尋她,所以她義不容辭。

許願統計了一下人數,安排兩個人一組,約定好:有消息就在班群裏說,六點鐘在校門口集合。

許願又在班群裏上傳了劉迦入學時候的證件照。

全班浩浩蕩蕩地往外走,很拉風,跟要去跟人打群架似的。

團結就是力量啊!

安寧和旺財一組,旺財有一輛小電驢兒,安寧可以搭車。

在去停車場的路上,安寧掏出手機跟林東打電話。

只響了一聲,林東就接起來了。

“林東……”安寧還沒來得及說話。

“安寧,”林東聽上去很高興,“快出來吧,我在校門口等你。”

安寧本以為自己放他鴿子的理由很充足,他會理解的,可是聽見他說的話以後,安寧卻不确定了。

她不忍心地說:“劉迦離校出走了三天了,今天要是再不回來,最輕的懲罰是留校察看,還很有可能被開除……所以我要去找他。”

安寧仿佛能感覺到一盆冷水澆在林東頭上的感覺,過了很久林東都沒說話。“喂?林東……”安寧以為林東把電話挂了。

“那你去吧。”林東平淡地說。

安寧覺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可她管不了那麽多了。

旺財騎着電驢兒過來,“出發吧,安寧。”

通過校門口的時候,安寧到處張望,卻沒看見林東。

旺財問安寧:“往東還是往西?”

“往西吧。”安寧覺得大多數同學都去東邊的商業區找劉迦了,那他們就往西好了。

校門口往東的那棵大榕樹下,林東抱着一束粉玫瑰,站在夏日烈陽裏。

剛才,花店的老板娘說:“27朵粉玫瑰的花語是‘吾愛吾妻’。”

他看見安寧揚起的發梢和她瘦弱的背影,離他越來越遠。

那束精心挑選出來的鮮花,被遺棄在路旁的垃圾桶裏。

他嘆息一聲,輕笑一聲,雙手插兜,頭也不回地往東走了。

手機在褲兜裏震動,他煩躁地掏出來,直接按了接聽。

“喂?”很不耐煩的語氣。

田甜甜甜的聲音傳來,“東哥,我們在修文路這邊的火鍋店等你。”那邊的聲音很嘈雜,林東隐約能聽見吳昊然的聲音。

“知道了。”毫不拖泥帶水地挂掉電話。

就這樣吧,他對自己說。

安寧和旺財把西門口這幾條街都找遍了,問了許多人,卻毫無收獲。

他們倆累得嗓子都要冒煙兒了,安寧買了兩瓶水,遞給旺財一瓶。

她擰開水喝了一口,潤潤幹燥的嗓子,打開QQ,在群裏說了一聲,讓其他人別來西門口了。

又刷了刷前面幾條消息,發現大家都沒有任何收獲。

不過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去車站的同學把這幾天值班的售票員挨個問了一遍,基本确認了劉迦應該沒有離開江城。

“安寧,劉迦以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他想去什麽地方?”旺財問道。

安寧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她這三天仔細回憶了劉迦說過的話。

這一想,才發現原來他們兩個同桌兩年了:從文姥爺随手一指開始,一直到現在。

劉迦從一開始的高冷到後來的親和,原來一個月不超過十句話,後來還能一起曠課去騎車,成為很聊得來的朋友。

原來已經經歷了這麽多事兒。

“我已經想過了,實在是沒什麽頭緒。”安寧搖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要不給他媽媽打電話,說不定有什麽是我們不知道的。”

旺財趕緊在群裏問了劉迦媽媽的手機號碼,很快尤智生就回了。

安寧撥過去,電話很快接通。

“是劉迦嗎?”劉媽媽的聲音有些嘶啞。

安寧說:“阿姨,我是劉迦的同學。是這樣的,我們大家現在在到處找他。您再好好想想,劉迦以前有沒有說過要去什麽地方?”

劉媽媽在電話那頭就哭了起來,安寧聽了心裏很難受。

“沒有啊,他在家裏話特別少,什麽也不告訴我。”劉媽媽心裏難過,對着電話傾訴起來,“他爸爸是警察,早年就犧牲了,我那時候年輕啊,一開始什麽也不會,一個人帶着他。後來做生意又忙,都沒時間管他,後來他就不愛說話了……”劉媽媽的聲音都哽咽了,說不出的凄涼。

沒想到劉迦的身世還挺凄慘的。

安寧安慰了她幾句,就挂了電話。

安寧認真地想想劉媽媽剛才說過的話,腦子裏靈光一現,說:“剛才,阿姨說,劉迦爸爸早年犧牲了,我們要不要去北城那邊的烈士陵園看看?”

旺財說:“他總不能一直呆在烈士陵園裏吧?”

“走吧,死馬當活馬醫吧。”

兩人風風火火地過了青橋,過了一個三岔路口,安寧想起那天他們騎車經過時,當時劉迦好像往這個方向看了很久。

安寧越發覺得劉迦就在烈士陵園。

青翠的古柏,陰森的氣氛,一看就是烈士陵園。

門口的保安亭裏一個人都沒有,樹木森森,整個陵園看上去一個活人也沒有。

門口豎着一塊牌子,上書:內有惡狗!

他們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進去找人。

“安寧,快看!”

安寧順着旺財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人影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一塊墓碑前面。

安寧激動了,旺財停好車,一起飛奔過去。

劉迦擡頭看着他們,他沒有說話,表情很平靜。

“劉迦,跟我們回去吧,大家都在找你呢。”安寧說。

那塊墓碑上面一個男子穿着警服,戴着警帽,長相俊朗,一臉正氣。

劉迦的眉眼長得很像他爸爸。

旺財高興得不行,拍了一下安寧的肩膀:“安寧,還真讓你給猜着了!”上前就要把劉迦拉走。

劉迦看着他倆,說:“走吧。”沒有多餘的話。

三個人擠擠坐在一輛車上,十分擁擠。

安寧在班群裏說已經找到劉迦了,帶他回學校,讓大家都回去休息。

“旺財,你hold得住我們三個人嗎?”路面坑坑窪窪的,安寧感覺車子歪歪扭扭的,行得十分不穩當。

突然從路旁竄出一條大型狼狗,吓得旺財差點翻車了。

他穩住車子,也管不了路上的大坑,加速前進。

惡狗狂追不舍,車子搖搖晃晃,安寧吓得要死。

好不容易出了大門,安寧回頭看見那只大狗終于不追了,才松了口氣。

後來,到了學校,文姥爺把劉迦一把薅走,校長、副校長、三個年級主任包括文姥爺對他進行了“三堂會審”和“思想教育”,這個過程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最後,在文姥爺極力斡旋下,劉迦只受了一個處分,這事兒就算翻篇了。

其實這些處分什麽的,以後都會撤銷的,一是劉迦的成績很好,二是學校考慮自己的名譽。但是她們年少的時候,再怎麽無法無天的人,也會害怕來自成年人世界的壓迫,一聽說檔案上會留下污點,都會擔心。

只是好像所有的人好像都忘了:所有的人在最開始的時候都只是一個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寫到這裏,已經是一大半了,看的人不多,不過還是很開心了,只是想講個故事給你們聽。我曾經把這個故事拆成很多部分,分了很多部分講給很多人聽過,最後還是想,寫下來吧,就當是送給自己的禮物。有啥想法沒

☆、那些中二的時光啊

星期三晚上,安寧下自習和羅玉一起回寝室的時候,在萬卷樓外的林蔭道和從校門口過來的林東、田甜、吳昊然等一大群人剛好撞見了。

一群人喝得醉醺醺的,走過來的時候,安寧都能聞見一陣酒味。

羅玉感慨地說:“他們這是喝了多少啊,還敢這麽大搖大擺地回來,也不怕撞見姜哥。”

也不知道林東喝了多少酒,走路都踉踉跄跄的,田甜還半抱半扶着他。

林東身材高大,看上去更像是田甜依偎在他懷裏。

“不要臉!這不是乘機吃人家豆腐嗎?”羅玉憤憤不平地說。

安寧沒說什麽,不是早就分手了嗎?還是她提出來的呢。

說起來,今天還是自己放了他鴿子。

但是心還是很痛,感情是不受大腦控制的。

安寧、羅玉本着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轉頭就走,把他們甩在後面。

林東醉得不省人事,迷蒙的雙眼好像看見前面有個背影很像安寧。

他大聲叫:“安寧!”

安寧一驚,但她沒回頭,反而走得更快了。

林東叫得更大聲:“安寧,安寧!你給我站住!”路人都回頭看他,但他毫不在意,試圖追上去,可他的腿根本就不聽使喚了。

安寧始終沒回頭,沒看見林東的狼狽和臉上的痛苦。

第二天,期末考試,同時也是一模。

全年級的同學完全随機排考室,和高考一樣。

安寧心說這樣也好,可以不用和林東一起考。

考試前,安寧在樓梯口遇見劉迦,她笑着和他打招呼,她沒有提起前幾天的他無故失蹤的事,她沒有問他為什麽,他也沒有問她是怎麽想到他在烈士陵園的。

這時候的安寧已經明白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心上永遠不能愈合的傷疤,作為朋友,你只需要做好該做的就好了,沒必要究根知底。

“劉大神,好好考啊,亮瞎他們的眼。”安寧笑眯眯地說。

劉迦笑笑,“你也是。”

“嗯。那我先去考室了。”安寧說。

“再見。”

“再見。”

“安寧……”劉迦叫住已經下樓的安寧,“謝謝!”

安寧回頭,笑着擺擺手,踏着輕盈的步子走了。

考試很快就結束了,結束那天,還出了一個小插曲,金璐說人民醫院住院部三樓鬧鬼。

“我跟你們說,我也是聽我媽和阿姨們說的,這件事已經傳開了,”她刻意壓低聲音,營造出鬼故事的氛圍,“住院部的二樓和四樓都有人住,就三樓沒人住,特別荒涼,你們說這是為什麽?”

“因為你傻呗。”黴哥諷刺道。

金璐賞給黴哥一個暴栗:“閉嘴。”

安寧她們這些圍觀群衆都看戲似的看着他們這一對歡喜冤家。

“因為鬧鬼啊,這事兒都傳開了。有人說三樓明明沒人,可是電梯到了三樓還是會打開……”

安寧給面子地說:“哇!鬧鬼啊!”

“太誇張了,安寧,你太假了!”

金璐說:“我們今天去探險吧。”

事後,安寧也不知道自己當時自己是哪根神經抽了,這麽二的事,她還真去了。

當安寧、羅玉、金璐、黴哥、旺財五個人在人民醫院住院部的電梯裏,按下“3”的時候,電梯裏的病人和家屬都用一種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這群緊張兮兮的人。

電梯門在三樓打開,他們五個走出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護士站很亂,地上随意堆積着報紙、木板等雜物,灰塵很厚實,一看就很久沒人來了。

考完試已經下午四點了,他們商量了一會兒,又去吃了飯才過來的,現在已經五六點鐘了。冬天的天黑得很早,最後一點餘晖消失以後,天色暗得很快。

那條走廊越發顯得幽深。

羅玉緊緊跟着安寧,聲音有些抖:“寧啊,鬼故事裏不是一般都說這種走廊是走不到盡頭的嗎?”

金璐也拉着黴哥,“要不我們還是別過去了?”

“啥?我們又直接坐電梯回去了嗎啊?”黴哥無語了。

旺財也表示,“來都來了,怎麽着也要過去看看吧。”

最後他們還是選擇前進。

剛走到第一個病房,他們大着膽子走進去,裏面有三張病床,放得很不整齊,上面還有淩亂髒污的被子,地上一片狼藉,凳子也是亂七八糟的……

“我們還是走吧,确實挺邪門的,二樓和四樓都好好的,這裏怎麽好像沒人管似的。”安寧說。

旺財接道:“不會是被感染了什麽的吧?”

“感染你妹啊!真要是有什麽細菌病毒的,二樓四樓還敢住人嗎?”黴哥犀利道。

“這麽一說,還真是哈。”

安寧下意識地回頭看向門口,哦,沒什麽,有一個人而已。

有!一!個!人!

安寧接受了這個想法後,雞皮疙瘩一下子就豎起來來了。

她指着門口說:“那有一個人!!”大家吓得差點跳起來。

金璐尖叫!

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冷冷地看着他們,說:“你們怎麽進來了,趕緊出去!”語氣極為不客氣。

他們吓慘了,連忙聽話地出去了。

羅玉嘟囔着:“醫生怎麽啦?醫生就可以随便吓人啦?”

那個醫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給人的感覺特別不好。

五人匆匆離開了。

回學校的路上,大家熱烈讨論着。

“我覺得剛才那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說不定根本就不是醫生。”

“确實。”

“哎,你們說,三樓怎麽那麽邪門兒啊?那麽亂,就算不住人了,好歹也要收拾幹淨吧。”

……

這件事就成了一個未解之謎了。

多年以後,大大咧咧的羅玉已經成為一名會計了,同學聚會時,她提起這件事兒,驚訝地發現大家都還記得。

在座的黴哥也是個IT精英了,攬着金璐的肩膀寵溺地說:“還不是你發起的?”

衆人大呼“不吃這碗狗糧!”。

“這還真成未解之謎了。”旺財咋呼道,“我還想回去看看,再問問醫院的醫生。”幼稚起來一點也不像一個大學教授。

安寧笑看着他們,大家都不是少年的模樣了,在時光面前,沒有誰真的做到了“願你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但在彼此面前,一如當年。

考完又上了二十天的課,這期間考試成績出來了。

王淩江還是穩居年級第一的寶座,他數學又考了滿分,太強大了。

有一次梁胖子找了一套難題來考試,王淩江還是拿了滿分,第二名只有一百二十幾分,這就是差距啊!

付一慧班上第二名,年級上也是第二,女神威武,把那些自以為是的男生遠遠甩開。

劉迦第三,年級第四,他重新殺回來了。

安寧被稱為“萬年老四”,因為她總是考班上第四名,這次也不例外,年級第五。

十七班的第一、二名分別是鄭星宇、趙曉晨,分列年級第三、四名。

這是林東兩年來考得最差的一次,年級三十二名,安寧很擔心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林東是最近玩得太狠了吧,安寧知道他會好起來的,林東身上有一種勁兒,他周圍的人都能感覺到:他不會讓自己堕落下去,他不會輸,就像當年初中他那麽荒唐,最後中考照樣能考七百二十多分。

她覺得和林東在一起這兩年确實是有點拘着他了,索性放手吧,林東就應該是潇灑不羁、驕傲霸氣、唯我獨尊的,她還是希望他自在些。

她太靜了,林東就找個能陪他“睥睨天下”的女生吧。

雖然現在每次見到他,她都要花很大力氣克制自己去看他,時間長了,她堅信自己一定可以放下的。

補課結束後,由于要提前開學,大概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假期。

“為了讓我接下來的十二個月能好好學習,”羅玉說,“我們必須得去古柳鎮玩兒。”

“把‘們’去掉,只有你。”安寧淡定地說。

羅玉一把奪過安寧手中的筆,一屁股坐在安寧的書桌上。

“寧寧,你怎麽能不陪人家去呢?我、你、張美麗還有黃連凱、安冬,我們五個人去多好啊!”羅玉嘟嘴賣萌。

安寧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說:“沒商量,不去。”

“安寧!你跟林東分手以後都快趕上滅絕師太了,太無情了。”羅玉心說我怎麽把實話說出來了?“哦那個……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成天學習,好歹給我們這種人留條活路。”

安寧看上去毫無波動,只看她一眼說:“廢話真多,好吧好吧。說吧,哪天去?”

羅玉從桌子上蹦下來,說:“安寧,你最好了!後天去,早上八點半在江城的車站集合,下午就回來。”

“嗯。”安寧又想到什麽,“為什麽張美麗沒約張衡?”

“安寧,你知道得太多了!張美麗本來是約了張衡的,他倆不知道為啥又吵起來了,張衡鬧別扭不去了。”羅玉說。

“他們真是……”哎,張衡真是把美麗吃得死死的。

“安寧,你現在的表情特別像一個老頭子,仿佛在說‘兒孫自有兒孫福’!”

“滾。”

就在出發的前一天晚上,老天爺給面子地下了一場雨,連續的高溫天氣終于有了涼意。

出發那天,天氣不錯,難得的陰天,不冷不熱。

古柳鎮是個近幾年才開發出來的古鎮,增加了不少游玩設施。關鍵是離江城很近,安寧他們一行人可以一天來回。

其實在安寧看來,所有的古鎮都長得差不多:木頭房子、雕花的窗戶、小橋流水人家;裝修得古色古香的小店賣着全國統一的“特産”;還有所謂的特色小吃,很貴又不地道……不知道有啥好玩兒的。

他們繞着古街走了一圈,一路上羅玉和黃連凱都在鬥嘴。

安寧挽着張美麗說:“在學校還沒鬥個夠,還得拉着我們三個在這兒來。”

張美麗、安冬完全贊同。

五人還是逛了不少鋪子,賣竹子做的小玩意兒的,賣玉的,買耳環等小首飾的,還有賣古裝的……

還去了一個寺廟,佛像都是浮雕的,十分精美。廟子後院還栽了許多梅花,不過現在不是花期。

他們每個人都迷信地拜了拜佛祖,畢竟明年就要高考了。

到了下午兩三點鐘,他們才找了一家性價比稍微高些的飯館吃飯,因為是在景區裏,被敲竹杠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好在味道還不錯。

古柳鎮中間有一條河穿過,水面很寬,但不深,當地人放了許多大石墩在水裏,以供游客過河。

游客可以在橋墩上游玩水,水質還不錯。

他們早有準備,都穿的是涼鞋短褲,直接就下水了,水只到安寧小腿,涼悠悠的。

由于今天天氣并不熱,安寧他們幾個只是下水走來走去的,沒有玩水。

安寧無聊地四處張望,看見河岸上有一棵挂滿紅色絲帶的大樹。

“那是什麽啊?”安寧指着遠處的大樹說。

張美麗說:“那是許願樹,上面都寫的是大家的心願,跟心願牆差不多,我聽我媽說過,這棵樹還挺靈的呢。”

“安寧,你想去去許願嗎?”黃連凱八卦兮兮地問。

“嗯。”

“冬冬,你妹子要許願,我們一起去吧。”黃連凱嚷着。

安寧:“……”

安冬:“……”

“走吧走吧,我也想去。”羅玉說走就走。

走近一看,安寧才發現這棵樹特別大,而且那些絲帶并沒有挂在大樹的枝幹上,而是挂在大樹下的一個高大的木頭架子上。

“這樣也可以啊!”

“當然可以,這可是千年古樹了,怎麽可能真往上挂這麽多帶子!”

……

“走吧,去買根絲帶來寫心願。”安寧難得積極。

五人在賣絲帶那借了筆寫好自己的心願,各自挂上。

安寧是最早寫完的,她找了一個角落挂上自己的絲帶,然後看着他們四個認真地寫着自己的心願。

一陣風吹來,無數的紅條帶随風翻飛,樹葉發出飒飒的聲音,有鳥兒拍着翅膀飛走了。

帶子上的字跡有美有醜的,或飛揚跋扈,或隽秀靈巧,或歪歪扭扭,或端端正正……

“爸媽身體健康。”這個是最多的。

“爺爺的病快點好起來。”孝順的孩子寫的。

“王若琳,祝你幸福。”一看就沒在一起。

“祝我十八歲生日快樂。”嗯。

“天長地久。”連落款都沒有。

……安寧看了許多人的願望,無非是愛情、親情、友情方面的,芸芸衆生,所求的不過是這些。

張美麗他們也挂好了,跑過來說:“安寧,許的什麽願望啊?”

“不告訴你,但我知道你的願望肯定和……”安寧看美麗害羞的樣子,“哎,放你一馬吧,不是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美麗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羅玉、黃連凱、安冬也過來了,五人說說笑笑地往回走了。

黃昏時分,那棵古樹散發着寧靜的氣息。

在角落裏的那條紅帶子在風中飄蕩,上面寫着:

“歲歲平安,年年喜樂。”

多俗的祝福啊,她只是希望他一切都好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ω^)↗

☆、地震

又是一個新學期,高三正式來了。

生活節奏快了很多,但安寧覺得反而比高二輕松了,都是複習什麽的,還有就是準備全國競賽。

星期六早自習,安寧剛好背完她自己整理的英語句型,看看時間還有五分鐘下課,幹脆拿出數學練習冊,打算把昨晚剩下的作業收個尾。

當房子晃起來的時候,安寧知道是地震了,在那個瞬間,她的第一反應是把筆蓋上,然後她還在想房子是上下晃還是左右晃?

地震波既有橫波又有縱波,縱波離震源近,橫波遠。安寧前幾天還在和羅玉讨論這個問題:如果是上下晃,說明是縱波,離震源近,直接找地方藏好,不用跑了,應該跑不掉;如果是左右晃,說明是橫波,離震源遠,一般不會有生命危險,也不用跑了。綜上,地震不用跑!

羅玉聽完過後說:“說得挺有道理的,就是感覺哪裏怪怪的。”

安寧大笑。

危急時刻,安寧還在想着這些亂七八糟不着調的事情。

“大家快跑!”漢奸哥一把拉開後門,大喝一聲。

漢奸哥的喊聲就像電影按了“播放”鍵,把之前一秒鐘的停滞重新啓動了。

也就是幾秒鐘的事,大家條件反射般地往門口湧去,往樓下跑。

羅玉拉着安寧狂奔出去,樓梯上特別擁擠,逃命的時候大家都顧不得那麽多了,每個人都只想着趕緊下樓。

羅玉被擠走了,在人堆裏,你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方向,幾乎是被人流“沖”下去的。

震感明顯,安寧腿發軟,完全沒有精力去管這到底是橫波還是縱波了。

人潮蜂擁,安寧絕不懷疑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可能發生踩踏事件。

感覺過了很久,其實只有幾秒鐘,安寧已經在樓梯口了,下了樓的人都往操場的方向跑去。

安寧腦子裏一片空白,邊跑邊想着林東應該下來了吧,他們班離樓梯更近。

突然,安寧猛地一下摔倒了,腳踝傳來鑽心的疼,她想站起來繼續跑,一動就疼得直吸氣。周圍的人都在狂奔,想離教學樓遠點,沒有一個人停下來幫她。

就像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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