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虹光一游,人性考驗

月光反射在雪地上,映得人們臉上慘白無血色,看着原本已經斷氣的何大叔此時卻全身抽搐,口吐白沫,雙眼充滿紅絲,雙手青筋凸起,不管如何呼喊他,也都毫無反應。

“駱大夫,怎麽會這樣?何大叔怎麽了?”其他病患忐忑不安,全都問向同樣百思不得其解的駱安陽。

駱安陽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像何大叔這種情況,症狀像是中毒,可脈相毫無異狀,明明已經斷氣好幾個時辰,此時卻活過來。

突然何大叔發了狂,沖向其中一個病患咬住他的脖子,病人痛苦嚎叫,駱安陽反應過來,和書成一起想拉開他們兩個,可何大叔力大無窮,肌肉僵硬,他的手根本掰都掰不開。

雪凝手中變出自己的武器,一把冰雪劍刺向何大叔,何大叔狂叫一聲後放開那個病人,病人已經氣絕倒地。

令衆人驚訝的是劍插入何大叔的身體,何大叔依然活動自如,沒有絲毫受傷的感覺,充滿血絲的眼睛定着不轉,盯向人群,仿佛在尋找獵物,嘴裏的涎液混合着血液滴落在雪地上,讓人望而生畏。

眼見他往桃緋方向沖來,天光一掌碎掉了何大叔的腦袋,身軀終于倒地,衆人吓得不輕,不禁吓的紛紛暈倒,雪凝、桃緋、水仙和駱安陽仍心有餘悸。

還沒等衆人緩過神來,被何大叔咬過的病人突然醒轉,猛地沖向人群,眼睛充滿血絲,喪失神智,和之前何大叔一模一樣,天光不耐煩地又一掌拍下。

雖然喪屍已死,卻仍然人心惶惶,不知道哪位村民又會屍變,變成見人就咬的喪屍。喪屍出沒的消息很快席卷了虹光城,家家戶戶都心驚膽顫,有人認為是中邪,又求符水驅邪,又是求道士抓鬼除妖,也有些人認為只是中了毒障,紛紛求醫解毒。

後來百姓間有一種傳言,喪屍是從奉天城而來,奉天城是虹光城幾十裏之外的鄰城,也是禁忌之城,是妖魔鬼怪聚集之地,沒有修行的凡人進城必死無疑。

桃緋很喜歡在酒樓之中聽凡人的八卦,以前在天庭上也經常偷跑去聽下凡的神仙講講凡間的趣事。

喪屍傳言雖然可怕,可也無礙凡人喝酒作樂,買賣生意,看看這虹光城的市集和虹光第一樓多麽人山人海就知道了。

天光一聽奉天城三個字,本來冷淡如冰塊的臉卻有一絲憤恨閃過,雖然只是瞬息之間,可還是被桃緋捕捉到了,不禁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們現在已經在廂房內了,不用擺出這麽冷酷的臉吧,我覺得凡人還不錯,幹嘛那麽讨厭他們?”桃緋嘟囔道。

天光若有所思地看着桃緋,不得不重新審視她:“你從前可不會為凡人說話,看來這次下凡讓你改變了不少。不過還是那麽笨,我說的你都懂嗎?”說完後眼角閃過一抹笑意。

“你不要總說我笨,都說了一百多年了,除了偶爾迷路外,我其他地方還是挺聰明的。你讨厭凡人,是因為你根本沒有和他們相處過,他們也有好人,也會嫉惡如仇,也會在別人需要幫助時給予善意。”桃緋想起下凡以來所有善良的凡人們,單純重義氣的小尾巴,堅持自己所愛的雲慧鳳,愛錢卻有良心的九娘,還有一飯之恩的葉大叔。

天光嗤之以鼻,厭惡地說:“二十一萬年前,奉天城的神魔大戰中,若不是誇父用卑鄙手段把我封印,這世界就不會是這個樣子。這世間原本的寧靜安詳,卻被那些所謂的創世神盤古、女娲打破,還創造了一個個像他們一樣讨厭的凡人。因為他們,我才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天光眼珠變為暗紅,閃爍着憤怒的光芒,渾身散發的氣場讓人心驚。

這還是桃緋第一次聽天光講起他的過去,雖然不明白他所說的是什麽意思,但也聽說過神魔大戰的傳說,就是那一次大戰,天界大獲全勝,魔界被封印,凡間過了二十一萬年安穩的生活。

原來天光是在那一次大戰中被自己頸上所挂的木牌給封印,總覺得這塊木牌給自己的感覺好熟悉,好親切。桃緋不禁撫摸着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木牌。

現在終于知道天光是因為一件東西才對神仙、凡人反感,那件東西一定對他非常重要。可是不能因為這樣就讓天光繼續誤解神仙和凡人,得讓他知道凡人也有真善美。

“天光,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六界其樂融融,凡間還有這麽多新鮮有趣的東西,你想想我們剛剛看過的山和水,多美啊!還有,這滿桌美味的食物,多好啊!還有還有,這虹光城的人多淳樸友愛,他們也沒有那麽差!”

天光嘲弄一笑,拎着桃緋一閃一現之間,已來到虹光第一樓的賬房處。

桃緋只見面前一對男女癡纏地擁吻着,女的豆蔻年華,梳着婦人發髻,頭上除了一朵小白花,再無其他飾物,全身衣裙素白,應該是守喪期間。男的三十左右,粗衣麻布,容貌卻有幾分斯文精明,像是賬房先生。

“一個有夫之婦和一個有婦之夫在偷情,難道就是你說的淳樸?”天光諷刺的眼神直直看向桃緋。

桃緋頓時不知該說什麽,眼前男女旁若無人地親吻着,應該是天光施了法術讓一對男女看不見他們。

只是男女的動作越來越親密,很快就要演變成一場床戲,實在是不能再觀望下去,天光打算帶桃緋離開,桃緋心想着難道凡人真的這麽不顧道德?

突然女人推開男人,傷心哭泣。

“妙賢……”男人錯愕不已。

“日經,我們不可以,雖然我相公已經戰死沙場,可是我不能對他不忠貞,況且我們這樣也對不住小蓮。”

“我們明明真心相愛,卻陰差陽錯各自婚嫁,無法相守,這是上天在懲罰我的懦弱。”馮日經一臉痛苦,對于過往他愧疚卻無能為力。

“我現在只想讓第一樓的生意能蒸蒸日上,而且駱家的名聲不能因為我而蒙羞。日經,我們有緣無份,你要好好待小蓮。”駱妙賢整理好衣裙,悲傷離去。

看着這一切,桃緋唏噓不已,世間的男女之情總是讓凡人如癡如狂,也不知何謂對錯。

“天光,其實他們也不是那麽壞,只是情難自控,最後還是想清楚了,凡人也會是非分明的。”桃緋終于可以在天光面前理直氣壯地說。

天光斜瞄了桃緋一眼,再次施用法術和桃緋一起變到賭場之外。

進入賭場的人大部分都是眼裏冒着貪婪的欲望之光,雙手互搓,迫不及待要大殺四方。

顯得格格不入的是一個婦人和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哭哭啼啼地哀求一個中年漢子不要賣掉她們,周圍的群衆興致勃勃地在一旁看鬧劇,沒有一個站出來為她們說話。

漢子兇神惡煞地掌掴他的妻子:“不把你們母女賣了,怎麽還我的賭債?你們就知道哭,是想哭走我的賭運嗎?”

“你看到凡人的醜惡嘴臉了嗎?人總想不勞而獲,卻不會耕耘付出。為了錢財,他們可以出賣自己的良心。”天光又開始向桃緋痛斥凡人內心的陰暗。

眼看漢子就要對他的妻子拳打腳踢,此時一個十六七歲,唇紅齒白,男身女相的少年從人群中走出制止了漢子的舉動,誘惑着他說:“我藍采和就跟老兄你賭一把,賭金一百兩,如果你贏了,拿走一百兩,輸了就留下你的妻兒。”

漢子想想妻兒最多只能賣到十幾兩,賭一次可能還賺回一百兩,何樂而不為,于是爽快地答應了。

藍采和拿出三個茶杯,把一顆綠豆放進其中一個杯子裏,蓋好後迅速移動,之後停下來示意漢子去猜。

大漢信心滿滿地指着第三個杯子,揭開後卻空無一物,大漢卻開始耍賴起來,藍采和一腳把漢子踢倒在地:“快寫休書,你以後和你妻兒再無關系。”

漢子被藍采和的氣勢所攝,不敢拒絕,寫下休書後就屁滾尿流地逃了。

藍采和把休書和身上的十兩銀子全都給了那對母女:“你帶你女兒好好生活去吧,不要再找你那個混蛋丈夫了。”

婦人含淚答謝。

桃緋得意洋洋:“雖然賭場有可惡之人,可也有可愛之人啊!”

藍采和一路哼哼唱唱,途經一座石橋,看見一位長眉若柳,身如玉樹的清秀書生和一位臉如白玉,顏若朝華的姑娘攙扶着一位臉色奇差的老大娘,于是向他們打招呼:“韓大哥,又和龍姑娘陪韓大娘看病,你們真孝順。”

“一擲千金渾是膽,家無四壁不知貧。采和,不是跟你說過了小賭饴情,大賭亂性。賭無大小,久賭必輸……”韓湘子看見藍采和從賭場方向回來,就知道他死性不改,又跑去賭錢了。

藍采和一聽,寒毛豎起,這輩子最怕韓湘子唠唠叨叨跟他講道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韓大哥,我肚子疼,先去茅房了。”

韓湘子無奈地搖頭。

天光靈機一動,嘴角挂着壞笑,默默運起法術把韓湘子的娘親和未婚妻分別投進石橋兩邊的河中。

兩人在河中掙紮求救,韓湘子毫不猶豫跳入娘親所在的河中救起她。

桃緋不解地看着天光,天光微微一笑,燦若朝陽:“也許我以前對于凡人的确有些偏見,他們的情義讓我挺感動的,不過這次劫難他們避無可避。”

桃緋聽天光說起劫難,不禁想起喪屍一事,難道天光知道其中的內情?

“難道你知道那些喪屍是怎麽回事?”

天光望向桃緋,眼神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一字一句吐出:“魔界封印逐漸被打破,魔氣外洩,以凡人的肉體之身根本無法承受強大的魔氣,魔氣進入凡人之身化成屍毒,使得人變得神智不清,嗜血如狂。屍毒可通過咬吸人血一個傳一個,到最後他們一個個都會成為行屍走肉,只會聽從魔界號令的魔兵。”

“不會的,一定會有解毒之法,天庭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桃緋不敢想象這恐怖的情景,奔逃而去。

天光擡頭望天,眼睛裏咻地變成紅色:“萬年的恩怨終歸要有一個結果。”身影消失,又不知轉移到哪裏去。

剛被韓湘子救起的龍卉雨渾身濕漉漉,看向天光消失的方向,心中奇怪,為什麽剛才好像有一股力量牽制住自己,讓自己使不出法術,到底是仙是妖?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了,原本是讓天光說出的話為後面發展的神魔故事鋪墊,可是卻發現不合邏輯,所以遲遲寫不出想要的那種感覺。真的是絞盡腦汁,有時候想象的不一定能寫出來的,苦思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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