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夜色寂靜,天上綴着疏星淡月,瀉下輕柔如水的光輝。
絲絲涼風透過菲薄的鲛绡紗窗,吹散些許悶熱。
竹雲苑內室,燈火明亮,紫檀木嵌理石桌子上擺着幾道佳肴,并一壺淡雅的清酒。
蕭煊挨着琉月,坐在檀木雕花椅子上,自斟自酌,不時為琉月夾菜。
“來,嘗嘗這個。”蕭煊夾了一只素三鮮丸子,放在她臉前的骨瓷碟中。
“謝謝王爺。”琉月夾起丸子,移到碗中,小口小口吃着。
細嚼慢咽,能拖則拖。
不知不覺喝了半壺酒,蕭煊看她仍然在吃,一時半會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提醒道:“夜裏不可吃得太多,小心積食。本王叫人撤下去吧。”
“別,我,我還有湯沒喝呢。”琉月拿起湯匙,盛了一碗人參雞湯,一勺一勺慢慢吹着喝下。
蕭煊笑了笑,燈光映在那雙深邃的眉眼間,盡顯溫和。
琉月喝了滿滿一碗人參雞湯,快要撐到嗓子眼,終于放下了勺子,“我吃飽了,王爺,要撤走嗎?”
“不急。”蕭煊拿起一塊幹淨的巾帕,為琉月擦擦嘴角。
随後,蕭煊倒了兩杯酒,放了一杯在她手裏,“與本王喝一杯吧。”
今日算得上是他們的大喜之日,侍妾位份低,不能大肆操辦張羅婚宴,薄酒一杯,權當慶祝。
“我不會喝酒。”琉月擺了擺手,“還是算了吧。”
蕭煊輕哄着:“只一杯而已,不會醉人的。”
“那好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好再推辭。
琉月端起酒盅,與蕭煊碰了杯,皺着眉頭,視死如歸地一口飲盡杯中酒。
就當給自己壯膽了。
喝完酒,蕭煊叫人進來,撤下酒菜。
收拾妥當,小荷帶着碧梧和碧桐入內,碧梧用紅漆托盤端上茶來,碧桐捧着鎏金蓮花形狀的茶盂,伺候王爺和琉月細致漱了口,又淨了一回手。
等大門從外面被丫鬟帶上,蕭煊轉身,就見琉月有些局促地站在那兒,不自知地絞着手指。
他幾步走近,将琉月攏進懷中,圈的緊緊的,低聲喚她的名字,“琉月,本王今日很高興,你能陪在本王的身邊,于本王來說,是莫大的幸事。本王不會說些甜言蜜語,以後的時日裏,唯有真心以待。”
琉月聽他說這些話,心裏甜甜的。
蕭煊靜靜抱了琉月一會兒,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俯身将她抱起,步入帳中。
脫去她的繡花鞋,蕭煊撐在她的身上,大手一下一下,撫着她的臉頰。
琉月心跳加速,剛剛喝了點酒,俏臉粉嫩如三月間盛放的桃花,櫻唇也染上豔麗的胭脂色。
蕭煊低頭,想要一親芳澤。
男人獨有的氣息愈加逼近,琉月下意識偏過臉,避開他的吻,聲音如蚊子吶吶,“妾……是第一次,有些緊張。”
蕭煊的唇擦過她的耳際,嗓音低沉,“本王也是初次。”
“啊?”琉月驚訝的大張嘴巴,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都納了三個小老婆了,還說自己是……
騙鬼呢。
蕭煊輕笑一聲,“你若不信,驗驗便知。”
琉月當然不信,脫口而出:“怎麽驗?”
蕭煊微微一愣,倒是被她問住了,難道跟她說,試一下技法是否熟練便可知曉麽?
“反正本王未曾騙過你。”蕭煊直起身,大手移到琉月的腰間,扯開她的衣帶,藕荷色的輕紗薄衣便呈現在他的眼前,桃紅色的繡花肚兜裹着起伏的柔軟,半隐半現。
蕭煊的眸光忽而一深,變得異常灼熱,“本王喜歡。”
那眼神帶着澆開水一樣的熱度,琉月感覺下一秒王爺就會像餓狼撲小羊一樣撲過來,把她一口吃了。
蕭煊飛快脫下自己的衣袍,扔出帳外。
琉月一低頭,看到他胯間的輪廓,臉蹭地冒了火。
好大!
蕭煊又壓上來,琉月伸手去推他,剛覆上去,挺拔結實的胸膛仿佛燙着了她的手心,琉月忙不疊縮回手。
小姑娘抵觸的動作令蕭煊不悅,莫不是她心裏還惦記着那個瘸腿表哥?
琉月看他不動作了,以為是生氣了,試探性喚了一聲:“王爺……”
“別動!”蕭煊皺眉,捏住她的下巴,神色認真道:“本王叫你別動。”
琉月被他唬得一愣,乖乖照做。
“你留鼻血了。”蕭煊看着她道。
啊?流鼻血?琉月經他一提,這才感覺到鼻間是有點熱熱黏黏的。
蕭煊從她身上下去,找來一塊幹淨巾帕,幫她擦去血污,又給她穿好衣衫,蓋上錦被,叮囑她別亂動。
蕭煊下床穿衣出去,吩咐福安去叫府醫。
不多時,專給主子看病的孟禦醫,提着藥箱趕來竹雲苑。
來到內室,孟禦醫先是跪下,磕了個頭,“奴才給王爺請安。”
“免禮。”蕭煊擡手,“本王的夫人方才流鼻血,勞煩孟禦醫給瞧瞧。”
“是,王爺。”孟禦醫坐在床邊的繡墩上,隔着重重幔帳,搖頭晃腦,為琉月把脈。
“如何?”蕭煊急問道。
孟禦醫把完脈,跪下禀告:“回禀王爺,夫人之所以流鼻血,是心思焦慮,肝火旺盛,體內熱氣瘀滞所致,無甚大礙,老夫開上兩副藥,給夫人煎藥服下便可。”
琉月松了一口氣,原來是上火啊。她還以為自己見到美男,欲.火攻心了呢。
蕭煊問道:“此病由何引起?”
孟禦醫道:“回禀王爺,此病與暑天天熱有關,請問夫人有未吃過溫性食物,諸如人參、紅棗、桂圓等。”
“我晚膳吃了一碗人參雞湯,裏邊是擱了紅棗炖的。”琉月的聲音從紗帳裏傳來。
對,一定是那碗人參雞湯的鍋。
孟禦醫撚了撚下巴上的胡須,道:“那便是了,夫人這兩日适宜多食些綠豆蓮子羹,不宜進補過多。”
“我記下了,多謝禦醫。”琉月道。
蕭煊颔首,“退下開藥去吧,有賞。”
“多謝王爺。”孟禦醫躬身退去。
由于時辰太晚,不宜服藥,蕭煊叫膳房做了一碗綠豆蓮子羹送過來,給琉月吃下,藥等明日再服用。
琉月吃完綠豆蓮子羹,去了淨室一趟,回來躺在床上。
“睡那麽遠做什麽?”蕭煊握着她的小肩膀,把人輕輕提過來,抱在懷裏,“夜深了,睡吧。”
“哦。”聽這話的意思,是不繼續喽?
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和男人睡在一起,哪能睡得着。
蕭煊輕拍她的背,“快些睡,今晚本王不會再碰你,等你好了再說。”
“是。”困意襲來,琉月漸漸入睡。
寅時左右,琉月睡得迷迷糊糊,恍然聽見衣衫窸窣的聲音。
她睜開眼,看見床側空空,王爺站在帳外,幾個丫鬟在旁,服侍更衣。
王爺起身,侍妾應該起來伺候的。琉月揉揉惺忪的睡眼,往床邊挪。
蕭煊看到紗帳中的人影,聲音低沉道:“本王要去上早朝,時辰尚早,你不必起來,睡着吧。”
“可是,妾要服侍您的。”琉月剛睡醒,聲音還模糊着。
“你有這個心就行了,聽話,躺下歇着。”蕭煊穿戴周整,提步往門外走。
直到外邊沒動靜了,琉月才躺下,既然王爺都發話了,那就繼續睡吧。
結果這一睡,醒來就到辰時了。
她自從穿越過來,不是做粗使,就是做丫鬟,每日起的比雞早,睡的……也比狗早。
那是因為這兒沒電腦沒wifi,也沒啥娛樂活動,在下人房的那幾個月,連燈油都用不起,基本上天一落黑,就洗洗睡下了。
今天還是第一次睡懶覺呢。
叫了小荷她們進來伺候更衣,洗漱梳妝,發現臉色也比往常紅潤了。
小荷悄悄和碧梧她們遞了個暧昧的眼神,琉月眼尖,給看到了。
哼,就知道你們想歪了。
用完早膳,過了一刻,孟禦醫昨日開的藥熬好了,端了過來。
琉月捏着鼻子,趁熱喝下,苦得舌頭發麻,吃完趕緊從纏花碟子裏,捏了一顆蜜餞放嘴裏嚼着,去去苦味。
喝完藥沒多大會兒,福安将王爺的賞賜送來竹雲苑。
捧着賞賜的小太監站作兩排,托盤裏的金銀珠寶,绫羅綢緞,琳琅滿目,出手夠闊綽的呀。
琉月福身,“妾,多謝王爺賞賜。”
福安走後,小荷在內室問道:“夫人,王爺給的這些賞賜全都入庫嗎?”
琉月看那些東西不少,也挺值錢,便道:“能放得下,就入庫吧。”
小荷下去辦了,回來時,将小金庫的金鑰匙交給琉月,“奴婢已經分門別類擺放齊整了,王爺還賞了些散碎銀子,奴婢和碧梧她們縫了些荷包,裝了那些銀子,留着給您打賞。”
“嗯。”琉月點頭,小荷做事還是比較細心的。
衡蕪苑那邊,常側妃聽到王爺打賞琉月的事,吃驚不已,“王爺賞下那麽多,看來韓氏昨夜伺候的不錯。”吩咐芳杏,“去庫裏挑幾樣東西,送去竹雲苑。”
韓氏初次侍寝,王爺賞了,她這個側妃也得賞。
于是琉月又得了賞賜,這回常側妃送來的是一盒子合浦珍珠,和兩匹錦緞。
琉月謝了恩,剛坐下,沒多大會兒,沈侍妾和柳侍妾又派人來送禮了。
禮物不算貴重,都是些扇墜子、瑪瑙耳環之類的小物件。
琉月和小荷商量一下,給沈侍妾和柳侍妾各送了一對翡翠手钏,當做回禮。
常側妃那邊就算了,等會兒她得親自登門,叩頭謝恩呢。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啦啦。
那啥,會有的。
別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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