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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晀對何清桦說:清清姐,我找到了打開接待大廳正門的鑰匙,馬上就能出去了!
你放心,我會給你留着門的。 ]
顧景盛面無表情的看完了李晀發送的短信。
她不介意對方踩着自己的助攻翻過通關的高牆,但好歹在臨走前通知一下別人到底有啥發現成嗎?就算他們這些其他房間的路人甲對李晀來說無關緊要,何清桦跟他可是一塊兒進的副本……
顧景盛一個念頭還未轉完,就收到了新的短信。
[發件人:歡樂桌游
正式參與者[李晀]死亡,請其他幸存者努力游戲。
備注:因為[李晀]意外淘汰,重要道具▇▇▇▇遺失,游戲難度提高。]
“……”
要不是李晀自己也挂了,顧景盛都懷疑對方是原住民派到玩家這邊的卧底,還有短信最後的黑框馬賽克,雖然[歡樂桌游]在信息上做了不必要的屏蔽處理,但只要關聯上一條短信的細節,就不難猜出來,那個重要道具應該是李晀發現的鑰匙。
衛嘉時結結巴巴道:“李晀不是說他馬上就能出去嗎,怎麽會……”
顧景盛:“真要那麽簡單,李晀經歷的就不會是懲罰副本了。”
衛嘉時不解:“但我們不是已經找出了房間裏隐藏鐵箱?”
顧景盛挑眉:“那也是我找出來的——他過懲罰副本,提高我,咳,我們的難度,歡樂桌游還講不講道理了?”
本着團結合作的游戲原則,顧景盛體貼對自己的措辭進行了返廠維修,将主語由單數改為了複數。
被體貼了一臉的小羅,發自內心的覺得顧景盛在現實裏肯定沒什麽朋友=_=。
[x君對y君說:我們的第三隔房間是“休息室”,面積比之前的兩個屋子要大上很多。
……
這裏還有一張療養院的通知單,我覺得跟李晀選手的死亡有關聯:
“關于療養院地面設施維修的通知,請各位工作人員互相轉告:
由于沼澤水的毒氣無故洩露,需要挖開地下管道進行維修,期間請盡量走偏門,絕對不要通過從接待大廳正門出入,以免不小心摔斷你的脖子。”
部分線索摘錄如下:
“▇▇先生曾經在那所引發王國輿論熱潮的‘迷疊香’療養院工作過,他曾經是一位經驗豐富的醫生,但很不幸,當年的事故對他的精神造成了難以愈合的巨大創傷,他必須要克服這些,親手打碎曾經的噩夢,才能徹底治愈自己的心理疾病。”]
顧景盛大抵明白了李晀的死亡原因——也許是光線過于昏暗,也許是即将通關游戲的激動讓他忽略了對周遭環境的觀察,以至于在離開接待大廳的瞬間,就落入坑裏摔空了自己的血條。
方其駒對短信裏的最後一條線索更為關注:“看來療養院發生的事故,讓經歷過這些的工作人員留下了心理疾病,他們需要親手打碎曾經的噩夢,所以我們才會以醫生的身份出現在這裏。”
小羅先看了看自己身上滿是血污的白大褂,然後環顧下病房裏的惡劣環境,再聽聽其他房間裏傳來的家具碰撞聲,滿臉不可理喻:“那也不用特地跑回來一趟——他們就不怕舊創傷沒好,又激發了新的問題?”
方其駒:“他們不必擔心,反正最後過來的,是我們這些正式參與者。”
小羅小聲的罵了句髒話。
衛嘉時皺眉:“那‘我們’,呃,我是說這些醫生,知不知道療養院裏有原住民在四處游蕩?”
方其駒:“應該是知道的——之前的報紙有提到過,部分病人在逃離療養院之後,一直沒被逮捕歸案。”
衛嘉時的嘴角不斷抽搐——在療養院幸存人員很可能送死的精神治療方案,以及森林王國警務人員的工作效率二者之間,他很難說清楚到底對哪邊的意見更大一點╮( ̄_ ̄)╭。
他們小聲讨論的時候,顧景盛一直沒有參與,她拿着手機,看起來貌似是在編輯短信。
小羅皺了皺眉:“時間有限,你還有什麽要探索的不?沒有就趕緊離開!”
之前有關接待大廳會有毒氣洩漏的線索也給小羅敲響了警鐘——在這個副本裏,對時間的限制,未必僅限于身後的追擊者。
顧景盛運指如飛,回答時連頭也不擡,像極了一個沉迷手機無法自拔的新世紀鹹魚青年:“我還有些事情要準備,先不急。”
“……”
要不是留着對方的腦子還有用,小羅都想用拳頭跟對方進行一場直擊身體表層的團隊交流。
在大病房裏發現的所有道具,顧景盛只拿了噴霧,對小羅将打火石揣在自己兜裏的行為熟視無睹,看起來完全不擔心對方有過河拆橋的打算。
小羅憤憤道:“短信走到哪不能發?我先去下一個房間了,要不要跟上來,你自己看着辦!”
說着,小羅就擰開了大病房正門的門把手。
這間房間頗為寬敞,顧景盛就站在側門邊上,距離小羅,還有相當一段距離,她聽見門把手轉動的聲音,揚聲喝止:“等等,你先停下!”
她的聲調有些高昂。
自從進入這個副本以來,另外三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顧景盛有如此明顯的情緒變化。
小羅十分不快,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這下更是非得跟顧景盛做對到底不可:“你說話太大……”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走廊的燈還沒開,大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道手指粗細的縫。
小羅駭然發現,門縫的外面,黑暗裏正懸浮着一只帶着血絲的眼球。
仿佛被一桶冰水從頭淋到腳,小羅渾身發麻,一種不正常的僵冷襲變全身,他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目光卻死死黏在這只眼球上。
一秒鐘後。
這只眼球眨了一下。
“……”
小羅終于明白過來,這不是一顆停在空中的眼球,而是有人正扒在門縫上,往病房裏偷窺。
1走廊。
丁發,陳宰還有霍雯躲在第二個房間裏,他們剛開始的時候還能聽見隔壁屋的慘叫,到了後來,就只有家具的沉重翻滾聲,以及某種肢體撕裂的響聲。
原住民在捕獲了一個正式參與者後,沒有立刻乘勝追擊,而是留在原地,給另外三人留下了一回合左右的喘息時間。
這應該是[歡樂桌游]的副本保護機制,以免玩家這邊過于弱勢,在第一回 合剛結束的時候,就被原住民團滅。
幸好短信裏提到的密碼完全正确,三人跌跌撞撞逃進第二個房間時,大腦一片空白,過了兩三分鐘,才從癱軟的狀态中回過神來。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們近乎于歇斯底裏的尋找着房間裏可能的線索,但直到最後,也沒有任何斬獲。
霍雯忽然拎起一把破舊的椅子,大步走到窗戶邊上,掄起椅背對準玻璃砸去。
“哐——”
陳宰狠狠拽住霍雯的胳膊,将人扯的一個趔趄,吼道:“你瘋了!那群怪物他媽可就在隔壁!”
霍雯竭力掙紮,聲音裏帶了哭腔:“游戲所謂的線索根本不存在!我們現在在一樓,完全可以從窗戶逃出去!”
“咚!咚!咚!”
“砰!”
兩人拉拉扯扯之時,本來只在隔壁活動的原住民,被他們的聲音吸引,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第二個房間門口,停頓片刻,開始用力砸門。
陳宰哆嗦了一下,瞬間松開抓着霍雯的手。
房門是木制的,本就已經有些老化,加上原住民的力量遠比參與者要大上許多,再經過七次撞擊之後,整扇門就搖搖晃晃的從門框裏松脫出來,重重砸在地上。
“……!”
原住民的衣服被新鮮的血液所染紅,每走一步就會在地板上留下一個顏色鮮豔的血腳印。
霍雯面色慘白的看着他們,發出了一聲刺耳至極的尖叫。
高昂的聲音對于視力衰減到極致的npc來說,不吝于黑夜中突然亮起的一盞指路明燈。
陳宰想趁原住民的注意力被尖叫吸引時從側面溜出去,但在這個走廊上游蕩的原住民統共有三人,其中兩人正向着霍雯走過去,另一位則停在門口,将出路堵的嚴絲合縫。
随着原住民的逼近,玩家可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少,陳宰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也許只有等霍雯真正被抓住之後,那個攔在門口的npc才會給幸存者留下一條生路……
三個正式參與者裏,霍雯的情勢最為危險,她的後背幾乎已經抵在了靠窗的牆壁上,鼻子能聞到怪物身上散發出來的腥臭氣,對方最多只要再走上兩步,就能将她抓住。
在[歡樂桌游]裏,就算是同個房間出來的玩家都未必會互相幫助,更何況在副本裏偶然遇見的陌生人,霍雯沒有指望另外兩人來拯救自己,她咬了咬牙,從卡槽中拿出了一床雪白的鴨絨被。
從陳宰跟丁發的角度來看,霍雯就像是變魔術一樣,從空氣裏拿出了這床被子,但經歷過多個副本的正式成員都知道,抽獎池裏有許多用處匪夷所思的道具,它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威力越大,副作用就越嚴重。
霍雯攥住被子的兩個角,開始用力抖動起來,許多雪白的絨毛從被子上飛出,在空中飄到一般,就變成了透明的冰花。
伴随着抖動被子時産生的寒風,室內溫度迅速下降,地板上都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霍雯的頭發、眼睫、眉毛,都因低溫變成了一種晶瑩的白色,她看起來已經快要凍僵,但還在拼命的抖動着羽毛被。
怪物的行動力受到寒風影響,變得十分緩慢,他的腳已經擡了起來,卻遲遲沒有落下。
但最先受不了的這種恐怖低溫的,是同在一個房間的陳宰和丁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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